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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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別墅。
陸堯正在接待客人，幾位不太尋常的客人——陸成剛、陸天明以及陸厲。
喝著平叔剛上的新茶, 陸天明依舊心緒難平。他自認與陸天照一母同胞, 憑什麽從小到大，陸天照什麽都有, 而他只能撿剩下的？尤其陸天照剛結婚，他就被發了一筆錢趕出了陸家。
從前，他和陸天照爭，爭不過。好不容易熬到陸天照死了，終於有了機會成功入主陸家, 坐上了夢寐以求的位置。卻不想這位子坐得搖搖晃晃。
陸堯！陸天明眼中閃過一絲厲光。當初還是廢物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心頭大患；而如今……
陸天明宛如一口老血哽在後頭，如今？呵。如今他靈根恢覆，極品的靈根萬中無一。玄玄門大比, 一舉奪冠，震驚天下。手中握著隱士門派的諸多傳承，有個人人艷羨的神秘宗師為師父，還得了國家看重。已不是他能夠動的了。
可即便知道如此，陸天明這口氣也咽不下去, 言語間就透了出來。
“阿堯現在出息了，倒是連爺爺也不放在眼裏了。這陣子，天天能看到你的新聞，不是幹了這個，就是幹了那個，轟轟烈烈, 風風火火。一件件全都是大事，也不和家裏說一聲。別人來陸家打聽，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竟是一問三不知。
這麽久了，也不見你回一次家看看。我這個二叔也就罷了，反正你對我本來也沒什麽感情，我心裏清楚。可老爺子總還是你親爺爺。本來想著你現在成了大忙人，你不來，我們就去。結果老爺子親自上了門，還被請了出去。你可真是好孫子啊！”
這說的是之前陸堯仍在養傷，外面風起雲湧之時。
陸天明也知陸堯今非昔比，因此只敢拿陸成剛說事，別的都沒提。陸成剛也任由他說，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陸天明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做陸家的掌家人這麽多年，即便比不得四大家族，可四大家族的幾位見了他也都會給幾分臉面。沒想到在親孫子這裏被全扔了出來。這心裏不氣才怪。
陸堯瞄了他一眼，八風不動，客客氣氣地說：“爺爺也知道，我跟褚旭那場比鬥打得激烈，我受了點傷，回來後一直養著。這兩天才好了點。爺爺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這話即便知道只有三分真，可到底算是給了陸成剛一個臺階，他也便就著下了，說起正事來。畢竟他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不是純粹來為之間的事置氣的。
“你把玉佩捐給國家了？”
陸堯失笑，“東西都已經到國家手裏，國家也已經公開了，還能有假？”
陸成剛臉色一沈，砰，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和家裏商量一下。介子空間誰都有，有錢就能買。可那玉佩空間能一樣嗎？你竟然說捐就捐了！放眼整個玄門，誰家會把這樣的寶貝拱手讓出！你心裏還有沒有點成算！”
陸天明嘴角一抽，陰陽怪氣，“陸家的東西，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輩自作主張了？”
陸堯看著他，眼睛瞇了起來，“二叔是不是弄錯了？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母親姓裴，不姓陸。”
陸天明頓住，陸成剛同樣如此，便是陸厲也一樣。他們都自然而然的將玉佩看作是陸家的東西，因為對陸堯此舉十分惱怒，覺得下了他們的臉面。可如今陸堯告訴他們，那是裴雪的。言下之意，和陸家沒有關系。
“父親去世，未見遺囑，他的財產，我與爺爺享受同等繼承權。我自問沒有多拿過一分。甚至嚴格說來，我只拿了父親在世時就已經過戶到我名下的。其餘產業，分文未動。
母親去世，因其無父無母，我是唯一繼承人。我可沒聽說過，公公或是小叔子侄子能繼承兒媳婦或是嫂子的財產的。”
陸堯反問回去：“所以我自己的東西，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莫說捐了，就是毀了，也沒人能置喙半個字，有什麽不對？”
這話可謂說得相當不客氣。陸成剛面色一滯，心猛地沈了下來。陸天明一張臉都青了，卻說不出半個字。他要怎麽說？陸堯這話哪一句錯了？
裴雪，那確實是裴雪的東西啊。說起來陸堯做得了主，他陸家是真做不了主。
陸厲看不下去，怒目而視，“就算是這樣，爸爸和爺爺總是你的長輩，你還有沒有點長幼尊卑。”
“長幼尊卑？”陸堯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大清已經亡了。如今提倡的是所有人一律平等，哪來什麽尊卑。你還活在封建社會，把自己當皇子還是世子呢？不過這長幼倒是有的。只是在說我之前，你還是先看看自己。”
