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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河神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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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還需將案子審理清楚,齊夙只得微微點頭,而後開口道:“白先生還是繼續審案吧,我只是送人過來。”

白璽猶豫片刻,見齊夙神色毫無變化,應了聲後重新坐了回去,白澤隨著齊夙走到一邊,湊近他道:“哎,我聽說你破案可厲害了,你什麽時候同我說說唄!”

“嘖,你別不理人嘛,我跟你講我爹這人脾氣軟的很,別人賣點慘他就心軟了,就因為這個他做了二十年的縣令了!”

“哎,你說這人說的是真是假,他身上的傷真的是你讓人打的,看他這賊眉鼠眼樣兒就不是好人,你怎麽不直接把他打死算了!”

齊夙本是在認真的聽著,那男子也就是常合永,述說著他的冤屈,但這名為白澤的青年真是嘈吵的厲害,從站到這邊開始嘴就沒合上過。

“閉嘴。”伸手將他撥開,齊夙看向青姬等人,他們此時正毫無懼色的站在大堂的另一側,雙手交握於身前,頭微微垂下,卻不似常合永那般跪下來。

白璽顯然也看出了這個問題,因此驚堂木一拍,揚聲道:“你們這些人為何不跪?”

青姬上前一步,雙手交疊於身前,微微低頭行禮道:“白璽大人,我若水族,只跪賜予我們生命和守護我們生命的人,他們是我族的神!”

她話音剛落,齊夙便看向了身邊的許昭昭,只見她微微張著嘴,無聲問詢。

“罷了,那你們就站著吧!看你們這模樣也怪可憐的,想必沒少遭罪。”白璽倒是真如白澤所言,心軟的厲害,似乎官架子都沒有。

白澤被說了句閉嘴後真的就沒再開口,齊夙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後,只見他笑彎了一雙眼,不知是何打算。

旁聽許久,齊夙算是理清了大概,約莫一月前,若水族在此段水域上游舉行獻禮河神儀式,卻被幾艘貨船的人騙走了船只貢品,並且那些人將她們綁上浮木,任其自生自滅。

現在見到的青姬等人是為數不多幸存者,依著青姬所言來判斷,她們的族人有數百人,全部居住在幾處較大的湖心島上。

她們之所以會成為常合永商船上的奴隸,是因為常合永的商船將她們打撈了上來,並以救命之恩作脅,逼迫她們在商船上做工。

青姬等人被打撈上來時有三十餘人,經歷大半個月的折磨苛待,如今只餘十人。

白璽雖然心軟脾氣軟,但律法國規還是知曉的,擅自將人關押,並以奴隸相稱,此舉已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且傷人性命二十餘人,意圖行兇殘害皇族,此罪追究起來怕是要滿門抄斬了……

齊夙見審案的白璽猶猶豫豫的看來看去,一把花白的胡子都險些給揪禿了。

“咳,白老先生只管處理他與若水族一事便可,我二人現下無事,不必再做追究。”齊夙知曉他的為難之處,將他心中所想猜透大半。

有了齊夙的開口,白璽自然好做人的多,當即下令將人押入大牢待審,若所有罪行符合,死罪難逃。

若水族人也就此擺脫了所謂的“奴隸”身份,自此成為自由身。

齊夙本是打算就此離開的,卻見青姬上前行禮道:“世子,我若水族如今只餘十人,又無處安身,如今幸得世子相救,我等願追隨世子,以報救命之恩。”

將青姬身後的其他人看了個遍,齊夙發現他們似乎都挺信服青姬的,隱約呈現尊敬之意。

齊夙擺擺手,冷淡道:“不必了,今日天色已晚,我會為你們安排住處住下歇息一晚,明日一早送你們回去。”

青姬面露急色,追上齊夙往外走的腳步,懇切道:“求世子收留,青姬願以此生報答世子!”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白澤賊兮兮的湊近些,小聲道:“我同你說啊,這若水族的人水性極好,且手藝也多。這青姬雖然有些面黃肌瘦的,但絕對是個美……哎呦!你打我幹什麽!”

齊夙掃了他一眼,扯過好奇的圍著青姬看的許昭昭,道:“走了,去附近客棧租幾間客房,明日租船將她們送走。”

許昭昭應了聲招呼眾人出去,青姬盯著齊夙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不甘之色,白澤不動聲色的將她看在眼裏。

看著齊夙出了門,白澤輕聲道:“我看他似乎有什麽急事要做,你們的事怕是不好辦。”

白鹿城臨水,往來商旅眾多,最不缺的就是客棧酒樓,齊夙將人安置好就被白澤請去了縣衙。

許昭昭自然不會放他一人前去,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面,白澤打趣她道:“我就說世子怎麽看不上那青姬呢,原來這身邊就帶著一個小美人兒!”

