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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雪獅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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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妙門主殿

便是百般不情願,雲滄瀾最後還是拉著許昭昭一同去了,只是臨行前解下了許昭昭手腕上被編在一起的雪獅子鬃毛給他,要他無論如何找到器閣的主人。

兩人消失在劍閣小院門口後,齊夙才抓緊了手裏的東西前往器閣,器閣依舊如昨日一般,兩個燃燒著的鍛造爐擺放門口,靠近時便能感覺到頗高的溫度。

器閣的殿門通體烏黑,材質如何不得而知,但奇怪的是這門沒有門縫。

齊夙在碩大的門上摸了又摸,指甲勉強刮到一絲異樣,仿佛就是被發絲勾住一般,極輕的一下。

這大門從上到下都是一個顏色,沒有絲毫花紋裝飾,整扇門仿佛就是一體的無處打開。

齊夙拍了拍門喊道:“請問器閣主人在嗎?晚輩有事相求!”

門也極為厚重,齊夙拍打在門上只覺冰涼刺骨,他用的力氣很大,但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他所有的拍打無濟於事。

“前輩!晚輩受劍閣弟子所托前來請您!眾妙門事故頻出,您不可坐視不理!”

盡管覺得拍門徒勞無益,但齊夙仍實實在在的拍打著,拍打到他自己的手都通紅麻木。

門內依舊毫無動靜,齊夙無奈只得圍著這器閣轉了一圈,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器閣的窗戶竟然離地九尺有餘,且周圍光滑平整沒有絲毫停落之地。

門前的兩個鍛造爐仍在燃燒著,齊夙盯著那不斷竄動的火苗看了許久,直到眼花了些才甩甩頭上前查看。

這鍛造爐擺的有些奇怪,門外並無人使用卻一直在燃燒,為了什麽不得而知。

將兩個鍛造爐都看了看,齊夙發現兩個鍛造爐除了上面的字不一樣外,其餘的一模一樣。

“千錘?百煉?”齊夙對於這位器閣主人一無所知,實在不明白這布置的是何用意,端詳許久也不能參悟清楚。

想著雲滄瀾臨走前的焦急,他不免有些焦躁,這器閣主人顯然是雲滄瀾最後的期望,如果不能讓他出面或許有些事永遠無法說清楚了。

齊夙有些氣惱的砸了一下門,那雪獅子的毛從他袖裏掉落出來,齊夙伸手撿起來才發現這編織在一起的毛發很長。花式編法耗費長度,但這一縷毛發編織起來還是長度驚人。

看著手裏的晶瑩雪白,齊夙鬼使神差的在頭上比了比,有他大半的長度。

齊夙的手微微一頓,一個有些驚人的想法出現在他腦袋裏,許昭昭曾提到過,她師父是一頭白發,而許昭昭也曾動過想要剪下來編成發繩的念頭。再看手裏的毛發,齊夙有些懷疑,那雪獅子的鬃毛真的能夠這麽長嗎?

齊夙坐在冰冷的臺階上遙望遠處主殿,人來人往的看著甚為熱鬧。

掌門新選、飛升、曲懷觴意外出事,這三件事乍一聽覺得必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但細想以後又發現這時間上不太對,新選消息應當沒傳到曲懷觴就出了事,而飛升也在新選之後。

可是這三件事連在一起,又不得不讓人懷疑。

距離新選消息送出已經有二十幾日了,這還沒算上送信的飛鷹路上耽擱時日,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劍閣弟子除去蕭歸寧全部在外。

許昭昭的師父不過三十九歲,他這麽多年也都能等,為何此時等不了要選在弟子都不在時發布消息,將人緊急召回。

雲滄瀾一直都有些心事重重,就他對蕭歸寧和穆青的態度來看,兩閣關系並不怎麽好。許昭昭曾提起過新掌門一般都是前任掌門自己挑選,現在卻是要推選。

穆青說因為掌門飛升而被迫改變方式,那掌門飛升前應該就已經決定了人是誰才對,為何會弄這一出被迫改選。

齊夙將那發辮捏在手裏,回想著飛升之事的蹊蹺之處。

“如果是掌門自己去選人,那麽必然會是……曲懷觴。”他捏著發辮喃喃自語,目光隨著爐內的火苗飄忽著:“曲懷觴會接任掌門一事各派都是心照不宣的,可是偏偏他出事了。他出事的同時掌門也飛升,這樣一來似乎就是為了改變掌門的繼任方式。”

細細想來,飛升一事也大有疑點。飛升這件事本就不可能,那今早的掌門又去了什麽地方?