言下之意，我為長，你為幼。
陸成剛一張臉已經變豬肝色，“你這話什麽意思？”
與他們的怒火中燒不同，陸堯閑適地喝了口茶，慢悠悠說：“沒什麽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件事。從法律上來說，我已經年滿十八，擁有完全自主權，不需要監護人。”
不需要監護人。這五個字就很耐人尋味了。陸成剛三人自然聽得出來，這是說他們沒資格管他。
陸成剛發出一聲冷嗤，“你這是打定主意和我們劃清界限，連我這個爺爺都不認了？”
陸堯不慌不忙，半點沒被他刻意散發出來的氣場嚇住，“這要取決於爺爺怎麽做。”
眼見陸成剛就要發火，陸天明拉住了他，二人四目相對，陸成剛好容易把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
陸堯好似沒看到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一樣，開口問道：“爺爺和二叔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天明皺眉拽了拽陸成剛，陸成剛嘆氣說：“你如今長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也不管了。只是你之前也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這話但願你自己還記得。”
陸堯差點沒翻白眼。一筆當然寫不出兩個陸字。一個陸字有七畫呢。
“爺爺有什麽話，直說！”
“玉佩已經捐了，多說無用。不提也罷。你那師父是怎麽回事？”
“爺爺沒看直播或者新聞嗎？我在采訪時說的都是實話。”
陸成剛手指一動，“也就是說，那店鋪當真是你的，而店鋪裏賣的東西，也都出自你之手。”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顯然陸成剛自己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此刻來找陸堯，也不過是要一個百分百的證實。
“那些東西都不是凡品，價值不可估量。你若是想拿出去賣，也不是不可以。但應該找個妥當的方式，放在網上出售太兒戲了。你要明白，莫家能作為符篆大家屹立不倒，是因為他們牢牢把控著一些重要符篆的外售途徑。”
陸堯點頭，確實如此，這點陸成剛說的不錯。
見他如此，陸成剛臉色微微緩和了那麽一點點，“你手上沒人沒途徑沒關系，確實不好辦事。往後這事可以交給我，我幫你來弄。”
陸堯失笑，“這就不用了。我和莫家的情況不一樣。如今能做出那些東西的只有我一個，每個月的產出有限。預留下自己的，再交給特調局一部分，也剩不下幾個了。就是網上售賣，恐怕也要兩三個月才能上架一次。”
這話讓陸成剛立時不高興起來，不過他心念不免又往另一個方向動一動，“你手中無人，確實產出有限。即便有人，這種東西也不敢輕易教給外人。厲兒的能力或許還差了點，但你二叔與我總是可以的。你只要把制作的方法告訴我們，以我們三人之力，自然可以讓產量翻倍。”
嘖，胃口真大啊！
陸堯挑眉，“師門功法，不傳外人。爺爺應該明白玄門的規矩。”
規矩陸成剛自然懂，對於那位不知名的宗師和神秘的昆侖派，他摸不準，不敢托大，因此一開始並不曾動這個心思，可這麽大的利益面前，他還是沒忍住。
規矩是死的，若是陸堯願意，也並非沒有辦法可循。但顯然，陸堯不願意。
“爺爺不必替我可惜，如今的局面只是暫時的。宋時已經跟著我學了幾個月，也算有了些成效，再過些日子，應該就能幫到我了。”
“宋時？你說褚時！”陸成剛猛地站了起來，“褚家那位改姓了宋的二少爺？”
“對！”
“糊塗！即便他改了姓，也還是褚家的人。你怎麽能把這些東西全教給一個外人，還是褚家的人。這樣一來，四大家族的地位豈非更加牢固，別家更難出頭了！你這簡直是在胡鬧！”
陸堯擡頭與他對視，“宋時是我收入門下的大弟子，有什麽不可以？”
師徒？師徒在玄門確實是一道堅硬的屏障。可陸堯收徒？
陸天明陸厲幾乎不敢置信，陸成剛面色變了又變，還沒等他說出什麽來，就聽陸堯又道：“過幾天等我手頭事都解決了，就會放話出去，公開擇徒。如今有大弟子，往後還會有二弟子，甚至三弟子，四弟子。”
陸成剛兩只眼珠都震動了，“你……你要傳宗立派？”
“我說過我在直播采訪裏說的話都是真的。師父將掌門信物交給我，讓我光大師門，我自然要做到。”
陸成剛五官都抽動起來。
傳宗立派，也就是說，陸堯已經鐵定了心思要與陸家分割開來，徹底了斷了。
他不是看不出陸堯早對陸家起了異心，從他主動住進這座宅子，從他再不肯回陸家，從他上回的態度，陸成剛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底。他也明白，即便這時候，他再次將陸天明趕出家門，風風光光把陸堯接回去，陸堯也是不肯的了。
他不想再去後悔自己當初失算，局面至此，他只有護著陸天明，為陸家打算。他本以為，陸堯即便有些心思，可他到底是陸家的子孫，不求他一心為陸家，只要還念著陸家，凡事多擡擡手，幫扶著些。那麽陸家分成兩脈，互幫互助，相輔相成，也未必不好。
但今日，他看出來了。陸堯，鐵了心要和陸家斷幹凈。
