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你生性善良，出門在外定要多長點心，切記要保護好自己。還記得不久前你說的？等到十歲就要去荒域闖蕩一番。可不能食言，你要找到醫你體內寒毒的方法，並活下去，此次去火婪多加保重。”

鐵老沒有交代太多，說完後兩眼看著天空，用布滿皺紋的手撫摸青明的小腦袋，可以看出鐵老的不舍之情。

“爺爺您放心，最近我修煉了煉妖道後體內的寒毒發作收斂了很多，身體棒棒的。”

青明燦爛一笑。

離別多不舍，不如一笑坦然， 青明年少卻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哭訴，不煽情，將情意深藏。

“走了。我會回來的。”跟隨著九老的步伐，消失在了鐵伊的視野中。男兒豈能躊躇不定，離開便不回頭，不是無情，不是舍得，而是一種風骨。

“這混小子也不回頭看看我。等你回來不揍你！”鐵老笑容依舊，剩下的就是等待。

出了狼嶺，踏過石熊寶地，便都是些無人問津的荒地，孤山。青明問走在他前面的九老：“師傅，去火婪遠嗎？”

“直行九禦之南千萬裏，再過分界都，便到了火婪。你說遠麽？”

“您的意思是說，我們要一直往南走千萬裏路，再走過那啥分界都我們才能到火婪？”青明稚嫩的問道。一想到那千萬裏的路程，差點嚇得他腿發軟，就想賴在地上不走了。

分界都乃兩域所交之處，地理位置很適合商人、家族、各個勢力之間的商業交易，有著特殊的作用。但正因為那裏雲集了兩個地界的修道之人，故而也有很多爭亂，總得來說是個雜亂之地。

九老頭戴鬥笠，不以真面目示人，定有緣由，此刻柔聲說道：“你自從修煉了道法，體內唯一的變化就是那股力量很少發作。”

“我到底是誰？為何我體內會有那股力量，寧可在我體內的是毒。”小青明喃喃細語。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生世？為何你會被遺棄？”九老說道。

青明跟在九老身後，點點小腦袋，輕“嗯”了一聲。

“你遲早會知道的，只要你還活著。你體內那股力量若能為你所用，你將非凡。若它控制了你，你只是它的一個營養爐，待它成靈，將會給世界帶來災難。”

“師傅你知道它是什麽？”青明眼睛一轉，師傅既然對那力量了解這麽多，那一定知道那力量是什麽了。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我好像在哪本書裏看到過有關記載，其曰：渡劫飛升不成者，散魂無命，灰飛煙滅。留怨氣於天地間，時長歸凝，劫氣而生，至今修道渡劫，周氣擾之心神，若被侵之，道者如火***，道消於劫氣所同。有幸渡劫失敗者，道念不散，故而散修，微也。亦有上神，因渡劫被氣所侵，故而即使飛升，修為也將不會再精進，反之日漸被劫氣所噬直至道消身死。飛升劫氣者，體屬寒，困累為病態……”

九老一臉嚴肅的說道：“只有飛升者，體內才會可能會被劫氣侵入，而你只是一個孩子，修道未久，若體內存在劫氣，委實說不通。我心裏還猜想……”九老後面的話沒說出口，現在說猜想有個用呢，徒增煩惱罷了。

“或許，我體內不是那劫氣呢。是其他的東西。”青明可是怕了這名叫劫氣的東西，自我小安慰一番。

九老欣然一笑：“到了火婪，我那朋友會幫你找出它的由來。好好修煉，即使是劫氣，那也得去克服，成為古今第一個降伏劫氣的人。那為師就長臉嘍。”

青明還是孩子，那就得有個孩子樣，天真爛漫，懵懂無知，沒有太多的煩擾，九老放下一貫的莊嚴神態，陪他開起玩笑。或許不是玩笑，青明的路誰能預料。

“對，咱不能怕，我是好娃娃。”

至於為何要徒步去火婪，原因在九老的心中藏著。即使青明問了無數遍，九老只哈哈大笑幾聲就不做了回答。青明修道前，體弱。運動較少，修煉後身體轉變了一些，九老希望他能夠多鍛體，增強肉體的力量也是一種修行。

荒域，妖獸橫行，人若行走於荒，得神念四布，以防野獸偷襲。一路上，一些修為尚淺的妖獸，被青明收服。然後就出現了一個搞笑的場景，此刻青明身後跟著一頭火麟豬，一只閃電鼠，一只鐵盔刺猬。三頭妖獸活像是被圈養了很久的寵物模樣。走起路來，扭臀邁足，小步迅速，乖巧惹人喜愛。是因它們的滑稽可愛，才讓青明心生收服之意？其實不然，走在最前的是九老搖搖頭，心念青明到底還只是一個貪玩善良的孩童，回想他的收服過程又微微點頭。

