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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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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宋婉瑩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可是那只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因為宋婉瑩的畏懼,而有絲毫動作上的停頓。

“嘩啦啦——嘩啦啦——”

一種古怪的聲響發出,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宋婉瑩回過頭看了看四周,在心裏計算自己逃生的概率,然後......無奈的坐在地上,默默地等待那個‘人’鉆出來。

不許笑,作為一個沒有攻擊力,缺乏防禦力的渣渣,與其狂奔的上氣不接下氣,然後在被抓回來秒殺,宋婉瑩寧可坐著。這樣起碼證明自己是沒有惡意的,要是運氣好,指不定還能談判兩句,為自己爭取一個幾乎。

“呼啦——”車簾被撩開,然後又緊緊地合了回去。這個時間極短,可是宋婉瑩卻是把車內看的一清二楚。

在窄狹的車廂裏,用鐵索殘酷地鎖著一個女子,也就是那只手的主人。啊喲,誰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繡著櫻花的燦爛奪目的宮炮,垂著光澤的黑發,斜插著黃金的簪子,發出美麗的金光。那嬌小的身材,白凈的頸項,沈靜賢淑的臉容,美好就像是一幅畫。

“你......你是這裏的主人嗎?”咽了咽口水,宋婉瑩在原地喊了一聲,還不等車內的人回答,她就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你為什麽被鎖著,這裏的主人很兇嗎?”

等了半天,宋婉瑩依舊沒有等到回覆。哎,紅顏薄命啊,搖了搖頭,宋婉瑩拍了拍屁股站起來。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如何去救人?

“那個.......我先走了,你多保重。”這麽粗的鐵鏈,自己也無法拗斷。作為一個弱者,同情心只會是死亡的催化劑。

雖然不斷在心裏安慰自己,可是宋婉瑩卻始終無法邁出一步。為什麽呢?大概是那時被掩埋在廢墟中的感覺太深刻了吧,雖然不會自己死,可是那種精神上的絕望,覺得世界上只剩下自己的感覺,卻是比死亡更加叫人膽寒的。

要是自己被鎖在馬車會怎麽樣呢?難得的設身處地,使的宋婉瑩那小小的良心有些不舒服:“那個,我很沒用,所以可能要等很久才會把鎖鏈弄開。”

撿起地上的一塊斷磚,宋婉瑩壓制住心裏的畏懼。大叔說過,要是在游戲中死掉了,那就等於一切都消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自己是不會死的,與其日後念念不忘被良知折磨,還不如讓我一次痛個夠。

“不......不要——”就在宋婉瑩要接近馬車的時候,馬車中突然響起強烈的抗拒聲。這個聲音雖然很含糊,可是卻強烈的表達了發聲人的不情願。

自己是被拒絕了?難得做一回好人,卻被人無情的拒絕了,這種感覺是在是微妙的可以。就在宋婉瑩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火雨。

漫天飛來的火焰,把天空都燒紅了。火焰逐漸包圍了車篷,篷門上紫色的流蘇被風火吹起,篷下冒起在黑夜中也顯出白色的濃煙。車簾子,靠手,和頂篷上的鋼絞鏈,炸裂開來,火星像雨點似的飛騰……景象十分淒厲。

“啊——”嘶啞的哀鳴,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厲。

更駭人的,是沿著車子靠手,吐出萬道紅舌、烈烈升騰的火焰,像落在地上的紅太陽,像突然迸爆的天火。剛才差一點叫出聲來的宋婉瑩,現在已只能木然地張開大口,註視這恐怖的場面。

茫然向車子奔去,宋婉瑩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半塊斷磚,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猶豫。沒有人該死,就算是螻蟻尚且求生,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像這樣美麗的女孩,她絕對不應該死在這樣陰森的地方,死在自己的面前。

煙霧裏,發出一聲裂帛的慘叫,接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馬車中的女子仰起被濃煙問住的蒼白的臉,披著被火焰燃燒的長發,一下子變成了一支火炬,美麗的繡著櫻花的宮袍,早就不覆存在了。雪膚花容,在火中焦爛,滿頭青絲,化成一蓬火炬,在空中飛揚。

“我會救你的!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救你!”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宋婉瑩連遲疑都沒有,直接撲進火堆中。

滿身映在紅紅的火光中,不用仔細聽,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車身發出哄哄的駭人聲響。自己死定了吧,苦笑了一下,宋婉瑩卻不曾退縮,反而借著火焰的熱度,重重的揚起手中的半塊斷磚砸向燒的通紅的鐵鏈。

“咣咣——”磚頭拍到鐵鏈上的聲音很沈悶,有時不註意,甚至會狠狠的砸到宋婉瑩的手上。

宋婉瑩第一次痛恨自己是個弱者,卻不是因為火焰灼燒的疼痛,而是怨恨自己只能用磚塊砸鎖鏈,要是換了白晝或夜煞,怕是手一揮就什麽都結束了吧。這樣,那車裏的女孩也可以少受一點苦!

強烈的煙火暈的人眼淚直流,不用多想,宋婉瑩都知道現在自己一定是一身狼狽。手上的鎖鏈已經有些溶解,載加上磚塊的力量,鐵鏈馬上要破碎。可是還沒有等宋婉瑩松口氣,眼前的東西卻開始虛化。

“到底怎麽回事?”癱坐在地上,宋婉瑩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空曠的庭院中什麽都沒有,不論是馬車,還是美女都如同是南柯一夢。宋婉瑩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沒有任何的傷痕,就連衣袖都完好無損。若說真的有什麽不一樣,就是上面多了一絲水痕。

“鹹的。”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放進口中,宋婉瑩輕輕呢喃道。

在火海中,那個女人不停的慘叫,臉上毫不掩飾的表現自己的強烈痛楚。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始終是閉著的,無論是在掀車簾的時候,還是在烈火中被灼燒的時候。

艱難的撐起身子,宋婉瑩轉過身換了個方向繼續走。其實自己看見了,看見那個女人痛苦之下冷漠的眼神,也看見了她在消逝後流出的淚水。火燒的很疼,可是卻沒有要自己的命,她沒有想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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