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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如果最後一秒我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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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采景采的已經差不多原本就打算這幾天回去,再加上一個紀紹澤,歸期更是被縮短。

雨過天晴之後,陽光微微好,一縷縷光撒在溫柔靜謐的小鎮,照過每一條河每一片瓦,徒留歲月靜好。

臨窗的躺椅上,魏西愜意的盤腿坐著收拾資料,手邊散落幾張照片。走的匆忙沒有帶相機,是用拍立得照的,魏西其實更喜歡這種簡單的方式,不需要過多的調度,靈感來的太快,更需要迅速的記下來。

紀紹澤拾起一張,恰是張側臉,一身軍裝的年輕士兵拎著袋水果走在路上,走路都恍若踢著正步帶著風,黑黝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滿滿都是回家的喜悅。手指撫過,反面有一行清秀的字:國泰民安,我便歸家。

再看那張照片,紀紹澤扯扯嘴角,想的卻是劇組裏,他不也是一身迷彩服,這姑娘卻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小別扭。

魏西一擡頭就看見他低眉淺笑,心裏一梗,直著身子把照片搶過來,“你這樣空你經紀人知道嗎?”

紀紹澤順勢擠在她身邊,長腳伸直夾在凳子上,“私人時間,不予打擾。”

魏西瞥了眼對面,冷哼:“可不是嗎。”

紀紹澤笑笑也不解釋,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大部分地方。魏西咬牙切齒,默默整理完最後一份資料,從他的……影子上踩過去。

“去哪?”紀紹澤勾住她的衣角。

“溫婆婆那裏幫忙,順便告別。”

他們訂的是明天晚上的飛機。

“行,一起。”

魏西見他起身,忙搖頭,“要是被你經紀人知道我帶你出來拋頭露面,他會殺了我的。”

紀紹澤思考片刻,掏出手機在上面點點滑滑,魏西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湊上腦袋,“你幹什麽?”

紀紹澤眼都懶得擡一下,弄好了之後把手機翻給魏西看,“這樣寫還滿意嗎?”

微博界面上,紀紹澤名字後面的大V特別搶眼,下面文字框內打了一句話: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西至。

再下面是一張圖片,昏暗的燈光下,女孩子長發低垂蜷縮在黑白格的被子下,卷長的睫毛和微微嘟起的小嘴很讓人憐惜,而旁邊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停在瑩白透明的耳旁,輕輕將頭發挽上去。

暧昧又溫情,只差一個觸碰就能讓他的千萬粉絲,讓全世界知道。

魏西止住不停跳動的一顆心,默默扭過頭看那床一點也不符合她審美的床單,再轉頭看著男人一身灰色的毛衣,她真睡的這麽死?

照片是美的,但是,不能發!

魏西咬著唇去搶,紀紹澤翹著嘴角把手伸高,一個站著一個躺著,魏西很快握住手機,可也被人圈進懷裏,正中下懷。

自從捅破了那層脆弱無比還漏風的紙後,紀紹澤肆無忌憚,百無禁忌。埋首在魏西的頸肩,他發出的聲音沈悶,又在她耳旁微微震動,“為什麽不行?”

當然不行,魏西紅著耳根子想,因為我雖然擁有百萬粉絲,雖然我能在這個圈子裏占有一席之地,在自己的世界裏呼風喚雨,卻還沒有到與你比肩的程度。宣傳在即,她不舍得讓別人說紀紹澤是西至用來博話題的工具。

這個男人應該接受的是榮耀與掌聲,任何一點不好的話語魏西都舍不得。

她索性把下巴搭在紀紹澤的鎖骨,“紀先生,你翻臉不認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幾個月前你還不遺餘力的勸說我放棄你,現在是轉性了嗎?”

耳邊傳來悶笑,魏西惱羞成怒掙紮著就要起來,被他用手臂禁錮在身上,紀紹澤抱起魏西調整了姿勢,讓她的腦袋枕在肩上,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魏西能清晰感受到微微刺癢的胡茬。

“那個啊,我什麽時候讓你放棄了,那個時候我就答應你的喜歡了。是你從那以後一直躲著我。”

“……”

魏西猛的擡起頭,這個烏龍就大了!

“我說,魏西,和我在一起會很幸苦。”他的眼睛裏有溫柔的笑意,像盛滿了這個小鎮所有的光,溫潤的一點點放在她的心上,“你說,這是你的事,以後會繼續喜歡我,這也是你的事。”

————“魏西,和我在一起會很幸苦。”

————“這是我的事,以後我會繼續喜歡你,這也是我的事。”

魏西舌尖抵著這兩句話,默默思考,然後就怒了。這麽嚴肅的一個環節,居然給省略了!下面其實還應該有一句話,“好吧我們在一起吧。”或者是“好吧,餘生請多指教”之類的。作為一名合格的大V作家,最看不慣爛尾文,魏西氣沖沖的翻身下來,連眼神都沒再給一個抓了鑰匙出門。

紀紹澤無奈的笑,拿上大衣也跟著出門。

到溫婆婆店裏的時候,魏西還在鬧別捏,自顧自的和婆婆打了招呼,輕車熟路的上樓去拿油紙。紀紹澤一身長風衣,英俊明朗的站在那裏,謙遜的和婆婆說話,婆婆了然的點頭致意,給他遞了一杯茶。

