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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君子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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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一股酸的發餿的味道,顯然今日被扔出皇宮後,過得並不好,他昔日行徑可稱囂張跋扈,今日虎落平陽便是人盡可欺之勢。

眼看齊江韻越罵越大聲,周圍圍觀的民眾也越來越多,齊夙只得低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事還請你隨我回府說清楚。”

齊江韻伸手一揮,大聲道:“你裝什麽好人?如果不是你寫什麽狗屁罪行薄汙蔑我,我會是現在這樣嗎?”

齊夙抓住他的手臂狠狠捏在手裏,引得他突然出聲大叫:“你幹什麽!松手!你想殺人滅口還是怎麽!”

隨他劇烈的掙紮,齊夙看見他的手腕有不少青紫痕跡,這些都是新傷,此外他的衣袍上也沾著不少血跡。

“你受傷了?”盯著他身上血跡暈開最大的地方看了看,齊夙道:“無論你信不信,罪行薄與我無關,但那些事的確是你所為,我沿途所遇追殺也是你你難道還想否認不成!”

齊江韻甩開他的手,恨恨道:“你少在這裏裝好人!我不過就是找了些人想教訓教訓你,幾時想要殺你滅口了,你自己說說憑你齊夙的能力,你難道打不過那幾個廢物嗎!”

他許是有些心虛,低著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再次擡頭罵道:“齊夙!你就是個禍害精!你走到哪裏哪裏就沒有什麽好事!今日害了我,明日還不知道害誰呢!”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指指點點的說著,齊夙眉頭跳了跳,忍著怒意再次道:“有什麽事回去說,不要在這裏惹人指指點點。”

齊江韻盯著他看了看,突然笑道:“你會那麽好心,你少來了!你巴不得看我笑話呢!”

“以你現在的情況,廣陵之中敢收留你的沒有幾人。”看齊江韻要走,齊夙再次出聲阻攔,看他氣憤成這樣,齊夙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依著他這些年對齊江韻的了解,這個人雖然聰明,但脾氣太直時常會得罪到別人。而且他不像是有那麽重心思的人,不太能謀劃這眾多連環案件。

齊江韻罵完似乎痛快了,一言不發的往一處走,齊夙緊隨其後跟著他,跟了一段路後齊江韻破口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看我笑話看的不夠是吧,還跟著我幹什麽?滾!滾遠點我不想看見你!虛偽!偽君子!”

如非對此事有疑,齊夙絕對不會忍著脾氣聽他在這裏罵人,許昭昭跟在他後邊劍柄都劃出來小半,不看著點都可能一劍刺過去。

“許昭昭,去那邊酒樓買兩壇酒回來。”行至一處橋邊,齊夙將許昭昭支開,以防她突然出手。

見他將人支走,齊江韻冷笑道:“好福氣啊,這未婚妻還沒娶進府,江湖紅顏都訓得如此聽話了!我是不是得恭喜你啊!”

提及此齊夙頓時不悅起來,這件事本就惹得他不快,現在又被齊江韻提及,心中怒氣與不滿頓時湧了上來。

“我只問你最後一遍,那些事有多少是你,有多少不是你?還有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說完這些,齊夙便一副要走的架勢。

齊江韻盯著他看了看,突然一副狂喜之態撲過來,齊夙下意識一腳踢了出去將人踢倒在地上。

看著他重重跌倒在地,半天才爬起來又撲過來,齊夙立即後退幾步盯著他。

這時一輛馬車急掣而至,馬蹄高高揚起將齊夙與齊江韻隔開,一人自馬車上跳下扶住搖搖晃晃的齊江韻上去,隨後馬車一側的車簾掀開。

一張有些蒼白的臉出現在齊夙面前,那張臉是太子的,他本隨其母生的眉眼柔和,此時卻一副冷厲之色。

“齊夙,我一直當你是正人君子,卻不想你與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無異!”太子的聲音有些虛弱,說話時微微有些氣喘。

齊夙聞他開口,正要解釋卻聽的馬車內齊江韻近乎瘋狂的大喊:“你放我下去!那是齊夙!是齊夙!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麽辦了!”

馬車車簾落了下來,太子的溫聲安撫自裏面傳出來,隨後又是他冷淡的聲音:“齊夙,今日之事本宮記下了。他日若是待到水落石出,本宮必然會來尋你討個說法!”

齊夙正要上前,那車夫卻突然揚鞭抽在馬屁股上,使得馬車再次急行離開。

馬車奔跑的極快,一路上頗有些橫沖直撞之意,引得街上行人紛紛猜測。

許昭昭提著兩壇酒走近齊夙,輕聲道:“你要的酒我買回來了,回去喝嗎?”

齊夙道:“嗯。”

入了夜後,薄霧悄悄凝聚,寒意雖不能進入房中,但凝聚的久了,一些葉片上水珠便開始悄悄滑落下來,不時的滴答之聲使得齊夙有些輾轉反側。

房內的燈光很弱,視線之內一片昏暗,齊夙盯著一處看出了神,今日齊江韻所言一直令他不安,如果事情非他所為,是不是說明那個幕後主謀仍然在暗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捕捉下一個獵物。

翌日

一大早齊夙的房門便被許昭昭拍的砰砰作響,聲響裏還夾雜著她急切的叫喊聲:“齊夙!出事了,快起來!”

