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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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兩萬塊錢其實並不多，甚至每個村民心裏所想，也不過就是在秦之為違約的情況下，自己能夠拿到一百兩百塊，甚至是幾十塊也行，或者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不是為了這點兒錢，又或者是因為不忿什麽的。
反正在王大剛等人的煽動和挑唆下，有人帶了頭，這些人的腦子裏面幾乎根本不再去想什麽多少、什麽後果之類的，僅僅只是一種盲目的意識——別人前進一步，自己就得跟著往前走一步，甚至是必須比別人多走一步。
眼看著一大幫子村民漸漸逼攏過來，江源一擡腳，一下子踩住那兩紮鈔票，紅著眼睛吼道：“退後、退後，想要這些錢是吧，兩條路，殺了我，或者等到天黑之後……”
王大剛等人沒想到瘦瘦弱弱的江源，這個時候竟然帶著一股子殺氣，均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之間再也不敢逼近。
畢竟放倒江源容易，但就在大青山，還有一個江源的兄弟程俊逸，而程俊逸手下，可是整整三十條精壯彪悍的漢子，這絕對比一把刺刀頂在背後還讓人膽寒，何況江源現在的氣勢，也已經很是威懾人心了。
見這些村民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江源再次沈聲大喝：“現在你們都給我安靜下來，就算是挨，也必須給我挨到投資方違約才能分這筆錢，在這之前，誰敢靠近這張桌子，我就有理由認定是在意圖搶劫，到時候後果自負！”
一陣大喝，這些原本蠢蠢欲動的村民總算是稍微安靜了下來。
只是王大剛麻著膽子，低聲問道：“那我們得挨到什麽時候，誰家裏沒個事兒啊……”
江源盯著王大剛：“定金違約時限是兩天，也就是在今天天黑之後，你們願意在這裏等，就安安靜靜的在這裏等，不願在這裏等的，請自便，但從現在開始，不準吵鬧，不準大聲喧嘩，不得擾亂隔壁學校正常教學秩序。”
王大剛的聲音更低：“你誰啊你，你就一教書的，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
江源冷冷的答道：“憑什麽，你心裏最清楚……”
孔遂爺爺低聲叫了一聲好，又轉頭鄙夷的看著王大剛：“憑什麽，憑他江源帶給咱大青山好處，憑我們都相信他……哼哼……”
哼了兩聲之後，孔遂爺爺又低聲說道：“憑他是個好人，憑他背後分分鐘鐘都能趕過來的三十多條漢子，你有膽子動動他試試看……”
王大剛底氣不足的低聲反擊：“就他人多是吧，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他們誰都下不了大青山……”
孔遂爺爺又開始跟王大剛互懟起來，但無論如何，當真再也沒人敢恣意的大聲喧嘩，或者過份逼近江源了。
時間幾乎是以朱艷珊打電話的間隔為刻度，飛速逝去，轉眼之間便到了幾個孩子放學，一直沒過來，但卻對這邊情形一清二楚的朱朝貴總算是出現在村委會門口。
不過，朱朝貴也只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各位，大家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啊，何必啊，何必呢，散了吧……”
可惜的是，好些村民雖然懼怕江源背後隨時都能撲過來進行一場碾壓式報覆的三十來條漢子，但也沒人願意離開，哪怕他們其實並不是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好的是，在江源威懾之下，再也沒人敢主動站出來直接挑戰江源或者朱艷珊了。
朱艷珊一直都在打秦之為的電話，按照江源定下的節奏一直打，不停的打，只可惜的是，不知道秦之為到底怎麽回事，後來的電話，再也沒法子打通。
場面一直就這樣僵持著，眼看天都要快黑了，再到都快看不清百米開外的景物，再到只能看清黑黝黝的山峰、崗子。
江源依舊跟一棒子村民僵持著，但隨後，程俊逸果然帶了所有的兄弟，齊刷刷的撲到了村委會門口。
但江源聲色俱厲的警告程俊逸，這事兒，絕對不準插手，否則，立刻將程俊逸趕出大青山。
程俊逸對江源的脾氣，實在是清楚不過，見江源如此少有的嚴厲，程俊逸也就只好怏怏的帶著一幫兄弟，回去洗澡睡覺。
沒法子，江驢子這家夥說得出來就真的做得到。
山裏的夜色快疾的將大地籠罩住了，朱朝貴不得不打開村委會裏面那幾盞昏黃的電燈。
朱艷珊沮喪不已，已經整整打了一百二十個電話，直接把手機打沒電了，但秦之為的電話一直都是處於關機狀態，實在沒法子打通，也沒人知道秦之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還是甘願放棄這兩萬塊定金。
時間到了晚上八點，距離秦之為違約的時間，其實早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王大剛等人也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一個個惡狼似的，眼裏都冒著綠光，漸漸地都對準了江源。
