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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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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長情狐疑的看著表情怪異的段寒蕪,點頭,“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不知是發生什麽事了。怪可惜的,好好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流產了、、珍珠流產了、、、”段寒蕪沒心思聽紀長情說話,關註的焦點一直都是剛才那幾句,她目光有些呆滯,手上的動作也不太靈活。采薇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了一下段寒蕪,緊張的問道,“主子,可是又覺得難受了?”

紀長情吃了一口飯,聽到采薇的話,趕緊轉過頭來,緊張的上上下下瞧著段寒蕪,“怎麽了?身子可是又不舒服了?”

采薇見到段寒蕪還是神情呆滯,她趕緊開口,“是啊,皇上,主子這幾天一直心口不舒服,可能又是覆發了,需要多多休息,采薇扶主子回去休息可好?”

“既然這樣的話,你快帶眉嫵回去休息吧。”紀長情擰了擰眉心,也跟著擔憂起來,伸手攬住段寒蕪的腰肢,緊張的伸手拂開擋在她眼前的碎發,卻驚異的發現她眼底流光溢彩,含著輕薄的淚,“眉嫵,怎麽了?”

采薇有些慌張,伸手掐了一把段寒蕪,才把神游天外的段寒蕪給拉回來。她回過神,便發現自己身在紀長情的懷裏,趕緊笑著搖搖頭,“沒事的皇上,嬪妾沒事,只是心口有些難受,眼淚便跟著一起出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說著她默不作聲的躲開紀長情,彬彬有禮的給他行了個禮,“嬪妾想休息,就不在這裏陪著皇上了。”

“恩,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紀長情有些覆雜的看著段寒蕪,話卻沒多說什麽。

段寒蕪含笑的點頭,用眼神示意采薇繼續陪著紀長情用膳,自己則是慢悠悠的轉身朝寢房走過去。轉身的一剎那,段寒蕪滿臉的憂傷,淚花瞬間湧了出來。

珍珠,你怎的也落得這個下場,我當初送你過去,究竟是錯是對?

珍珠默然的抱著膝蓋坐在床榻邊上,身上還是幾天前的衣服,胡亂的遮蓋住她的身子,長而濃密秀發順著肩膀滑落下來,她低著腦袋,眼睛失了焦距,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麽。

“少夫人,吃飯了。”一直服侍著珍珠的婢女端著銀耳燕窩粥走進來,這粥最是補身體,對珍珠身子好轉也是相得益彰。她慢悠悠的靠近,見到女子不搭理自己,也不惱,放緩了聲音半跪在地上,清脆的開口,“少夫人,吃飯了。”

珍珠依舊是沒反應,只是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那裏,眼神絲毫不去看面前的婢女。

婢女似乎早就習慣珍珠這樣了,連著幾天她都是像失魂落魄的娃娃,呆呆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夜裏也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反倒是餵飯依舊是慢慢吃下,乖巧的不可思議。婢女靜默的嘆了口氣,才低頭吹吹自己碗裏的粥,舀起一勺子湊到珍珠唇瓣,低聲誘哄著,“少夫人,這東西最是補身體,您張嘴吃一口。”

珍珠眼珠兒還是沒動,只是機械的張開嘴巴,任由婢女把那粥餵下去,只聽“咕噥”一聲,那口粥被珍珠勉強的咽了下去。婢女一喜,繼續不斷的給珍珠餵粥。

韓哲文下了朝便趕緊來看珍珠,眼見著那個女人乖巧的坐在那裏吃東西,他心弦不由的松了松。擡步進去,丫鬟見到韓哲文想要行禮,被他制止。韓哲文輕輕的走過去,伸手接過婢女手裏的碗,萬般溫柔的將勺子裏的粥餵給珍珠。

珍珠鼻尖問道一股熟悉的氣味兒,半晌,她轉動了一下早已酸澀的眼睛,輕飄飄看了韓哲文一眼,唇瓣緊緊的抿著,再不開口。

“珍珠,吃東西,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韓哲文有些驚訝,他伸手揉了揉珍珠額間的碎發,低緩的說道,“吃了東西,身子骨才能好,知不知道。”

珍珠沒反應,一眨不眨的看著韓哲文,沙啞幹澀的聲音慢慢傳出來,“韓哲文,我們和離吧。”

“珍珠!”韓哲文沒想到珍珠這麽幾日和他說過的話,除了和離就沒有其他,當下他有些惱火,頓時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姑娘。眼底浮現起點點的憐惜,他眸子一痛,“珍珠,你這是何必?明知道我是不會棄你於不顧的,不是嗎?”

