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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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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杜墨淳也沒多想,嗯了一聲。

陸白雪走進浴室裏面關上了門。

她靠在浴室的門上,身上遮擋了一下頭頂射下來的燈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來平覆自己異樣的心情。

杜墨淳對於慕筱筱來說,早就是一家人來看待了吧。

她現在虛軟無力的甚至是比剛才發燒的時候還要累。

她拖著沈重的步子,走到了浴缸前,卻已經不想泡了。

此時,杜墨淳在外面又接到了慕筱筱的電話。

“哥,你現在在辦公室嗎?如果在的話,下來幫幫我,太重了,我搬不動了。”

杜墨淳心裏還在尋思著,這個搬不動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難道慕筱筱良心發現準備要給自己送什麽禮了?

可是等到他從辦公室出來,乘電梯下去,在大廳裏遠遠的就看見了慕筱筱背著一個腿長腳長的男人。

“你這是要幹什麽?”

慕筱筱說,“我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給撞了,趕緊!”

杜墨淳一聽,心裏也不敢耽擱,急忙就將這個男人從慕筱筱的手裏接了過來,背在自己的背上朝著慕筱筱招了招手,“趕緊去按電梯上去直接去我辦公室。”

慕筱筱照做了,兩人上了電梯,等到辦公室的時候,陸白雪也已經洗了澡出來,換上了幹凈的衣服。

“這人……”

她看見杜墨淳背後背著的男人,有些狐疑的揚了揚眉梢。

“怎麽回事?”

杜墨淳沒好氣的望了一眼身後戰戰兢兢的慕筱筱,“你問她!說幾遍了,開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像你在國外似的飆車賽車現在好了,終於弄出車禍來了吧!”

慕筱筱低著頭,心虛的不敢回話,眼光隨便亂瞟。

“四哥,你就別吵我了,我知道我錯了,你趕緊給他治傷吧,看看到底是哪兒骨折了還是什麽。”

不用慕筱筱說杜墨淳,也已經將這個腿長腳長身材高大的男人平放在了病床上。

男人緊閉著眼睛,是昏迷過去了,可是讓杜墨淳感到驚訝的是,他將男人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檢查出來任何的外傷。

“難道是內傷?”慕筱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就這麽撞了一下,怎麽就能撞成內傷?

杜墨淳在慕筱筱的腦袋上推了一把,“你真以為你自己有武功啊?撞一下就能把人撞成內傷,外面的皮肉完好無損?”

慕筱筱:“……”

杜墨淳皺著眉,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眉眼清雋,看起來倒是長得挺英俊的一個小夥子。

難道是慕筱筱把人撞了腦袋,撞成腦震蕩?

“你撞著他頭了嗎?撞著他哪兒了?怎麽撞的?你現在完完整整的給我說一遍。”

慕筱筱吞吞吐吐的說:“沒有撞著他頭,我記得就是他過馬路,然後我就是搶了一下最後那幾秒的綠燈結果他就在斑馬線上,一下子就摔倒在我的車前了,我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撞了她哪兒了,周圍的人都說我撞人了,我就趕忙下來去和一個路人一塊擡上我的車,就來醫院了。”

杜墨淳擰著眉,總感覺慕筱筱就算是為人,大大咧咧,再粗枝大葉,也不至於犯這種生命上的錯誤。

陸白雪也感覺出來了,有點不對勁,他走過來,站在床尾,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忽然伸手從男人的褲兜裏面拿出來一個黑色的皮夾。

打開皮夾,外面是有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兩個並排笑著的人,女孩臉上帶著青春靚麗的笑容,裏面是現金和卡,只有銀行卡,沒有身份證,所以還是沒有辦法辨別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杜墨淳又為這個男人檢查了一下,只是靠他這裏簡單的醫療設備和他的經驗肉眼,根本就檢查不出來什麽,所以他下了一個結論,“還需要打電話為他辦住院,然後上上下下的全部檢查一遍,可能是不是什麽隱性的疾病,導致他突然暈倒的,我現在敢肯定,小妹,你沒有撞到他,他暈倒,跟你沒有關系。”

