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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百鬼夜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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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出鞘聲頓時連成一片,齊夙伸手將長華擋在身前,許昭昭也將斷劍抖出劍刃,眉頭微顰的盯著將他們圍起來的守衛軍。

空門口的守衛軍共有八人,中間一道門四人,左右各兩人,但不知是不是早有安排,隨齊夙開口提出齊流川的名字,他們全部沖了過來,速度和反應全部都超出了正常情況下該有的。

“看來,齊流川要繼殺兄之後,再弒父了……”看著同時揮劍上前的守衛軍,齊夙抿了抿唇道:“許昭昭,這裏交給你,可有問題?”

許昭昭輕笑一聲,道:“那你可看好了。”

許昭昭日日練劍,齊夙是眼睜睜看著她揮劍的速度和力量增長上去的。眾妙門劍閣有一招絕學“一諾千金”便是許昭昭每日練劍的內容,而她前幾日已經能夠連續揮出三百多次劍。

劍光忽閃,齊夙閃身離開,伸手推開沈重的宮門,在其能夠容身過去之後,他便閃身入內。

門後是一片劍刃交響之聲,齊夙清楚的聽到許昭昭喊:“齊夙!你可跑快一點,我馬上就要追上你了!”

門外這番動靜很快吸引了宮中護衛軍的註意,一群人紅衣黑甲自各處跑來,分了幾處攔住齊夙的去路。

一人用長劍直指齊夙,大聲喝道:“世子!你大鬧皇宮究竟是想幹什麽?”

齊夙快步上前,冷冷道:“陛下如今有性命之憂,本世子前來救駕!爾等若敢攔我,到時出了任何事你們全部都得去大牢待著!”

那人是認識他的,見他神色焦急不似在開玩笑說謊,因此遲疑了一下道:“你所言屬實?”

齊夙道:“門口的守衛已經全部被調換,閣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查驗身份。再者說,我只身面聖,難道還能逼宮造反不成?”

那人將信將疑的退開半步,正要開口便看見許昭昭閃身進來,她手裏的長劍還在滴血。

“將她抓起來!”隨那人一聲高呼,護衛軍一擁而上將許昭昭團團圍住。

“這人是我帶來的,勞煩閣下行個方便讓她在此等候。”許昭昭此時一身殺氣,齊夙可不敢讓她一同進去,萬一被人利用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然而那人信他都未信全,許昭昭更加不信,他盯著許昭昭許久才開口道:“如此模樣擅闖皇宮,論罪可是要殺頭的。”

許昭昭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再攔著我們,你們皇帝可就性命不保了!”

“大膽!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怎會有什麽不測,你這妖女休要胡言亂語!”那人應是護衛軍的首領,被許昭昭這麽一嚇唬登時氣的漲紅了臉。

齊夙此時心急如焚,他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陛下已經纏綿病榻多日,加上昨夜遇襲以及今早宮門口的古怪守衛,齊夙隱隱覺得要是去晚了,恐怕許多人都會因此喪命。

“爾等若不讓開,便隨我一同過去!”沒時間多說,齊夙與許昭昭使了眼色後,伸手扯著那護衛首領的衣袖扯著人往殿後走。

寢宮在何處齊夙只來過幾次,今日走的急倒是幸好沒有迷路,那護衛軍首領被齊夙扯著根本掙脫不開,只能任他一路扯到寢宮門前。

他被人拖了一路心中不免憋氣,正要發火卻被齊夙一把捂住了嘴:“別出聲!”

齊夙的聲音很低,卻威脅意味十足,因此他只能屏住呼吸想要輕聲發問,只是話還沒問出來,裏面傳來的聲音卻讓他恨不得沒生這一雙耳朵。

“父皇,你可別怪兒臣,兒臣這可都是隨了您吶!想當年,你毒殺自己親皇兄嫁禍給了自己的弟弟,又想方設法暗害了多少兄弟……兒臣現在做的這些事跟您當年的豐功偉績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呢。”

齊流川依舊是那清清淺淺的語氣,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兩個人小心蹲在門口聽著,門內依稀傳出齊帝嘶啞的聲音:“逆子,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會遭報應的!”

