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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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怎麽樣。”
走廊外面窗戶的下面，慢慢推著輪椅過來的艾倫。
纖細的臂膀推動輪椅的時候，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以及背後兩個肩胛骨的輪廓。
隱約的輪廓，非常單薄。
地上米婭剛剛被拖走留下痕跡，那張滿是血和淚的臉還歷歷在目。
“你還期望能有什麽樣的結果？”
沾染在輪椅腳下的血跡，沒有擦拭卻早已經消失了。
好像莉莉絲操縱的荊棘，會吸收血液一樣。
艾倫側目看著站在拐角處的黑暗騎士。
安格斯靠著墻壁曲腿而立，立挺的五官仿佛跟陰影融在一起。
“那個孩子大概活不。”
艾倫擡起的紫眸輕描淡寫的撇了他一眼。
隨後視線垂落，落在了自己垂落在椅背上的手指。
根根分明。
蒼皮的膚下青色的血管很明顯，手腕纖細，越發顯得袖口上鉆石袖釘熠熠生輝。
艾倫是病態的蒼白。
看到自己跟以前一樣過分細嫩的手，就會聯想到那個朝氣蓬勃的小姑娘。
薩妮，是五歲還是六歲。
單看外表，艾倫其實有點分不出來。
她居然是米婭的孫女。
預料之外的發展，是艾倫沒有想到的。
他畢竟消失了兩多百年。
安格斯都從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天真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個的樣子。
更何況是米婭。
如果不是莉莉絲親口叫出名字，艾倫真的認不出來。
也猜不出來。
他和伽勒在偏遠村落遇到的小姑娘，居然會是米婭的孫女。
所以他才會在那裏，遇見了莉莉絲。
他早該想到了！
但是確實聯系不起來，單看外表老的太厲害了。
“她跟伽勒待在一起。”
“她現在身上纏著詛咒，天使大概會殺了她。”
“利刃會刺穿她的心臟。”
“所以別想了，無能為力。”
艾倫只是簡短跟安格斯轉述了一句。
他是忠誠於莉莉絲的黑暗信徒，是虔誠卑微的金絲雀。
話能說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可能因為內心深處一絲，虛無縹緲的動容。
去堵上自己和莉莉絲的關系。
沈迷在愛情與甜蜜的金絲雀。
艾倫覺有點煩躁。
“說到底。”
“米婭沒有背叛，哪裏會有這種事。”
艾倫無法理解。
明明自己背負著詛咒，還會收養個小孩子。
一手養大，然後親手送到了惡魔的獠牙之下。
艾倫厭惡米婭的不合時宜的愚蠢，厭惡她哭泣磕的滿頭是血的樣子。
這種感情隨著內心焦躁，很快就轉變成了厭惡。，
“明明知道自己會死，還帶一個...”
“腦子有病。”
艾倫嘖了下嘴。
靠在輪椅上的銀發少年詭異沈默著，他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沈默了片刻之後，他鄭重的側過頭來，看著站在角落的安格斯。
銀白色長發，在肩膀劃出柔順的弧度，跟緞子一樣。
“別把註意力放在死人身上。”
“我們有自己路要走。”
“別犯傻。”
.......