慕筱筱一聽,終於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終於由沈重變成了輕松,撫著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幸好幸好。”

杜墨淳去給這個男人辦理住院,叫兩人先回去,臨走之前,還特別叮囑陸白雪,“記得吃藥,晚上我會打電話問你。”

陸白雪連回答都沒有回答,轉身就走。

有他一個,身邊還有一個小妹,杜墨淳還真是艷福不淺,左擁右抱的,現在想起來陸白雪就覺得的心裏憋悶的慌,連理都不想理杜墨淳,已經將剛才的那種略微感動的心情全都拋到了腦後。

杜墨淳都不知道陸白雪現在是哪裏又別扭了,想要叫住她,手邊卻還有工作,只好等晚上再打電話了。

陸白雪和慕筱筱兩人就先出了醫院。

兩人一前一後從電梯裏走下來,陸白雪走在前面,慕筱筱跟在後面。

慕筱筱急忙走了幾步去跟上了陸白雪。

“陸姐姐,你怎麽走這麽快呀。”

走的她都跟不上了。

陸白雪沒有回答,走出來就直接去上自己的車。慕筱筱慌忙的跑過來,“陸姐,你載我一程吧!”

“那你自己的車呢?”

“我的車報廢了,送去4s店了,剛才不是撞人了嗎?”

陸白雪冷笑了一眼,擡頭看著慕筱筱,“剛才不還,明明說沒有撞人,你還開著車把她送到醫院來了,現在當著面打自己的臉了啊?”

“……”慕筱筱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真是前後邏輯都給搞錯了。

“那個……我只是找你有話說!”

可是陸白雪已經轉動了方向盤,將駕駛位上的車窗搖了上去,車子留給她一連串的尾氣。

咳咳咳!

慕筱筱咳嗽了幾聲,看著已經離開的白色轎車,心裏頓時不是滋味兒。

她本來就是想要看陸白雪和自己四哥之間這樣反覆不定的,想要從中間當勸解人問一問,畢竟都是女人嘛,肯定了解的,但是明顯人家根本就不甩自己。

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慕筱筱聳了聳肩,還是轉身朝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還要去公司,公司裏面當上市,事情簡直是太多了,都需要她這個掛名的總經理去坐鎮。

………………

陸白雪開車回到家,一進家門,就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

哇哇哇的“撕心裂肺”。

陸白雪在玄關換了鞋子,走向另外一邊,看了一眼客廳裏面忙作一團的眾人,“媽,怎麽諾諾一直哭啊?”

陸母也快急得哭了。

她哪裏知道,這個孩子這麽難搞啊。

本來第一天抱回來的時候,也不哭不鬧的,怎麽現在,和幾個都是當了奶奶的保姆一起弄這個孩子,就是哭,一直哭。

“我也不知道啊。”

陸白雪脫了身上的大衣走了過來,“讓我來抱抱。”

小小諾已經是哭的一雙眼睛通紅了,看著叫人可憐,抽噎著,卻還是在哭。

陸白雪抱著他,抱著,拍著他的後背。

可是,還是不管用。

該怎麽哭還是怎麽哭。

陸父陸母家裏的傭人都已經試過了。

陸白雪心裏也是十分的著急,小孩子雖然哭的次數也不少,只是一直哭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好,聽起來叫人心疼。

“我哥哥嫂子呢?”

陸母說:“你哥去公司了,你嫂子今天說有事,回娘家一趟。”

以前都是徐微微看孩子的,現在估計還是離開了她不行。

徐微微將小小諾交給陸母抱著,“我去給嫂子打個電話。”

陸母本來還是不想叫女兒去打擾到徐微微的,本來這事兒就是自己的兒子對不住人家,現在為了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硬是被綁在家裏不說,出去一趟,還沒半天時間,就要被叫回來。

可是現在孩子哭的實在是讓他們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只好由著陸白雪去打電話。

陸白雪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電話。

陸母說:“你去樓上打電話啊,孩子哭成這樣,多吵鬧。”

“我就是在這裏打的,如果不叫嫂子聽見孩子的哭聲,怎麽動惻隱之心?”