齊流川冷笑一聲,慢悠悠道:“父皇可別說什麽報應之類的話了,若要遭報應您才是最應該遭報應的。當年南疆動亂,局勢不穩您毫不猶豫的就將唯一存活下來的兄弟送上前線,也是人家命不該絕找了個好娘子替他謀算,這才保了大齊安穩保住了性命,可惜啊……這好人就是不長命啊……”

齊流川不知門外有人,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殊不知門外齊夙的面色已經陰沈到了極點,齊流川所說之人他再清楚不過,現在聽他說起,齊夙卻隱隱覺得當年所出之事一定與齊帝有關。

那護衛軍首領聽的是心驚膽戰,他猶豫的看了一眼齊夙的臉色,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生怕齊夙會把他給滅了口。

門內,齊流川還在說著:“父皇現在還在等著誰來救你?是冷宮裏的蕭淑妃,還是你那明日才會到的好兒子,又或者是齊夙?啊哈哈哈,齊夙!我想起父皇當年給他換名的情景我就覺得好笑……齊夙這個名字,真好笑啊!哈哈哈!”

他如同魔怔了一般狂笑不止,門外的護衛軍首領卻越聽越不安起來,他哆哆嗦嗦抖了抖,手裏的劍竟然掉了出去。

那劍從他手裏滑落,自不高的臺階之上叮叮當當的滾落下去,聲音雖然不大,卻也讓裏面的人聽到了動靜。

“什麽人!”隨著一聲厲喝,緊閉的殿門被人猛然拉開,齊流川看清楚來人後先是微微一驚,而後笑得一臉和熙:“原來是齊夙回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可是有什麽十萬火急之事要向父皇稟告?”

裏面的齊帝聽見了他叫齊夙,立刻聲嘶力竭道:“齊夙!救駕!救駕!”

齊流川恍若未聞,而是走近些道:“本宮方才所言你想必也聽到了,他這樣的人不配活著,本宮先前就與你說過,本宮不是你的敵人,只要你效忠與我,你想要什麽本宮都可以給你。”

齊夙忽然笑了,他輕聲道:“我要我娘回來,你能辦到嗎?”

此言一處,齊流川便知此事不必再商談,他的笑意有些僵硬,深深看了齊夙一眼後他轉身拂袖道:“護衛軍何在?”

原先準備偷偷溜走的護衛軍首領聞言立刻大聲應道:“卑職在!”

齊流川吩咐道:“吩咐下去,何人取得齊夙首級,便可連升三級,且賞宅院一處、黃金萬兩、美人十個。”

這個條件是個人都會心動,更何況現在只有他一人在,並且方才他還聽到了不該聽的,若是被追究起來,他可就性命不保了,孰輕孰重掂量起來,他便直接站在了齊流川這邊。

“世子,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死到臨頭還得多受皮外傷。”話音落,這人便直接揮劍上前,他能成為護衛軍首領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因此齊夙也揮了長華全力以赴。

兩人過招數次,齊夙感受著被震得發麻的虎口,冷冷看著面前的人,此人想必是天生神力,一劍揮出竟有百斤之重。

而另一邊那人也不輕松,他完全是憑借了自己的力量,否則早就落敗,為防自己有性命之憂,他伸手扯了腰間的信號。

紅色的煙火炸裂在空中,尖銳的聲響響徹整個皇宮,四面八方開始湧出紅衣黑甲的護衛軍,他們齊齊奔這處而來。

看著越圍越近的護衛軍,齊夙顰著眉暗自思量自己漏算了,今日不僅他自己要栽在這裏,就連許昭昭怕是也會有性命之憂。

就在他準備拼死搏鬥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皇宮之中根本不可能有馬,因此這聲音出現之時,所有人都聞聲看去。

一片銀色自宮墻另一頭出現,黑色的高頭大馬飛快奔來,在這隊人馬之後還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飛速靠近。

“輕甲營?輕甲營怎麽會跑到這裏來?”這些護衛軍其實遠不如那些士兵,因此在他們心中上過戰場廝殺的士兵就是強者。而他們對輕甲營的出現,多半是驚恐。

“我是四皇子齊清暮!前來救駕!爾等若敢攔我格殺勿論!”為首一人身形修長,面容清俊,冷淡的臉加上一身氣勢倒是沒人敢去阻攔他。

齊清暮行至齊夙身側,翻身下馬道:“堂兄!”