到了這時節，江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秦之為違約的時間早過，就算還能保住這一筆定金，那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朱朝貴無可奈何地看著村委會門口散亂的村民，過了許久，才沖著江源默默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如果不能按照江源所說的去做，大青山村委會就算還存在，也只能是徒有其表，虛有其名，還連累了江源。
兩權相重取其輕，迫不得已之下也就只能這麽做了。
朱艷珊眼裏的淚水滾來滾去，渾身顫抖，但偏偏卻又無能為力，望著江源好不容易才微微點了點頭。
江源深深地吸了口氣，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沈重的說道：“各位，事已至此，我也已經無話可說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跟在這裏的各位多說一句，咱大青山的人，不應該是如此目光短淺，也更不應該是如此毫無度量，我很痛心，所以，我決定在你們分完這筆錢之後，我選擇離開，而且我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裏！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你們分錢吧……”
朱艷珊垂淚道：“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江源搖頭苦笑了一下：“好好保存你的電話記錄，如果秦之為要來為難你們，你讓他來找我就是……”
朱朝貴兩眼濕潤：“孩子們呢……孩子們呢……”
江源搖頭不語。
王大剛躲在更加陰暗的角落裏：“江老師，讓那個秦什麽的來找你，你可要說話算數……”
江源冷笑道：“我可以拿十倍的錢賠給他，讓他不找你們的麻煩，我江源說話算數。”
另一個人迫不及待的叫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們分錢……”
江源轉身，不再去多看一眼這些原本淳樸，但卻極容易被挑唆的村民。
猛然之間，一聲悶雷一般的吼聲，幾乎是在所有的人的耳朵邊上炸響：“不能分……”
一聽這個聲音，所有的人都知道，又是程俊逸那個家夥！
程俊逸拿著手電，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很是瘦弱的人，因為手電光，幾乎沒人看得清那一大一小是什麽人。
但程俊逸如此打雷一般的吼了一嗓子，吵嚷著要立刻分錢的幾個村民，頓時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而且再也沒人敢吵著要立刻分錢。
程俊逸帶著那一大一小，徑直走到村委會門口，所有的人這才看清楚，程俊逸帶過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個小女孩子，約莫十二三歲。
那婦女穿著挺普通，背著一個大大的女士挎包，圓頭圓臉，本來有幾分福相，但卻被一臉的焦灼和疲累完全遮住，那小女孩子很清秀，紮著兩根羊角辮兒，年紀跟曾順瑩差不多。
往村委會門口一站，那婦女轉過身來，面對著村民還未開口，就先鞠了一躬：“各位鄉親們，我是秦之為的妻子，來遲了，對不起……”
秦之為的妻子來了！
村民們頓時嘩然，秦之為的妻子來了！
等村民們稍微靜了些，秦之為的妻子又朝著村民們鞠了個躬：“在場的，大多是年紀大的長輩們，叫我秀芬就可以，這個孩子是我女兒小曼，來跟我作伴的，我之所以來遲，那是因為我丈夫的車，在來大青山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當時，手機完全報廢，所存信息也無法及時恢覆，實在無法聯系，迫不得已，我丈夫才讓我來大青山，代表他履約，可我路不熟，又走得晚，還差點兒迷了路，真是對不起各位父老鄉親們了……”
大青山的村民們，甚至包括江源都驚呆了，一時之間，整個村委會門口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落地聲。
按說，秦之為出了車禍，人都還躺在醫院，這也算是特殊情況了，兩萬塊錢，甚至是與大青山的合約，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之為還讓並不熟悉這裏情況的妻子秀芬，帶著女兒作伴，摸黑來到大青山踐行合約，這讓無數的人臉上頓時滾燙發燒。
看看大青山的這些人都成了什麽樣子！
秀芬再次鞠躬道歉之後，隨即拿出自己的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甚至是秦之為與朱艷珊簽訂的合同……厚厚的一疊幾乎所有能夠證明她身份資料，放到桌子上。
“大家如果對我的身份有什麽疑慮，可以檢查我的證件，也可以打電話到我們當地派出所查證，我是來替我丈夫履行合約的，但因為我來遲了，致使耽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我希望大家在能夠原諒我的同時，也能夠繼續履行我們的合約！”
