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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後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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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巷是首爾新城和舊城之間的一條街,是兩個區的執法交界處,一個被法律邊緣化的地帶,也算是正義為邪惡留下的一點喘息之地,如果‘帝王’是罪惡的天堂,那麽這裏就是萬惡的地獄,整條街在白天都是灰蒙蒙的,霓虹燈在霧氣中散發著暧昧的光暈,路邊上都是吸毒者和靠著罪惡生活的人們,站街女穿著各種自認為能打動男人的裝扮,舞騷弄姿的招攬著顧客,販賣毒品的小混混,明目張膽的晃動著手中的小袋子,裏面五顏六色的顆粒就像是一個個等待被釋放的精靈,散發著妖艷的顏色。

“哈,一來這個地方我就生氣,那些政客整天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其實他媽的都是一些偽君子,居然還讓這種藏汙納垢的地方存在,要我是警察廳長,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裏掃蕩的一幹二凈。”開著車的樸名憤憤的說。

金秀正則是拘謹的坐在王林的身邊,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個王林有著一顆女人的心。

“你看看這些人,都他媽的成鬼了,真不知道他們活著有什麽意思?”樸名看著窗外一個身體潰爛,眼神卻無比迷幻的吸毒者說。

“罪惡不會被消滅的,只要有人類在,就有罪惡,罪惡需要宣洩,而不是被壓制,壓制久了就會爆發,那種沖擊力是當權者最不願看到的,所以文明的背後都有一條罪惡的口子。”金秀正說著,窗外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站街女吸引了他,在昏暗臟亂、顏色妖艷的背景下,她就像一株在垃圾場上綻放的百合,她也看到了車窗內的金秀正,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甚至站姿都沒有動一動,只是平靜的看著金秀正越來越遠,那眼神深深的烙在金秀正的腦海。

“王警長,我們要去哪裏?”樸名在這條擁堵臟亂的街上開著車,時不時的被小混混和站街女擋著,以至於十幾分鐘了只前行了幾十米,他已經無可忍耐了,扭頭問著。

王林深邃的眼眸盯著前方,好一會才說:“一直開。”

樸名按著喇叭將一個橫在路中間手舞足蹈的“狀態男”趕開,嘴裏嘟囔著罵人的話繼續往前開。

“好了停下。”王林說。

金秀正看看窗外,這裏是一處酒吧,名字很直白,叫“情人酒吧”,長條燈管很拙劣的彎曲著,讓情人兩個字看起來像是被肢解的人體器官。

樸名將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個垃圾桶旁邊,然後罵罵咧咧的下車將車門磕上後吐了一痰,厭惡的惦著腳尖走了出來,歪著頭看著酒吧說:“這個地方嗎?”

“是的,一會你們不要多嘴,裏面有個身上打滿金屬釘的女人,她是個‘雙性人’,她有可能知道卡薩的事情,你們該玩樂就玩樂,但是不要打擾我。”王林說著往裏走。

金秀正看著裏面出來的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咽了咽唾沫看著樸名,樸名同樣是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表情。

他們再次扭頭的時候,王林已經不見了,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女人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金秀正看著她被緊身衣吊帶衣服勒成一條一條的肚子,還有那只是脂肪堆積成的乳房松垮垮的耷拉著,還有黑色超短裙下雞腿一樣的大腿,這個女人要幹嘛?金秀正不解的看看樸名。

樸名反應過來了,拉著金秀正往進走,同時在耳邊低聲說:“他是豬八戒啦。”

金秀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再次看向那個女人,她已經走入酒吧,身體就隨著裏面轟轟的音樂扭著大屁股,消失在了湧動著的人群中,這個地方並不大,整體的顏色是黑色的,昏暗的就如漆黑的夜晚一樣,頂上的球形燈轉出了絢麗的光點,一個還沒有洗澡堂大的舞池中擠滿了蟲子一樣的人,他們忘情的搖晃著腦袋和身體,就像隨時要破繭而出的蠶蛹一樣。

門口的黑色吧臺亮著橙色的光芒,依稀能分辨出上面擺放著一些酒瓶,一名同樣臃腫的女人正為一些酒客倒酒,或是罵罵咧咧的收錢,一個身材纖瘦的男人正甩著調酒杯,同時也用略帶敵意的眼神看著金秀正和樸名。

他們站了一會,也算適應了這裏的光線,舞池的外圍有一圈桌椅,同樣如暗處的蒼蠅一樣露著黑色的腦袋。

“兩位第一次來?”伴隨著一個女聲,一股濃烈的胭脂味襲擊了他們的鼻腔,金秀正聞著這個低劣的味道身體居然還有些反應了,看來男人真的惡心的動物,金秀正呢喃著,樸名並沒有理會那個女人,而是沖著金秀正在大聲的問:“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要不要來一杯。”金秀正也大聲的回答。

“當然,我們要來一杯。”樸名對著那個雖然濃妝艷抹但還是頗有姿色的女人說。

那女人不屑的看了看他們兩個,擺擺頭意思是跟她走。

金秀正和樸名走的很近,說實話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裏有些期待但還是有些害怕。

當他們穿過人群的時候,還是遭遇了一些不甚友好的目光,甚至還有打扮的不男不女的人對著他們拋媚眼,或者做一些下流的動作暗示他們。

“秀正你離我遠點,靠這麽近幹嘛?”樸名往外躲了躲,金秀正才意識到自己幾乎要靠著他的肩膀了。

“啊!”樸名答應著,也不好意思的往邊上挪了挪。

“這裏,坐吧,喝點什麽?”那個女人給他們找了一個位置,桌子中間是一個如螢火蟲屁股一般的燈光,這裏並太靠裏,還是能看到舞場中蠕動著的蟲子們。

“伏特加。”樸名說著,同時看了看秀正。

“我要咖啡!”金秀正說著四下打量一番,原來周圍的黑暗處還是有很多人的,有些人還相擁在一起,還有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不一會那個女人將酒和咖啡端過來放在了桌子上,同時伸出手,樸名看著她略帶鄙夷的目光之後明白了這是要結賬,於是掏出兩張錢放在了她手裏,那個女人收起錢說:“如果你們要在這裏‘嗯啊’的話,是要加錢的。”

還在人群中找著王林的金秀正聽到這個話,不解的扭頭問:“什麽?”

“這裏不是NN來的地方,你們應該去街口那家。”女人不屑的說了一句之後轉身離開了。

金秀正看到對面喝著酒,臉上堆滿笑意的樸名,也明白了這個女人是把他們當成同性戀了,於是苦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是那種低劣的速溶咖啡,單調的苦味加上突兀的甜很是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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