齊夙點點頭,道:“進去吧,齊流川就在裏面。”

兩人一同進去,目光觸及裏面的情景時都微微一楞。

昏暗的房間點著一盞燈,燈火無風自動,隱隱有著將要熄滅的架勢。屋內除了齊帝和齊流川之外還有一人,那人兩人都認識,齊流川之母德妃,亦是丁一明的親姑姑。

“拿下!”隨齊清暮一聲令下,輕甲營士兵快速上前將兩個不甘心的人拖了出去,並且為了防止兩人開口他們還特意將兩人封口。

一聲輕微響動,兩人上前查看,齊帝看起來情況不妙,面容蒼白唇色烏紫,一雙枯瘦的手哆哆嗦嗦的伸出來卻根本擡不起來。

齊清暮皺眉看了看,轉身朝外行禮:“可否請林先生為我父皇看看?”

一身黑袍的林追笑閃身入內,指尖點在齊帝各處,又細細查看了他的樣子,最後端起了一旁的湯碗,那碗方才在德妃邊上。

他檢查完後朝著門口的曲懷觴看了看,遞了一個藥瓶出去,曲懷觴接過藥瓶交給齊清暮,輕聲道:“用水化開服用,每日一顆,三個月。”

齊帝似乎沒聽明白三個月究竟是什麽意思,胸腔裏呼哧呼哧的響著,費勁道:“賞。”

齊夙轉頭離開不再去看,曲懷觴看他出去拉上林追笑一同往外走,到了宮門外他二人的腳步也未曾停下。

許昭昭遠遠的跑過來,喊道:“師兄!你又要走了?”

曲懷觴微微一笑,低頭與許昭昭碰了額頭轉身離開。

第二日便是臘月初八

這一日各家本是熱熱鬧鬧準備熬制臘八粥的時候,然而近萬人的輕甲營士兵從各處城門沿途封鎖,一路阻攔至皇宮門口。

齊流川與德妃被抓當日,齊清暮便將丁家查封,丁左相聽聞此事被氣的當場斃命,丁蕘也於當夜在牢中服毒自盡。

而今日則是齊流川與德妃,以及丁家剩餘活口的問斬之日,齊夙沒去湊那個熱鬧,而是堵了大理寺的門,將醉成一攤爛泥的唐穆之撿回了南郡王府。

“齊夙……我對不起瀾滄……你讓我死算了……”渾身酒臭的唐穆之讓許昭昭嫌棄的躲遠,齊夙皺著眉頭捏著他的下巴將一碗解酒湯粗魯的灌了進去。

“將話說清楚再死不遲。”聽唐穆之絮絮叨叨說了一路的齊夙現在只想掐死這人,亂七八糟說了一堆混賬話,一句重點都沒有。

唐穆之軟綿綿的歪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說夢話似的幹嚎:“我的瀾滄……我的瀾滄……我對不起她,我沒保護好她……齊流川!我要殺了齊流川!我要他還我瀾滄!”

許昭昭以手扇鼻靠近他,皺著眉頭問道:“瀾滄到底怎麽了?”

唐穆之楞了楞,低聲道:“她……她離我而去了……瀾滄……”

齊夙黑著臉看著抓住自己腿的唐穆之,如非知曉雲滄瀾活的好好的,他還真就信了唐穆之這癡情樣兒,但是比起告訴他瀾滄其實是個男人,齊夙覺得還是讓他認為瀾滄死了算了。

“我不該給她那些信的,都怪我……”

信?雲滄瀾的那些信是唐穆之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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