米婭被拖下去的時候。
站在大殿中間的喬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惡魔能接受螻蟻的狡辯才奇怪。
地位不對等，連談話的資格都沒有。
到是艾倫的冷血，讓他微微詫異。
他以為在親眼看到那種場景。
纖細敏感的金絲雀，心底的道德感，多少都會被喚醒一點。
他沒有預料到艾倫會不為所動。
直到黑金忍受不了女仆的嘈雜，親自走下王座的臺階，抓著米婭拖了下去。
幾乎穿刺整個城堡房頂的尖利。
喬甚至感覺到周圍擺件都在震顫，他看著地上被抓出深深痕跡，淒厲掙紮的身影。
深灰色的眸子看著王座上，根本不為所動的猩紅惡魔。
手裏握住匕首，指尖又摩挲了一下。
米婭真的沒用。
她應該表現的更淒慘，或者語言更加可憐。
喬是幫她指出艾倫。
是為了給米婭一線生機的意思，另外一面也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只要她能說服惡魔的金絲雀。
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可能會脫一層皮，但是不至於死亡。
剛剛回來籠中鳥，和主人之間的關系，其實並沒有那麽穩固。
作為惡魔來說。
獨-斷專行的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磨滅不掉的特制。
莉莉絲不會允許別人幹擾自己的決定，所以艾倫開口幹預一定會遭到斥責。
雖然不會死，但是誕生隔閡是有可能的。
喬去幫米婭並不完全是為了報恩。
他有自己的私欲。
喬討厭艾倫。
死了兩百年多年又活過來的金絲雀。
他喜歡莉莉絲。
他喜歡那個美艷絕倫的惡魔，強大冷酷的領地主宰，喜歡她強大的實力。
喜歡她身上惡魔的精血。
那是喬從人類轉化成惡魔的根源。
他並不是個沈迷情愛的男人。
喬追求的是力量，是能永遠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力量。
近乎完美的強大。
生存在地獄越久，他身上獲的的惡魔血液轉化能力越強，黑暗力量的影響也越深。
惡魔與惡魔之間吞噬是正常的。
他會被本能驅使。
待在黑暗主宰的領地裏面，目光就釘在了黑暗主宰的十二惡魔身上。
美艷絕倫的地獄薔薇。
艾倫死亡，米婭逃跑，安格斯和黑金一起出任務沒有蹤跡。
喬就在地獄裏做了，兩百年的花匠園丁。
兩百年的時間裏面，他都隔著極遠極遠的距離，看著巍峨城堡中的身影。
莉莉絲赤紅的長發，簡直就像是黑暗中灼熱的火焰。
走到哪裏，那股赤紅火焰，就燃燒到那裏。
灼的人眼底通紅。
她依舊是喬心底的繆斯女神。
他喜歡色-欲惡魔的外表，想獲得莉莉絲身上身為十二惡魔的力量。
就跟殺死盧卡黑山羊之前，一樣的心想獲得生存的機會。
一樣。
在獲得生存的機會之後，思考的就是怎麽能更進一步。
在這個地獄裏徹底紮根。
...
如果他能找到莉莉絲的弱點。
就有幾率從半惡魔，蛻變成高階惡魔，甚至還有可能會踏入十二惡魔的行列。
如果他能把莉莉絲的能力剝奪幹凈。
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就跟嗑-藥了一樣。
血液直接往頭上飆，渾身都在戰栗。
興奮極了。
生活在下水道裏面陰溝老鼠，作為背後背負著恥-辱烙印的園丁。
背叛這種事，對於喬來說輕車熟路。
或者說，在他看來這並不叫做背叛。
因為主宰黑暗的惡魔從來都沒有打開領域接納過他。
而他也從來沒有宣誓效忠過莉莉絲。
他是生活在灰暗地帶汙水橫流洞穴中的老鼠，恥辱背叛永遠烙印在背脊上一天。
主宰黑夜的惡魔，就鄙夷蔑視他。
所以喬和莉莉絲之間保持著微妙的關系。
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永遠不會被肯定身份。
無論是花匠，還是斬殺徘徊在領地內的‘雜草’，都是他個人的自發行為。