紀紹澤也不拘束,在裊裊茶煙中看著魏西一點點小心的把油紙粘在傘骨上,彎彎嘴角,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想要做的事一定做得好。

溫婆婆笑看這一對年輕人,下了最後一畫就擱了筆,捶捶手,“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累,小夥子,你來題字。”

“好。”紀紹澤走過去卷起袖子,清雋的側臉讓好奇擡頭看的魏西心動不已,她一邊糊一邊偷偷看他的字。

一筆一畫,剛勁有力,規整有度,都說自如其人,的確如人,謙遜有禮,約束克制。溫婆婆站在一旁,一直不動聲色此時也止不住讚賞。

梅花香自苦寒來。

沒什麽新意的詩句,風骨自在。

溫婆婆看了眼魏西,心中寬慰,是配的上姑娘的。相識一場是緣分,百年難求,她希望這個姑娘得遇良人。

中午的時候,魏西記掛著溫婆婆身體不好,主動要求去買菜,並且正色拒絕有人同行。“有人”站在一旁也很無奈,看她這麽堅持,只好提醒,“電話帶了嗎?”

魏西一摸,沒帶。轉回頭面不改色的在油紙下找到了電話揣進兜裏。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哼。”

嘖,小別扭,壞丫頭。

多年以後,回想起這一天,紀紹澤無比慶幸,自己多了這一句提醒。

魏西買好菜的時候路過糕點鋪子,便想買一些特產回去,天黑壓壓的沈下來,迅雷不及的速度。小鎮常年陰雨綿綿,天時常早黑,可這也太黑了吧,幾盞感應路燈都來不及亮。魏西嘀嘀咕咕,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腳下的地在微微震動,慢慢的震感越來越強烈,魏西嚇得臉色蒼白,這是地震!她想離開卻來不及了,房子轟然倒下,魏西感覺到身子一通,眼前的視線一片黑暗。

等到她適應的時候,迫不及待的動了動手腳,剛擡腳就是一陣鉆心的疼痛,腿被壓住了。魏西被震到了三角區,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耳邊沒有聲音,魏西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她的腿是不是會被截肢?紀紹澤呢?紀紹澤!他也在屋子裏!魏西一陣一陣的怕,她突然想起來,紀紹澤讓他帶的手機。魏西摸過手機,裏面已經有幾通電話,魏西顫抖的打回去。

紀紹澤的聲音帶著幾分聲嘶力竭。

“你在哪裏?”兩人同時開口。

魏西想笑,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紅了眼眶,脆弱無比,“我好像被壓住了。”

紀紹澤的聲音一頓,努力鎮定下來,“西西,沒事的,我馬上來,你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在小橋對面的糕點鋪,就在門口的位置,紀紹澤我的腿動不了,會不會……”

“不會的!”

他說不會,魏西就堅信不會,她在手機那邊潺潺的說,往前奔跑的紀紹澤腳步一頓,募得紅了眼睛。

她說,紀紹澤,如果這是生命最後一秒,我還是喜歡你。

他咬牙:“魏西,你給我好好的!”

紀紹澤很快找到魏西的位置,敲了敲鋼板,“西西?”

“我在!”

“西西。”

“嗯,我在。”

他的不安她都知道,所以魏西笑著說,“我被壓在下面很疼的,如果你再嘻嘻嘻嘻的,我就生氣了。”

紀紹澤沒有被逗笑,“好,我不叫了。”

魏西原本自己覺得很好笑,可是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又不敢讓快擔心死的人聽到,紀紹澤來了她更加害怕,萬一當著他的面節肢怎麽辦?

搜救隊當天晚上就來了,一車一車的部隊徒步進來,紀紹澤一直敲著鋼板和魏西說話,不讓她睡過去,魏西也努力回應。他們的位置在村口,算是第一批營救的人。當搜救人員隔開壓在上面的鋼板,矮身進去給魏西眼睛蒙上黑色布料,告訴她不要害怕的時候,魏西突然大聲的叫紀紹澤,“你不要看!”

耳邊的答應沈得像被磨礪過,“好,我不看。”

穿著綠色迷彩服的士兵小心的抱起她,其他人移開她腿上的橫梁,魏西被安全的轉移出擔架,她偷偷掀開眼罩看自己的腿,還在!一錯眼就看到了一直站在身邊的紀紹澤,一身灰土,一雙紅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魏西躺回去大哭,“紀紹澤,你騙人!”

男人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嗯,我騙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魏西感受到了,一滴滾燙的淚落在她的臉上,滑至耳邊。

作者有話要說:

魏西愛的非常小心翼翼,漫長的時光裏,終有一個人,你護在心上,不願意他有一點點的傷害。魏西在最害怕的時候卻依然希望自己最好的一面能留在紀紹澤心中,而紀紹澤既然選擇了這個女孩,上天入地都是要護著他的。

這是我所希望的愛情,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不管多久都等,等到了就緊抓不放。

希望所有的姑娘都能在愛情來的時候抓住不放,勇敢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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