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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你在他鄉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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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望著窗外的繁星閃閃,秦淮睡意全無,他泡了一杯茶到陽臺上,雙手倚著欄桿,擡頭仰望著星空。

想想當初大學畢業後,因為那次”騷擾”事件的影響,自己的畢業鑒定不是很好,所以學校組織的幾場校園招聘會沒有一家公司對他拋出橄欖枝。而任佳則順利的出國了,看著同學們前程似錦,自己卻前途堪憂,心裏一橫,決定回家種地。

回到農村老家,向家裏說明了自己的想法。父親秦國強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他坐在門口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悶煙,臉色凝重,為了秦淮上大學,家裏可是傾盡所有,指望著這娃能夠出人頭地。秦淮可是他們這旮旯飛出的金鳳凰,可沒想到飛回來了不是衣錦還鄉,榮歸故裏,而是要回來過著父輩們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該拿筆桿子的手讀了十幾年書到頭來卻要握鋤把子。“唉。”秦國強嘆了口氣說:“也罷,興許我們沒那個命,娃啊,你先歇幾天,往後的事慢慢打算。”

秦淮的母親曹金花是典型的農村婦女,雖說沒什麽文化,但是卻很開明,她一向都非常支持秦淮,不一會工夫她就張羅好飯菜。“來,先吃飯,娃啊,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什麽都不用多說,到家了就好。”秦淮看著自己這對日益老邁的父母,難以掩藏的辛酸噴湧而出,瞬間讓他熱淚盈眶。

後來和李倩的偶然邂逅,她的溫柔讓他從痛苦中走出來,特別是後來秦淮母親生病李倩幫了很大的忙。不久他應聘到天海雜志社當了一名編輯。

伴隨著女兒的出世,過了幾年的平凡日子,可是今晚的同學聚會,任佳的出現,讓他沈寂多年的痛苦再一次無情的湧上心頭,那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在腦海嗡嗡作響,久久不能散去……

任佳,這幾年,你在他鄉還好嗎?

同學聚會上再次見到秦淮後,任佳的心情猶如打翻了醬醋鋪,五味雜陳。

打了秦淮那一巴掌,任佳後悔了,也許他真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嗎?

她忍不哭出來,但是任性的淚水卻不由自主地順著香腮滾落,八年了,為什麽要等了八年,沒有什麽比他更重要,即使他犯了一個本就不是屬於“背叛”的錯誤,如今他已經成家了,我告訴她我能原諒他,可是……可是我能去要求他重新來愛我嗎?

任佳在盥洗室裏,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告誡自己的要平靜,一切都已成過去,她擦拭著眼角和腮邊的淚痕,拿起補妝盒細心地掩蓋著剛剛流過淚的面龐。

她稍微整理完畢,拿起手機拔通了助理陳喬的電話,然後走到大門口。

不一會兒,一輛汽車停在大門口,副駕駛座下來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戴著眼鏡的帥小夥子,他,就是任佳的助理陳喬。

“任總,聚會結束了,回您的住處?”陳喬替任佳打開車門,並小心地用手擋在車頂,防止任佳嗑到。

任佳“嗯”的一聲。

細心的陳喬註意到了任佳的眼睛紅紅的,他猜想得到任佳剛剛哭過,他關上車門。

陳喬上車,吩咐司機道:“老萬,回任總住處。”

司機老萬點點頭,車子向任佳的住處飛馳而去。

任佳的住處在南江市濱海路的豪江別苑,這是一片高檔別墅。

很快地到了目的地,陳喬下車替任佳開了車門,任佳囑咐道:“明天不用來接我,我有點不舒服,晚點我自己開車去公司,你們路上小心。”

“好的,任總,您好好休息。”

任佳的家是一棟三層別墅,就她一個人住,這是年初剛從上家盤下來的,因為她們家的公司在南江開了分公司,由她過來管理。

任佳打開燈,別墅裏裝修十分的富麗堂皇,可是整幢樓只有她一個人住,空蕩蕩的房子裏,說句話都可以繞梁三日,餘音不絕於耳。別看她平時像個女強人,可是她也是女人,她也需要愛,需要一個真心愛她關心她的男人。

任佳走進浴室,一路上強忍著的淚水放肆的如洪水般席卷而來,柔弱的心靈再也抵擋不住痛苦的思念,她放聲大哭,這裏沒有外人,只有在這裏,她在活得像自己,她可以自由的渲瀉自己的喜悅和委屈,也只有在這裏,她才可以安安靜靜地想著他……

哭泣了好一會,任佳漸漸平覆,打開水龍頭沖了一個熱水澡。她裹著一件白色睡袍,到客廳裏倒了一杯酒,端著酒坐在沙發上。望著高腳杯裏搖曳著的紅酒,她這幾年每當想起秦淮和她那段甜蜜的過往,再想到秦淮的“背叛”,便夜夜不能安寐,每晚都必須要靠酒精的麻醉才能睡覺。

八年前……

“佳佳,明天要上飛機了,早點睡吧。”任佳的媽媽端著牛奶進來,看見任佳對著電腦發呆。

“好的,媽媽。”任佳看著電腦旁和秦淮的一張親密合照,不知道他明天來不來送機。

一夜無眠。

南江機場,任佳拖著行李箱準備進候機室。

向東趕過來送她。

“他呢,來不來。”任佳口中的他,向東知道問的是誰。

“回鄉下了,他托我帶話給你,祝你一路順風。”

“爸爸,媽媽,你們保重。”

“佳佳,你也保重,在國外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多打電話回來。”兒行千裏母擔憂,餘麗紅止不住抽泣起來。

任佳眼眶濕潤,略帶著一絲遺憾,慢慢走進候機室,還不時回過頭看看。

到了國外,每天除了上課還有很多的實踐活動,初來乍到,水土不服,還有飲食不習慣,拉肚子是習以為常的事。每每這時,她都會想起在南大生活的日子,有一個噓寒問暖的男朋友總是替她打好飯,耐心的看她吃完;不厭其煩的幫她查資料找素材。

可是這一切眼前都成為鏡中花,水中月。

有一次下大雨,任佳在大學是習慣了秦淮在她身邊的,即使沒有傘,秦淮也會脫去自己的衣服來蓋住自己,早就習慣了秦淮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任佳,還以為秦淮在身邊,結果是被淋成落湯雞了。到了半夜,任佳高燒不退,趕緊送到醫院就診。

病床上的任佳迷迷糊糊中仿惚看見了一個人,微笑著端著一杯水來到她的床前。“是你嗎?秦淮?”可是睜眼一瞧,病房裏除了醫生就是幾個護士,此刻她心裏惦念著的那個人與她隔著萬水千山。她多麽希望秦淮此刻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她會選擇原諒他,和他再續前緣。

住了兩天醫院,任佳出院了,她知道身邊不會在出現那個無微不至照顧自己的秦淮,那段感情也隨風而逝。從今以後要靠自己,努力使自己變得堅強起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拼命得想要忘卻過去。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熟悉又曾經令她厭惡的身影,他的帥氣的臉龐和燦爛的笑容時時刻刻出現在她的夢中,讓她本就十分疲憊的身軀在深夜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於是,她開始學會了喝酒,只有借助酒精的麻醉才能讓自己暫時忘卻過去。可是第二天的頭痛又更加的激起她更加懷念他的溫柔,他的體貼。這樣日覆一日,她感覺自己快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酒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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