也不知道是誰，很是響亮的鼓起掌來，但只在一瞬間，掌聲如同春潮滾過，久久不息。
掌聲之中，秀芬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掌聲過後，一個真誠的聲音說道：“秀芬，我們歡迎你來我們大青山投資，無論你需求多少土地，無論你們願意承租多久，我們都願意以最優惠的價格轉租給你……”
一個高亢但有些蒼老的聲音：“如果你資金周轉有問題，先把土地種上，租金你什麽時候給都成……”
一個尖銳略顯沙啞的聲音：“合同上不是有入股條款嗎，我暫時不用錢，到時候按入股條款把錢給我就是……”
一時之間，好些人都紛紛表態，願意用最優惠的價格，最寬松的條件，來跟秦之為合作。
但這其中，再也沒聽到王大剛的聲音，甚至是村北的人，都逐漸稀少起來。
秀芬再一次深深地鞠躬，致以謝意：“多謝各位對我的理解和支持，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我會在這裏住下來，明天一早，就開始履行合約……”
“當然可以……”
村民們散去之後，朱艷珊去安排秀芬母女兩個的住處。
而江源跟程俊逸兩個人，卻都坐在操場邊的石頭上，一個人手裏拿著一瓶酒，身後還放著好幾瓶。
程俊逸們的灌了口酒，然後說道：“兄弟你這膽量，一個我是越來越佩服了，當時有沒有想過，萬一嚇唬不了他們，他們真的動手拿錢，你怎麽辦……”
江源不理程俊逸，自顧自的喝酒。
程俊逸用肩膀撞了撞江源：“驢子，你該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們動手吧。”
江源喝了一口酒：“我活著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程俊逸嘿嘿的幹笑：“驢子你逗我哪，誰有那本事還活著回去，哎，驢子，有沒有覺得你這麽做很不值？“
江源瞥了一眼程俊逸：“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要搬起一塊石頭，不但砸了別人的腳，還砸自己的腳？”
程俊逸點了點頭：“嗯，我想說的意思，也跟你這個差不多，驢子你這樣割自己的肉敬菩薩，菩薩也得罪了，自己也痛死了，你到底在圖個什麽啊？”
江源喝酒。
程俊逸又用肩膀撞了撞江源：“不過，我恭喜兄弟你。”
江源盯著程俊逸。
程俊逸：“你一直都覺得在這裏很孤單，一直都想早點兒回去，這一次可是你自己放出話來，他們分了那筆錢，你立刻就回去，哎呀，看來一向神機妙算的逸哥我，這回大錯特錯嘍，這一回啊，我只能眼淚汪汪的送兄弟你先回家嘍……”
江源都懶得再去看程俊逸了，喝酒。
江源一直都不太搭腔，程俊逸卻絲毫也不嫌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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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大幫子村民漸漸逼攏過來，江源一擡腳，一下子踩住那兩紮鈔票，紅著眼睛吼道：“退後、退後，想要這些錢是吧，兩條路，殺了我，或者等到天黑之後……”
王大剛等人沒想到瘦瘦弱弱的江源，這個時候竟然帶著一股子殺氣，均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之間再也不敢逼近。
畢竟放倒江源容易，但就在大青山，還有一個江源的兄弟程俊逸，而程俊逸手下，可是整整三十條精壯彪悍的漢子，這絕對比一把刺刀頂在背後還讓人膽寒，何況江源現在的氣勢，也已經很是威懾人心了。
見這些村民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江源再次沈聲大喝：“現在你們都給我安靜下來，就算是挨，也必須給我挨到投資方違約才能分這筆錢，在這之前，誰敢靠近這張桌子，我就有理由認定是在意圖搶劫，到時候後果自負！”
一陣大喝，這些原本蠢蠢欲動的村民總算是稍微安靜了下來。
只是王大剛麻著膽子，低聲問道：“那我們得挨到什麽時候，誰家裏沒個事兒啊……”
江源盯著王大剛：“定金違約時限是兩天，也就是在今天天黑之後，你們願意在這裏等，就安安靜靜的在這裏等，不願在這裏等的，請自便，但從現在開始，不準吵鬧，不準大聲喧嘩，不得擾亂隔壁學校正常教學秩序。”
王大剛的聲音更低：“你誰啊你，你就一教書的，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
江源冷冷的答道：“憑什麽，你心裏最清楚……”
孔遂爺爺低聲叫了一聲好，又轉頭鄙夷的看著王大剛：“憑什麽，憑他江源帶給咱大青山好處，憑我們都相信他……哼哼……”
哼了兩聲之後，孔遂爺爺又低聲說道：“憑他是個好人，憑他背後分分鐘鐘都能趕過來的三十多條漢子，你有膽子動動他試試看……”
王大剛底氣不足的低聲反擊：“就他人多是吧，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他們誰都下不了大青山……”
