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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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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雲濤想來想去還是親自陪郝黛回去比較妥當,便與她諄諄囑咐道:“六妹妹,等一會兒你回到院子,要是春姨娘問你這段時間你上哪兒去了,你就告訴她你跑出院子去玩兒,玩著玩著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後來遇上了我,我才把你領回來的。”郝雲濤想反正郝黛本來也有點傻乎乎的,說她會迷路一點都不奇怪。

郝黛面無表情地看著郝雲濤,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怵,方才慢慢地點了點頭,心裏兀自想著:這個二哥願意幫忙也好,省得解釋起來還麻煩。

郝雲濤看郝黛應了,方才舒了口氣,說來也奇怪,明明他才是哥哥,但不知為何在氣勢上總是會被這個三歲多的妹妹給壓過去,難道是因為傻子的眼神太過駭人啦?郝雲濤只能這般自我安慰著。

郝雲濤領著郝黛回了她住著的春熙院,來給他二人開門的丫鬟見郝雲濤領了郝黛回來,連行禮都沒顧上,便即刻欣喜地說道:“六小姐,您可總算是回來了,知道您不見了,姨奶奶可擔心死了,還好您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咳咳……”郝雲濤咳嗽了一聲,這才將那丫鬟的註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那丫鬟立即惶恐地福身行禮道:“奴婢鶯兒給二少爺請安。”

“恩,免禮吧,六妹妹在花園裏迷了路,我下學回來正巧碰見了,就把她送回來了。”郝雲濤裝著一副大人的模樣,淡淡地與那鶯兒說道。

“那真是多謝二少爺了,您快進來吧,勞煩您把六小姐親自送回來……”鶯兒頗有些局促地回著話,卻也不敢擅自請郝雲濤進來,畢竟人家可是正經的嫡出少爺,那春姨娘雖是姨娘但依舊是半個奴才,郝雲濤並沒有要一定進去拜訪的道理。

郝雲濤也猜到了鶯兒心中所想,便笑著開口道:“春姨娘怎麽說也算是我的長輩,我既是都到了門口,自是要進去與她請個安的,鶯兒姐姐在前面帶路吧。”

“奴婢不敢當,二少爺直接叫奴婢的名字就好了。”鶯兒頗是惶恐的低了頭,她不過是個伺候姨娘的小丫鬟,哪裏敢讓少爺稱姐姐,立即側了身,在前頭為兩個小主子引路。

鶯兒將兩人引到正廳坐下,早就便有丫鬟去通知了春姨娘,所以他二人屁股才沾凳子沒多久,那春姨娘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

“二少爺,勞煩您親自將黛兒送回來,實在是太感謝了。”春姨娘一跨入正廳,卻並沒有立即去關心她失蹤了半日的女兒,而是先走到了郝雲濤的面前,十分謙恭地與他說道,郝雲濤雖然心中微微生氣這春姨娘太不關心郝黛,但面上依舊是帶著笑地說道:“都是自家兄妹,我自然是要幫忙的,哪裏有什麽勞煩不勞煩的,現在六妹妹已經平安送回來了,那我便告辭了,還有許多功課要做呢。”

春姨娘聞言尷尬地笑了笑,便也順著說道:“那就不耽誤二少爺的事了,妾身讓丫鬟送您出去。”

郝雲濤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又是看了郝黛一眼,便跟著丫鬟離開了。

春姨娘看著那郝雲濤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木呆呆的郝黛,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說道:“黛兒,怎麽這麽不懂事,既然知道自己不認得路就不要到處亂跑啊,還要麻煩你二哥把你送回來,記住,下次可不許再自己一個人跑出院子了,這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這般說著,那春姨娘又看向早已聞訊而來,此時正愧疚地縮在角落裏的紅杏嚴厲地說道:“今次你沒有看好六小姐,便先罰你一個月的月俸,若再有下次,我可就不敢再用你了,只好將你交給那管事嬤嬤發落了。

“姨奶奶,奴婢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六小姐,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您可千萬別把奴婢交給管事嬤嬤。“紅杏聽到春姨娘要將她交給管事嬤嬤,立馬跪下求情道,聲音中還帶著些哭腔,這院子裏的下人誰都知道,被主子們退回去的丫鬟,十有八九都是要被發賣掉的,且都不會是些好去處紅杏年紀還小,自然是害怕被賣到那種腌臜地方去的。