砰！一掌擊在茶幾上，高級天師的力量讓整張桌子在頃刻間化為齏粉，強大的波動使得陸堯氣息翻滾，即便他早有準備，卸去了一大半，也免不了受影響。
他面色一沈，果然，高級天師與他的實力差距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是一個高級天師巔峰期，與特高級不過一步之遙。看來，修為的提升還是要更快點才行。
若現在開打，他是絕不可能贏得過陸成剛的，更別說有著特高級天師坐鎮的四大家族。
陸成剛一雙眼睛宛如鷹隼，“傳宗立派，若你師門人才濟濟，資源龐大，你接掌也就罷了。可如今你自己也說，師門雕零，只你一個，要開宗另立。你有幾斤幾兩，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簡直異想天開！”
“那爺爺就且看著，我是不是異想天開！”
這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再更改了。
陸成剛冷哼，“在玄門大比得了個第一，外頭人誇你幾句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不過剛跨過中級天師的門檻，連初期的修為都沒穩固，就敢說開宗立派！你當玄門這些世家百年來都沒什麽變化，以前是那麽些，如今幾乎還是那麽些是因為什麽？”
因為世家不會願意再有別的世家或門派來分薄自己的利益，一旦有新的門派世家出現，就會引起他們的忌憚。
這點陸堯很清楚，但他更驚訝的是，陸成剛一眼就看出，他剛突破中級天師。說來這還是他比賽完後養傷期間晉級了。目前除了他自己，還沒人知道。
“你當把玉佩送給特調局是好事嗎？你這麽做已經觸及了世家的利益，讓他們很不滿了。你還想開宗立派，公然與他們爭搶人才資源？你若還是陸家人，陸家或許還能看顧著點，別人也會有所忌憚。可如今……你這是在自找死路！”
陸堯眸色冰冷，“看顧我？自從爸媽死後，陸家何時看顧過我？是你，還是二叔？你說別人容不下我，陸家難道就容得下我嗎？爺爺，當初我和姚景瑄中了迷失花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陸厲一慌，陸成剛和陸天明的神色也是一變。
“迷失花是姚家動的手腳沒錯，但二叔真的不知道嗎？即便不知道，那麽當時在我體內的壯陽丹是誰下的，怎麽下的，什麽時候下的？要我都說出來嗎？
二叔覺得我是個威脅，想要除掉我也就罷了。可爺爺你呢？你是怎麽做的？你明知道真相如何，看顧我了嗎？為我做主了嗎？你沒有！不但沒有，甚至為了防止我反撲，讓事跡敗露，放任我高燒三天，昏迷不醒，不管不顧！
後來我醒了。你又怕我察覺端倪，屢次試探我，逼迫我不得不把所有委屈全都吞下去。這是看顧嗎？”
陸堯諷刺一笑，“還有張曉！她為什麽要殺我？真的是因為嫉妒我，而不是因為有人許諾接她回陸家，指使她這麽做？爺爺，你什麽都清楚，卻只拿這種哄小孩子的借口來搪塞我，一個張曉一個張家舅舅，就妄圖把事情揭過去。
哦，不。只有張家舅舅是你動的手。至於張曉，若不是二嬸為自己利益，心中氣不過插一腳，恐怕她依舊會活的好好的，對嗎？”
陸厲和陸天明嚇了一跳，各懷心思。陸成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都知道，原來他全都知道。他之前對他做出的種種跡象，都是騙人的！
“爺爺覺得這是陸家對我的看顧嗎？我倒是覺得，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比你們對我有善意！爺爺，我還叫你一聲爺爺，是因為你是我血脈上的爺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至於二叔……”
陸堯目光掃過陸天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好自為之！”
陸天明一張臉慘白，“你……你什麽意思？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這哪裏是罵他亂說，分明是在試探他有沒有證據。
陸堯嘴角勾笑，不言不語。這態度讓人更摸不清他手裏到底是否握著什麽了。
陸成剛手握成拳，強大的勁風在拳頭周圍飄動，甚至他還不曾出手，風刃如刀，已讓陸堯的皮膚生疼。但他不卑不亢，不懼不慌，不躲不避，反而迎上前去，“爺爺這是想殺了我以絕後患？”
陸成剛確實有這想法，陸堯是他陸家的子孫，為了陸家，他可以舍棄他，卻從沒有想過要他性命。便是陸天明之前的行為，他都是不讚同的，奈何全是事情發生後才知道。他除了善後，也只能善後了。
可現在不同了。陸堯不僅對陸家離了心，還生了怨憤，甚至是仇恨。這仇是針對陸天明的，也是針對他的。
陸成剛並不覺得陸堯手裏掌握著什麽了不得的證據，如果有，他只怕早已和玉佩一起送去了特調局，特調局不會沒有措施。而如今風平浪靜，只能說，陸堯全部知道，卻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出首狀告陸天明。可即便如此，以陸堯如今的能耐，以及他迅猛上升的修為，陸成剛已經可以預見，這是一條毒蛇。一旦長成，就會吞了整個陸家。
要想防範於未然，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現在他羽翼未豐，殺了他。
