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看了顧峻好一會兒, 幽幽開口，“我這一年多走來, 為人恣意，不喜逢迎，其性張揚，只管自己快不快活, 不論他人好不好受，確實得罪了不少人。但要說將我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卻不多。滿打滿算, 也不過那麽幾個。

褚家人早已死的七七八八，剩下那些旁支，修為低微，自保尚且來不及。而且他們若是有這個心思，第一個要對付的也是阿時。畢竟利益優先，阿時手裏還有褚家的大筆財產。

其二陸家……”

陸堯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我和陸家現在的關系已經僵到了極點。但不論我是否承認，我是陸家子孫, 這點是事實，無法更改。我就算不認陸成剛，不認陸天明，不認堂兄弟, 總不會不認親生父親。陸家是在我父親手裏一步步壯大的。那裏承載著我父親的全部心血。”

他眸光閃了閃，“所以，就算現在外面很多人在看陸家的笑話, 不乏冷嘲熱諷，說陸家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與親孫子鬧翻成仇。陸成剛心裏再氣再恨，但他是個明白人。

正因為是明白人，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看得最明白的人，他向來不會以感情處事，他的眼裏只有利弊。如果是在迷失花事件的真相沒有爆出來之前，為了陸家的名聲，為了陸天明能安穩掌管陸家，為了陸家的未來，陸成剛對我或許會有殺心。

可現在案件了結，陸天明也成了廢人，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況且陸源和陸厲二人能否撐起陸家，目前看來還是個未知數。陸家正是前途迷茫之時，陸成剛心裏清楚，我活著，活著越風光，能力越大，地位越穩，對陸家才越有利。

害我的陸天明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即便我心裏對他仍有怨氣，對陸家有心結，對那兩位堂兄弟也沒什麽好感，但最多不過是冷漠以待。只要陸家不挑事，我不會出手對付陸家。

我越是強勢，陸家越是式微，外人就越會說三道四。可他們也只能是說說而已，不會輕易在這個時候出手，對陸家做些什麽。因為只要我和陸家的這層關系在，不論我和陸家鬧得多僵，他們都不敢保證，一旦陸家有什麽事，我會不會出手。

這種不確定性讓一些人躊躇不前，不敢冒進。陸成剛根本不必去把這個不確定變成確定，只要這個不確定一直在那裏，陸家就有一層保障在。”

“顧峻”目光深邃，看向陸堯的眼神越發覆雜。不得不說，陸堯將陸成剛看得太準。

陸堯輕笑一聲，接著說：“再來就是梁家。雖說是梁浩東想殺我在先，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梁浩東落得靈根被毀，修為全廢的下場，確實是因我之故。梁家只怕是恨不得吃我肉，喝我血。

可惜他們也只能是想一想。梁家不過一個三流世家，也只能在渝州市那一畝三分地作威作福，放到全國，就算不得什麽了。梁家的底蘊本就不夠深厚，被我搞了那麽兩下，現在就更艱難了。”

到此，陸堯話鋒一轉，“既然這幾家都不可能，那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莫家做為符篆大家，屹立百年，九大獨門符篆，名揚天下。但不代表，他們手裏只有這九大秘傳。響當當的四大家族，誰還沒有點壓箱底從未被外人知的東西？比如，幻顏符！”

幻顏符，顧名思義，可以幻化容貌表象。但此符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只對修為比自己低的人有效。修為若是比自己高，那麽就會被一眼識破。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陸堯更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既然他一眼識破不了，那麽就只能說明對方修為高於自己。

“莫正元！”

這三個字，陸堯說得斬釘截鐵！

莫正元沒料到他居然將幻顏符張口說出，很是訝異。陸堯的眼界著實，所知所學，果然非同一般。這一刻，莫正元竟生出了幾分若眼前之人是他的子侄該有多好的想法。可是轉念一想到自己的親兒子莫少謙，心裏一陣鈍痛，眸中透著蝕骨的恨意。