還有昨夜他明明看到掌門離開,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而且他留在床榻下的靴子上一點灰塵都沒有,這絕對不正常。除非,離開的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掌門……

如果掌門不是真的,那會是何人?回想起那人臨走時的打扮,齊夙才會想起來許昭昭的師父是一頭白發,而那人並沒有露出頭發來。頭上的面巾難道是在掩飾什麽?

想到此,齊夙突然起身拼命拍打身後的門:“前輩!眾妙門出事了!前輩!”

身後一陣風猛的吹過,那燃燒著的鍛造爐裏火苗“突”的一聲冒了出來,竄起的火苗燎過爐頂底下卻是脫離了爐膛。

齊夙再次看著那鍛造爐,又看了看手裏的發辮,心裏一橫解了劍柄上的劍穗纏著那發辮一並丟了進去。

那劍穗上有幾顆珠子,按說落地時會發出些聲音,但丟進去後齊夙卻沒聽見任何聲音傳來,微微的焦糊之味飄散出來,齊夙頓時心沈了下去。

身後的門依舊毫無動靜,遠處的大殿卻傳來爭吵之聲,齊夙顧不得這邊快步跑了過去。

剛剛跑到門口就見許昭昭倒飛而出,她的劍橫在身前緩沖了力度,不等齊夙去接她,她便一個翻越卸了餘力落在地上。

“許昭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閣主動手!”

穆青的聲音從殿內傳出,依舊冰冷的厲害。

雲滄瀾的身影一閃而過,齊夙趕到時他也到了許昭昭身邊。

許昭昭一把抹掉嘴角的鮮血,惡狠狠的盯著門內的人道:“想當眾妙門的主人,你也配!什麽狗屁選舉,以勢力威脅門中弟子選你,如此不公你竟然還敢大言不慚!”

穆青緩步走出來,身後跟著低眉順眼的蕭歸寧。

“許昭昭,你口口聲聲說我不配,那你說說誰配,你嗎?”穆青的指尖閃過星點鋒芒,雲滄瀾伸手攔在許昭昭身前道:“以勢力脅迫有失公允,穆青閣主可敢讓偏殿的使者一同考鑒?”

穆青冷眼掃過雲滄瀾,神色間分明就是說他多事。

“任何人立足於江湖都是要以實力為先,你對此有何不滿嗎?”穆青並不回答雲滄瀾,反而拋出這一問想讓雲滄瀾接。

她說的的確是江湖現狀,無論雲滄瀾怎麽說都不能改變現在的局勢。

看雲滄瀾只是冷著臉不說話,穆青嘴角勾出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如果沒有實力,還是不要輕易去質疑什麽事,否則下場不會太好。”

雲滄瀾竭力按住想要沖上去的許昭昭,低聲對齊夙道:“人呢?”

齊夙道:“未曾見到,也叫不開器閣的門。”

“可惡!這種事都不聞不問!”雲滄瀾被穆青氣的已經夠狠了,現在又聽說齊夙找不來人更是惱火。

穆青看著他說話,突然開口道:“歸寧,你二師兄似乎不太舒服,送他回去,至於許昭昭,她膽敢與我動手即刻逐出師門。”

“你敢!就算我師父飛升大師兄出事,那也應當我來做主!劍閣弟子不能指派醫閣弟子,那你又憑什麽管劍閣的事?就算是要罰也輪不到你!”一聽到逐出師門雲滄瀾立刻上前攔住上前的蕭歸寧同時朝穆青喝道。

“雲二師兄,我……我沒有,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蕭歸寧慢慢走近,眼裏的小心翼翼看的雲滄瀾頗為氣惱。

雲滄瀾擋住許昭昭道:“不需要,你只要什麽都別管就行了!”