他就像個徘徊在領地內，朝不保夕的短工。
幹一天拿一天工錢，隨時都可能被抹殺，人頭落地。
這個感覺其實挺不好。
這讓他無法接觸到那絕美的身影，即使礙眼的金絲雀消失了兩百年。
即使所有人都不在。
可是直到今天，他依舊是個可有可無的背景布。
這個結果真是令人氣惱。
喬難心裏想著，免有些挫敗。
他聽著米婭被拖出去的淒厲叫聲，窺探著坐在殿中的莉莉絲。
看著她就那麽姿態慵懶的坐在的王座上。
猩紅的唇角微笑的弧度，那雙金色眼眸中閃爍的寒光。
將那削瘦令人厭惡的籠中鳥，抱在膝蓋上的時刻。
那堪稱‘溫柔’的模樣，
跟當年自己跪在腳邊，俯身親吻高跟鞋時，一腳踹開的冷傲模樣的截然不同。
仿佛無論如何都打動不了冰川，崩塌了一個角落一樣。
姿態慵懶的坐在的王座上。
緊緊摟著懷裏的人的時候，那閃爍的流光金眸的。
喬真的是看的礙眼。
那麽個卑賤骯臟的金絲雀，怎麽可能配的上主掌黑夜的‘女神’。
簡直是玷汙。
每一次回想起來。
喬就會思考著，怎麽完美的像切開蛋糕一樣，切碎她的身體。
將她只會說難聽話的，美艷頭顱割下來保存。
將她漂亮的雙腿放在展櫃裏，又或者將她美麗的雙手陳列在水晶匣子裏。
當然他還會在匣子底下鋪滿，她特殊的金色薔薇花瓣。
到時候他牽著她的手，親吻鞋尖的時候，大概就不會再被揣在肩膀上。
差點死。
喬無疑是喜歡莉莉絲的。
只是他的喜歡單純源於外表，很膚淺，而且往上攀登的權利誘惑太大了。
陰溝裏卑劣的老鼠，欲望一下就燃燒。
所以他才會煽動米婭去找艾倫幫忙。
時刻觀察自己有沒有插入進來間隙。
哪裏知道米婭那個蠢東西，根本就說服不動艾倫。
又或者說是說動了，但是專門取悅人的金絲雀。
外表太漂亮了。
利用美色取悅惡魔，即使詢問的中間夾雜著一點不高興，也被撫平了。
坐在王座上莉莉絲不但沒有生氣，甚至還心情姣好的抱著艾倫。
撫摸著耳畔的發絲，細致的貼在他側耳解釋。
看的人覺得礙眼。
.....
喬親自跟米婭形容過，惡魔詛咒會是什麽樣子。
他們是潛伏在身軀內的怪物，寄居在每一個血脈至親，愛人身上。
這會讓他們身上長出惡魔一部分。
比如喬見過的畸形兒。
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頭上長出羊角，沒有眼睛，腳和手都是羊蹄的模樣。
蜷縮在繈褓裏，哭聲微弱跟沒睜眼貓兒一樣。
那是盧卡黑山羊的傑作。
但是喬沒有告訴過米婭，盧卡只是個中階惡魔。
它的詛咒並不會全面的覆蓋每一個孩子。
但是黑金不是。
作為暗夜的使徒，莉莉絲忠心的仆人，他是個高階惡魔。
所以黑暗旋渦中間的那個幼小身影，她身上黑色羽毛會長得更深更密。
然後具有腐蝕性的黏液，會遍布全身。
讓她變成怪物。
淒厲慘叫女仆，掙紮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放開我！放開我！”
她皺巴巴的皮被扯得生疼，米婭是直接被惡魔的力量拖到了陰冷的牢房裏。
為了讓她閉嘴，黑金將人重重推到在墻壁上。
砸的發出沈悶的一聲響。
米婭頭暈目眩單薄像張紙一樣。
“吵死了。”
呱噪巨大的夜鴉。
褪去了人前的優雅，隱約變得有些黑暗。
黑金穿著筆直得體的衣服，慢慢伸出手食指，拉開了整齊的領口。
漏出了本性中殘暴的一面。
他優雅的卷起袖子。
綠色的眼眸在發著光，整張英俊的臉，年變得陰暗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
頎長的身影，背對著昏黃光線的時候，格外性-感。
有一種危險，逼近死亡的魅力。
黑金挽起袖子，掐著指尖在嘴唇前做了個封口的姿勢。
而這個時候，被重重甩在地上的女仆，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惡魔俊美外表。
米婭頭暈目眩的趴在地上。