陸堯瞇起眼睛，這種時候了，他的臉上居然還是帶著笑的。他眼珠緊緊盯著陸成剛，“爺爺相不相信，你未必能殺得了我。”
對陸成剛，他打不過，但不代表他沒有底牌保住自己的性命。
陸堯的眸中帶著玩味和挑釁，“你又相不相信即便你能，只要我前腳死。後腳，你們也都會沒命，陸家必定全盤覆滅。”
陸成剛唰一下面色大白。
他信！長子陸天照的才能他是知道的，尤其在陣法方面的修為。這別墅之中 處處透著玄機。這是陸天照留給他兒子的保命符啊，怎麽會沒有後手！
更別說，外面還有整個國家和特調局。有捐獻玉佩之事，陸成剛毫不懷疑，但凡陸堯有個閃失，特調局絕不會罷休，國家的鐵血手段，陸家如何承受得起？
所以，即便陸成剛恨得要命，這一拳也不能真打過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靈力收了回來。
威壓散去，陸堯心頭一松，“爺爺走好，不送！”
陸成剛臉色幾度變幻，最終一揮手，一個靈力光團砸出去，門外庭院地上立時出現了個大洞。轉身，怒氣沖沖離去。
平叔忙走上前，看了眼外頭被遷怒的土地，“少爺！”
“找兩個人把地平了！”他一笑，“陸成剛也就只能這麽出出氣了。”
哎呀，這種你明明很想我死，卻偏偏沒法殺我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平叔的動作很快，次日，庭院已經恢覆原樣。
也是在此時，陸堯收到了一張請帖。
褚旭和姚沁瑄大婚的請帖。
陸堯有點懵，前未婚妻結婚，給已經撕破臉的前未婚夫送請帖，這TM什麽騷操作！
宋時對褚家的做派更了解一些，“不論你和姚沁瑄鬧成什麽樣。褚家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面子上怎麽也要把禮貌這一關做到位了。恐怕是玄門稍微有點名氣的都收到了帖子。唯獨不給師父，顯得他們太小氣。至於給了師父，師父去不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陸堯點點頭，想到宋時的身份，“你也收到了？”
宋時搖頭，“沒有。不過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自家人不需要請帖，但我不論姓什麽，總歸還流著褚家的血，哥哥大婚這麽大的事，我總要回家去一趟。”
神色閃了閃，又說：“這恐怕是我那個好父親的意思。什麽流著褚家的血，什麽兄弟都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怕是想借此從我口裏探出點什麽來。畢竟現在師父風頭正盛，不少人都存著這種心思，想挖出師父那些東西的制作方法。”
陸堯了然，“那你打算去嗎？”
宋時沈默，褚家他是半點也不想理的，可宋玉寧不一樣。
他一直記得那個小時候對他疼愛有加，在他摔倒的時候扶起他，在他不開心的時候逗他玩，在他生病的時候整夜整夜不睡覺照顧他的母親，可後來……
宋時心頭一痛，說起來他已經半年沒見過宋玉寧了。回京後，宋玉寧有要求見他，可沒等他知道，宋屹已經把人打發了，壓根沒讓這話傳到他耳朵裏。宋玉寧又送了許多東西來，吃的用的穿的，裏面還有不少是他兒時的玩具，承載著他和宋玉寧許多記憶的玩具。
宋時心裏五味陳雜，不知該怎麽辦。有些心傷，不是拿出這些往日的溫存就能抹殺的。但同樣的，心再疼再難受，他也依舊忘不了這些溫存。
陸堯笑了，“去！”
“師父？”宋時有些錯愕，他一直感受得到師父對褚家，甚至對他那位母親非常不喜。可現在師父卻放開讓他去見。
陸堯揉了揉他的頭，十五歲的少年啊，比他上輩子的親弟弟還要小一點。這麽點大，心思可不小。
“想見就去見。我們昆侖門人，向來瀟灑隨性，不需要諸多顧忌和考量，畏首畏尾。她若對你好，你便對她好；她若對你不好，你也不必太傷心難過，自有對你好的人！”
宋時怔楞，轉而一笑，“師父說得對，我知道了！”
陸堯笑起來，“我也同你一起去。”
宋時訝然，“啊？師父也去？”
“請帖都發過來了，為什麽不去？”
宋時：……這是什麽理由？
陸堯一雙眼睛笑成了狐貍，“有好戲看的呢！精彩大戲！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
宋時：……
陸堯心裏樂呵了起來。
送上門的看好戲的機會，幹嘛不要呢？依照他的計劃，梁家該是時候動手了！
希望梁家不要讓他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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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親愛的！
，姚沁瑄要倒大黴了！
陸堯：接下來是我陸續發倒黴符的時候。嗯，那些得罪過我的人，放心，我一定都會發到你們手上的！絕對一個都不會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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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正在接待客人，幾位不太尋常的客人——陸成剛、陸天明以及陸厲。