妖獸之間，總有爭鬥，大都因地盤而起，實力強大者可剿滅弱者，侵其領域，以擴大自身統治地盤。那火麟豬名叫“踏火”，是一處的妖獸小統領，被家族奸細設計，外族和奸細裏應外合，霸占了它的地盤。正當它被處死之時，小青明出手了，道火天生克妖獸，只道火一顯露，那些小妖獸便畏懼無比，各個抱頭鼠竄，各自逃命，也不管踏火的死活了。踏火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卻更不想成為人類的奴隸，奈何身受重傷，跑又跑不動，只能聽天由命，只是沒想到，青明只是用道火替它療傷，傷好了以後便離開了。踏火心中感動，那張脫俗的面容印在心裏，不知為何，它願意追隨他，於是聞著青明的味道，小心跟著青明身後，後青明發現了踏火，將其視為朋友。

至於那閃電鼠，它的事跡就有點感動加好笑了，總得來說只為了一個“情”字。眾生皆有情，妖獸也不例外，情感問題很覆雜，處理不好甚至要比死亡更可怕，青明最終幫它情結解開，對於四處漂泊的它來說，也沒啥值得留戀的，於是乎跟隨了青明。最後再略說下那鐵盔刺猬妖了，兩個字形容它，吃貨。差點因為貪吃險些喪了命，青明出手相救，為報答青明，刺猬獸決定幫青明一個忙，然後再做打算，知恩圖報妖獸亦懂。

青明心善純潔，當然也不是什麽雞皮蒜毛的小事青明都會去管，要想青明出手，最重要的就是它要長的好看，可愛。妖獸也看顏值啊，說到底，是它們的高顏值救了它們，看臉時代，嗚呼哀哉。

“你對一些妖獸的語言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不然你也不知道它們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以至於你救了它們。”九老說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聽懂。難道我是天生的？”

……

要是天生的，還需要《妖古語》？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候，卻忽略了一種可能性：《妖古語》的書靈與青明的靈識相融合了，這是奇遇，只有真正把妖獸當朋友的正直之人才有這種仙緣。

青明嘗試了很多次，欲要打開此書，以失敗告終，一氣之下便把它丟在了儲存令裏的一個小角落，不再搭理。儲存令，一看就知道是個類似於芥子一樣的儲存法器，狀如令牌，較為常見。

“或許吧。”九老也不再多想。

夜晚，星辰布蒼穹，月輝撒江川，青明懷中抱著踏火，而閃電鼠和刺猬妖則左右挨著他，天地寒冷，荒中夜晚陰森，人妖相互取暖。

“以後回去，把那個出賣你的死豬烤了，吃掉。”青明說道。

“我踏火還怕它？要不是偷襲我，哪裏會是我對手，我說你小子也是神奇，居然能聽懂妖的語言，你說說你修煉煉妖道，居心何在？”

“一開始就是覺得好玩，後來我覺的我要是能煉化很強大的妖獸，把它帶在身邊一定很拉風呢。”

“有意思！煉化妖獸只是為了顯擺而不是當打手。我覺得你和其他煉妖者不一樣，你更像妖……”

“我師傅還是妖呢，人妖不都一樣嗎？或許你們妖獸也會煉化了人把他們變成奴隸了，人妖也有好壞之分，像本娃娃是要拯救你們妖族的。”

“何來拯救之說？”

“你們妖獸，對人類懷恨在心，一直想統治人類卻反被人類打壓，若一直如此，妖族只會是自取滅亡。讓我來化解妖族和人族的恩怨，我偉大吧？”

踏火不服，辯駁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誰告訴你我們妖族被你們人類打壓，我出生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不懂就不要亂說，小心一輩子長不高。”

青明嘴一嘟：“因為煉妖者，把妖當做殺戮機器，故而妖獸把人類視為邪惡的一面，可是煉妖者也分好壞，就比如我，我有煉化你嗎？有讓你當炮灰嗎？壞蛋是有，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是壞蛋，我想以後人妖和睦相處。”

“現在不和睦？”小刺猬弱弱的問道。

“誰知道，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了些啥，隨口說說罷了。先把病治好再說，再煉化好多妖獸陪我玩。”

“進城後，你們三個跟著會不會不方便？”青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是嫌棄了？”閃電鼠不滿繼續說道：“我還後悔呢，要是我沒離開，這時候我已經把我的灰灰從那臭小子手裏搶回來了。咋就跑來和你鬼混了呢？你還和我說啥來著：只有放下才能拿得起來，更蠢的是我還信了這話。”

九老是妖，他們的對話他自然聽得懂。差點沒把他笑哭。原來妖獸和人之間也可以沒心沒肺的暢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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