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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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學院。
用餐時間, 食堂裏擠滿了人。本來大家三個一群，五個一夥, 都和相熟的湊成一桌, 邊吃邊聊。不知是誰，猛地站起來, 捧著手機大驚失色, “臥槽！不是！梁浩東被特調局抓走了！”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弄蒙了。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 聊天的閉上了嘴，吃飯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空氣好似凝滯了一般。
下一秒, 全場皆驚。
有梁浩東的狂熱粉躥了上來，“你說什麽！這段時間造謠造的很愉快是！特調局的謠也敢造！”
大有對方再說一遍，她就擼袖子上去幹的架勢。
先頭那人也一點不慫，“造什麽謠！腦殘粉滾一邊。怎麽凡是說你家學長好的就是事實，不好的就是造謠咋地？看把你們能的。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
“腦殘粉”更生氣了，“你……”
才發出一個字，就被對方搶白, “我我我, 我怎麽了！我行的端, 坐得正。自己看手機，本市新聞熱點。官方發的消息，特調局親自去梁家抓的人，有圖有真相。造個屁的謠！”
眾人紛紛拿出手機，果然如此。
全場一片嘩然。
“臥槽, 居然是真的！懷疑他以屍骨釘謀害同學，請他去協助調查。我的天哪，敢情，之前傳的那些話不是謠言啊！”
“什麽謠言。現在這世道雖然謠言多，但也不是有點什麽都是謠言，沒真的了。”
“也就是說，梁浩東那天真的是想用屍骨釘謀害陸堯，結果自食惡果了？”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掃向陸堯。陸堯卻仿若未見，依舊一邊吃著飯菜，一邊悠閑地和張磊說話。
“怎麽，想好去哪裏慶功沒有？”
天樞學院內的資格選拔賽已經結束，沒了梁浩東，林嘉毅奪得第一，宋詞第二。而張磊，也仗著這些日子陸堯的指點，尤其賽前幫他分析了所有與之交手的人的慣用招數，找出了破綻，臨陣磨槍了一陣子，居然破天荒成為一匹黑馬，掉車尾擠進了第十。
雖然張磊也知道，以他的能力，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一旦去了玄門大賽，怕是會第一批被淘汰，但他依舊很高興。
這是他大學三年來取得的最好成績。
“就去你家！我們還弄火鍋？和上次一樣？”
陸堯：……
“你怕不是想賴在我家了。”
三天兩頭往他家跑，甚至有時還直接住在他家。不是賴，是什麽。
張磊打著哈哈，“那什麽，要不然我幹脆常住好了，我給租金，付夥食費，你看行嗎？”
陸堯：……
“我現在不缺錢！”
是的。他不缺錢了。有了前頭丹藥的收益，再加上挑戰賽下註梁家賠付的一千萬，還有張磊一群朋友賭資的抽成。他發財了，並且可以預見的，很快還會再發一筆。
張磊哭喪著臉，“老大，你別這麽冷酷，這麽無情……”
“滾！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演瓊瑤，也不怕把別人隔夜飯都給惡心出來。”
“我減肥了！這段時間，經過你的訓練，我減了十斤。現在只有一百七了。”
“那也還是個胖子。”
張磊：……
不行了，不能再好好做朋友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懟了別人一頓的陸堯相當開心，想到網上的新聞就更開心了，不枉他故意趁陸成剛調查他的時候透了不少東西過去，還親自往特調局跑了一趟。
可是，他越開心，有些人就越不開心了。
此時的梁家正亂成一團。梁枋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剛從“焦頭爛額”中走出來，又進入了另一場“焦頭爛額”。這次的“焦頭爛額”可比上回嚴重的多。
四個億雖然龐大，梁家變賣一下家當，也還支付得來。可現在……
梁太太近乎崩潰，“怎麽會這樣！特調局怎麽會直接抓人，就算外面流言傳得再厲害，可這無憑無據的，他們憑什麽抓人！”
“你沒聽他們說嗎？特調局是來請浩東協助調查，可沒說是逮捕！好啊，真是好手段！”梁枋一嘆，“如果僅僅只是流言，傳得再風風火火，沒有證據，特調局也不能插手。”
畢竟沒有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光靠說，就讓執法部門去拿人的。哪有這種道理。因此，之前流言四起，與梁家名聲有損，他們也沒怎麽怕。
梁太太皺眉，“那他們……”
“是陸堯！陸堯去特調局自首。說他比賽之時不察，用屍骨釘誤傷了浩東。有人來自首，特調局當然要聞明緣由，查實清楚。”
梁枋一哼，單看這種操作，他就不得不佩服陸堯。
挑戰賽場上傷害在所難免，尤其屍骨釘還是梁浩東的物件，陸堯絲毫不知情，所以他名為“自首”，但顯然是不會有事的。
如此一來，梁浩東就不一樣了。當日賽場，眾目睽睽。特調局隨便找幾個人一問，就能知曉詳情，而“請”梁浩東前去特調局，說是“協助調查”，可只要檢查到他的情況確實是被屍骨釘所傷，也確實是在賽事當日所傷，那麽他謀害陸堯的事也就不再是“無憑無據”的“謠言”，而是板上釘釘。
