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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神女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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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瀾滄安置在馬車上,逐風看著一旁齊夙道:“本王的……妹子,就交給你了,你可得看住了,若是她有……”

“雲逐風!閉嘴!”車內的呵斥成功阻止了逐風的話,使得他噤了聲。

許昭昭坐在圍欄上晃著腿,得意道:“你這死狐貍也有今天!”

得益於漠北狼騎的護送,齊夙一行人在離開漠北新然時,格外引人註目。如非瀾滄也在此行之中,齊夙都要懷疑逐風是利用他們當做誘餌來引誘暗處的敵人。

於漠北趕路三日,整日昏昏沈沈的瀾滄總算清醒了幾分,但是一清醒的她就將許昭昭趕的遠遠的,不讓其靠近。

此行馬車共三輛,除去瀾滄那輛裝飾華美的馬車,其餘的僅僅夠安置餘下七個孩子,故而,齊夙於許昭昭整日騎馬緩慢行進。

“齊夙……我感覺我要被曬死了……”許昭昭半死不活的趴在馬背上,臉朝著齊夙,神情幽怨。

聞言齊夙看向了她,扯了身上的外袍甩過去,道:“你且再忍幾日,依著現在的行進速度,我們不用到十五便可到達清平縣。”

許昭昭接過外袍將人從頭到腳裹住,一陣哀嚎:“我這腿也痛,腰也酸……到底能不能走快些啊!”

齊夙也頗有些無奈,本來兩日便到的路,楞是要走上七日才行,雖說是顧及瀾滄的傷勢,但這也太慢了。

不知是不是許昭昭吵到了瀾滄,那輛馬車的一側窗子打開,露出瀾滄有些蒼白的面容,她道:“吵什麽吵!我還躺的腰疼呢!”

許昭昭聞言看向一側,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瀾滄掃了齊夙一眼,道:“齊夙,我有事要同你說。”

伸手拍了拍許昭昭聳拉著的腦袋,齊夙道:“我先過去,你若是感覺有何不妥,立即叫我。”

“嗯……”許昭昭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奇怪的答應,引得齊夙微微發笑。

登上瀾滄的馬車,齊夙先是叩了叩門,隨後才推門入內。

馬車裏鋪著一層薄薄的毯子,入手微涼,靠左側的窗下是小幾和一個三層的架子,擺著瀾滄衣食用具。

默不作聲的在右側坐下,齊夙道:“你有何事?”

瀾滄道:“關於此次神女祭的事。”

她要說的也正是這三日齊夙一直想著的,瀾滄與逐風的關系,以及逐風的詛咒,這些至今仍未有答案。

見他神色微變,瀾滄開了口:“關於我的來歷,我不管你猜出了多少、猜的是否正確,你都需守口如瓶。”

“我先前就說過了,所以你的身份我興趣不大。”對於瀾滄此時表現的冷漠,齊夙掃了一眼窗外,接著道:“但是如果你是作為漠北的人留在我身邊,我覺得你不妨回你該回的地方。”

“我跟漠北沒有關系!”瀾滄一改先前的冷漠,稍許帶著氣憤,也不知那句話惹了她,隨後就見她將握緊的拳頭松開,輕聲道:“我知道你也猜出來了,但是這件事你不得與旁人提及。”

莞爾,她又道:“此次神女祭有些草率了事,想必你也諸多疑慮,我能告訴你的只在我該說的部分。”

齊夙道:“請講。”

瀾滄微微別開臉,神色凝重:“我與你說過,神女是真實存在的,而當年***一事,事後只找到了七具屍體。”

“八個人,只有七具屍體?”火勢再猛烈也不該什麽都沒有的,這件事的確惹人懷疑。

瀾滄點點頭,接著道:“少了一個嬰兒的屍體,但當時參與此事的人都以為是燒化了,畢竟那個所謂的神女懷裏有一個燒毀的嬰兒繈褓。”

“這些年漠北不斷出現神女信徒,那些人以慘烈的方式對逐風進行宣戰,上任的漠北王便是死在那些暴徒手中。”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恰恰是這份冷靜讓齊夙覺得她與漠北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見齊夙盯著她看,瀾滄道:“其實,逐風手上並非詛咒,而是一種毒,一種自小便潛伏在他身上毒,近幾年才開始發作的。”

“若是毒,以他的身份為何不能作解?”逐風是漠北的王,若真是毒他早就該解除了,何須等到現在。

瀾滄伸手按了按眉心,道:“若真是普通的毒倒也罷了,那個神女來自西夷,她下的是西夷的奇毒——蛇蠱。”

西夷的毒的確為天下人恐懼,想到此齊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始終面含笑意的曲懷觴,他似乎對林追笑一點都不怕。

想到林追笑的出處,齊夙出聲道:“青劍榜排行第二的林追笑,你應該知道吧?”