“那就讓你離開!”蕭歸寧走近時突然拔劍刺向雲滄瀾,他的眼中不知何時染上了恨意。

他的出手有些突然,其他人都未想到,齊夙拽著許昭昭無法上前阻攔,一瞬間所有人都盯著那薄薄的劍刃等著它穿透雲滄瀾有些單薄的身軀。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雲滄瀾必死無疑時,一道勁風突然出現,“叮”的一聲輕響過後,“當啷”一聲引得周圍驚呼一聲。

那一聲“當啷”是蕭歸寧的輕風劍斷掉後掉在地上的聲音,而眾人的驚呼則是因為遠處大步走來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不算出眾,但神情冷淡,眼神之中無波無瀾,就如同初見時的雲滄瀾。

她的穿著極為大膽,一身黑色束身衣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形,腰間衣袍卻是松松垮垮,腳上的鞋子則臟汙破損。

她此時一邊走一邊解著手上看不出顏色的布條任其掉落在地,感受到眾人的註視她隨意拉扯著腰間的黑色衣袖往身上穿,她走的路線筆直,直奔這處而來,靠近時齊夙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熱氣。

齊夙有些震驚的看著已經到了跟前的女子,目光落在她右臂上時,更為震驚。

這女子一條右臂完全露在外面,沒有一根絲線遮擋,那條手臂驚人的白皙,右手也是光潔如玉。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眾妙門位於雪域深處天山之上,能夠露出一寸肌膚都是需要勇氣的,而她竟然敢露一條臂膀出來,不是實力強悍就是體質異於常人。

她旁若無人的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冷淡的目光掃了一圈,聲音有些雌雄不辯:“眾妙門劍閣第一條戒律,手中劍刃不得指向同門,否則折劍棄修。”

雲滄瀾微微楞了楞,忙躬身行禮道:“明玉師叔!”

被稱明玉的女子並未理他而是看著穆青面不改色道:“聽說掌門要新選,你很有自信可以憑借實力繼任,敢不敢刺我幾針,我有事你繼任,我沒事,你滾蛋。”

她的話可謂囂張狂妄,但配上那淡漠的神情,倒是讓人覺得她十分自信。穆青的臉這次真的青了,她瞪著面前的明玉道:“你不是不管門中之事嗎?新選都結束了還來管什麽閑事!”

明玉面不改色道:“管你屁事。”

穆青喝道:“真是幾十年都改變不了你這粗俗本性。”

明玉道:“屁話說完了沒有,就問你一句敢不敢?”

穆青一改氣定神閑,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的明玉拂袖進殿:“選本閣主還是器閣閣主,你們看著辦吧!”

蕭歸寧本是惋惜的看著地上的斷劍,見他娘離開後立刻追了上去:“娘!”

穆青轉頭道:“別喊了,會打造兵器的難道只有她一個嗎?”

齊夙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女子是器閣主人時,再次震驚一把,他迅速行禮道:“前輩,晚輩方才失禮了。”

明玉伸手入袖,將一個燒焦大半的劍穗扔給他:“別什麽東西都朝我爐子裏扔,一股焦糊味兒!”

齊夙慌忙接住劍穗,見她正要往裏走,忙追問道:“前輩可還看見了別的?”

明玉邊走邊道:“那東西不是你的,不會還你的。”

聞言齊夙松了一口氣,東西她看到了就好。

穆青此時已經冷著一張臉坐在主位之上,明玉走近她右臂一擡,白皙的手掌托著那條編織起來的頭發:“把這狗屁新選給我停下來,一日之內找不到掌門,我將你醫閣砸爛。”

“你敢!”穆青看到那頭發時便面露驚恐之色,只是很快就被掩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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