梁枋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
梁太太更是著急上火，“我們梁家在渝州是什麽地位，特調局在這邊的辦事處這些年對我們也一直是禮讓著的，他們怎麽敢！你就沒去找喬處長？他不是跟你交好嗎？”
“我怎麽沒找！陸堯自首的事，就是喬處長告訴我的。”
“那他怎麽不早點和你透個氣，我們早知道也好早做準備，不至於被人打個措手不及，弄得這麽狼狽！”
“雖然叫喬處長，可他這前面還有個副字呢。以前正處長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這回人家擺明了想搞我們梁家，怎麽會提前讓他傳出訊來。”
梁太太怔住了，“搞我們梁家？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他至於嗎？而且這些年，他在渝州當著這個處長，沒少讓我們幫忙，我們也沒少給他好處。不然，他以為他這個處長位子能做得這麽牢靠。”
梁枋心裏明鏡似得，“利益關聯罷了。以前梁家是渝州市的地頭蛇，他羽翼未豐，不好惹，也不敢惹。自然得敬著。可現在……你覺得單憑我們家現在的形勢，還有外頭已經傳得天下皆知的新聞播報，我們還能維持自己的地位嗎？
落井下石，不外如是。我們已經呈沒落之勢，又有京都陸堯和宋家的施壓。他若是不想得罪陸家宋家，自然會如了他們的願。”
“陸家？”梁太太心頭一顫，“不是說陸堯是陸家的棄子嗎？怎麽會……”
“以前是棄子，可現在不一定了。況且即便是棄子，那也還是陸家的子孫。如果梁家仍舊地位穩固，家底深厚。陸成剛怕是不會為了一個廢柴孫子來和梁家杠。不是杠不贏，而是覺得不值當。然而……”
然而什麽，梁枋沒說全，梁太太卻已經明白。不過都是看著陸堯展露了頭角，可堪造就，而梁家卻已經不保昔日風光而已。
“那宋家又是什麽意思？”
梁枋眸中閃過一道寒光，這點是他沒有料到的。陸堯竟然能請動宋家。看來他比自己想的還要難以對付。
見他不語，梁太太越發心急，“這些暫且不說，浩東呢？浩東要怎麽辦？他絕不能有事。”
梁枋點頭，面上冷意更甚，“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我梁家在渝州市屹立上百年，經營上百年，可不是那麽容易打倒的。”
********
陸家別墅。
四人組又一次吃飽喝足，揉著肚子攤在沙發上，一臉滿足。
宋詞好奇地詢問陸堯，“梁家那邊，你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張磊一嗤，“還能什麽章程，都抓起來。不死也得讓他坐牢。”
宋詞猛翻白眼，“你是不是傻？”
張磊不高興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宋詞再次翻了個白眼。
宋時好心提醒，“表姐的意思是，梁家在渝州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單憑現在這點東西，還沒辦法將梁家往死裏打。如果我們非得處置了梁浩東，梁家不會坐以待斃。狗急跳墻，我們不清楚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底牌，不能貿然行事。
而且，玄門法規，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梁浩東用屍骨釘謀害師父，只是未遂，沒有成功。這類案件梁浩東一般不會判死刑。最重的懲罰也不過是將屍骨釘還回去，生死全看梁浩東的造化。而這點，梁浩東已經受了。梁家完全可以利用這點把梁浩東毫發無損的弄出來。”
張磊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這個了。這麽說，我們這一招豈不是白費功夫。”
陸堯淡笑，“怎麽會是白費功夫呢！之前流言再猛烈，也只是流言。等時過境遷，梁家自然會有手段挽回名譽和頹勢。但經過特調局這一遭，就成了證據確鑿。即便因為梁浩東已經被屍骨釘所害不再多做處理，也會留下案底。這是梁家的一個汙點，會伴隨他們一生。
再有。梁家是有本事把梁浩東弄出來，但有陸家和宋家的施壓，絕不會那麽容易。總得讓他出出血。”
張磊一怔，眼珠兒一轉，“你打算要多少？”
“五千萬。”
五千萬？
張磊差點跳起來，“你這是看著梁家剩下的家底開的價！梁家之前變賣的所有東西，賠了賭資後，大概也就剩個五千萬。給了你，他們可就真只剩下那所宅子和宅子裏的家具了。”
陸堯挑眉，“這不正好嗎？”
張磊：……
果然是看著家底開的價啊！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拿了錢就這麽算了。”
陸堯反問：“你還記得當初曹勇暗算我的時候，我是怎麽說的嗎？”
沒有等張磊回答，他自顧自接著道：“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有時候活著才是。尤其是像梁浩東這種向來樣樣傑出的人才。如今的靈根被毀與身體的損傷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而現在，這個折磨，才剛剛開始。”
說到此，陸堯嘴角微揚，露出玩味的笑容。