珍珠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我們和離吧。”

“你、、、”韓哲文原本就因為朝堂上的事六神無主,回到家裏珍珠還是這樣的狀態,他當下將碗丟給侍女,惱火的看著只會說這麽一句話的珍珠,不知哪來一股狠厲的味道,“別想了,你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入了我韓家的祖墳!”丟下這句話,韓哲文便不再和珍珠說話,拂袖離開。

珍珠終於眼珠子稍微有了點光彩,突然自嘲的一笑,“我這樣卑賤的人,如何能入的了韓家的祖墳?”

“少夫人,咱們還是好好喝粥吧。”婢女沒聽清珍珠說什麽,只能認命的接過碗繼續給珍珠餵粥。還好珍珠只是對韓哲文一個人抵抗,並未對婢女有什麽其他表情。

夜漸漸的深了,連著幾天,珍珠都是自己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房間裏發呆,她伸手摸摸自己空蕩蕩的小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輕笑,眸子微微彎起,不知在想什麽。

突然,窗子開了,一股屬於夜晚的輕風從外面吹進來,珍珠的發絲迎風飛舞,覆蓋住慘白的臉頰。隨後,只是一瞬間,珍珠的手便被人給握住了,她有些詫異,擡頭便撞入一個陌生女子擔憂的瞳孔裏。珍珠看著面前的人,有些微微的楞神,完全認不清的模樣,但卻有種莫名的安心。

段寒蕪在皇宮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來看珍珠,畢竟這個世界她最放不下的人便是珍珠了,當夜便央求著龍傲帶她來尚書府,依照龍傲的武功,沒有風吹草動的進來是極其容易的。

“珍珠、、、”段寒蕪哽咽著出聲,眸子裏瞬間便是滾落出一陣晶瑩。

珍珠不明所以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哭。

“我說你要來看的就是這個病怏怏的女人啊?”龍傲在一邊挖著耳朵,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珍珠,滿眼的不屑。

段寒蕪不悅的瞪了龍傲一眼,“你給我閉嘴。”說著她回頭看著珍珠,一雙水眸沁染著絲絲心疼,她伸手撫摸著珍珠的頭發,看著面前人那張消瘦的臉,明明那般美好的年華,怎麽轉眼間像是蒼老了幾歲。

“你是誰。”珍珠盯著段寒蕪半天才慢悠悠的問出這麽一句,聲音很輕,仿佛是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聲音像是重金屬一般難聽。

段寒蕪一陣,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知道自己改變模樣,面前的珍珠認不出來是正常的,她也不打算瞞著珍珠,當下握住珍珠的手,輕輕的開口,“你怎麽可以不認得我呢?做點心的手藝都是在我這裏學來的,你還記不記得雪露芙蓉糕?還有冰涼透明的薄糕?”段寒蕪嘴角含笑的歪著腦袋。

珍珠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微微皺起眉,那兩個名字似乎被她給遺忘到了角落裏,那一層堡壘被打破,珍珠忽然止不住的渾身顫抖了一下,眸子瞬間爆出一陣狂喜,盯著段寒蕪,手指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拽住段寒蕪冰冷的指尖,帶著不可置信的顫聲,“娘娘,是你?是不是你?娘娘?”

“是我,是我,珍珠。”段寒蕪聽到珍珠這一聲娘娘,百感交集,眼淚再次噴湧而出,緊緊的回握住珍珠,“是我回來了,珍珠。”

“娘娘!”珍珠驟然大聲哭出來,伸手抱住段寒蕪的肩膀,嚶嚶嬰的啜泣了起來,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娘娘,娘娘您終於回來了,珍珠一直都不信娘娘死了,娘娘、、、嗚嗚嗚,真的回來了。”

聽著自己懷裏這個熟悉的聲音,段寒蕪眼淚一滴滴的滾落下來,伸手不斷撫著珍珠的長發,“回來了,回來了,珍珠,你還好嗎?”

珍珠趕緊推開段寒蕪,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有些驚訝,“娘娘,您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珍珠都認不出來了!”

“中間出了一點點事,等下我告訴你,好不好?”段寒蕪淺淺的一笑,伸手擦幹了珍珠眼角的淚滴,旋即恢覆了原本嚴肅冷漠的樣子,轉頭對著龍傲吩咐,“龍傲,你出去守著,若是有什麽人來了,便來通知我。”

龍傲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大晚上的不叫我睡覺,非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尚書府,還要小爺我出去守夜,真是的、、、”雖然龍傲在那裏碎碎念,不過還是身手矯健的從窗子飛出去,很快便融入夜色中。

珍珠嗔目結舌的看著龍傲消失的背影,有些楞神,半天才緩過來,驚訝的問道,“那個男人是誰?怎麽珍珠一直都沒見過他?還有,娘娘,這麽久的時間您都是在哪了?為什麽一點你的消息都沒有?既然活著,為什麽不回來呢?”

段寒蕪為難的看著珍珠,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半晌,她才搖搖腦袋,“這一切還要從之前我被紀長情流放的時候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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