陸母不吭聲了。

的確是這個理。

徐微微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餵……”

“嫂子,小小諾一直哭,從下午醒過來就一直哭到現在,哭的嗓子都啞了,誰哄都不管用。”

這話不用懷疑作假,一下就能聽見聽筒內傳來孩子痛哭的聲音。

徐微微的心一下就揪緊了。

“我馬上就回去。”

掛斷了電話,徐微微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要回去,被徐母給攔住了。

“你哪兒去?”

“小小諾一直哭,我得回去。”徐微微說。

“他們一家子人都搞不定一個孩子,還非要你回去?”徐母一說起這件事情來就覺得生氣,“幫一個在外的小情人養孩子不說,現在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徐家人自從知道了陸斯承從外面弄過來一個孩子,心裏都是憋著一口氣,很不滿。

若不是還顧及著自己的女兒,現在肯定是去到陸家大鬧一場了。

徐微微對於母親的話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她還是站起了身,“媽,孩子在哭呢。”

“不許去!”徐母一把抓住了徐微微的手臂,“每次都是我們這邊妥協,憑什麽?當我女兒是給人看孩子的保姆麽?”

徐微微現在滿心都是小小諾的哭聲,心裏也焦急,被母親拉著,卻也脫不開身。

就在這時,從樓上,徐父走了下來。

“不許去,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徐家也沒說過什麽,難道他們陸家不該給我們一點交代麽?當我們就是軟柿子任由別人捏?”

徐母立即點頭,“對,這件事情,我們也不是吃啞巴虧的,要不然就離婚,反正離了婚,他陸斯承手裏的家產也有一半都是我們微微的。”

“媽!”徐微微急了,“我不要家產!”

她哪裏是奔著什麽陸家的財產才嫁過去的。

徐父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微微,這件事兒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還年輕,有一些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這件事,就聽你媽媽的,你現在好好的給我坐下來吃飯。”

徐微微現在哪裏還有心思吃飯。

“爸媽,現在是孩子一直在哭,我……就算是你們要找陸斯承要找陸家,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怎麽無辜,如果不是他媽作的孽障,那怎麽可能會有這麽一個孩子?”

“媽!”徐微微直接推開了母親,“我要回去,那孩子我看的親切,不管他是不是,我都不想讓他受苦。”

徐微微沒有回頭的就跑了出去。

幾個傭人早就聽見了這些話,卻也不敢向前走過來阻攔。

畢竟徐微微是家裏的大小姐,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徐母氣的直跺腳,“你看看,你看這……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就這樣就已經是反了天了!”

徐父只能安慰徐母,“微微這孩子一向都是很懂事的,估計還是真的是擔心那個嬰兒吧,你也別往心裏去了。”

徐母嘆了一聲,“哎,她把陸斯承給看得太重了,當年一意孤行的非要帶著那麽多嫁妝嫁過去,當時就是我們誰說都不管用,現在又是這樣。”

徐父徐母就徐微微這麽一個女兒,原本肯定是極盡自己的期待,想要讓女兒好的,可是現在看來,內心真的是充滿了惶恐不安。

粘上陸斯承這幾年來,就沒有好的。

“況且……陸斯承這個小情人生下的孩子是一個,那個心裏住著的白月光呢?”徐母說,“如果當初不是咱們微微為了他們家的公司,帶了錢過去,彌補了財政上的巨大漏洞……”

“都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陸家都已經不提這件事情了,咱們也就都不說了。”徐父拍了拍徐母的肩膀,“可是,那白月光是白月光,這個孩子的事兒,絕不能這樣就算了。”

………………

徐微微也是很急,一路上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再快點,腦海中不斷的盤桓著嬰兒的哭聲。