兩日後，梁家果然上了門。陸堯讓平叔準備了好茶好水好瓜果，當成上賓招待著，這舉動反倒讓梁枋和梁太太有點不明所以。
搞不清陸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梁枋幹脆主動出擊，省去了試探和寒暄，開門見山。陸堯也順著話頭沒再多廢唇舌，直接提出五千萬的要求。
梁太太一聽就炸了，“五千萬，你怎麽不去搶！”
陸堯一笑，“難道梁太太覺得，自己大兒子不值這個價？”
梁太太被噎了個半死。這是她兒子值不值的問題嗎？還想說點什麽，卻被梁枋拉住了。梁枋忍著一肚子的怒氣說：“陸少未免獅子大開口了些！你以為你不放手，梁家就沒本身救出浩東了嗎？”
陸堯一點也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梁家當然有。但不論梁叔叔用什麽方法，花錢在所難免。當然肯定不會有五千萬這麽多。但我這五千萬，可不只是讓梁浩東從特調局平安出來，我還能告訴你一件事。”
梁枋皺眉，“什麽事？”
“想必梁叔叔也知道，我的靈根資質在出生的時候就毀了。可現在……”陸堯撐開雙臂，“梁叔叔覺得我像是靈根全毀的樣子嗎？梁叔叔就不好奇，我是怎麽做到的？”
好奇！何止是好奇！梁枋深吸了一口氣。
“梁叔叔，你有沒有想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從我口裏套出這個秘密。可是我陸堯這一生雖然還不長，現今只活了二十一年。但我經歷過父母在世時被眾星捧月，也經歷過父母去世後落入泥潭。世態炎涼，都感受過了。
我可能什麽都缺，可最不缺骨氣。就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寧可發配渝州，遠離京都，也沒向人低頭。梁叔叔以為，除非我自願，否則，就算鋼刀加身，我會說嗎？”
梁枋眸光閃了閃，忽然想到陸堯來渝州市之前發生的事。當時姚家退婚，陸堯明明已經挽回了局面，完全可以留在京都，可他沒有。因為什麽？
梁枋從他的口中猜到了一種可能——陸家。
再看陸堯現在的模樣，對他說的話，梁枋突然信了，陸堯的種種表現，此子絕不畏死，他沒有不信的理由。
火候差不多了，陸堯站起身送客，“梁叔叔不用急，你可以先回家考慮考慮，也和梁太太商量一下。”
回到梁家。梁枋仔細想了又想，最終決定答應陸堯。
梁太太卻十分憂心，一邊將整理好的資金交給他，“五千萬，這筆錢交出去，我們可就不剩下什麽了。而且你確信陸堯拿了錢會說實話？”
“會！拿了五千萬，他不敢這麽騙我們。否則，我梁枋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日，梁家再次上門。五千萬到賬後，陸堯開了口：“迷失花。梁叔叔應該也知道，我中過迷失花，當時還昏迷了三天，差點死了。可好在我命大，不僅沒死，還因禍得福。”
梁枋大震，將消息帶回梁家後。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怒摔杯子，“騙子！果然是騙子！誰不知道迷失花是什麽東西，那明明是毀人靈根的，怎麽可能修覆靈根！他這擺明了是要坑我們！其心可誅！”
梁枋卻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凝眉，轉頭讓人去調查陸堯和迷失花。
七天後，調查的結果擺在梁枋眼前。其中有兩三本古籍的摘要，其中明確記載了，從前迷失花確實有提升過靈根品質的案例。而另一份資料顯示，陸堯的一切轉變，也全是在中了迷失花醒來之後，更確切的說，是來了渝州市之後。
這些都說明，陸堯沒有騙他。
其實梁枋一早就覺得這是真的。陸堯不至於在這上面騙他，即便要騙，也不會選擇迷失花這個讓人一聽就覺得是假的東西。他完全可以虛構其他奇遇。
然而正是因為是真的，梁枋才更加頹唐。他癱坐在書桌前，陷入兩難。
迷失花，萬中無一的機會。用還是不用？不用，他的兒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可一旦用了，絕大可能等來都不是兒子靈根的恢覆，而是死亡。
梁枋比上了眼睛，右手緊緊抓著有關迷失花的調查資料，揉成了一團。
********
陸家。
陸堯一邊看著宋時訓練，一邊與張磊閑談。
“你怎麽知道梁家會用？”
陸堯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用。”
“那你故意告訴他們是想……”
陸堯嘴角一勾，“我也很好奇他們會怎麽選。失敗的幾率太大，成功的希望渺茫，這種情況下，正常人一般都會放棄。梁浩東現在才剛落難，也一直在養傷，沒有出門，或許境遇還不那麽明顯，可能確實舍不得拼這一把。但我想看看時間久了，備受地位落差的煎熬，嘗盡人生百態之後，他會怎麽選做。”
張磊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雖然說迷失花成功的幾率萬中無一，也並非絕對。萬一梁浩東就是那個意外呢？那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他？”
陸堯卻不這麽認為。
“據記載，迷失花成功的案例極為少數，而就這幾個少數案例的情況來看，都只是將靈根情況提升了一個小等級。當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靈根這種無法改變的東西，能夠提升一個小等級已經是非常不錯了。但這也證明了一點，迷失花的作用性不會非常大。