喝著平叔剛上的新茶, 陸天明依舊心緒難平。他自認與陸天照一母同胞, 憑什麽從小到大，陸天照什麽都有, 而他只能撿剩下的？尤其陸天照剛結婚，他就被發了一筆錢趕出了陸家。
從前，他和陸天照爭，爭不過。好不容易熬到陸天照死了，終於有了機會成功入主陸家, 坐上了夢寐以求的位置。卻不想這位子坐得搖搖晃晃。
陸堯！陸天明眼中閃過一絲厲光。當初還是廢物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心頭大患；而如今……
陸天明宛如一口老血哽在後頭，如今？呵。如今他靈根恢覆，極品的靈根萬中無一。玄玄門大比, 一舉奪冠，震驚天下。手中握著隱士門派的諸多傳承，有個人人艷羨的神秘宗師為師父，還得了國家看重。已不是他能夠動的了。
可即便知道如此，陸天明這口氣也咽不下去, 言語間就透了出來。
“阿堯現在出息了，倒是連爺爺也不放在眼裏了。這陣子，天天能看到你的新聞，不是幹了這個，就是幹了那個，轟轟烈烈, 風風火火。一件件全都是大事，也不和家裏說一聲。別人來陸家打聽，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竟是一問三不知。
這麽久了，也不見你回一次家看看。我這個二叔也就罷了，反正你對我本來也沒什麽感情，我心裏清楚。可老爺子總還是你親爺爺。本來想著你現在成了大忙人，你不來，我們就去。結果老爺子親自上了門，還被請了出去。你可真是好孫子啊！”
這說的是之前陸堯仍在養傷，外面風起雲湧之時。
陸天明也知陸堯今非昔比，因此只敢拿陸成剛說事，別的都沒提。陸成剛也任由他說，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陸天明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做陸家的掌家人這麽多年，即便比不得四大家族，可四大家族的幾位見了他也都會給幾分臉面。沒想到在親孫子這裏被全扔了出來。這心裏不氣才怪。
陸堯瞄了他一眼，八風不動，客客氣氣地說：“爺爺也知道，我跟褚旭那場比鬥打得激烈，我受了點傷，回來後一直養著。這兩天才好了點。爺爺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這話即便知道只有三分真，可到底算是給了陸成剛一個臺階，他也便就著下了，說起正事來。畢竟他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不是純粹來為之間的事置氣的。
“你把玉佩捐給國家了？”
陸堯失笑，“東西都已經到國家手裏，國家也已經公開了，還能有假？”
陸成剛臉色一沈，砰，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和家裏商量一下。介子空間誰都有，有錢就能買。可那玉佩空間能一樣嗎？你竟然說捐就捐了！放眼整個玄門，誰家會把這樣的寶貝拱手讓出！你心裏還有沒有點成算！”
陸天明嘴角一抽，陰陽怪氣，“陸家的東西，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輩自作主張了？”
陸堯看著他，眼睛瞇了起來，“二叔是不是弄錯了？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母親姓裴，不姓陸。”
陸天明頓住，陸成剛同樣如此，便是陸厲也一樣。他們都自然而然的將玉佩看作是陸家的東西，因為對陸堯此舉十分惱怒，覺得下了他們的臉面。可如今陸堯告訴他們，那是裴雪的。言下之意，和陸家沒有關系。
“父親去世，未見遺囑，他的財產，我與爺爺享受同等繼承權。我自問沒有多拿過一分。甚至嚴格說來，我只拿了父親在世時就已經過戶到我名下的。其餘產業，分文未動。
母親去世，因其無父無母，我是唯一繼承人。我可沒聽說過，公公或是小叔子侄子能繼承兒媳婦或是嫂子的財產的。”
陸堯反問回去：“所以我自己的東西，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莫說捐了，就是毀了，也沒人能置喙半個字，有什麽不對？”
這話可謂說得相當不客氣。陸成剛面色一滯，心猛地沈了下來。陸天明一張臉都青了，卻說不出半個字。他要怎麽說？陸堯這話哪一句錯了？
裴雪，那確實是裴雪的東西啊。說起來陸堯做得了主，他陸家是真做不了主。
陸厲看不下去，怒目而視，“就算是這樣，爸爸和爺爺總是你的長輩，你還有沒有點長幼尊卑。”
“長幼尊卑？”陸堯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大清已經亡了。如今提倡的是所有人一律平等，哪來什麽尊卑。你還活在封建社會，把自己當皇子還是世子呢？不過這長幼倒是有的。只是在說我之前，你還是先看看自己。”
言下之意，我為長，你為幼。
陸成剛一張臉已經變豬肝色，“你這話什麽意思？”
與他們的怒火中燒不同，陸堯閑適地喝了口茶，慢悠悠說：“沒什麽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件事。從法律上來說，我已經年滿十八，擁有完全自主權，不需要監護人。”