下了車,她就直接遞給出租車司機,一張鈔票也沒有,來得及叫司機找零就開車門下了車,急慌慌的快速的跑進了陸家大門。

一進門就能聽見嬰兒的啼哭聲響亮,讓人心裏揪得慌,徐微微都顧不得換鞋,直接把包丟給一旁的庸人,快速的走了過去。

陸母一看徐微微來了,心裏也是松了一口氣。

“哎,微微你可算是回來了。”

徐微微從陸母手中接過孩子,抱在自己懷中,托著嬰兒的頭,口中唱著搖籃曲,“小乖乖,不哭啦,為什麽哭啊?是餓了嗎?”

“不是看了尿不濕也是剛換的,餵他奶也不喝,鬧了一下午了,就睡了一小會兒,你剛走沒一會兒就開始哭,我跟保姆都輪流抱,剛才白雪回來也抱了一會兒,不管用啊,”陸母說,“這孩子誰知道這麽能哭,嗓門這麽大,也找不出原因來,你說她哭什麽呀?”

話音都還沒咯,結果被徐微微抱在懷中的小嬰兒,嗓音已經漸漸的收了,哭聲也止住了,一雙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盯著陸薇薇,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著,不哭了。

這下不光是已經年長的陸某感到驚奇,就連一旁已經帶過兩三代孩子的長了年紀的保姆都覺得稀罕。

等到徐微微抱著已經不哭的嬰兒上了樓,陸某才跟一旁上了年紀的保姆說起來。

“真奇怪,張阿姨,你見過沒有?”

“也不是說沒這樣的現象,倒是現在少見了,就跟別人哄都沒用,就只有自己的爸爸媽媽有血緣關系的人抱才不會哭,我見過不少。”

陸母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

若是真的有血緣關系,那還好辦了,就是黏著他媽媽,可是現在……分明就不是。

陸白雪跟著徐微微一起上了樓,嬰兒哭了有好幾個小時,斷斷續續的,現在也累了,徐微微叫傭人去熱了奶粉過來,就乖乖的靠在徐微微的肩頭,咬著奶嘴,喝著奶粉,一雙眼睛牢牢的鎖住徐微微,一眨不眨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心裏面覺得可愛,憐惜。

吃了奶,嬰兒就在徐微微的懷抱中,漸漸的睡著了,徐微微將嬰孩放在了搖籃車裏,輕輕的晃著。

“媽媽不走,小小諾就乖乖的睡哦。”

徐微微還哼著一些很輕快,很清揚的搖籃曲。

陸白雪靠在門口,見小小諾睡著了,便說,“你不知道他從你走了之後,沒一會兒就醒了,一直哭到現在。”

徐微微眼神中透出憐惜。

心疼的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割肉一樣。

“他挺黏你的。”

“嗯,我知道。”

徐微微怎麽能不知道呢。

在家裏帶著小小諾的這些天,應該是有了感情了,所以小小諾一直都是這樣,片刻都離不開她。

這一次回徐家,也是因為小小諾睡著了,徐微微才抽時間回去陪著自己的爸媽吃一頓晚飯,誰知道,飯都沒有吃完就又被叫了回來。

陸白雪口中的話也是點到為止。

“你吃晚飯了沒?”

“還沒有。”

陸白雪站直了身體,轉身就朝著外面走,“那我去告訴媽,晚上再加兩個菜。”

孩子終於是睡下了,陸家宅裏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因為年底很忙的陸斯承,在飯局之後回來,在門口留了一盞燈等他,門口站著一個人影。

“白雪?”

陸白雪靠在桌邊,“哥,過來喝一杯?”

陸斯承將外穿的大衣給脫了下來,朝著陸白雪走過來,“心情不好?”

“沒有,”陸白雪先沒有提自己的事情,直接說,“今天下午,小小諾哭了一個下午,嫂子就回了娘家一趟,回來抱著小小諾就不哭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著的,我真的會以為這是血緣真情的力量。”

陸斯承手中的動作一頓。

血緣麽?