緊接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一陣極致的惡心感，嘴巴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消融一樣。
她下意識想開口說話。
結果吐出來的就是一大口鮮血。
米婭發現她的舌頭沒有了。
心底驚愕一瞬間，後來才想起來，她根本就沒有舌頭。
早在踏入惡魔領域的時候，她的舌頭就被那個銀發的小瘋子割了。
薩妮！
米亞還想垂死掙紮。
黑金像是欣賞著殘缺的獵物一樣。
黑金的惡是直白，赤-裸的，帶著野獸的殘忍。
無論外表多優雅從容。
本質上他都是烏鴉。
喜歡屍體，喜歡收集眼珠子，喜歡喝人的腦髓。
這並不算什麽稀奇事。
而且他不如莉莉絲耐心好，也不如他的主人那麽挑剔，只挑最鮮嫩的部分。
而黑金和它仆從，是典型的葷素不忌。
平等對待。
所以他看著點米婭，步步逼近的時候，落入絕境的女仆當時就繃不住了。
她只能“嗚嗚嗚——”的喊著。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裏吐出來，而前方就是漏出獠牙的惡魔。
腦海裏回想起來，就是滿身黑色詛咒的薩妮。
原來米婭從喬嘴裏，聽到惡魔詛咒時感受到惡心。
遠遠達不到，她自己親眼觀看時的萬分之一。
那種譴責內心的撕裂感。
她終於瘋了。
憋了一肚子話，想要跟惡魔談判，說服金絲雀。
可是毫無價值的人。
根本就沒有談判的籌碼。
她渾身是血的坐在地上。
“你終於回來了。”
“米婭。”
黑金的私牢。
很陰冷，很寬闊，很幹凈，但是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尤其是當他們進來了之後，遠處門扉被關緊的聲音。
聽著就像是斷頭臺上落下的鍘刀。
金屬和金屬摩挲的聲音，令人脊背發涼。
黑金的袖子挽到手肘處。
他的眸子再發光，跟站在地牢窗口處跟那些站在墻頭上夜鴉的眼睛一樣。
牢牢盯著她。
“你在跑啊！”
“得到我賜予的金錢，在對象契約之前就逃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抓不到你。”
“永遠都不會回來。”
‘對不起，我不該逃....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請原諒我...請原諒我....’
先前還有點狡辯的意思。
當惡魔的利刃抵在喉嚨裏的時候，米婭真的就只剩下蒼白的辯解了。
她沒有舌頭。
嗚咽的聲音虛弱的根本就傳不到黑金的耳朵裏。
又或者他聽到了但是不在意。
夜鴉英俊的臉，變得邪肆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頎長的身影背對著光線的時候格外動人。
“吵死了。”
“在大殿上的時候，他哭泣著再給你的一次機會？”
“我為什麽要再給你一次機會！”
惡魔對於獵物皮相嫉妒挑剔。
這是天性。
畢竟絕美的惡魔有選擇的權利。額
本來身材豐盈的女人，被時間磨礪成這個樣子，黑金的心情糟糕極了。
“腐朽糜爛的皮囊，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人類真的脆弱。”
“你要真想救那個孩子，就好好閉上嘴。”
“等到我滿意了。”
“心情好的就可能會放過她。”
“不過我估計你活不到那一天。”
....
弗蘭克和坎蒂逃跑了。
在聖光天使差點刺死懷中小姑娘的時候，趁著聖光天使抵禦第二波襲擊的時候。
從森林裏面鋪天蓋地湧出來黑暗生物。
那些躁動洶湧的獸潮，潛伏在陰暗裏的低階惡魔，無窮無盡。
弗蘭克和坎蒂簡單收拾了下洞穴裏東西，然後趁著遠處聖光與黑暗擊殺在一起時刻。
用更大的袍子裹著薩妮。
跑了。
本來這個孩子身上詛咒滲出淤泥具有腐蝕性。
即使有外袍嚴嚴實實的裹著。
但是很快，弗蘭克就感覺到了異樣的灼熱感。
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腐蝕透了衣服，沾到了他的衣袖上面，隔著布料已經感覺到燙了。