“你果然很聰明！”

“謝謝！”

莫正元冷嗤，這不要臉，把所有誇獎都全盤接受的態度，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我很好奇，莫家符篆那麽多，九大符篆中，隨便擰出一樣都比幻顏符的實用效果要強。既然要留一個別人想不到的壓箱底，為什麽不是別的，而是這個？”

當莫家不想嗎？這不是九大符篆早已被外界所知，而幻顏符是二十年前，他們整理老宅資料的時候才翻出來的嗎？

莫正元皺眉，這都什麽時候了，陸堯不慌不忙，竟然還有心思好奇這個？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難道不就是來殺我的嗎？”

莫正元一楞。

陸堯又說：“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不是嗎？”

說到此，莫正元的恨意更濃烈了幾分，幾乎要溢出來，“士可殺，不可辱！你不但殺了他，還將他的魂魄變成了看門犬！你簡直可惡！不殺你，如何解我心頭之恨！”

陸堯輕笑，“你既然要殺我，為什麽在外面的時候不動手？”

莫正元一噎，臉色更加難看了。

陸堯卻勾起了唇角，覺得自己好像又猜中了，“因為我會的東西似乎太多，太過邪門，你沒有萬全的把握。怕一旦不成功，讓我逃脫，反而驚動了特調局，如此一來，莫家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而如果是在秘境裏，誰都知道很多人進來後就消失了，我就算有什麽不測，也可以全部推到這古怪的秘境頭上，是嗎？”

莫正元整張臉都已經黑了。

陸堯眼珠子一轉，“可是你怎麽保證，你進來了，還能平安出去？”

莫正元一嗤，“殺了你，將銀鈴索拿過來就好！”

嘖，居然是抱著殺人奪寶的心態。

他抿嘴笑了起來，“主意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在進來前就對你有了懷疑，為什麽還放心讓你跟進來？你覺得我不會設防嗎？”

莫正元神色一滯，“你什麽意思？”

“我和阿時做了這麽久的師徒，還是有些默契的。系銀鈴索的時候，我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暗號。”

莫正元心底猛地一沈，果然聽陸堯又說：“所以，等到出去的時候，除非阿時接受到我給的暗號，否則，他不會施法發揮銀鈴索的作用。而且，一旦暗號對接失敗，他會直接斷了銀鈴索。”

莫正元臉色白了白，突然咬牙大喝：“那你就更得死了！”

話音未落，寶劍已經出鞘。

陸堯迎面而上。他明白莫正元的意思。既然得到銀鈴索也無用，他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麽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他的目的就一定要達到。不然，他豈不是白白冒著生命危險進來一趟？

尤其，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不可能再無知無覺，趁陸堯不註意結果了他，還完美撇清自己的幹系。如此一來，更不能讓陸堯活著離開，否則，陸堯一旦得以出去，把事情宣揚開，莫家就不用在外面立足了！

二人你來我往，不過數招，陸堯就感覺胸中氣息翻滾，難以自制。一口鮮血沖上喉頭，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將劍插入沙土，半跪在地上，“你……特高級天師？你不是……”

按理，莫正元只是高級巔峰期。莫家並無特高級。

莫正元嘴角一揚，“這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怎會經歷喪子之痛！若不是因著喪子之痛，我怎會體內靈力爆動！”

陸堯懂了，靈力爆動是個契機，闖過去，是晉級，闖不過去，是跌落塵埃。所謂不破不立，正是如此。

陸堯臉色發白。莫正元的修為本就高於他，但如果只是巔峰期，他素來擅長越級作戰，以他目前初期的修為，拼一把並非不可能。畢竟即便是初期，那也是再同一個大等級的初期。可現在一不一樣了。莫正元是特高級。