郝黛有些迷茫地看著在地上痛哭懺悔的紅杏,她不知道自己有手有腳的又為何要被束縛在這一隅小院之中,但只是僅僅因為她無意識的舉動就連累了一個無辜的丫鬟,郝黛的心裏還是不好受的。

“娘,這次都是我的錯,您就不要罰紅杏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亂跑了。”郝黛擡起頭與春姨娘說道,語氣中難得的多了些請求。

春姨娘楞了楞,倒是沒想到郝黛會為紅杏求情,楞了一下,也便松了口說道:“好吧,今次我也不多說什麽了,紅杏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快帶六小姐回去吧,幫她仔細梳洗一下,再給她準備些吃食,晚飯的時候就不用到我這兒來了,在屋裏頭好好休息吧。”

紅杏聞言欣喜起身,臉上總算是松了口氣的表情,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連忙將那椅子上的郝黛抱起來,與春姨娘行了禮便離開了,郝黛眸子幽深地靠在紅杏的肩膀上,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姐,您真是嚇死奴婢了,因著您上次剛剛被那些歹人抓去過,今次您忽然不見了,奴婢還以為那些歹人又把你抓走了呢,不過還好,您總算是平安無事地回來了,要是您真出了什麽事兒,奴婢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回到了臥房之後,那紅杏一邊幫郝黛擦著身,一邊不停地絮絮叨叨說著話,語氣中滿滿俱是擔憂之情。

“下次不會了,就算要出去也會跟你說一聲。”郝黛很是鄭重其事地與紅杏說著,倒是讓紅杏有楞了半晌,許久之後才結結巴巴地回道:“小姐您還是不要亂跑的好,先不說您年紀小,外面對您來說太危險了,再說女兒家的閨譽可是很重要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正經女兒家該做的,所以小姐聽奴婢一句勸,別再想著出去了,您看人家大小姐,不是除了去那學院,每日都是乖乖待在閨房之中繡花寫字的嗎,您可以多與她學學啊,就是人家五小姐,也都是待在姨奶奶和老奶奶身邊,輕易不往別處去的。”

紅杏說了這一大堆話,郝黛聽的暈暈乎乎的,立馬跟蟲蟲求救,蟲蟲言簡意賅地翻譯:就是讓你乖乖待在屋子裏別給我到處亂跑惹麻煩。

郝黛了然,所以說她討厭這個時空嗎,明明有那麽大的地方卻不讓人走,怪不得到現在還是冷兵器時代呢,活該她們落後挨打!

“小姐,您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紅杏幫郝黛換好了衣服,見她又是一付神游天外的模樣,在她耳邊喚道。

“哦,我知道了,不走就是了。”郝黛還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反正她總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對於這裏的鬼規矩,忍忍也就過去了,五六十年嗎,還不是眨眼就過去了嗎,這般想著,郝黛的心裏也稍稍舒服了些。

經過了這一次的外出危機,郝黛又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每日依然是一成不變的吃飯睡覺曬太陽,曬太陽的時候聽蟲蟲講一些這個時空的事情,總算是越來越貼近這個時空人類的生活了,如果不算上每天至少要曬二個時辰以上太陽的怪異行為的話,或許郝府上下的人就不會再認為她是個傻子了。

距離上次劫法場事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一天沒有太陽,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郝黛因著這陰雨天氣,心情亦是十分不佳,乖乖待在自己臥房裏頭看著窗外發呆,忽然那窗戶上探出個腦袋,朝著嚇了一跳的郝黛咧嘴笑了笑,擺擺手對她說道:“六妹妹,你好嗎,二哥來看你了。”

郝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沒開精神警戒,倒是沒想到這二貨會忽然蹦出來,移開視線,不理他。

郝雲濤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六妹妹,不要這麽冷淡嗎,哥哥可是特地冒著雨來看你的,為了躲開那些麻煩的人,可是費了一番工夫呢。”

“那你來找我幹什麽,我不出去啊。”郝黛看了他一眼,依舊面無表情。

“這次咱們不出去,我就是想來找妹妹你談談心。”郝雲濤說著便向屋裏頭探頭探腦地看了看,“你房裏沒人吧,我進去跟你說,這都淋了好一會兒的雨了,怪不舒服的。”

紅杏被秀秀叫去幫忙了,郝黛現在處於三不管的狀態,想想反正不出去,讓郝雲濤進來也無所謂,便點頭說道:“那你進來吧。”

郝雲濤聞言,屁顛屁顛兒地就從窗戶那邊繞了過來,直接進了郝黛的閨房,也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拎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茶,灌了一杯下肚才算正式開始要跟郝黛“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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