不需要監護人。這五個字就很耐人尋味了。陸成剛三人自然聽得出來，這是說他們沒資格管他。
陸成剛發出一聲冷嗤，“你這是打定主意和我們劃清界限，連我這個爺爺都不認了？”
陸堯不慌不忙，半點沒被他刻意散發出來的氣場嚇住，“這要取決於爺爺怎麽做。”
眼見陸成剛就要發火，陸天明拉住了他，二人四目相對，陸成剛好容易把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
陸堯好似沒看到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一樣，開口問道：“爺爺和二叔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天明皺眉拽了拽陸成剛，陸成剛嘆氣說：“你如今長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也不管了。只是你之前也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這話但願你自己還記得。”
陸堯差點沒翻白眼。一筆當然寫不出兩個陸字。一個陸字有七畫呢。
“爺爺有什麽話，直說！”
“玉佩已經捐了，多說無用。不提也罷。你那師父是怎麽回事？”
“爺爺沒看直播或者新聞嗎？我在采訪時說的都是實話。”
陸成剛手指一動，“也就是說，那店鋪當真是你的，而店鋪裏賣的東西，也都出自你之手。”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顯然陸成剛自己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此刻來找陸堯，也不過是要一個百分百的證實。
“那些東西都不是凡品，價值不可估量。你若是想拿出去賣，也不是不可以。但應該找個妥當的方式，放在網上出售太兒戲了。你要明白，莫家能作為符篆大家屹立不倒，是因為他們牢牢把控著一些重要符篆的外售途徑。”
陸堯點頭，確實如此，這點陸成剛說的不錯。
見他如此，陸成剛臉色微微緩和了那麽一點點，“你手上沒人沒途徑沒關系，確實不好辦事。往後這事可以交給我，我幫你來弄。”
陸堯失笑，“這就不用了。我和莫家的情況不一樣。如今能做出那些東西的只有我一個，每個月的產出有限。預留下自己的，再交給特調局一部分，也剩不下幾個了。就是網上售賣，恐怕也要兩三個月才能上架一次。”
這話讓陸成剛立時不高興起來，不過他心念不免又往另一個方向動一動，“你手中無人，確實產出有限。即便有人，這種東西也不敢輕易教給外人。厲兒的能力或許還差了點，但你二叔與我總是可以的。你只要把制作的方法告訴我們，以我們三人之力，自然可以讓產量翻倍。”
嘖，胃口真大啊！
陸堯挑眉，“師門功法，不傳外人。爺爺應該明白玄門的規矩。”
規矩陸成剛自然懂，對於那位不知名的宗師和神秘的昆侖派，他摸不準，不敢托大，因此一開始並不曾動這個心思，可這麽大的利益面前，他還是沒忍住。
規矩是死的，若是陸堯願意，也並非沒有辦法可循。但顯然，陸堯不願意。
“爺爺不必替我可惜，如今的局面只是暫時的。宋時已經跟著我學了幾個月，也算有了些成效，再過些日子，應該就能幫到我了。”
“宋時？你說褚時！”陸成剛猛地站了起來，“褚家那位改姓了宋的二少爺？”
“對！”
“糊塗！即便他改了姓，也還是褚家的人。你怎麽能把這些東西全教給一個外人，還是褚家的人。這樣一來，四大家族的地位豈非更加牢固，別家更難出頭了！你這簡直是在胡鬧！”
陸堯擡頭與他對視，“宋時是我收入門下的大弟子，有什麽不可以？”
師徒？師徒在玄門確實是一道堅硬的屏障。可陸堯收徒？
陸天明陸厲幾乎不敢置信，陸成剛面色變了又變，還沒等他說出什麽來，就聽陸堯又道：“過幾天等我手頭事都解決了，就會放話出去，公開擇徒。如今有大弟子，往後還會有二弟子，甚至三弟子，四弟子。”
陸成剛兩只眼珠都震動了，“你……你要傳宗立派？”
“我說過我在直播采訪裏說的話都是真的。師父將掌門信物交給我，讓我光大師門，我自然要做到。”
陸成剛五官都抽動起來。
傳宗立派，也就是說，陸堯已經鐵定了心思要與陸家分割開來，徹底了斷了。
他不是看不出陸堯早對陸家起了異心，從他主動住進這座宅子，從他再不肯回陸家，從他上回的態度，陸成剛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底。他也明白，即便這時候，他再次將陸天明趕出家門，風風光光把陸堯接回去，陸堯也是不肯的了。
他不想再去後悔自己當初失算，局面至此，他只有護著陸天明，為陸家打算。他本以為，陸堯即便有些心思，可他到底是陸家的子孫，不求他一心為陸家，只要還念著陸家，凡事多擡擡手，幫扶著些。那麽陸家分成兩脈，互幫互助，相輔相成，也未必不好。
但今日，他看出來了。陸堯，鐵了心要和陸家斷幹凈。
砰！一掌擊在茶幾上，高級天師的力量讓整張桌子在頃刻間化為齏粉，強大的波動使得陸堯氣息翻滾，即便他早有準備，卸去了一大半，也免不了受影響。
他面色一沈，果然，高級天師與他的實力差距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是一個高級天師巔峰期，與特高級不過一步之遙。看來，修為的提升還是要更快點才行。
若現在開打，他是絕不可能贏得過陸成剛的，更別說有著特高級天師坐鎮的四大家族。