一旦越了大等級，這難度就是直線UP，更不要說還是特高級這樣的層次，從這個世界全民崇尚玄學，可能達到特高級天師的少之又少，就能看出一二。

此時，陸堯越發慶幸自己沒有在外面就揭穿他，一來是當時只是懷疑，並未確定。二來是怕懷疑做了準，自己打不過。到了秘境內，就不一樣了。至少，他可以依秘境的情況，借力而為。

當機立斷，看清楚彼此差距之後，陸堯就有了決策。他看了眼手中的劍，含光還捆著那兩只獅子，他如今用的是蛟龍。這原本是褚旭的法器，褚家人死後，都到了宋時手裏。因著他要進來，宋時又送給了他。

蛟龍有魂。猶記得他與褚旭玄門大比決賽時，褚旭就用過這招。

陸堯眼眸一沈，反手將劍用力擲過去，掐指為訣，召喚蛟魂。

蛟魂出，成功阻礙了莫正元再下殺手的腳步。陸堯並沒有覺得這就萬事大吉了。以特高級天師的修為，蛟魂是鬥不過的，只能拖上一時半刻。

陸堯出手引動靈力，控制含光，光繩收緊，直接割斷了獅子的脖頸大動脈。然後恢覆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幅度，順帶將被莫正元符篆定住的兩只獅子一劍穿心，這才回到陸堯手中。

四只獅子一死，下一秒，果然又冒出了十六只獅子。而且，若說之前那四只獅子的能力，與人類的初級天師巔峰期持平，那麽這十六只，就和中級天師巔峰期持平。

雖然和特高級對比起來，實力差距依舊巨大，但勝在數量多，也夠莫正元喝一壺了。

只是這種方法，實在兇險。因為獅子攻擊的對象，可不僅僅是莫正元，還有陸堯自己。有趣的是，這些獅子不論是四只的時候，還是十六只的時候，都是不看人，不看修為的，只以數量對半分的。

八只圍鬥莫正元，八只圍鬥陸堯。

陸堯這次可不敢再濫殺了。因為這些獅子死了，那麽再出現的就是十六的四倍，也就是，六十四只。而且六十四只的修為，按理可推，應該是高級天師巔峰期。

如此一來，莫正元是有大麻煩了不錯，他也死定了。

不能殺，那麽很多東西就都不能用。比如，天盲流火符。比如，引雷符，五雷符等等。

天盲陣，迷魂陣倒是都可以。問題是，這裏一片荒漠，只有那麽零星的幾棵仙人掌，壓根不夠讓他借地設陣的！

他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陸堯看向莫正元，蛟魂已破，如今莫正元對戰的是八只獅子，以他的修為，情況倒是比自己好了不少。陸堯一顆心一點點往下沈。

他倒不是怕。一直以來，他這麽囂張，不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栽。可他依舊無所顧忌，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他受不得委屈，也看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委屈。

二來，他有保命的底牌，小叔給他的那方靈珠。靈珠可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但靈珠的威力巨大，用處良多，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這麽做。因為一旦用於為他保命，靈珠會碎，就這麽毀了，未免可惜。

那麽如今……

突然，陸堯看到莫正元的樣貌，他如今還是顧峻的形象。這一刻，陸堯福靈心至，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

他從空間掏出黃表紙，朱砂，就地畫符，畫得還是幻顏符！不多時，陸堯不見了，現場出現了兩個顧峻。

兩個顧峻對視了一眼，一個顧峻一臉迷茫，沒搞懂對方這是唱的哪一出。另一個顧峻確實露出一絲邪笑，突然朝對方奔過去，帶著八只獅子，圍繞著對方的戰圈轉來轉去。

也不知轉了多久，另一個顧峻倏忽停下腳步，吞下一個極品的斂息丹。趁著八只獅子的攻擊縫隙，溜了出去。

獅子的修為不錯，可智商都不高，完全沒反應過來。陸堯一招偷天換日，成功讓他們以為之前和他們對戰的也是眼前的“顧峻”。

如此，十六只獅子全部疊加而上。

陸堯也不耽擱，拔腿往相反的地方跑。鬼知道這群獅子會暈頭多久，別下一秒又清醒了，看到身邊還有他這麽一個大活人，那就慘了！

身後，莫正元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意圖，也顧不得特高級天師前輩的形象了，破口大罵，一連將陸堯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不知跑了多久，見後方沒有動靜，陸堯這才緩緩坐下來檢查自己的傷勢。胸口憋悶，氣息動亂，內傷不愈，吃了幾顆藥丸，勉強算是暫時穩住了。可手臂上另有一道劍痕。