以梁浩東現在的情況，即便迷失花能夠挽救，也不太可能讓他的靈根恢覆到原有水平，能達到以往的三成就頂天了。三成，能如何？一輩子到頭最多也就是個初級天師。二十多歲的初級天師是天才，可五六十歲，六七十歲的初級天師呢？
梁浩東是沖著高級天師的目標去的。他能受得了嗎？而就算出現萬一，梁浩東靈根全部恢覆，甚至比以前更高，也不要緊。反而更好。”
陸堯一笑，“這說明迷失花潛藏著巨大的能量，值得我多花心思去研究。”
合著，這是把梁浩東當實驗對象了？
張磊好一陣心驚肉跳，只覺得這樣的陸堯太可怕，也終於深刻明白了當日他那些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人往往就是如此，若沒有希望，會無奈接受現實。而一旦有了希望，就會朝希望追逐。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梁浩東不論怎麽走，似乎都在陸堯的掌控之中。他都可以從內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時間，張磊面色覆雜。
陸堯看出來了，坦誠說：“我可沒有逼他，只是把迷失花的消息告訴他們，用與不用，該怎麽做，由他們自己選擇。我不會插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論他們選擇什麽，都要自己承擔這個後果。”
張磊點頭，“我明白。只是……”
張磊瞄了他一眼，“你這招也是早就想好的？我就是覺得你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人，太厲害了。誰跟你們鬥，絕對會被秒成渣渣。不，可能連渣渣都不剩。幸好，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敵人。不然我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陸堯眨了眨眼，沒有反駁，將目光轉向庭院裏練劍的宋時，抓了顆小石子打過去，宋時避開了。陸堯眉眼一挑，又一顆石子打過去，緊接著是第三顆，第四顆……
宋時應接不暇，很快就捉襟見肘。
啪，一顆石子擊中膝蓋。啪，又一顆石子擊中手腕，咚，佩劍落了地。石子的攻擊也終於停了下來。
宋時有些沮喪地撿起劍回到陸堯身邊，“師父！”
“不錯，昨天堅持了三分鐘，今天五分鐘。有進步。”
宋時黯淡的面孔飛揚起來，總算知道自己不是太差。
陸堯將準備好的本子遞給他，“上面寫了你之後半個月的訓練安排和功課作業，不要懈怠了。”
“半個月？”宋時有些奇怪，因為之前陸堯都會每天布置的，“師父是要出遠門嗎？”
“不，我要閉關。”
“閉關？”
這下連張磊也驚了。
“各學院的選拔賽早已經結束了，半個月後，大家就要出發去京都參加玄門大比。我要趁這段時間努力提升修為。”
他看過褚旭和黑鬼大戰，坦白說，他如今的情況能打贏梁浩東，卻不一定贏得過褚旭。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張磊：“那梁家怎麽辦？我幫你看著？”
“不用。迷失花這麽大的事，他們沒那麽快做決定。不用盯著，浪費人力。你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提升自己。”
一揮手又拽出一個本子，“嘍，這是你的。雖然你不是我徒弟，但好歹叫我一聲老大，我總不能太虧待你！”
張磊低頭看著被硬塞過來的“功課安排表”欲哭無淚：並不是很想要怎麽辦！他可以拒絕嗎？還他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啊啊啊啊！
然而宋時卻無比興奮，“師父放心，我一定會按照師父的要求，每天勤加訓練的。”
陸堯點頭，看向張磊。張磊無奈說：“我……我也……盡量？”
盡量，還是疑問的語氣？
陸堯翻了個白眼，虧得這只是小弟，不是徒弟。這要是他徒弟，他不得氣死。嗯，怕是不但得氣死，還得被打死——他小叔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一嘆，揮了揮手，隨張磊去了。左右張磊的志向也不是在玄門闖出一片天。入玄門是因為他剛好有靈根可以入道。至於能發展到哪一步，他並沒有特別要求。反正往後總還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
人各有志，無關對錯，也沒什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渝州篇到此就完結了。明天回京了。
大家不用覺得梁家不死絕會怎麽樣。梁家氣數已盡，翻不起風浪了，留著他們，是因為還有用。畢竟，還要狗咬狗。
【特別感謝】
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18 11:23:27