陸成剛一雙眼睛宛如鷹隼，“傳宗立派，若你師門人才濟濟，資源龐大，你接掌也就罷了。可如今你自己也說，師門雕零，只你一個，要開宗另立。你有幾斤幾兩，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簡直異想天開！”
“那爺爺就且看著，我是不是異想天開！”
這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再更改了。
陸成剛冷哼，“在玄門大比得了個第一，外頭人誇你幾句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不過剛跨過中級天師的門檻，連初期的修為都沒穩固，就敢說開宗立派！你當玄門這些世家百年來都沒什麽變化，以前是那麽些，如今幾乎還是那麽些是因為什麽？”
因為世家不會願意再有別的世家或門派來分薄自己的利益，一旦有新的門派世家出現，就會引起他們的忌憚。
這點陸堯很清楚，但他更驚訝的是，陸成剛一眼就看出，他剛突破中級天師。說來這還是他比賽完後養傷期間晉級了。目前除了他自己，還沒人知道。
“你當把玉佩送給特調局是好事嗎？你這麽做已經觸及了世家的利益，讓他們很不滿了。你還想開宗立派，公然與他們爭搶人才資源？你若還是陸家人，陸家或許還能看顧著點，別人也會有所忌憚。可如今……你這是在自找死路！”
陸堯眸色冰冷，“看顧我？自從爸媽死後，陸家何時看顧過我？是你，還是二叔？你說別人容不下我，陸家難道就容得下我嗎？爺爺，當初我和姚景瑄中了迷失花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陸厲一慌，陸成剛和陸天明的神色也是一變。
“迷失花是姚家動的手腳沒錯，但二叔真的不知道嗎？即便不知道，那麽當時在我體內的壯陽丹是誰下的，怎麽下的，什麽時候下的？要我都說出來嗎？
二叔覺得我是個威脅，想要除掉我也就罷了。可爺爺你呢？你是怎麽做的？你明知道真相如何，看顧我了嗎？為我做主了嗎？你沒有！不但沒有，甚至為了防止我反撲，讓事跡敗露，放任我高燒三天，昏迷不醒，不管不顧！
後來我醒了。你又怕我察覺端倪，屢次試探我，逼迫我不得不把所有委屈全都吞下去。這是看顧嗎？”
陸堯諷刺一笑，“還有張曉！她為什麽要殺我？真的是因為嫉妒我，而不是因為有人許諾接她回陸家，指使她這麽做？爺爺，你什麽都清楚，卻只拿這種哄小孩子的借口來搪塞我，一個張曉一個張家舅舅，就妄圖把事情揭過去。
哦，不。只有張家舅舅是你動的手。至於張曉，若不是二嬸為自己利益，心中氣不過插一腳，恐怕她依舊會活的好好的，對嗎？”
陸厲和陸天明嚇了一跳，各懷心思。陸成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都知道，原來他全都知道。他之前對他做出的種種跡象，都是騙人的！
“爺爺覺得這是陸家對我的看顧嗎？我倒是覺得，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比你們對我有善意！爺爺，我還叫你一聲爺爺，是因為你是我血脈上的爺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至於二叔……”
陸堯目光掃過陸天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好自為之！”
陸天明一張臉慘白，“你……你什麽意思？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這哪裏是罵他亂說，分明是在試探他有沒有證據。
陸堯嘴角勾笑，不言不語。這態度讓人更摸不清他手裏到底是否握著什麽了。
陸成剛手握成拳，強大的勁風在拳頭周圍飄動，甚至他還不曾出手，風刃如刀，已讓陸堯的皮膚生疼。但他不卑不亢，不懼不慌，不躲不避，反而迎上前去，“爺爺這是想殺了我以絕後患？”
陸成剛確實有這想法，陸堯是他陸家的子孫，為了陸家，他可以舍棄他，卻從沒有想過要他性命。便是陸天明之前的行為，他都是不讚同的，奈何全是事情發生後才知道。他除了善後，也只能善後了。
可現在不同了。陸堯不僅對陸家離了心，還生了怨憤，甚至是仇恨。這仇是針對陸天明的，也是針對他的。
陸成剛並不覺得陸堯手裏掌握著什麽了不得的證據，如果有，他只怕早已和玉佩一起送去了特調局，特調局不會沒有措施。而如今風平浪靜，只能說，陸堯全部知道，卻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出首狀告陸天明。可即便如此，以陸堯如今的能耐，以及他迅猛上升的修為，陸成剛已經可以預見，這是一條毒蛇。一旦長成，就會吞了整個陸家。
要想防範於未然，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現在他羽翼未豐，殺了他。
陸堯瞇起眼睛，這種時候了，他的臉上居然還是帶著笑的。他眼珠緊緊盯著陸成剛，“爺爺相不相信，你未必能殺得了我。”
對陸成剛，他打不過，但不代表他沒有底牌保住自己的性命。
陸堯的眸中帶著玩味和挑釁，“你又相不相信即便你能，只要我前腳死。後腳，你們也都會沒命，陸家必定全盤覆滅。”
陸成剛唰一下面色大白。