陸斯承坐在了陸白雪身旁的高腳凳上,“你心裏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這個時候在這裏喝酒?”

“我今天見到慕筱筱了,我真的是才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差別是有多大,她比我小好幾歲,現在也是一個公司的總裁,是上面的哥哥隨手就給她辦了一個公司丟過去玩玩,但是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你沒有哥哥疼你?”

陸白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我知道你又要拿你自己出來當靶子了。”

“慕筱筱跟你的確是不一樣,因為她無父無母,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如果不是杜墨淳的話,她恐怕長大都困難。”

陸斯承頓了頓,“我之前就已經查過了她的資料,因為福利院那段時間有一個特別惡心的院長,對底下長得漂亮的女孩子猥褻,然後慕筱筱是唯一一個起來反抗的,而且也就是因為她的反抗,才引起了外界的註意。”

陸白雪一下僵住了。

這一點,她從來都不知道。

“因為涉及到未成年人,所以那些受害的小孩子都被保護了,沒有放出任何消息出來,還是十年前了吧,”陸斯承也是無意中查到了。

畢竟,三年前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慕筱筱,把自己的親妹妹給逼的遠走他國,離開了自己的家,可是誰知道,他調查的結果,卻不僅僅是他自己,都大跌眼鏡了。

陸白雪咬著唇。

她完全沒有想到,慕筱筱……

腦海裏還是那個小姑娘臉上十分青春活力的笑,今天下午她還特別跟著自己……

卻經歷過那樣的事情。

陸斯承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小,就是才六七歲吧,說不定也記不得了,盛世的幾個總裁對她也很照顧,有這麽一個大靠山,沒有人敢欺負她。”

陸白雪和陸斯承說完這些話,心情很沈重。

原本是想要叫陸斯承開解一下她,結果現在卻好似是在她的心裏面放下了一個沈重的大石頭一樣,更加沈了。

一整夜,她都是在反反覆覆做夢,做著這幾個人的夢,纏繞著自己的,慕筱筱,杜墨淳還有她。

然後,她就又發燒了。

忘記吃藥了。

杜墨淳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陸白雪正在抱著熱水杯喝水,把自己裹的好像是一個粽子一樣。

“吃藥了沒?”

“吃了。”

杜墨淳眼皮跳了跳。

“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你肯定又忘了吃藥!”

陸白雪打了一個噴嚏。

不僅僅忘了吃藥,還喝了兩杯酒,結果昨晚還踢了被子。

杜墨淳一聽陸白雪打噴嚏,火氣都上來了,“你現在就到醫院裏面來!”

陸白雪心虛,答應了下來。

“十分鐘後下來,我叫我助手開車去接你。”

杜墨淳本來是想要自己去接陸白雪的,只是,臨時變動,昨天被慕筱筱“撞”的那個人,醒了過來。

已經做過全身檢查,CT掃描,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在護士通報了說那個人醒過來了之後,杜墨淳還是趕了過去,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你覺得有哪裏不舒服的麽?”

這個人搖了搖頭。

“我們這邊需要補一下你的住院記錄,登記一下你的個人資料。”

這個年輕的男人點了點頭。

杜墨淳叫護士過來登記,過了一會兒,見到護士手裏拿著的登記資料走了過來,翻開。

原來這人是叫宋宇航,還是在校大學生。

宋宇航因為昏迷了一天,所以力氣有些跟不上,卻也不能在醒來之後就暴飲暴食,所以杜墨淳還是給他先開了葡萄糖的點滴,叫他再住院觀察一天,第一天,少量多餐,盡量只吃流食。

杜墨淳從宋宇航裏病房裏出來,助手走過來,“杜醫生,我已經把陸醫生給接來了,是開一間病房麽?”

“直接送我辦公室吧。”

杜墨淳看著陸白雪又是昏昏沈沈的模樣,頓時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真的是後悔昨天就那麽相信了她的鬼話。

陸白雪低著頭,也沒敢看杜墨淳。

心虛。

杜墨淳冷靜的吩咐身旁的助手去拿幾樣藥過來,“打點滴。”

陸白雪一下就擡起頭來,“能不打點滴麽?”