瀾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自是知道的,西夷各部落的新族長,善禦百毒。”

“為何不去找他試試?”林追笑到過漠北,也就是近日,難道他們能夠不知?

瀾滄道:“找過了,只能暫時壓制,你們看到的逐風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齊夙不再多言,而是低頭沈思。

“我聽聞逐風與你做了筆交易?”瀾滄突然開口,讓齊夙微微擡頭,微微頷首。

見他肯定,瀾滄道:“緋雪就是那個神女***時的漏網之魚,她或許與大齊的人有所聯系,逐風此番雖然算計了你,但這也恰好是個查清真相的機會。”

齊夙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似乎在判斷這話的可信度,末了開口道:“此事關乎兩國安寧,我們還需慎言慎行。”

“這是自然。”許是坐的久了,瀾滄微微挪動一下,伸了伸腿,躲開背後的傷倚在小幾邊上,難得露出些許不一樣的神色來。

“對了,我想請你幫我看看這個。”齊夙自懷裏取出一封信,正是那日林追笑給許昭昭的,齊夙看過上面的內容,簡單兩句。

信上所言只提到了除掉自己,沒有提及任何地方任何人。

瀾滄伸手接過,利索抽出裏面的信紙,隨意掃了兩眼,湊近些嗅了嗅,隨手將信紙扔在桌子上,不屑道:“班門弄斧,貽笑方家。”

見齊夙不明白,她倒了半杯茶水在杯子裏,而後輕輕倒在紙上,用手按了按上面的字,只見紙張微微破損,但墨色卻沒有絲毫暈染。

“上等的墨配下等的紙,虧那人想的出來。”瀾滄是在冷笑,細長的眉眼在這種神情下,恍惚間與逐風有些重合。

齊夙仍不大明白,筆墨紙硯這些東西他從前沒什麽大研究,本來他也不是一個善舞文弄墨的人。

瀾滄慢條斯理的擦著手,將那張紙丟出窗外,緩聲道:“筆墨紙硯這東西,大致可分為三等,三等供給平民百姓,二等供達官貴人,一等則專供皇家子弟。”

“單從墨來看,這墨帶著香味兒,想來是哪位制墨世家專門制作,他們這些世家大多心高氣傲的很,絕對不會讓自家的東西流落坊市間,自降身價。”

從瀾滄所言,齊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意圖將他至於死地的人來自皇家,只是自己何時擋了他們的路,犯得著他們如此不擇手段的要除之後快。

昔日任職大理寺,雖將廣陵王權富貴得罪大半,但他如今被貶已經毫無威脅可言,此番不依不饒的追殺陷害,究竟圖的是什麽?

瀾滄見他眉頭緊鎖,出聲提醒道:“從有意掩蓋來看,想必那人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你正好可以借著追查緋雪來探探底。”

“不了,知道來自何處就已經夠了。”齊夙卻是輕嘆一口氣,看向窗外道:“如今形勢未名,我若是動靜太大只怕是會離真相越來越遠。”

瀾滄不以為然道:“你在逃避什麽?”

“沒什麽。”齊夙收回目光,轉身便要離開馬車,瀾滄突然出聲道:“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可不像你!”

聞言,齊夙止住腳步轉身道:“一個人若是有了在乎的東西,那麽他就不得不小心翼翼。我此行唯一學會的,便是收斂鋒芒。”

他在乎什麽瀾滄沒問,但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四日後

走了整整七日才離開漠北地界,而一群孩子早已不耐煩馬車上的日子,因此馬車一停下來便歡呼著奔向了清平縣的城門。

齊夙這一路都在觀察漠北各處的動向,但一無所獲,沿途他有意放出了消息也沒有什麽變化,無論漠北或是大齊都安靜的很。

正是這份安靜,讓齊夙更加不安,距離遞出信件已十日有餘,大齊邊境安靜的有些可怕。

清平縣縣衙

回到縣衙時,麥子正在裏面打掃,而緋雪送給瀾滄的那堆飾物,依舊明晃晃的堆在大堂的桌案上。

看見這東西瀾滄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陰沈著上前一把掃落在地,清脆的聲響讓許昭昭從門外匆匆奔進來,她叫喊道:“怎麽了怎麽了?”

齊夙指著地上的東西道:“許昭昭,這些東西你且收著。”

瀾滄扭頭,一臉不樂意道:“這些東西留著做什麽?”

齊夙嘴角一勾,輕笑道:“換錢!”

許昭昭歡呼一聲利索撿了抱在懷裏,不等瀾滄喊她便奪門而出,邊跑邊喊:“一定得花到緋雪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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