孔遂爺爺又開始跟王大剛互懟起來，但無論如何，當真再也沒人敢恣意的大聲喧嘩，或者過份逼近江源了。
時間幾乎是以朱艷珊打電話的間隔為刻度，飛速逝去，轉眼之間便到了幾個孩子放學，一直沒過來，但卻對這邊情形一清二楚的朱朝貴總算是出現在村委會門口。
不過，朱朝貴也只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各位，大家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啊，何必啊，何必呢，散了吧……”
可惜的是，好些村民雖然懼怕江源背後隨時都能撲過來進行一場碾壓式報覆的三十來條漢子，但也沒人願意離開，哪怕他們其實並不是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好的是，在江源威懾之下，再也沒人敢主動站出來直接挑戰江源或者朱艷珊了。
朱艷珊一直都在打秦之為的電話，按照江源定下的節奏一直打，不停的打，只可惜的是，不知道秦之為到底怎麽回事，後來的電話，再也沒法子打通。
場面一直就這樣僵持著，眼看天都要快黑了，再到都快看不清百米開外的景物，再到只能看清黑黝黝的山峰、崗子。
江源依舊跟一棒子村民僵持著，但隨後，程俊逸果然帶了所有的兄弟，齊刷刷的撲到了村委會門口。
但江源聲色俱厲的警告程俊逸，這事兒，絕對不準插手，否則，立刻將程俊逸趕出大青山。
程俊逸對江源的脾氣，實在是清楚不過，見江源如此少有的嚴厲，程俊逸也就只好怏怏的帶著一幫兄弟，回去洗澡睡覺。
沒法子，江驢子這家夥說得出來就真的做得到。
山裏的夜色快疾的將大地籠罩住了，朱朝貴不得不打開村委會裏面那幾盞昏黃的電燈。
朱艷珊沮喪不已，已經整整打了一百二十個電話，直接把手機打沒電了，但秦之為的電話一直都是處於關機狀態，實在沒法子打通，也沒人知道秦之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還是甘願放棄這兩萬塊定金。
時間到了晚上八點，距離秦之為違約的時間，其實早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王大剛等人也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一個個惡狼似的，眼裏都冒著綠光，漸漸地都對準了江源。
到了這時節，江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秦之為違約的時間早過，就算還能保住這一筆定金，那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朱朝貴無可奈何地看著村委會門口散亂的村民，過了許久，才沖著江源默默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如果不能按照江源所說的去做，大青山村委會就算還存在，也只能是徒有其表，虛有其名，還連累了江源。
兩權相重取其輕，迫不得已之下也就只能這麽做了。
朱艷珊眼裏的淚水滾來滾去，渾身顫抖，但偏偏卻又無能為力，望著江源好不容易才微微點了點頭。
江源深深地吸了口氣，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沈重的說道：“各位，事已至此，我也已經無話可說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跟在這裏的各位多說一句，咱大青山的人，不應該是如此目光短淺，也更不應該是如此毫無度量，我很痛心，所以，我決定在你們分完這筆錢之後，我選擇離開，而且我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裏！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你們分錢吧……”
朱艷珊垂淚道：“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江源搖頭苦笑了一下：“好好保存你的電話記錄，如果秦之為要來為難你們，你讓他來找我就是……”
朱朝貴兩眼濕潤：“孩子們呢……孩子們呢……”
江源搖頭不語。
王大剛躲在更加陰暗的角落裏：“江老師，讓那個秦什麽的來找你，你可要說話算數……”
江源冷笑道：“我可以拿十倍的錢賠給他，讓他不找你們的麻煩，我江源說話算數。”
另一個人迫不及待的叫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們分錢……”
江源轉身，不再去多看一眼這些原本淳樸，但卻極容易被挑唆的村民。
猛然之間，一聲悶雷一般的吼聲，幾乎是在所有的人的耳朵邊上炸響：“不能分……”
一聽這個聲音，所有的人都知道，又是程俊逸那個家夥！
程俊逸拿著手電，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很是瘦弱的人，因為手電光，幾乎沒人看得清那一大一小是什麽人。
但程俊逸如此打雷一般的吼了一嗓子，吵嚷著要立刻分錢的幾個村民，頓時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而且再也沒人敢吵著要立刻分錢。