“不能。”

“……”

陸白雪也沒有昨天的態度那樣強勢了,將到嘴邊的話還是硬生生的又給咽了下去。

陸白雪靠在床上,杜墨淳彎腰蹲在病床前,用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在給她紮針打點滴。

杜墨淳抿著唇,陸白雪的目光垂下來落在杜墨淳的側臉。

認真的男人真的是最有魅力了,以前有人說的話,的確是正確的。

紮針打點滴之後,杜墨淳站起身來,“要坐著還是躺著?”

“坐著吧,我昨晚睡得多了,想看會兒電影。”

杜墨淳給她在腰後墊了一個軟墊,又把自己的iPad拿來。

陸白雪接過杜墨淳的iPad,杜墨淳卻忽然湊到了她的面前來,一雙眼睛盯著她,嚇了她一跳,大氣都不敢出。

“怎麽了?”

“你喝酒了?”杜墨淳瞇了瞇眼睛。

“……”

都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還能聞得到?!

陸白雪眨了眨眼睛,立即搖頭。

杜墨淳向上推了推眼鏡,“你好好待著,我先去查一遍房。”

陸白雪松了一口氣。

幸好杜墨淳就只是乍自己的。

不過,杜墨淳還真的不算是在咋陸白雪的。

都已經認識七八年了,他能不知道陸白雪心裏想的是什麽?

不過就是沒有點破罷了。

杜墨淳去查了一圈房,回到辦公室,就看見陸白雪正在從床上下來,一只手高高的舉起了輸液架上面的瓶子,輸液打點滴的手平放著。

“你要幹什麽?”

陸白雪被冷不丁一聲給嚇住了,手裏的點滴瓶差點就沒有拿穩掉了下去。

幸而杜墨淳眼疾手快,將輸液吊瓶給拿穩了。

“我……去趟洗手間,”這也就是陸白雪不想輸液的原因,上個廁所都不容易,“你去給我推一個帶輪子的點滴架來。”

一般的住院病人都會有一個帶輪子的架子,方便在打點滴的時候可以推著去洗手間。

杜墨淳已經將陸白雪的點滴瓶高高的舉了起來,“沒有,走吧,我給你拿著。”

陸白雪進了洗手間,原本在一般的洗手間,是有掛輸液吊瓶的地方的。

可是這是杜墨淳單人的辦公室休息室,洗手間浴室都是單人的,裏面也就沒有安裝掛輸液吊瓶的掛鉤。

陸白雪盯著杜墨淳,“你把東西給我。”

杜墨淳單手插在白大褂衣袋裏,看著陸白雪,“你拿著怎麽上廁所?我幫你拿著,你趕快。”

陸白雪真想要他一口。

說的這麽義正言辭,穿著的是白衣天使的白大褂,心裏早就都被豬油熏了!

陸白雪也實在是憋不住了,兩人床上都不知道翻滾過多少次了,現在矯情勁兒也就都該過了,心一橫,直接單手就撩起了裙子。

她坐在馬桶上的時候,都在想,幸好今天穿的是裙子,要不然,褲子的話更不好脫。

“你轉過身去!”

陸白雪朝著杜墨淳瞪眼。

杜墨淳聳了下肩膀,轉了身。

陸白雪好容易解放完了,一張臉都已經紅成了蘋果。

她咬著唇,站起來提打底褲。

但是,也都知道,女人冬天穿的打底褲,就是緊身的,剛才脫的時候好脫,叫陸白雪一拉就下去了,但是穿的時候……

背對著陸白雪的杜墨淳嘆了一聲,轉過身來,直接就將吊瓶掛在了馬桶另外一側的一個掛鉤上,然後蹲下身體來,幫她將打底褲給提了起來。

陸白雪:“……”

她看了一眼頭頂掛著的吊瓶,“杜墨淳,你……”

明明有掛鉤!