糍粑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18 14:33:38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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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時間, 食堂裏擠滿了人。本來大家三個一群，五個一夥, 都和相熟的湊成一桌, 邊吃邊聊。不知是誰，猛地站起來, 捧著手機大驚失色, “臥槽！不是！梁浩東被特調局抓走了！”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弄蒙了。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 聊天的閉上了嘴，吃飯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空氣好似凝滯了一般。
下一秒, 全場皆驚。
有梁浩東的狂熱粉躥了上來，“你說什麽！這段時間造謠造的很愉快是！特調局的謠也敢造！”
大有對方再說一遍，她就擼袖子上去幹的架勢。
先頭那人也一點不慫，“造什麽謠！腦殘粉滾一邊。怎麽凡是說你家學長好的就是事實，不好的就是造謠咋地？看把你們能的。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
“腦殘粉”更生氣了，“你……”
才發出一個字，就被對方搶白, “我我我, 我怎麽了！我行的端, 坐得正。自己看手機，本市新聞熱點。官方發的消息，特調局親自去梁家抓的人，有圖有真相。造個屁的謠！”
眾人紛紛拿出手機，果然如此。
全場一片嘩然。
“臥槽, 居然是真的！懷疑他以屍骨釘謀害同學，請他去協助調查。我的天哪，敢情，之前傳的那些話不是謠言啊！”
“什麽謠言。現在這世道雖然謠言多，但也不是有點什麽都是謠言，沒真的了。”
“也就是說，梁浩東那天真的是想用屍骨釘謀害陸堯，結果自食惡果了？”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掃向陸堯。陸堯卻仿若未見，依舊一邊吃著飯菜，一邊悠閑地和張磊說話。
“怎麽，想好去哪裏慶功沒有？”
天樞學院內的資格選拔賽已經結束，沒了梁浩東，林嘉毅奪得第一，宋詞第二。而張磊，也仗著這些日子陸堯的指點，尤其賽前幫他分析了所有與之交手的人的慣用招數，找出了破綻，臨陣磨槍了一陣子，居然破天荒成為一匹黑馬，掉車尾擠進了第十。
雖然張磊也知道，以他的能力，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一旦去了玄門大賽，怕是會第一批被淘汰，但他依舊很高興。
這是他大學三年來取得的最好成績。
“就去你家！我們還弄火鍋？和上次一樣？”
陸堯：……
“你怕不是想賴在我家了。”
三天兩頭往他家跑，甚至有時還直接住在他家。不是賴，是什麽。
張磊打著哈哈，“那什麽，要不然我幹脆常住好了，我給租金，付夥食費，你看行嗎？”
陸堯：……
“我現在不缺錢！”
是的。他不缺錢了。有了前頭丹藥的收益，再加上挑戰賽下註梁家賠付的一千萬，還有張磊一群朋友賭資的抽成。他發財了，並且可以預見的，很快還會再發一筆。
張磊哭喪著臉，“老大，你別這麽冷酷，這麽無情……”
“滾！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演瓊瑤，也不怕把別人隔夜飯都給惡心出來。”
“我減肥了！這段時間，經過你的訓練，我減了十斤。現在只有一百七了。”
“那也還是個胖子。”
張磊：……
不行了，不能再好好做朋友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懟了別人一頓的陸堯相當開心，想到網上的新聞就更開心了，不枉他故意趁陸成剛調查他的時候透了不少東西過去，還親自往特調局跑了一趟。
可是，他越開心，有些人就越不開心了。
此時的梁家正亂成一團。梁枋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剛從“焦頭爛額”中走出來，又進入了另一場“焦頭爛額”。這次的“焦頭爛額”可比上回嚴重的多。
四個億雖然龐大，梁家變賣一下家當，也還支付得來。可現在……
梁太太近乎崩潰，“怎麽會這樣！特調局怎麽會直接抓人，就算外面流言傳得再厲害，可這無憑無據的，他們憑什麽抓人！”
“你沒聽他們說嗎？特調局是來請浩東協助調查，可沒說是逮捕！好啊，真是好手段！”梁枋一嘆，“如果僅僅只是流言，傳得再風風火火，沒有證據，特調局也不能插手。”
畢竟沒有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光靠說，就讓執法部門去拿人的。哪有這種道理。因此，之前流言四起，與梁家名聲有損，他們也沒怎麽怕。
梁太太皺眉，“那他們……”
“是陸堯！陸堯去特調局自首。說他比賽之時不察，用屍骨釘誤傷了浩東。有人來自首，特調局當然要聞明緣由，查實清楚。”
梁枋一哼，單看這種操作，他就不得不佩服陸堯。
挑戰賽場上傷害在所難免，尤其屍骨釘還是梁浩東的物件，陸堯絲毫不知情，所以他名為“自首”，但顯然是不會有事的。
如此一來，梁浩東就不一樣了。當日賽場，眾目睽睽。特調局隨便找幾個人一問，就能知曉詳情，而“請”梁浩東前去特調局，說是“協助調查”，可只要檢查到他的情況確實是被屍骨釘所傷，也確實是在賽事當日所傷，那麽他謀害陸堯的事也就不再是“無憑無據”的“謠言”，而是板上釘釘。
梁枋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
