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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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眼神令人遍體生寒。
艾倫知道安格斯那個眼神什麽意思，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能在惡魔城堡裏面鬧出這麽大動靜的，除了關押在地牢深處的天使伽勒以外。
不會再有別人。
只是他不敢置信。
莉莉絲對他隱瞞與猜忌，加上地牢裏不正常的暴動。
一切的一切都撕扯艾倫的內心。
從背後緊閉的窗戶那裏，傳來猛烈的震顫，玻璃瞬間迸裂被窗簾遮擋“嘩嘩——”碎了一地。
地板劇烈搖晃。
巨大的飆風吹起了窗簾，吹飛了艾倫披在背後的銀發。
吹到了房間的擺件，落在地上砸出聲響。
然後“咕嚕嚕——”滾到他的輪椅面前，精致水晶擺件泛著冰冷的光澤。
就像是艾倫現在心情。
徒留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對著面前令人壓抑的油畫，紫色眼眸的餘光裏映照著油畫上濃艷的色澤。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
心裏陣陣，令人窒息。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想待在莉莉斯身邊.....
只是想待在她身邊....
為什麽不可以？
.....
寂靜巍峨的荊棘城堡裏，震顫從地下迅速傳開擴散波及整個領地。
.....
從臟兮兮的女仆手中滴落的聖水。
像極了遙遠國度神明紗裙上飄蕩的光明餘暉。
在召喚，也是在拯救被惡魔拽入地獄的聖光天使。
地牢被直接炸開，巨大沖擊波在地牢裏激起巨大的旋風。
米婭飛速抱住薩妮轉過去緊閉眼睛，她單薄蒼老身體被近距離沖撞到血肉模糊。
門口只喬留下那盞破舊的油燈，被直接掀飛砸到牢籠裏。
正巧滾到米婭腳邊。
狂風激蕩飛沙走石，吹得米婭五官變形。
根本睜不開眼睛。
在巨大震動餘波中，她感覺到自己本來就受傷的內臟，在身體內猛烈沖撞。
悶哼一聲，口鼻在流血。
從鼻腔和嘴裏溢出來鮮血，使的米婭下意識把薩妮抱得更緊點，蒼老的手指掐的小姑娘生疼掙脫不開。
胡亂用袖子擦的滿臉。
在劇烈震顫中，從牢房深處破口裏收到聖光召喚的天使。
伽勒的靈魂與被聖水清洗過殘破雕像共鳴。
接收到了神明的賜予。
像是空蕩蕩的軀殼被塞入了核心，以及積累千百年的虔誠信仰。
只要身軀靈魂尚未被黑暗焚毀，就充滿了在絕境中尋求光明的勇氣。
從牢房破口處伸出來的修長手指，微微活動了下轉而抓住邊沿墻體。
金屬碎屑從他掌心下掉落，順著墻壁斑駁脫落。
一點點砸在地面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撩撥著米婭緊繃至極的神經。
“咳咳咳——”
“聖光的，聖光的天使，光明的信徒，咳咳咳——”
“請帶走這個孩子。”
“請帶走這個孩子...”
冷水漬混雜著尖銳石子，被沖擊波炸飛削米婭側臉頰鮮血淋漓。
即使眼睛無法完全睜開，在狂風幾乎停息間隙。
骨瘦如柴的女仆，頂著一張血跡斑駁的臉，披散著花白的頭發。
像是地牢裏的屍骸。
使勁拍打著牢籠，努力將薩妮送到伽勒面前。
期望天使能像神殿傳說裏，那樣博愛世人。
米婭幹瘦的手一下下，拍血跡遍布欄桿。
“嘩嘩作響——”
直到。
黑暗深處走來一個完美如同神明的身影。
淡金色的長發攏到耳後，伽勒的容顏異常俊美，罕見的銀白色眼眸，尋著地牢裏的聲音看去。
那雙漂亮的眼眸。
無法形容。
隨著光線變動的色澤，像是聖光照耀世人的餘輝。
米婭的呼喚了有了回應。
受到聖光召喚與滋養天使，從黑暗站起身他周身都縈繞著淡淡的光輝。
朝她飛來。
那雙漂亮銀色眸子，沈默註視著面前被關在牢籠後面的人。
“是你召喚了我。”
“賜予了聖水的洗禮？”
伽勒能看到女仆蒼老皮囊下，那個已經被荊棘刺穿的惡魔契約。
密集的荊棘。
穿過她的眼球，勒住脖頸，穿過心臟，荊棘纏住了整個靈魂。
“墮入黑暗人類。”
“你的靈魂已經被惡魔釘在了絞刑架上。”
“即使呼喚我，我也無法救贖你的靈魂。”
“從你投向惡魔的那一刻。”
“就沒有希望了。”
“即使把自己肢解成成千萬份，惡魔契約也會牢牢釘住你的靈魂。”
“無法抹除。”
伽勒的言語冷淡平靜的像是冬日陽光，極其照耀但是照在身上帶不來一點暖意。
像極了米婭鼓足勇氣扔下掃把，走進公爵古堡的那個清晨，親自踏入了惡魔的巢穴。
自此以後墮入深淵。
她跪在地上。
鮮血淋漓的手握住斑斑銹跡的牢門，米婭昂起頭聲音盡量顯得虔誠。
“我是貪婪，確實...確實是經受不住誘惑，接住了惡魔贈與...."