杜墨淳給她提上了褲子,還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笨蛋。”

“……”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四哥!你在麽?聽說我昨天送來的那個男生他醒了?在哪個病房啊?”

慕筱筱的聲音傳來,陸白雪立即就推開了杜墨淳,自己踮著腳尖從掛鉤上取下了輸液吊瓶,自己就朝外面走。

慕筱筱看見從洗手間走出來的陸白雪,笑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陸姐姐也在呀,你生病了麽?”

“沒有,就是小感冒。”

如果不是某人非要她打點滴,她壓根也就不會受這份罪。

“哦,那你見我四哥了麽?”

話音未落,洗手間的門就再度打開了,“我在。”

慕筱筱急忙問:“昨天那個男生……”

“跟我來吧。”

杜墨淳插著衣兜走在前面,慕筱筱跟陸白雪打了一聲招呼,才跟著跑了出去,在走廊上,才後知後覺的好似是忽然明白了過來,瞪大了眼睛。

“餵!四哥,剛才你跟陸姐姐在同一個洗手間裏幹嘛?”

杜墨淳哼了一聲:“別問這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

慕筱筱也算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杜墨淳帶著慕筱筱來到病房的時候,而在這個宋宇航的病房裏,還有另外一個女孩。

女生長得十分清秀,留著的是那種清湯掛面的黑長直的頭發,站在男生的病床前。

宋宇航低著頭,“你來幹什麽?你不去見你的未婚夫,還知道來看我?我都快死了。”

女生想要去抓宋宇航的手,但是宋宇航卻躲開了,只一下抓到了衣角。

“我……我沒有同意的,這都是我爸媽說的,我沒有……”

“沒有?對方可是M國洛克家族的人,跟皇室沾邊的,你不同意,又能怎麽樣?”

女生說:“那我們私奔吧!”

“我還不想過上被全球通緝的日子,我還要上學的。”

雖然慕筱筱和杜墨淳也不大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聽著這個男生對這個女生這樣冷言冷語的,叫慕筱筱一下就點燃了她助人為樂的星星之火。

她沖了過去,擋在了女生的面前。

“你這人怎麽能這樣說話?現在人家女孩子在給你道歉跟你商量,你就是這樣的態度?誰會喜歡你跟你在一起?”

宋宇航皺著眉,“你是誰?”

“我是……”慕筱筱仰著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杜墨淳:“……”

才一天時間沒見,昨天的“肇事司機”就已經成了今天的救命恩人。

宋宇航淡淡的打量了慕筱筱一眼,似乎是敷衍的說:“嗯,那謝謝你了,”他掀了掀眼皮,朝著慕筱筱身後的女生說:“林蕭,你沒什麽事兒就先走吧,我可不想叫你爸媽追我追到醫院裏來破口大罵。”

林蕭咬著嘴唇,“對不起,我為我爸媽跟你道歉。”

“道歉有什麽用,我好歹是一個男人,現在卻被你媽媽當著那麽多人的面那麽說,我還有什麽臉面回到學校裏去?你快點走吧,別在我眼前晃悠了。”

林蕭轉身就跑了出去。

杜墨淳深深地皺眉,給慕筱筱遞了一個眼色。

慕筱筱也追了出去。

杜墨淳冷冷的看著病床上的宋宇航,“如果不是本著醫者仁心,我真的想把你給丟出去。”

宋宇航皺了皺眉,“我是病人,你憑什麽這麽對我說話?小心我把你告到院長那裏去!”

“去吧,我恭候,”杜墨淳冷冷的說,“醫生可以治療的是人的外傷,卻治不好人的腦子,我勸你直接去掛精神科。”

“你……”

杜墨淳也跟了出去。

其實,他本對這些學生的戀愛小打小鬧的不感興趣,有時候,摔打過幾次,遇到過幾次渣男,也才能有一顆堅強的心,都要靠自己去磨礪,靠自己去頓悟。

只是,剛才如果是他沒有聽錯的話,他聽見了“M國洛克家族”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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