梁太太更是著急上火，“我們梁家在渝州是什麽地位，特調局在這邊的辦事處這些年對我們也一直是禮讓著的，他們怎麽敢！你就沒去找喬處長？他不是跟你交好嗎？”
“我怎麽沒找！陸堯自首的事，就是喬處長告訴我的。”
“那他怎麽不早點和你透個氣，我們早知道也好早做準備，不至於被人打個措手不及，弄得這麽狼狽！”
“雖然叫喬處長，可他這前面還有個副字呢。以前正處長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這回人家擺明了想搞我們梁家，怎麽會提前讓他傳出訊來。”
梁太太怔住了，“搞我們梁家？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他至於嗎？而且這些年，他在渝州當著這個處長，沒少讓我們幫忙，我們也沒少給他好處。不然，他以為他這個處長位子能做得這麽牢靠。”
梁枋心裏明鏡似得，“利益關聯罷了。以前梁家是渝州市的地頭蛇，他羽翼未豐，不好惹，也不敢惹。自然得敬著。可現在……你覺得單憑我們家現在的形勢，還有外頭已經傳得天下皆知的新聞播報，我們還能維持自己的地位嗎？
落井下石，不外如是。我們已經呈沒落之勢，又有京都陸堯和宋家的施壓。他若是不想得罪陸家宋家，自然會如了他們的願。”
“陸家？”梁太太心頭一顫，“不是說陸堯是陸家的棄子嗎？怎麽會……”
“以前是棄子，可現在不一定了。況且即便是棄子，那也還是陸家的子孫。如果梁家仍舊地位穩固，家底深厚。陸成剛怕是不會為了一個廢柴孫子來和梁家杠。不是杠不贏，而是覺得不值當。然而……”
然而什麽，梁枋沒說全，梁太太卻已經明白。不過都是看著陸堯展露了頭角，可堪造就，而梁家卻已經不保昔日風光而已。
“那宋家又是什麽意思？”
梁枋眸中閃過一道寒光，這點是他沒有料到的。陸堯竟然能請動宋家。看來他比自己想的還要難以對付。
見他不語，梁太太越發心急，“這些暫且不說，浩東呢？浩東要怎麽辦？他絕不能有事。”
梁枋點頭，面上冷意更甚，“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我梁家在渝州市屹立上百年，經營上百年，可不是那麽容易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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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別墅。
四人組又一次吃飽喝足，揉著肚子攤在沙發上，一臉滿足。
宋詞好奇地詢問陸堯，“梁家那邊，你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張磊一嗤，“還能什麽章程，都抓起來。不死也得讓他坐牢。”
宋詞猛翻白眼，“你是不是傻？”
張磊不高興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宋詞再次翻了個白眼。
宋時好心提醒，“表姐的意思是，梁家在渝州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單憑現在這點東西，還沒辦法將梁家往死裏打。如果我們非得處置了梁浩東，梁家不會坐以待斃。狗急跳墻，我們不清楚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底牌，不能貿然行事。
而且，玄門法規，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梁浩東用屍骨釘謀害師父，只是未遂，沒有成功。這類案件梁浩東一般不會判死刑。最重的懲罰也不過是將屍骨釘還回去，生死全看梁浩東的造化。而這點，梁浩東已經受了。梁家完全可以利用這點把梁浩東毫發無損的弄出來。”
張磊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這個了。這麽說，我們這一招豈不是白費功夫。”
陸堯淡笑，“怎麽會是白費功夫呢！之前流言再猛烈，也只是流言。等時過境遷，梁家自然會有手段挽回名譽和頹勢。但經過特調局這一遭，就成了證據確鑿。即便因為梁浩東已經被屍骨釘所害不再多做處理，也會留下案底。這是梁家的一個汙點，會伴隨他們一生。
再有。梁家是有本事把梁浩東弄出來，但有陸家和宋家的施壓，絕不會那麽容易。總得讓他出出血。”
張磊一怔，眼珠兒一轉，“你打算要多少？”
“五千萬。”
五千萬？
張磊差點跳起來，“你這是看著梁家剩下的家底開的價！梁家之前變賣的所有東西，賠了賭資後，大概也就剩個五千萬。給了你，他們可就真只剩下那所宅子和宅子裏的家具了。”
陸堯挑眉，“這不正好嗎？”
張磊：……
果然是看著家底開的價啊！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拿了錢就這麽算了。”
陸堯反問：“你還記得當初曹勇暗算我的時候，我是怎麽說的嗎？”
沒有等張磊回答，他自顧自接著道：“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有時候活著才是。尤其是像梁浩東這種向來樣樣傑出的人才。如今的靈根被毀與身體的損傷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而現在，這個折磨，才剛剛開始。”
說到此，陸堯嘴角微揚，露出玩味的笑容。