他一邊拿出繃帶包紮，一邊感嘆，特高級不虧是特高級，這天師等級越是往上，等級的差距也越是巨大。

不過也不算沒有半點好處，和莫正元的這一戰，倒是讓他受益不少。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閉個關會更好。當然他現在剛晉級高級天師，不可能這麽快再晉級。但若能有所感悟，至少這個高級天師的層次是穩住了，不會再因為任何原因而倒退。

可惜如今……

陸堯神色一暗，轉而搖了搖頭。慢慢來，欲速則不達。就算再次碰上莫正元，在他的猛烈攻擊之下，會讓修為跌落到中級天師，他也不能冒險在這個時候閉關。

鬼知道，在他閉關的時候，莫正元會不會出現？那十六只獅子是殺不了莫正元的。莫正元脫困，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即便沒有莫正元，來點別的，他也夠嗆。

陸堯盤腿調息，又吃了點東西給自己補充體力。

忽然，他耳朵一動，倏忽轉身，後方，遠處可見塵土揚起，還有野獸的嘶吼。

這麽快？

陸堯心頭一緊。手臂上的劍傷還好，是皮肉傷，不傷筋動骨，沒什麽大礙。內傷雖然也不算重，可卻不宜再消耗過多靈力。否則無靈力壓制，內息翻滾，便會傷上加傷。他已吃了莫正元一掌的虧，若是再被他打上一掌，恐怕至少得去掉半條命。

下意識地，求生的本能讓陸堯摸出了靈珠。他比誰都清楚，只要祭出靈珠，將靈珠打碎，莫正元將不可能再成為他的阻礙，甚至這裏的所有東西都不可能再成為他的阻礙。

但真的要這樣做嗎？就因為一個莫正元，一個秘境，犧牲這麽一顆至寶？

不！陸堯咬牙，底牌用了就沒了！小叔將靈珠給他，甚至後來還曾將自己的一滴血脈註入其中，為的就是在最後關頭護他周全沒錯。但他不能這麽輕易認輸！

他陸堯還沒這麽沒用！

他望著這古怪的秘境。既然秘境因小叔的天機鏡而成，那麽小叔未必不是存著磨煉他的意思。他若這麽容易妥協，怕是連小叔都要看輕了他！

將靈珠收了，陸堯站起身，重新煥發出無窮的鬥志。

前方，莫正元騎在一只發瘋的獅子背上，強行勒令其往前奔，身後，十五只獅子窮追不舍。

陸堯一楞，看來莫正元這是在效仿他過汪洋第一關的時候啊！他也摸到這秘境的關竅了！

不待莫正元趕到自己面前，陸堯提劍直接沖上去，趁莫正元被獅子牽制住的時候，奮起一個高跳，從上俯視而下，直劈他的腦袋。

莫正元頭一歪，用將擋住陸堯的攻勢，將其甩了出去。

陸堯在空中幾個翻騰，落地站定。

莫正元摸了一把肩上的傷，齜牙：“找死！”

總算找會了點場子，至少把外傷還給他了。陸堯挽了劍花，這種時候可不會再在唇舌上和他扯皮，將含光化作回旋刀扔出去，直接往前跑。等含光回來，再扔出去，再跑。有時順帶還會扔幾張符篆。

