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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君子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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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之盯著他看了許久,悶悶道:“你變了,你變得幸災樂禍了,這可關乎我的性命,你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帶過。”

齊夙用劍柄將他撥開些,單手支在桌上,慢悠悠道:“請君入甕,甕在君之前就有了,而請君之人自然也在。”

“所以呢?死盯著太子嗎?他受這一刺激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唐穆之被齊夙來來回回繞的都不知道該盯著誰了,太子如今不大像兇手,但齊夙這意思卻一直都在朝太子那裏指,未免太奇怪了!

“你要做的就是盯著太子,別的暫且不管他。”無論如何太子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他那日出現帶走齊江韻,以及這一招請君入甕,再加上他的心疾之癥,加起來看似在陷害他,實則在為旁人指出最好的獲利人。

這樣一來,負責查探本案的唐穆之就會將目標放在三皇子身上。不過,至今都沒露面的三皇子不知會是個什麽對策。

齊夙這邊好奇著,當日下午就得到了答案,三皇子為證清白,自請離開廣陵,擇地封王。

皇子主動請封,就意味著他要放棄皇位的爭奪,而選在此時請封無疑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因為想奪儲君而害人再陷害的意思,這一招以退為進雖算不上高明,但的確不失良策。

不過,也聽說齊帝並未應允,只是將人暫且安撫住讓其安心。這樣一來三皇子此舉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稱讚,本來因為新立儲君一事而激起的種種猜測也漸漸平息下來,重新指向了太子。

唐穆之因為事情的一波三折險些跑斷腿,閑暇之餘過來也多半是訴苦的,太子府那處院子他已經仔仔細細的查探過了,連同那幾個答話的也都帶進了大理寺。

只是事情卻一直沒有進展,終於,在第五日時,唐穆之再次陷入了艱難的決定中。

太子昏迷不醒整整五日,太醫都束手無策,而風向一起,三皇子便跪在宮門前請命離開,齊帝先是喪子之痛,又見此事數日都沒有進展反而讓他格外頭疼,索性將怨氣都撒在了唐穆之身上。

“齊夙啊!我委屈啊!”許昭昭捂著耳朵一臉嫌棄的看著伏在桌上哀嚎的唐穆之,恨不得將他丟出府去。

“我已經盡力在查案了,可是沒有絲毫進展我也沒辦法啊,這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長跪不起的,我去查誰都不好呀!”越想越委屈,唐穆之幹脆對著一直無動於衷的齊夙下了手。

“齊夙救人吶!你得救人吶!”坐的端正的齊夙被他搖來搖去,勉強伸出手將人按下,沈聲道:“你查這麽多天,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唐穆之道:“線索不都是你說的那些嘛,本來是好好的,誰知道冒出來個新立儲君一事,這案子頓時覆雜了呀!”

兩個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偏偏齊帝那邊又催的急,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唐穆之猛的起身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覆還……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被貶的遠遠的,到時候你養我就是了!”

說完他還重重的拍了拍齊夙的肩,齊夙擡腳踢過去道:“要去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事到如今你就放手去查,至於那兩個人我替你頂著。”

唐穆之勾著嘴角幹笑兩聲:“算了吧,就剩下兩天不到了,我還是準備準備吧,昭昭,你們天山還缺人不?”

許昭昭道:“缺看門的,管飯沒錢。”

“那還是算了!”言罷他轉身就往外走,許是低著頭沒看路,迎面撞上一人。

“對不住對不住!”擡手施禮道歉,唐穆之才擡頭看向來人。

“無妨。”來人是個面色冷淡至極的美人兒,身形高挑、膚色白皙,她的臉被一條薄紗遮住大半,只露出一雙精致的眼睛,只是那眼睛如同一汪清泉,無波無瀾。

不等唐穆之開口,這女子便繞過他徑直往裏走,她經過時,唐穆之感覺到了略顯清冷的暗香隱隱浮動在身側。

看著女子往裏走,唐穆之連忙出聲道:“姑娘!你可是要找人?”

那女子腳步一頓,轉身有些咬牙切齒道:“你叫誰姑娘?”

唐穆之伸到一半的手猛然收回,輕輕一笑道:“在下唐穆之,方才無意冒犯,還請恕罪。”

“哎!你等等!”見人根本不理他就往裏走,唐穆之匆匆追了上去,與她並肩而行時唐穆之才發現,這女子是真高,只比自己低了小半個頭。

“哎!瀾滄!”兩人一同回到後院,許昭昭扭頭笑著喊人,匆匆奔了過來。

許是多日未見許昭昭伸手便抓在了瀾滄的手臂上,笑吟吟道:“恒州一別許久,我都想你了!”

瀾滄的眼睛裏似乎閃了閃,她微微偏過頭怪道:“你看看你穿的什麽樣子,我不在你就跟個男人似的打扮,也不知道某些人怎麽照看的!”

許昭昭回望齊夙一眼,笑意微微收斂些,隨後朝著瀾滄道:“你這一路應該辛苦了,快來坐!”