兩日後，梁家果然上了門。陸堯讓平叔準備了好茶好水好瓜果，當成上賓招待著，這舉動反倒讓梁枋和梁太太有點不明所以。
搞不清陸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梁枋幹脆主動出擊，省去了試探和寒暄，開門見山。陸堯也順著話頭沒再多廢唇舌，直接提出五千萬的要求。
梁太太一聽就炸了，“五千萬，你怎麽不去搶！”
陸堯一笑，“難道梁太太覺得，自己大兒子不值這個價？”
梁太太被噎了個半死。這是她兒子值不值的問題嗎？還想說點什麽，卻被梁枋拉住了。梁枋忍著一肚子的怒氣說：“陸少未免獅子大開口了些！你以為你不放手，梁家就沒本身救出浩東了嗎？”
陸堯一點也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梁家當然有。但不論梁叔叔用什麽方法，花錢在所難免。當然肯定不會有五千萬這麽多。但我這五千萬，可不只是讓梁浩東從特調局平安出來，我還能告訴你一件事。”
梁枋皺眉，“什麽事？”
“想必梁叔叔也知道，我的靈根資質在出生的時候就毀了。可現在……”陸堯撐開雙臂，“梁叔叔覺得我像是靈根全毀的樣子嗎？梁叔叔就不好奇，我是怎麽做到的？”
好奇！何止是好奇！梁枋深吸了一口氣。
“梁叔叔，你有沒有想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從我口裏套出這個秘密。可是我陸堯這一生雖然還不長，現今只活了二十一年。但我經歷過父母在世時被眾星捧月，也經歷過父母去世後落入泥潭。世態炎涼，都感受過了。
我可能什麽都缺，可最不缺骨氣。就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寧可發配渝州，遠離京都，也沒向人低頭。梁叔叔以為，除非我自願，否則，就算鋼刀加身，我會說嗎？”
梁枋眸光閃了閃，忽然想到陸堯來渝州市之前發生的事。當時姚家退婚，陸堯明明已經挽回了局面，完全可以留在京都，可他沒有。因為什麽？
梁枋從他的口中猜到了一種可能——陸家。
再看陸堯現在的模樣，對他說的話，梁枋突然信了，陸堯的種種表現，此子絕不畏死，他沒有不信的理由。
火候差不多了，陸堯站起身送客，“梁叔叔不用急，你可以先回家考慮考慮，也和梁太太商量一下。”
回到梁家。梁枋仔細想了又想，最終決定答應陸堯。
梁太太卻十分憂心，一邊將整理好的資金交給他，“五千萬，這筆錢交出去，我們可就不剩下什麽了。而且你確信陸堯拿了錢會說實話？”
“會！拿了五千萬，他不敢這麽騙我們。否則，我梁枋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日，梁家再次上門。五千萬到賬後，陸堯開了口：“迷失花。梁叔叔應該也知道，我中過迷失花，當時還昏迷了三天，差點死了。可好在我命大，不僅沒死，還因禍得福。”
梁枋大震，將消息帶回梁家後。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怒摔杯子，“騙子！果然是騙子！誰不知道迷失花是什麽東西，那明明是毀人靈根的，怎麽可能修覆靈根！他這擺明了是要坑我們！其心可誅！”
梁枋卻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凝眉，轉頭讓人去調查陸堯和迷失花。
七天後，調查的結果擺在梁枋眼前。其中有兩三本古籍的摘要，其中明確記載了，從前迷失花確實有提升過靈根品質的案例。而另一份資料顯示，陸堯的一切轉變，也全是在中了迷失花醒來之後，更確切的說，是來了渝州市之後。
這些都說明，陸堯沒有騙他。
其實梁枋一早就覺得這是真的。陸堯不至於在這上面騙他，即便要騙，也不會選擇迷失花這個讓人一聽就覺得是假的東西。他完全可以虛構其他奇遇。
然而正是因為是真的，梁枋才更加頹唐。他癱坐在書桌前，陷入兩難。
迷失花，萬中無一的機會。用還是不用？不用，他的兒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可一旦用了，絕大可能等來都不是兒子靈根的恢覆，而是死亡。
梁枋比上了眼睛，右手緊緊抓著有關迷失花的調查資料，揉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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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
陸堯一邊看著宋時訓練，一邊與張磊閑談。
“你怎麽知道梁家會用？”
陸堯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用。”
“那你故意告訴他們是想……”
陸堯嘴角一勾，“我也很好奇他們會怎麽選。失敗的幾率太大，成功的希望渺茫，這種情況下，正常人一般都會放棄。梁浩東現在才剛落難，也一直在養傷，沒有出門，或許境遇還不那麽明顯，可能確實舍不得拼這一把。但我想看看時間久了，備受地位落差的煎熬，嘗盡人生百態之後，他會怎麽選做。”
張磊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雖然說迷失花成功的幾率萬中無一，也並非絕對。萬一梁浩東就是那個意外呢？那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他？”
