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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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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漸漸到來了,大地上覆滿了白霜,幹燥而堅硬,梧桐樹和菩提樹的葉子在疾風中紛紛雕落了。每吹過一陣寒風,經霜的樹葉猝然脫離樹枝,象一群飛鳥一般,在風中飛舞。

張牧之很會挑選地方,作為他的弟子,宋婉瑩也難得沾了些光。即使已經到了十二月,藥君殿周邊的山也格外清爽宜人,景色優美。就連山裏物產也要比其他地方豐富一些,每次在外追尋草藥之時,宋婉瑩還能尋摸會一些山珍野果作為師弟師妹的加餐。

對於上一次堪比幻覺的吻,夜煞很自覺的沒有再提,除了每天晚上的摟摟抱抱依舊,到也沒有什麽不軌的跡象,這讓宋婉瑩松了好大一口氣。

“師姐,師姐,這裏有一個大的。”四師妹洛童清脆的聲音如同細鈴。

伸手掐住向自己撲來的花蛇七寸,掐暈後直接扔進藥筐,宋婉瑩頭也不擡:“好的,放到筐子裏就好了,記得和毒.藥分開放。”

“可是放不下,他實在是太大了。”洛童的聲音滿滿都是委屈,幾乎快要急哭起來。

太大了?自己記得洛童今天背的筐子都能裝下一顆小樹。

搖晃著腦袋,宋婉瑩帶著一頭問號走到‘大的’身邊,然後瞬間被凍結,這哪裏是什麽蘑菇,分明是個大活人啊!

“他好重哦,師姐,我們把他剁開來再裝到籃子裏面好嗎?”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洛童躍躍欲試。

好不容易勸住了這位同樣沒什麽常識的小祖宗,宋婉瑩才低下頭觀察起這個大號的‘蘑菇’。

這人的衣服上滿是泥土和血跡。看起來臟兮兮的。是個青年,從方臉寬額,濃眉大眼。鼻梁高挺,紫銅的臉膛有棱有角。仿佛石雕一般粗獷豪爽。大概是力量型,不確定是否含有執能。骨頭發育的程度上判斷,應該是二十三到二十五歲。

他身上的傷深淺不一,留下的痕跡也不同,看來是被多種兵器所傷,但好沒有觸及到內臟,但斷了好幾根骨頭,出血量也不算小。居然沒有被野獸吃掉。也不知道算不算運氣。

小心的退後一步,這個男子現在的身體是極其虛弱的,而且即便是隨意移動都有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願神與你同在。”伸手在周圍灑下一些一圈祛除猛獸的藥劑,宋婉瑩又在大傷口表明灑了些消炎止血的藥物,便拉住洛童打算離開。

自己可不是什麽聖人,只是一個負債累累拉家帶口的倒黴蛋。這名男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不過傷口應該起源於圍毆,又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有一個s級的通緝犯已經夠要命的了,如果在多上一個危險分子可不好收場。而且如果讓自己的便宜師傅看見了,指不定會不會拿他做解剖。

“疼.......”

很沙啞的一聲呼喚。或許只是男子無意識的開口,可是他確實說話了,而且不但說了話。還用自己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宋婉瑩的腳脖子。

=口=,不是吧,你剛剛不是還瀕臨死亡嗎?為什麽現在力氣這麽大!

“你要是意識清醒就再吱一聲,如果能站起來走就先放開我。”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周身開始響起不知名動物的嗷嗚聲,宋婉瑩也有些哆嗦。

男子不負眾望的沒有動靜,只是拉著宋婉瑩腳腕的手依然堅定。

我該怎麽辦呢?拉都被拉住了,如果不要這個家夥自己也走不了。難道要把這貨的手砍下來?不過吊著一個血淋淋的手腕子,只怕還沒有邁步腿就先軟了吧。果然好奇心害死貓。以後不管是大蘑菇還是通緝犯,都不應該上前查看。

“洛童。你幫我背著藥簍子。”把肩上的藥筐遞給洛童,宋婉瑩蹲下身體“你現在流血這麽多我如果貿然搬動可能會有後遺癥。但是如果把你放在這裏,大約再過一個小時你就會被野狼吃掉,要拒絕我現在出聲。”

在心裏默數了三下,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的宋婉瑩低頭嘆氣,開始艱難‘運蘑菇’好重啊,都流了這麽多血了居然還這樣重。

“你今天回家比往日遲了半個小時。”捧著一壺茶,夜煞的表情就像看宋婉瑩的眼神就像‘出去會野漢子導致自己家孩子被餓死小媳婦’,滿滿都是譴責。

伸手接過夜煞泡好的茶水,宋婉瑩聳聳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所以耽擱了一下。”

“看來是很大的不平。”低頭掃了一眼越發灰頭土臉看不出本體的男子,夜煞扭過頭“你不在的時候石斛把飯做好了,給你也送一份過來,味道能入口,但不如你做的。”

你以為你拍馬屁我就會接受?很沒出息的把嘴角提高了一個八度,宋婉瑩屁顛屁顛的捧起自己的碗。恩?滿滿都是肉肉?自己怎麽記得每一個學徒的肉食都是定量的.......