程俊逸帶著那一大一小，徑直走到村委會門口，所有的人這才看清楚，程俊逸帶過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個小女孩子，約莫十二三歲。
那婦女穿著挺普通，背著一個大大的女士挎包，圓頭圓臉，本來有幾分福相，但卻被一臉的焦灼和疲累完全遮住，那小女孩子很清秀，紮著兩根羊角辮兒，年紀跟曾順瑩差不多。
往村委會門口一站，那婦女轉過身來，面對著村民還未開口，就先鞠了一躬：“各位鄉親們，我是秦之為的妻子，來遲了，對不起……”
秦之為的妻子來了！
村民們頓時嘩然，秦之為的妻子來了！
等村民們稍微靜了些，秦之為的妻子又朝著村民們鞠了個躬：“在場的，大多是年紀大的長輩們，叫我秀芬就可以，這個孩子是我女兒小曼，來跟我作伴的，我之所以來遲，那是因為我丈夫的車，在來大青山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當時，手機完全報廢，所存信息也無法及時恢覆，實在無法聯系，迫不得已，我丈夫才讓我來大青山，代表他履約，可我路不熟，又走得晚，還差點兒迷了路，真是對不起各位父老鄉親們了……”
大青山的村民們，甚至包括江源都驚呆了，一時之間，整個村委會門口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落地聲。
按說，秦之為出了車禍，人都還躺在醫院，這也算是特殊情況了，兩萬塊錢，甚至是與大青山的合約，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之為還讓並不熟悉這裏情況的妻子秀芬，帶著女兒作伴，摸黑來到大青山踐行合約，這讓無數的人臉上頓時滾燙發燒。
看看大青山的這些人都成了什麽樣子！
秀芬再次鞠躬道歉之後，隨即拿出自己的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甚至是秦之為與朱艷珊簽訂的合同……厚厚的一疊幾乎所有能夠證明她身份資料，放到桌子上。
“大家如果對我的身份有什麽疑慮，可以檢查我的證件，也可以打電話到我們當地派出所查證，我是來替我丈夫履行合約的，但因為我來遲了，致使耽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我希望大家在能夠原諒我的同時，也能夠繼續履行我們的合約！”
也不知道是誰，很是響亮的鼓起掌來，但只在一瞬間，掌聲如同春潮滾過，久久不息。
掌聲之中，秀芬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掌聲過後，一個真誠的聲音說道：“秀芬，我們歡迎你來我們大青山投資，無論你需求多少土地，無論你們願意承租多久，我們都願意以最優惠的價格轉租給你……”
一個高亢但有些蒼老的聲音：“如果你資金周轉有問題，先把土地種上，租金你什麽時候給都成……”
一個尖銳略顯沙啞的聲音：“合同上不是有入股條款嗎，我暫時不用錢，到時候按入股條款把錢給我就是……”
一時之間，好些人都紛紛表態，願意用最優惠的價格，最寬松的條件，來跟秦之為合作。
但這其中，再也沒聽到王大剛的聲音，甚至是村北的人，都逐漸稀少起來。
秀芬再一次深深地鞠躬，致以謝意：“多謝各位對我的理解和支持，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我會在這裏住下來，明天一早，就開始履行合約……”
“當然可以……”
村民們散去之後，朱艷珊去安排秀芬母女兩個的住處。
而江源跟程俊逸兩個人，卻都坐在操場邊的石頭上，一個人手裏拿著一瓶酒，身後還放著好幾瓶。
程俊逸們的灌了口酒，然後說道：“兄弟你這膽量，一個我是越來越佩服了，當時有沒有想過，萬一嚇唬不了他們，他們真的動手拿錢，你怎麽辦……”
江源不理程俊逸，自顧自的喝酒。
程俊逸用肩膀撞了撞江源：“驢子，你該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們動手吧。”
江源喝了一口酒：“我活著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程俊逸嘿嘿的幹笑：“驢子你逗我哪，誰有那本事還活著回去，哎，驢子，有沒有覺得你這麽做很不值？“
江源瞥了一眼程俊逸：“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要搬起一塊石頭，不但砸了別人的腳，還砸自己的腳？”
程俊逸點了點頭：“嗯，我想說的意思，也跟你這個差不多，驢子你這樣割自己的肉敬菩薩，菩薩也得罪了，自己也痛死了，你到底在圖個什麽啊？”
江源喝酒。
程俊逸又用肩膀撞了撞江源：“不過，我恭喜兄弟你。”
江源盯著程俊逸。
程俊逸：“你一直都覺得在這裏很孤單，一直都想早點兒回去，這一次可是你自己放出話來，他們分了那筆錢，你立刻就回去，哎呀，看來一向神機妙算的逸哥我，這回大錯特錯嘍，這一回啊，我只能眼淚汪汪的送兄弟你先回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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