陸堯卻不這麽認為。
“據記載，迷失花成功的案例極為少數，而就這幾個少數案例的情況來看，都只是將靈根情況提升了一個小等級。當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靈根這種無法改變的東西，能夠提升一個小等級已經是非常不錯了。但這也證明了一點，迷失花的作用性不會非常大。
以梁浩東現在的情況，即便迷失花能夠挽救，也不太可能讓他的靈根恢覆到原有水平，能達到以往的三成就頂天了。三成，能如何？一輩子到頭最多也就是個初級天師。二十多歲的初級天師是天才，可五六十歲，六七十歲的初級天師呢？
梁浩東是沖著高級天師的目標去的。他能受得了嗎？而就算出現萬一，梁浩東靈根全部恢覆，甚至比以前更高，也不要緊。反而更好。”
陸堯一笑，“這說明迷失花潛藏著巨大的能量，值得我多花心思去研究。”
合著，這是把梁浩東當實驗對象了？
張磊好一陣心驚肉跳，只覺得這樣的陸堯太可怕，也終於深刻明白了當日他那些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人往往就是如此，若沒有希望，會無奈接受現實。而一旦有了希望，就會朝希望追逐。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梁浩東不論怎麽走，似乎都在陸堯的掌控之中。他都可以從內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時間，張磊面色覆雜。
陸堯看出來了，坦誠說：“我可沒有逼他，只是把迷失花的消息告訴他們，用與不用，該怎麽做，由他們自己選擇。我不會插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論他們選擇什麽，都要自己承擔這個後果。”
張磊點頭，“我明白。只是……”
張磊瞄了他一眼，“你這招也是早就想好的？我就是覺得你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人，太厲害了。誰跟你們鬥，絕對會被秒成渣渣。不，可能連渣渣都不剩。幸好，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敵人。不然我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陸堯眨了眨眼，沒有反駁，將目光轉向庭院裏練劍的宋時，抓了顆小石子打過去，宋時避開了。陸堯眉眼一挑，又一顆石子打過去，緊接著是第三顆，第四顆……
宋時應接不暇，很快就捉襟見肘。
啪，一顆石子擊中膝蓋。啪，又一顆石子擊中手腕，咚，佩劍落了地。石子的攻擊也終於停了下來。
宋時有些沮喪地撿起劍回到陸堯身邊，“師父！”
“不錯，昨天堅持了三分鐘，今天五分鐘。有進步。”
宋時黯淡的面孔飛揚起來，總算知道自己不是太差。
陸堯將準備好的本子遞給他，“上面寫了你之後半個月的訓練安排和功課作業，不要懈怠了。”
“半個月？”宋時有些奇怪，因為之前陸堯都會每天布置的，“師父是要出遠門嗎？”
“不，我要閉關。”
“閉關？”
這下連張磊也驚了。
“各學院的選拔賽早已經結束了，半個月後，大家就要出發去京都參加玄門大比。我要趁這段時間努力提升修為。”
他看過褚旭和黑鬼大戰，坦白說，他如今的情況能打贏梁浩東，卻不一定贏得過褚旭。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張磊：“那梁家怎麽辦？我幫你看著？”
“不用。迷失花這麽大的事，他們沒那麽快做決定。不用盯著，浪費人力。你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提升自己。”
一揮手又拽出一個本子，“嘍，這是你的。雖然你不是我徒弟，但好歹叫我一聲老大，我總不能太虧待你！”
張磊低頭看著被硬塞過來的“功課安排表”欲哭無淚：並不是很想要怎麽辦！他可以拒絕嗎？還他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啊啊啊啊！
然而宋時卻無比興奮，“師父放心，我一定會按照師父的要求，每天勤加訓練的。”
陸堯點頭，看向張磊。張磊無奈說：“我……我也……盡量？”
盡量，還是疑問的語氣？
陸堯翻了個白眼，虧得這只是小弟，不是徒弟。這要是他徒弟，他不得氣死。嗯，怕是不但得氣死，還得被打死——他小叔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一嘆，揮了揮手，隨張磊去了。左右張磊的志向也不是在玄門闖出一片天。入玄門是因為他剛好有靈根可以入道。至於能發展到哪一步，他並沒有特別要求。反正往後總還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
人各有志，無關對錯，也沒什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渝州篇到此就完結了。明天回京了。
大家不用覺得梁家不死絕會怎麽樣。梁家氣數已盡，翻不起風浪了，留著他們，是因為還有用。畢竟，還要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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