他信！長子陸天照的才能他是知道的，尤其在陣法方面的修為。這別墅之中 處處透著玄機。這是陸天照留給他兒子的保命符啊，怎麽會沒有後手！
更別說，外面還有整個國家和特調局。有捐獻玉佩之事，陸成剛毫不懷疑，但凡陸堯有個閃失，特調局絕不會罷休，國家的鐵血手段，陸家如何承受得起？
所以，即便陸成剛恨得要命，這一拳也不能真打過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靈力收了回來。
威壓散去，陸堯心頭一松，“爺爺走好，不送！”
陸成剛臉色幾度變幻，最終一揮手，一個靈力光團砸出去，門外庭院地上立時出現了個大洞。轉身，怒氣沖沖離去。
平叔忙走上前，看了眼外頭被遷怒的土地，“少爺！”
“找兩個人把地平了！”他一笑，“陸成剛也就只能這麽出出氣了。”
哎呀，這種你明明很想我死，卻偏偏沒法殺我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平叔的動作很快，次日，庭院已經恢覆原樣。
也是在此時，陸堯收到了一張請帖。
褚旭和姚沁瑄大婚的請帖。
陸堯有點懵，前未婚妻結婚，給已經撕破臉的前未婚夫送請帖，這TM什麽騷操作！
宋時對褚家的做派更了解一些，“不論你和姚沁瑄鬧成什麽樣。褚家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面子上怎麽也要把禮貌這一關做到位了。恐怕是玄門稍微有點名氣的都收到了帖子。唯獨不給師父，顯得他們太小氣。至於給了師父，師父去不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陸堯點點頭，想到宋時的身份，“你也收到了？”
宋時搖頭，“沒有。不過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自家人不需要請帖，但我不論姓什麽，總歸還流著褚家的血，哥哥大婚這麽大的事，我總要回家去一趟。”
神色閃了閃，又說：“這恐怕是我那個好父親的意思。什麽流著褚家的血，什麽兄弟都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怕是想借此從我口裏探出點什麽來。畢竟現在師父風頭正盛，不少人都存著這種心思，想挖出師父那些東西的制作方法。”
陸堯了然，“那你打算去嗎？”
宋時沈默，褚家他是半點也不想理的，可宋玉寧不一樣。
他一直記得那個小時候對他疼愛有加，在他摔倒的時候扶起他，在他不開心的時候逗他玩，在他生病的時候整夜整夜不睡覺照顧他的母親，可後來……
宋時心頭一痛，說起來他已經半年沒見過宋玉寧了。回京後，宋玉寧有要求見他，可沒等他知道，宋屹已經把人打發了，壓根沒讓這話傳到他耳朵裏。宋玉寧又送了許多東西來，吃的用的穿的，裏面還有不少是他兒時的玩具，承載著他和宋玉寧許多記憶的玩具。
宋時心裏五味陳雜，不知該怎麽辦。有些心傷，不是拿出這些往日的溫存就能抹殺的。但同樣的，心再疼再難受，他也依舊忘不了這些溫存。
陸堯笑了，“去！”
“師父？”宋時有些錯愕，他一直感受得到師父對褚家，甚至對他那位母親非常不喜。可現在師父卻放開讓他去見。
陸堯揉了揉他的頭，十五歲的少年啊，比他上輩子的親弟弟還要小一點。這麽點大，心思可不小。
“想見就去見。我們昆侖門人，向來瀟灑隨性，不需要諸多顧忌和考量，畏首畏尾。她若對你好，你便對她好；她若對你不好，你也不必太傷心難過，自有對你好的人！”
宋時怔楞，轉而一笑，“師父說得對，我知道了！”
陸堯笑起來，“我也同你一起去。”
宋時訝然，“啊？師父也去？”
“請帖都發過來了，為什麽不去？”
宋時：……這是什麽理由？
陸堯一雙眼睛笑成了狐貍，“有好戲看的呢！精彩大戲！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
宋時：……
陸堯心裏樂呵了起來。
送上門的看好戲的機會，幹嘛不要呢？依照他的計劃，梁家該是時候動手了！
希望梁家不要讓他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感謝】
一曲清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28 10:34:52
阿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28 13:34:39
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28 17:40:14
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28 17:54:59
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28 18:21:37
謝謝各位親愛的！
，姚沁瑄要倒大黴了！
陸堯：接下來是我陸續發倒黴符的時候。嗯，那些得罪過我的人，放心，我一定都會發到你們手上的！絕對一個都不會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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