她拉著瀾滄入座,殷勤的倒茶遞給瀾滄,唐穆之在一旁用手肘捅了捅齊夙調侃道:“哎,你這一路艷福不淺吶,美人兒一個接一個!”

齊夙面色古怪的看了唐穆之一眼,道:“這個‘美人兒’我無福消受。”

“嘖,得了吧你,說真的,你不喜歡?”唐穆之眼睛一直盯著瀾滄,眼睛裏都冒著光。

齊夙掃了他一眼,道:“你有興趣?”

唐穆之眉頭挑了挑,道:“那是自然!”

齊夙楞了楞,拍拍唐穆之的肩語重心長道:“那你……自求多福,凡事別太認真。”

“我說你這話怎麽酸溜溜,你要是喜歡就直說,兄弟這麽多年我還能跟你搶嗎?”見齊夙神色有些不對,唐穆之只道他是不願。

齊夙看了一眼坐的端端正正、舉止不凡的瀾滄,輕聲道:“其實她……”

“齊夙!過來!”瀾滄放下茶杯便盯上了齊夙,待人走近她才道:“秦堯現任恒州知府一職,只是徹底清理幹凈恒州一帶需要一段時間,他讓我帶話給你,他說謝謝你。”

“嗯。”秦堯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恒州有他定能改變現狀,隨後齊夙又道:“你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是?”

說著他便四處張望,試圖從房頂上看出些什麽。

瀾滄整了整衣袖道:“別費心思了,若是讓你看見了,他們也該回去重新訓練了。”

“咳咳咳,齊夙,不幫忙介紹介紹。”唐穆之被晾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朝齊夙擠眉弄眼。

齊夙嘆了口氣道:“這位瀾滄是漠北王逐風的妹妹。”

唐穆之聽見漠北猶豫片刻但看到其他兩人面色如常也就沒有多說,再次擡手施禮後道:“瀾滄姑娘。”

“叫我瀾滄。”瀾滄最不能忍受別人叫她姑娘,這一點齊夙與許昭昭都很清楚,只是齊夙清楚的知道為什麽而已。

唐穆之斟酌許久才緩緩道:“這樣會不會太冒昧……”

回應他的是瀾滄的一記眼刀,唐穆之果斷閉嘴不再開口。

瀾滄轉而對齊夙道:“對了,我方才從路上過來,聽說誰要死了?”

“若說快要死的,恐怕是說近日昏迷不醒的太子了。”尋常人死便是死了,誰會四處去說,也就只有備受關註的太子才會如此。

瀾滄繼而問道:“太子?你們大齊那個病秧子?”

這話直白的唐穆之都聽不下去了,瀾滄果真是漠北來的,說話真是直率。

他輕咳兩聲道:“瀾滄,這個太子一直都患有心疾之癥,不發病與常人無異,這種話不能出去說。”

瀾滄道:“怕什麽,他若是在意這些早死了。”

“啊,我還得去太子府一趟。”唐穆之突然出聲,隨後朝三人拱拱手快步往外走,邊走邊道:“大理寺那些人關著也不是辦法,還得審訊一番看看。”

許是他的神情有些沮喪,瀾滄不解道:“他這是鬧哪一出?”

齊夙道:“二皇子死於太子府,兇手不知何人。太子昏迷不醒,陛下意立新儲,而新儲則長跪不起要求封王離開。”

“哼,就只有你們大齊人才會為了那所謂的王權爭得頭破血流。”瀾滄對於王權似乎並沒有興趣,也因此對於手足殘殺一事看不明白。

“掌握皇權便是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多少人趨之若鶩想要得到的。”齊夙的父親南郡王當年也是在皇子之爭時選擇遠離此地,也正因如此他成了當今陛下眾多兄弟中,唯一一個存活的人。

瀾滄用指尖輕輕敲打薄薄的瓷杯,端詳著身邊的許昭昭,隨後開口問道:“你讓人欺負了?”

許昭昭先是一楞,而後搖搖頭道:“沒有。”

“我教你多少回了,讓誰欺負了就欺負回來,唯唯諾諾的像什麽樣子。”對於許昭昭這幅樣子瀾滄也是十分不喜,毫無靈氣之言,如同失魂的傀儡。

齊夙不奉行漠北那套,故而開口道:“你怎麽總是教她這些東西。”

瀾滄道:“我教她的日後都是用的上的,眾妙門沒有廢物,一個用劍的人如果總是這副弱柳扶風、人見猶憐的模樣,不如早日折劍回去成家算了。”

許昭昭楞楞點頭,道:“我知道了。”

言罷她便轉身離開回了屋,只留齊夙與瀾滄兩人。

瀾滄問道:“她到底怎麽了?以前跟你一起都能翻天,現在怎麽死氣沈沈的?”

正在齊夙不知如何回答時,唐穆之的叫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齊夙!快快快!太子府來人了!”

他的出現無疑對齊夙來說是一種解救,故而齊夙迎了上去:“太子找我?”

唐穆之跑的很急,氣喘籲籲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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