齊夙已經懶得搭理他了,任他怎麽說就是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充耳不聞。

白澤自覺無趣,也就乖乖閉了嘴,縣衙一到便看見白璽等在門口。

要說這白璽對他兒子還真慣的厲害,放在別處就白澤這樣對待齊夙的怕是被訓得狗血淋頭了,可這白璽就是不管,並且絲毫不覺得不妥。

“白老先生找我過來,可是有事?”暈船的反應還在,齊夙只想回去歇息一晚,畢竟明日還要乘船。

他的開門見山讓白璽明白了些許,於是側身將人往裏面請,邊走邊道:“世子此行似乎有些匆忙,不知是為了何事?若是我等能幫上的,必然會幫上一些。”

此行所為何事,齊夙自然不會明說,只淡淡道:“回家。”

齊夙的家在南疆的落楓城,此處位於南疆和大齊的交界之處,也就是邊境之地。

白璽神色變了變,看了一眼白澤,緩聲道:“是該回去看看了……”

他話中之意,齊夙自然知曉,但這個問題他不想與人談論,因此擡手行禮道:“如無他事,齊夙就先告辭了。”

白璽知留他不住,便招呼了白澤將人送出門。

齊夙離開後,白澤輕聲道:“父親,我就同你說他與別人不一樣吧,那些皇族向來眼高於頂,怎會容我如此失禮。”

白璽輕嘆道:“如果不是南郡王妃出事,想必他會是更強的輕甲營首領。”

白澤道:“現在的那位也不錯!”

翌日

天剛蒙蒙亮,街上便傳來了喧囂的聲音,行車吆喝不絕於耳。

齊夙帶著一行人前往渡口時還是引起不少人的註意,一來是因為若水族的穿著打扮,二來則是前來送行的白澤。

白澤想必在此地名聲不錯,一路上同他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引得許昭昭頻頻撇嘴瞅他。

未到渡口之時,便見遠遠聽見一群人驚恐的大喊,同時有人四下跑開。

走近些一股血腥味兒便傳了過來,此時的渡口有著薄薄的水霧,幾艘商船若隱若現。

一人跌跌撞撞的往這處跑,猝不及防撞上了一旁的白澤,見到白澤那人如同看見了救星,連忙道:“白澤公子,你快去看看吧,渡口邊死人了,死了四個呢!”

白澤看了一眼齊夙,快步跑了過去,隨即楞在原地,面色發青的退到一邊,捂著嘴幹嘔。

“話這麽多,人卻如此沒用!”許昭昭小聲嘟噥了句,也上前看了看,同樣楞在原地。

這處渡口是用石板鋪設在水面之上,除了幾處登船口以外,別處都設有圍欄,並且每隔十步便有一串高掛的燈籠。

而此時,左邊的燈籠明顯有些不一樣了,那上面掛著四顆血淋淋的人頭,不時滴落的鮮血無聲的訴說著他們剛剛死了不久。

人頭下面是一攤暗紅色的血跡,這些血跡向一處延伸,一直延伸到一處登船口,那裏正躺著四具無頭屍體,屍體的手腳全部被切了下來,只餘一節軀幹朝著四個方向。

那些手腳擺在軀幹邊上,擺放的很有規律,和軀幹組成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齊夙卻從未見過。

齊夙走向那登船口,行至屍體旁邊,發現這些被切下來的腳心和手心全部都有一個窟窿,但卻沒有血跡。

“齊、齊夙,這些人好像是我昨日吊在商船上的四人。”許昭昭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也是被嚇得不輕,她的手死死抓著齊夙的衣袖。

經她提醒,齊夙也發現這些人的確比普通人強壯許多,正是昨日吊在船尾的四人。

不過,商船不見了!

昨日商船上的客人已經全部離開,乘坐別的商船去了,常合永也被押進了大牢,除了那些搖槳的人,應該就沒有別人在了。

難道是他們看常合永必死無疑,殺人奪財後乘船離開了?順帶著將這四個欺壓過他們的四人給殺了?

“這殺人的手法好奇怪啊!齊夙,我們還走嗎?”許昭昭已經緩過來了許多,聲音也恢覆了,而另一邊的白澤已經站不住了。

青姬等人也是嚇得渾身發抖,面色蒼白,更有幾人瑟縮的蜷縮在地上,嘴唇輕顫的念叨著什麽。

將許昭昭帶離那處登船口,齊夙行至白澤邊上,將人一把拎起來喝道:“別吐了!趕緊吩咐人將此地封鎖了,以防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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