“讓我來抱吧，你受傷了。”
因為時間緊急，坎蒂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包紮，伸出手就像接過昏迷的小姑娘。
但是弗蘭克拒絕了。
“不要，孩子還是我抱著，你要積蓄體力治療。”
“無論是我，還是薩妮都需要你。”
帶著一個人在深山老林的裏行走非常耗費體力。
弗蘭克並不想把坎蒂拖下水，而且這個孩子身上有古怪。
他想趁著伽勒戰鬥的間隙甩掉他，將這個詛咒纏身的孩子帶回光明神殿。
看看有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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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面窗戶的下面，慢慢推著輪椅過來的艾倫。
纖細的臂膀推動輪椅的時候，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以及背後兩個肩胛骨的輪廓。
隱約的輪廓，非常單薄。
地上米婭剛剛被拖走留下痕跡，那張滿是血和淚的臉還歷歷在目。
“你還期望能有什麽樣的結果？”
沾染在輪椅腳下的血跡，沒有擦拭卻早已經消失了。
好像莉莉絲操縱的荊棘，會吸收血液一樣。
艾倫側目看著站在拐角處的黑暗騎士。
安格斯靠著墻壁曲腿而立，立挺的五官仿佛跟陰影融在一起。
“那個孩子大概活不。”
艾倫擡起的紫眸輕描淡寫的撇了他一眼。
隨後視線垂落，落在了自己垂落在椅背上的手指。
根根分明。
蒼皮的膚下青色的血管很明顯，手腕纖細，越發顯得袖口上鉆石袖釘熠熠生輝。
艾倫是病態的蒼白。
看到自己跟以前一樣過分細嫩的手，就會聯想到那個朝氣蓬勃的小姑娘。
薩妮，是五歲還是六歲。
單看外表，艾倫其實有點分不出來。
她居然是米婭的孫女。
預料之外的發展，是艾倫沒有想到的。
他畢竟消失了兩多百年。
安格斯都從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天真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個的樣子。
更何況是米婭。
如果不是莉莉絲親口叫出名字，艾倫真的認不出來。
也猜不出來。
他和伽勒在偏遠村落遇到的小姑娘，居然會是米婭的孫女。
所以他才會在那裏，遇見了莉莉絲。
他早該想到了！
但是確實聯系不起來，單看外表老的太厲害了。
“她跟伽勒待在一起。”
“她現在身上纏著詛咒，天使大概會殺了她。”
“利刃會刺穿她的心臟。”
“所以別想了，無能為力。”
艾倫只是簡短跟安格斯轉述了一句。
他是忠誠於莉莉絲的黑暗信徒，是虔誠卑微的金絲雀。
話能說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可能因為內心深處一絲，虛無縹緲的動容。
去堵上自己和莉莉絲的關系。
沈迷在愛情與甜蜜的金絲雀。
艾倫覺有點煩躁。
“說到底。”
“米婭沒有背叛，哪裏會有這種事。”
艾倫無法理解。
明明自己背負著詛咒，還會收養個小孩子。
一手養大，然後親手送到了惡魔的獠牙之下。
艾倫厭惡米婭的不合時宜的愚蠢，厭惡她哭泣磕的滿頭是血的樣子。
這種感情隨著內心焦躁，很快就轉變成了厭惡。，
“明明知道自己會死，還帶一個...”
“腦子有病。”
艾倫嘖了下嘴。
靠在輪椅上的銀發少年詭異沈默著，他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沈默了片刻之後，他鄭重的側過頭來，看著站在角落的安格斯。
銀白色長發，在肩膀劃出柔順的弧度，跟緞子一樣。
“別把註意力放在死人身上。”
“我們有自己路要走。”
“別犯傻。”
.......
