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嘆了口氣，匆匆跟上去，一把奪過行李。恰逢檢票員看過來，順勢把票塞過去。

“姑娘，你對象對你可真好呢。”

“他不是我——”

“走了，後面的人都等著呢。”

江帆奪過被訂出一個小豁口的火車票，推著娟娟就上了火車，因為是臥鋪，所以這次兩人輕松了很多。

上了火車放好行李，江帆就坐在了娟娟邊上。

兩人一個上鋪一個下鋪，剛坐好，一家人就鬧鬧嚷嚷的擠了過來。夫妻倆，還帶著一個老人倆孩子。拎著大包小包的，尼龍袋裏甚至丁零當啷的還裝著鍋碗瓢盆兒。

娟娟讓了讓，男人很快就把行李塞到了臥鋪底下。

女人抱著一個孩子牽著一個孩子，坐下來，不好意思的對娟娟笑了笑，背過身子，掀開衣裳餵奶。

江帆別過眼睛，下意識幹嘔。

被娟娟一巴掌拍在背上，強行忍住。

“閨女，你們倆是有一個下鋪吧？能不能跟老婆子我換一換，我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爬不上去。”

“行，你坐，我跟您換。”

娟娟大大方方就答應了，見江帆臉色不好，不著痕跡的踹了他一腳，“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麽？去上面躺著吧？”

“……好。”

江帆爬到上鋪，蔫蔫兒的躺下了。

下鋪坐著的娟娟卻跟一家子聊成了一片，不僅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誇她是個好姑娘，連紮小辮兒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暗戳戳的坐到她身邊喊了聲姐姐。

“丫丫，這不是姐姐，是阿姨。”

女人奶完孩子，終於把衣裳拉了下來，懷裏的小孩兒三四個月大，吃飽了，還打個奶嗝。

至此，江帆總算不用面對著墻，自我反省為什麽自己會討厭女人的胸部了。

他不是像娟娟想的那樣，潔癖龜毛瞧不起人。

他就是、

單純的生理厭惡。

江帆看著娟娟溫柔和煦的替小姑娘梳了梳歪歪扭扭的小辮子，紮成一左一右兩個小花苞。還從包包裏翻了翻，翻出兩條絲帶紮成蝴蝶結。

那絲帶，本是她留著設計內衣用的，現在倒是很趁手。

江帆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在小姑娘烏黑的發梢翻飛，指甲修的短短的，幾乎要嵌進肉裏。雖然並非時下大眾審美的膚色，但卻出乎意料的……

幹凈整潔又利落。

那是一顆被大眾遺落明珠所獨有的風骨。

對，就是風骨。

這年頭，漂亮女人多了去，有風骨的卻只此一個。甚至很多男人跟她比都，遠遠不及。

“誒，你餓不餓？”

娟娟擡頭，對上江帆入了迷的眼神，下意識的歪了歪頭，“誒？”

“……老壇酸菜。”

“老壇酸菜？”

娟娟無奈，“好～”

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就連口味也跟小孩兒一樣。

老壇酸菜這個口味，全家人都不愛吃，覺得又酸又辣的扛不住。也就嬌嬌苗苗，每次都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熏的一屋子味道。

泡好泡面，娟娟遞了過去，“你小心點兒啊，別撒床上了。”

“知道。”

江帆接了泡面盒，莫名有種回到兒時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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