如此反覆，尤其陸堯身形靈巧，動作敏捷，倒是把莫正元和獅子繞的團團轉。雖然累了點，但至少一直和莫正元與獅子群保持著一定距離。甩不開他們，他們卻也傷不到他。

莫正元恨得牙癢癢，怒火中燒，大喝一聲，仰天長吼，威壓外放。特高級天師的氣場爆發出來，天昏地暗。

強大的氣流將陸堯掀飛了出去，口中又是一股腥甜。而十六只獅子，也因此死了好幾只。

想到獅子死了的後果，陸堯臉色大變，莫正元這是打的同歸於盡的架勢嗎？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新一輪的獅子沒有出現，遠處，反而出現了綠洲！

轉瞬，沙漠消失了，獅子消失了。

陸堯仿如從天而降，跌落冰川，摔得他渾身發疼。更要命的是，莫正元就掉在他十米遠處。

“獅子沒了，你可以利用的東西也沒了。我們剛進入冰川，這會兒怕是還沒那麽快來攻擊性兇獸。我看你還怎麽耍花招！”

莫正元一劍劈過來。陸堯縱身躲過，嘴角一抽。獅子是沒了，可誰說他就沒東西可以利用了？

在冰川對他來說，反而更有利一點。沙漠中除了沙土，其他什麽都沒，他有萬般手段也使不出來。可冰川不一樣，至少這裏遍地冰塊。用之不盡，取之不竭！

陸堯呵了一聲，改用蛟魂劍對敵，含光化為光繩，鋒利的光繩劃過冰山，卷起一塊冰石甩出去，落在莫正元右側。雙管齊下。

緊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

有了前一次的吃虧，莫正元這回聰明了，到第四塊時，已經明白了陸堯的意思。

陸天照在陣法上的造詣不容小覷，陸堯更是青出於藍，甚至因為他那個神秘的師門之故，他所會的陣法更加奇異詭譎。莫正元斷然不敢小瞧了他設陣的本事。如今若是不想被困在他的陣中，就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在陣成之前，殺了他。可是莫正元心裏清楚，即便如今自己的修為比陸堯高了不少，陸堯是奈何不得他，可他若想殺陸堯，卻也不那麽容易。

那麽就只有第二個辦法，毀了他的陣。

莫正元轉身，將寶劍擲出，雙手左右一揮，已成的三個方位冰石，碎成粉末。

此時，異變陡生。

冰山崩塌，腳下冰面震裂。地動山搖。

巨大的動靜讓莫正元和陸堯自顧不暇，再沒辦法去對付對方。

陸堯差點沒朝老天來一句，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忒媽的！這麽搞，很好玩嗎？海洋是鯊魚可以理解，沙漠是獅子也勉強能理解，就當是從綠洲跑出來的。可經歷了前面這兩項後，他很自然以為，冰川會是北極熊或者變異類企鵝等等。結果居然是山體崩塌！

猛獸再厲害，也是可以為之一戰的。可天災，你告訴我，要怎麽破！尤其還是這種天崩地裂式的天災！

陸堯此刻心裏宛如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

他只能狼狽地躲避著山上滾下來的冰塊。

然而，砰！一聲巨響。冰山宛如爆炸了一般，冰塊如暴雨而下。地面從中裂開一道大縫，陸堯猝不及防，跌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豬腦子，好容易昨天碼出一章存稿，結果放錯了，正式章節沒放，放了那張存稿。心塞！簡直智障！不忍直視。請大家忘掉！

在經歷過汪洋，沙漠，冰川之後，

陸堯朝天豎中指：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陸南石：你說什麽？

陸堯一秒慫：沒，沒有！我什麽都沒說，你聽錯了！

昨天的有獎競猜，我覺得你們很多人可能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哪個是莫正元，哪個是莫正林。正如看評論，好些人的，到現在梁浩東和梁浩北還是弄錯了。所以凡是答莫家的，不論莫家的誰，我都算對。

【特別感謝】

糯米圓子惹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1-19 21:4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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