“他們不餓。”淡然的轉過頭,夜煞拎小雞一般的拎起男子“這個是儲備糧?”

“不,是患者。”猛使眼色召喚洛童去叫人,宋婉瑩幹笑著把男子從夜煞的毒手中挽救回來“這個人是在後山的發現的,我順手就救了。”

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通緝犯開口指點:“他身上的衣服布料不錯,記得多收點診金。”

宋婉瑩汗顏著點頭,同時心裏越發懷疑夜煞和白晝有一腿,尼瑪性格都差不多了!

夜煞雖然通過了所有考核,也被一個風評極其不錯藥君選上做弟子。可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選擇以免費幫手的名義的同留在張牧之名下,大部分時候都很消停。看看天,看看雲。一副歲月靜好的退休幹部派頭。

當宋婉瑩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去尋找藥草順便收集食材的時候,夜煞會一直宋婉瑩到門口,保持著目送姿態一直到看不見人。

用夜煞的話來說就是確保不會死在眼皮子底下,而給宋婉瑩的感覺就是頗像送靈。待到傍晚,等宋婉瑩豐收回來的時候,桌上總有夜煞泡的一壺好茶等著,雖然評不出到底是什麽茶葉,火候幾何,不過茶香裊裊的。倒是很有幾分溫馨。

最難得每日如此.讓宋婉瑩有一種家裏有個老婆在的錯覺。對於宋婉瑩的這個錯覺,夜煞什麽都沒有反駁,只是在第二天徒手獵了頭野豬回來,然後一直踩著豬,等到宋婉瑩回來時用一秒完成了庖丁解豬,用身體力行的方式,委婉而又直觀的表達了‘看,到底誰才是嗷嗷待哺的老婆’這一觀點。

當晚,吃著香噴噴的紅燒肉,宋婉瑩發現通緝犯其實是一種在一些莫名其妙方面會意外死心眼的奇怪生物。

“二........二........二........”指著宋婉瑩面紅耳赤的二了半天。石斛才終於在宋婉瑩痛心疾首的眼神下吞吞吐吐的叫出句師姐。

石斛算是張牧之所有徒弟裏面最正常的,端的是高挑秀雅的身材,長的雖不如夜煞、白晝這般叫人驚艷非凡。但也顯得斯文俊秀。上得廳堂,下的藥房,尊敬師長,友愛兄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是個結巴,很嚴重的那種。

古時候,有一個人到他的老師家裏拜訪,看到老師家的墻上掛了一幅奇怪的畫。這畫的內容是一張白紙上只有一個黑色的墨點。其它什麽也沒有了。這位學生感到很費解,便向老師詢問了起來。老師告訴他這畫的意義:這個墨點代表了生活中的挫折、不愉快、不開心、痛苦。而白紙則代表也開心,快樂。高興。但是人們總是能感受到這個墨點的存在,而乎視了白紙的存在。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石斛,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角落邊,雖說他各方面資質都是上佳,讓所有藥君莫不是在看人後眼前一亮,但可惜只結巴一樁便把前面所說所有優點毀了個幹凈,最後只能像塞雜物似的送到了張牧之這裏。石斛視此為平生大辱,可惜人單力薄,只能扁著嘴繼續忍受。

不過幸運的是,很快這個嘲笑的浪潮就因為宋婉瑩居然被一顆狗尾草打敗的壯舉而轉移,一個結巴,一個渣渣,二人之間自然比之他人來得親厚。

“這人是後山撿到的,男女授受不親,你先把他帶下去清洗一下,然後正個骨,我在去熬些補血化瘀的藥。對了,千萬不要讓玲兒靠近他。”又仔細吩咐了幾句,宋婉瑩才扭頭繼續忙活。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雖然沒有血緣上的遺傳,不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有了張牧之這根不正的上梁,下梁們就更加歪倒。

大師兄不知道是誰,但根據坊間傳聞說他嘴賤無比,拉仇恨簡直滿分。三師弟根正苗紅,可惜是個結巴。四師妹熱愛毒.藥,目標是把藥王谷變成下一個唐門。五師弟是個臉盲,從來沒叫對人。六師妹洛童嬌俏可愛,可惜毫無常識。

前途啊,為何你長的如此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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