米婭被拖下去的時候。
站在大殿中間的喬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惡魔能接受螻蟻的狡辯才奇怪。
地位不對等，連談話的資格都沒有。
到是艾倫的冷血，讓他微微詫異。
他以為在親眼看到那種場景。
纖細敏感的金絲雀，心底的道德感，多少都會被喚醒一點。
他沒有預料到艾倫會不為所動。
直到黑金忍受不了女仆的嘈雜，親自走下王座的臺階，抓著米婭拖了下去。
幾乎穿刺整個城堡房頂的尖利。
喬甚至感覺到周圍擺件都在震顫，他看著地上被抓出深深痕跡，淒厲掙紮的身影。
深灰色的眸子看著王座上，根本不為所動的猩紅惡魔。
手裏握住匕首，指尖又摩挲了一下。
米婭真的沒用。
她應該表現的更淒慘，或者語言更加可憐。
喬是幫她指出艾倫。
是為了給米婭一線生機的意思，另外一面也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只要她能說服惡魔的金絲雀。
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可能會脫一層皮，但是不至於死亡。
剛剛回來籠中鳥，和主人之間的關系，其實並沒有那麽穩固。
作為惡魔來說。
獨-斷專行的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磨滅不掉的特制。
莉莉絲不會允許別人幹擾自己的決定，所以艾倫開口幹預一定會遭到斥責。
雖然不會死，但是誕生隔閡是有可能的。
喬去幫米婭並不完全是為了報恩。
他有自己的私欲。
喬討厭艾倫。
死了兩百年多年又活過來的金絲雀。
他喜歡莉莉絲。
他喜歡那個美艷絕倫的惡魔，強大冷酷的領地主宰，喜歡她強大的實力。
喜歡她身上惡魔的精血。
那是喬從人類轉化成惡魔的根源。
他並不是個沈迷情愛的男人。
喬追求的是力量，是能永遠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力量。
近乎完美的強大。
生存在地獄越久，他身上獲的的惡魔血液轉化能力越強，黑暗力量的影響也越深。
惡魔與惡魔之間吞噬是正常的。
他會被本能驅使。
待在黑暗主宰的領地裏面，目光就釘在了黑暗主宰的十二惡魔身上。
美艷絕倫的地獄薔薇。
艾倫死亡，米婭逃跑，安格斯和黑金一起出任務沒有蹤跡。
喬就在地獄裏做了，兩百年的花匠園丁。
兩百年的時間裏面，他都隔著極遠極遠的距離，看著巍峨城堡中的身影。
莉莉絲赤紅的長發，簡直就像是黑暗中灼熱的火焰。
走到哪裏，那股赤紅火焰，就燃燒到那裏。
灼的人眼底通紅。
她依舊是喬心底的繆斯女神。
他喜歡色-欲惡魔的外表，想獲得莉莉絲身上身為十二惡魔的力量。
就跟殺死盧卡黑山羊之前，一樣的心想獲得生存的機會。
一樣。
在獲得生存的機會之後，思考的就是怎麽能更進一步。
在這個地獄裏徹底紮根。
...
如果他能找到莉莉絲的弱點。
就有幾率從半惡魔，蛻變成高階惡魔，甚至還有可能會踏入十二惡魔的行列。
如果他能把莉莉絲的能力剝奪幹凈。
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就跟嗑-藥了一樣。
血液直接往頭上飆，渾身都在戰栗。
興奮極了。
生活在下水道裏面陰溝老鼠，作為背後背負著恥-辱烙印的園丁。
背叛這種事，對於喬來說輕車熟路。
或者說，在他看來這並不叫做背叛。
因為主宰黑暗的惡魔從來都沒有打開領域接納過他。
而他也從來沒有宣誓效忠過莉莉絲。
他是生活在灰暗地帶汙水橫流洞穴中的老鼠，恥辱背叛永遠烙印在背脊上一天。
主宰黑夜的惡魔，就鄙夷蔑視他。
所以喬和莉莉絲之間保持著微妙的關系。
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永遠不會被肯定身份。
無論是花匠，還是斬殺徘徊在領地內的‘雜草’，都是他個人的自發行為。
他就像個徘徊在領地內，朝不保夕的短工。
幹一天拿一天工錢，隨時都可能被抹殺，人頭落地。
這個感覺其實挺不好。
這讓他無法接觸到那絕美的身影，即使礙眼的金絲雀消失了兩百年。
即使所有人都不在。
可是直到今天，他依舊是個可有可無的背景布。