能讓她如此匆忙的事不多,齊夙也利索起身扯了衣袍往身上穿,打開房門後許昭昭便沖了進來。

“太子府,出事了!”她的手抓上齊夙的衣袖,拉著人就要往外走。

太子他昨日才遇見,看那樣子除了有些虛弱外倒也沒有什麽異樣了。許昭昭口中的出事究竟會是什麽,難不成他昨日將太子氣的的發了病?

這麽一想齊夙莫名的有些心虛,太子患有心疾,最為忌諱情緒有大的波動,昨日之事看他還挺氣憤,並且馬車走的也急,難保他不是被氣的發了病。

“你先將我松開,廣陵有大理寺有唐穆之,不必叫我去的。”被她拽著一只手,齊夙根本沒有辦法整理身上的衣袍。

不過他的話也提醒了許昭昭,她站在那裏回想片刻恍然大悟道:“我倒是給忘了,這裏的案子不用我們查了!”

齊夙有些哭笑不得,正了正衣袍後才問道:“你說太子府出事了,可知道何事?”

許昭昭道:“我今早出去,看見一大群士兵往西邊走,後來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太子府有人死了,死的可慘了!那個太子聽聞有人死在他府上,被嚇暈過去了,這會兒估摸著還沒醒。”

“太子患有心疾,受不的刺激,你若是日後碰見他盡量少開口。”交代了一番許昭昭,齊夙才拉著人往門內走。

許昭昭邊走邊道:“我們不過去看看嗎?聽說死的很特別。”

齊夙道:“不去,這件事與我們沒有關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有人會處理好的,不用我們多此一舉。”

瞧見了他一臉冷淡,又聽的他這一番話,許昭昭慢吞吞道:“齊夙,你好像變了。”

齊夙腳下一頓,轉身道:“你說說看,哪裏變了?”

許昭昭道:“我說不上來,但我感覺你變了,你不再像從前一樣了。”

齊夙淺淺的笑意浮現在臉上,伸手攏了攏許昭昭耳畔的碎發:“我只是覺得,有些時候或許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知道真相。”

許昭昭不解道:“為什麽?”

齊夙微微嘆息,繼續往前走:“真相這東西往往都是殘忍的,很多人不具備面對它的勇氣,更願意活在一個自我編織的美好世界裏。”

許昭昭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免得像我這樣。”不等許昭昭追問,齊夙便拉著她往另一處走,只是走了沒幾步馮叔便走了過來:“世子,丁二小姐來了。”

這個丁二小姐已經出現在馮叔口中許多回了,兩人都不陌生,許昭昭下意識松開齊夙的手轉身往一處走。

齊夙目送她遠去,才看向馮叔道:“她來做什麽?”

馮叔道:“丁二小姐現在是您的未婚妻,依禮過來拜訪也屬應當。”

“在什麽地方?”齊夙對丁蕘沒有多少印象,只是在左相府見過幾次,於她齊夙說不上有多討厭,但也絕對說不上喜歡。

丁蕘此時被齊帝親賜給齊夙,單單是看在齊帝的份上,齊夙也不能將人就此晾著,否則左相那裏不好交代,齊帝那裏更加不好交代。

聽到齊夙問起的馮叔面露喜色,他指著前院道:“就在前廳裏。”

言罷他便快步往前走,將人帶到門前後他便悄悄退下。

“丁蕘見過世子,問世子安。”齊夙前腳剛踏進去,這丁蕘便緩步上前行了一禮,禮數周到,話語輕柔。

“無需多禮,請坐吧。”見丁蕘起身後齊夙行至主位就坐,神色平淡的看著一處不言不語。

丁蕘挑了處較近的椅子坐下,看著沒有什麽表情的齊夙柔聲道:“丁蕘冒昧打擾了世子,還請世子見諒。”

齊夙點點頭,未言片語。

見他不搭理人丁蕘倒是絲毫不惱,輕柔的笑意自嘴角緩緩散開,她本就生的眉目如畫,加上這清淺笑意,任誰看了也不能生厭。

“說來,昨日陛下送聘禮去丁府丁蕘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世子您……”似乎是羞於開口,她沒再說下去,只輕輕咬了咬下唇,兩頰飛上一抹霞紅。

“丁二小姐今日來可有事?”面對丁蕘,齊夙雖是挑不出來什麽毛病,但一想到日後兩人要被強制綁到一起,他就無端的排斥丁蕘。

丁蕘似乎被他的冷淡嚇到了,猶豫道:“丁蕘知曉世子或許不太情願,但聖命難違,故而今日過來與世子說清楚一些事。”

齊夙道:“何事?”

丁蕘道:“丁蕘自知人微言輕,但倘若丁蕘有何讓世子為難之處,還請世子指明,丁蕘願為世子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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