這個結果真是令人氣惱。
喬難心裏想著，免有些挫敗。
他聽著米婭被拖出去的淒厲叫聲，窺探著坐在殿中的莉莉絲。
看著她就那麽姿態慵懶的坐在的王座上。
猩紅的唇角微笑的弧度，那雙金色眼眸中閃爍的寒光。
將那削瘦令人厭惡的籠中鳥，抱在膝蓋上的時刻。
那堪稱‘溫柔’的模樣，
跟當年自己跪在腳邊，俯身親吻高跟鞋時，一腳踹開的冷傲模樣的截然不同。
仿佛無論如何都打動不了冰川，崩塌了一個角落一樣。
姿態慵懶的坐在的王座上。
緊緊摟著懷裏的人的時候，那閃爍的流光金眸的。
喬真的是看的礙眼。
那麽個卑賤骯臟的金絲雀，怎麽可能配的上主掌黑夜的‘女神’。
簡直是玷汙。
每一次回想起來。
喬就會思考著，怎麽完美的像切開蛋糕一樣，切碎她的身體。
將她只會說難聽話的，美艷頭顱割下來保存。
將她漂亮的雙腿放在展櫃裏，又或者將她美麗的雙手陳列在水晶匣子裏。
當然他還會在匣子底下鋪滿，她特殊的金色薔薇花瓣。
到時候他牽著她的手，親吻鞋尖的時候，大概就不會再被揣在肩膀上。
差點死。
喬無疑是喜歡莉莉絲的。
只是他的喜歡單純源於外表，很膚淺，而且往上攀登的權利誘惑太大了。
陰溝裏卑劣的老鼠，欲望一下就燃燒。
所以他才會煽動米婭去找艾倫幫忙。
時刻觀察自己有沒有插入進來間隙。
哪裏知道米婭那個蠢東西，根本就說服不動艾倫。
又或者說是說動了，但是專門取悅人的金絲雀。
外表太漂亮了。
利用美色取悅惡魔，即使詢問的中間夾雜著一點不高興，也被撫平了。
坐在王座上莉莉絲不但沒有生氣，甚至還心情姣好的抱著艾倫。
撫摸著耳畔的發絲，細致的貼在他側耳解釋。
看的人覺得礙眼。
.....
喬親自跟米婭形容過，惡魔詛咒會是什麽樣子。
他們是潛伏在身軀內的怪物，寄居在每一個血脈至親，愛人身上。
這會讓他們身上長出惡魔一部分。
比如喬見過的畸形兒。
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頭上長出羊角，沒有眼睛，腳和手都是羊蹄的模樣。
蜷縮在繈褓裏，哭聲微弱跟沒睜眼貓兒一樣。
那是盧卡黑山羊的傑作。
但是喬沒有告訴過米婭，盧卡只是個中階惡魔。
它的詛咒並不會全面的覆蓋每一個孩子。
但是黑金不是。
作為暗夜的使徒，莉莉絲忠心的仆人，他是個高階惡魔。
所以黑暗旋渦中間的那個幼小身影，她身上黑色羽毛會長得更深更密。
然後具有腐蝕性的黏液，會遍布全身。
讓她變成怪物。
淒厲慘叫女仆，掙紮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放開我！放開我！”
她皺巴巴的皮被扯得生疼，米婭是直接被惡魔的力量拖到了陰冷的牢房裏。
為了讓她閉嘴，黑金將人重重推到在墻壁上。
砸的發出沈悶的一聲響。
米婭頭暈目眩單薄像張紙一樣。
“吵死了。”
呱噪巨大的夜鴉。
褪去了人前的優雅，隱約變得有些黑暗。
黑金穿著筆直得體的衣服，慢慢伸出手食指，拉開了整齊的領口。
漏出了本性中殘暴的一面。
他優雅的卷起袖子。
綠色的眼眸在發著光，整張英俊的臉，年變得陰暗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
頎長的身影，背對著昏黃光線的時候，格外性-感。
有一種危險，逼近死亡的魅力。
黑金挽起袖子，掐著指尖在嘴唇前做了個封口的姿勢。
而這個時候，被重重甩在地上的女仆，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惡魔俊美外表。
米婭頭暈目眩的趴在地上。
緊接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一陣極致的惡心感，嘴巴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消融一樣。
她下意識想開口說話。
結果吐出來的就是一大口鮮血。
米婭發現她的舌頭沒有了。
心底驚愕一瞬間，後來才想起來，她根本就沒有舌頭。
早在踏入惡魔領域的時候，她的舌頭就被那個銀發的小瘋子割了。
薩妮！
米亞還想垂死掙紮。
黑金像是欣賞著殘缺的獵物一樣。
黑金的惡是直白，赤-裸的，帶著野獸的殘忍。
無論外表多優雅從容。
本質上他都是烏鴉。
喜歡屍體，喜歡收集眼珠子，喜歡喝人的腦髓。
這並不算什麽稀奇事。
而且他不如莉莉絲耐心好，也不如他的主人那麽挑剔，只挑最鮮嫩的部分。
而黑金和它仆從，是典型的葷素不忌。
平等對待。
所以他看著點米婭，步步逼近的時候，落入絕境的女仆當時就繃不住了。
她只能“嗚嗚嗚——”的喊著。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裏吐出來，而前方就是漏出獠牙的惡魔。
腦海裏回想起來，就是滿身黑色詛咒的薩妮。
原來米婭從喬嘴裏，聽到惡魔詛咒時感受到惡心。
遠遠達不到，她自己親眼觀看時的萬分之一。
那種譴責內心的撕裂感。
她終於瘋了。
憋了一肚子話，想要跟惡魔談判，說服金絲雀。
可是毫無價值的人。
根本就沒有談判的籌碼。
她渾身是血的坐在地上。
“你終於回來了。”
“米婭。”
黑金的私牢。
很陰冷，很寬闊，很幹凈，但是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尤其是當他們進來了之後，遠處門扉被關緊的聲音。
聽著就像是斷頭臺上落下的鍘刀。
金屬和金屬摩挲的聲音，令人脊背發涼。
黑金的袖子挽到手肘處。
他的眸子再發光，跟站在地牢窗口處跟那些站在墻頭上夜鴉的眼睛一樣。
牢牢盯著她。
“你在跑啊！”
“得到我賜予的金錢，在對象契約之前就逃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抓不到你。”
“永遠都不會回來。”
‘對不起，我不該逃....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請原諒我...請原諒我....’
先前還有點狡辯的意思。
當惡魔的利刃抵在喉嚨裏的時候，米婭真的就只剩下蒼白的辯解了。
她沒有舌頭。
嗚咽的聲音虛弱的根本就傳不到黑金的耳朵裏。
又或者他聽到了但是不在意。
夜鴉英俊的臉，變得邪肆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頎長的身影背對著光線的時候格外動人。
“吵死了。”
“在大殿上的時候，他哭泣著再給你的一次機會？”
“我為什麽要再給你一次機會！”
惡魔對於獵物皮相嫉妒挑剔。
這是天性。
畢竟絕美的惡魔有選擇的權利。額
本來身材豐盈的女人，被時間磨礪成這個樣子，黑金的心情糟糕極了。
“腐朽糜爛的皮囊，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人類真的脆弱。”
“你要真想救那個孩子，就好好閉上嘴。”
“等到我滿意了。”
“心情好的就可能會放過她。”
“不過我估計你活不到那一天。”
....
弗蘭克和坎蒂逃跑了。
在聖光天使差點刺死懷中小姑娘的時候，趁著聖光天使抵禦第二波襲擊的時候。
從森林裏面鋪天蓋地湧出來黑暗生物。
那些躁動洶湧的獸潮，潛伏在陰暗裏的低階惡魔，無窮無盡。
弗蘭克和坎蒂簡單收拾了下洞穴裏東西，然後趁著遠處聖光與黑暗擊殺在一起時刻。
用更大的袍子裹著薩妮。
跑了。
本來這個孩子身上詛咒滲出淤泥具有腐蝕性。
即使有外袍嚴嚴實實的裹著。
但是很快，弗蘭克就感覺到了異樣的灼熱感。
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腐蝕透了衣服，沾到了他的衣袖上面，隔著布料已經感覺到燙了。
“讓我來抱吧，你受傷了。”
因為時間緊急，坎蒂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包紮，伸出手就像接過昏迷的小姑娘。
但是弗蘭克拒絕了。
“不要，孩子還是我抱著，你要積蓄體力治療。”
“無論是我，還是薩妮都需要你。”
帶著一個人在深山老林的裏行走非常耗費體力。
弗蘭克並不想把坎蒂拖下水，而且這個孩子身上有古怪。
他想趁著伽勒戰鬥的間隙甩掉他，將這個詛咒纏身的孩子帶回光明神殿。
看看有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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