“但是這個孩子沒有！”
米婭將死死護在懷裏薩妮往前推，被她緊緊抱在懷裏沒有受傷，滿腦袋臟兮兮的薩妮推到牢籠前面。
用力的將她圓潤的臉頰變形，米婭的眼神裏閃爍著灼熱與希冀。
“這個孩子沒有！”
“她是個聽話的好姑娘，沒有幹過任何壞事。”
“還這麽小。”
“起碼，起碼....把這個孩子帶出去，她不能跟我一起死在這裏....”
米婭氣息震顫顫顫巍巍，一說話滿嘴血腥味。
因為受傷她視線裏開始一圈圈畫圈。
努力咬舌尖保持清醒。
以至於如此耀眼俊美的天使站在面前，米婭都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能記得天使是純白的。
會發光。
米婭努力不讓自己意識墮入黑暗。
將懷裏小姑娘送到牢門前，薩妮滿是驚慌的臉對上，伽勒那如同光明閃耀的銀灰色眼眸。
被審視。
薩妮被淚水浸染眼睛，被映入伽勒審視她的銀灰色眼眸。
在陰暗地牢裏詭異瞳孔上一道道豎紋，像是月光溫柔冰冷的餘輝鋪在眼底。
讓人莫名的畏懼臣服。
“退開。”
伽勒沈默的開口，然後狂喜的米婭撐著一口殘存的氣息，拽著薩妮迅速往後退。
聖潔的天使握腰間斷掉長劍劍柄，眼眸中閃過一絲聖光，極快劍光迅速斬斷了銹跡斑斑的牢籠。
煙塵四起。
鐵器碎裂墜落的聲音。
在漆黑地牢裏天使伽勒從背後展開羽翼，將純潔無辜的孩子庇佑在羽翼之下。
....
成功獲得的了天使的庇佑。
可惜沒有高興幾秒。
米婭牢牢抱著薩妮，甚至還沒能從聖光力量的托舉中站起身。
突然從地下穿刺上來荊棘黑暗中迅速纏住了腿腳。
薩妮因為被米婭一直舉著沒能被拖住，反倒是蒼老的女仆兩條腿當場折斷。
“啊——”
痛到極致淒厲的慘叫，響穿整個地牢。
像是尖銳刺耳利刃，深深紮入了薩妮幼小的心靈。
“聖潔的天使。”
“你要帶著我不聽話的女仆去哪裏？”
手裏還拿著剛剛從安格斯手上取來來的羊角壺，美艷絕倫的莉莉絲從黑暗中一點點現身。
她不過就是一天沒有來這裏。
今天剛剛拿到水神之淚，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個小家夥努力隱藏的秘密，在往裏面加東西的間隙。
有人把她的地牢炸了。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
不只是炸了她地牢，還把她背叛逃跑的女仆，連帶那個打上烙印的孩子一起弄出來。
莉莉絲身披黑暗而來，修長高挑身影是午夜最深夢寐。
站在地牢唯一的出口處。
隱隱含著怒火的金眸，像是吃人猛獸的獸瞳，泛著冰冷瑰麗的色澤。
非常迷人。
“難道你主人，瘸腿的光明女神沒有告訴你，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很沒教養嗎？”
莉莉絲雖然是掌控黑暗的惡魔。
但是她的面容在黑暗中總是格外清楚。
跟天使身上聖潔的光輝不同。
那並不是光芒。
而是黑夜遮擋不住她的美艷自我褪去，漏出她那張美麗卻帶著殺意的臉。
像是致命的毒藥。
只要沾染一點就會浸入骨髓。
莉莉絲的臉色很難看。
她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金色眼眸掃過她被短劍劈開的地牢，滿地碎屑像極了莉莉絲心情。
被荊棘扭斷了雙腿，卻依舊掙紮著將滿臉驚恐的薩妮，推到了天使的背脊後面。
米婭終於松了口氣癱到在地。
直面惡魔的怒火。
“我倒是沒想到，你出去跑了兩百年，學會東西不少。”
“聖水....”
“還有天使雕像的殘片，別跟我說是你自己找的。”
“我倒是想知道，背後是誰給的你幫助？”
放縱兩百年的螻蟻，突然長出了爪牙。
毫無防備撓了她一爪子。
莉莉絲沒有流血但是有點疼，重點是她的臉面，作為黑暗主宰的臉面。
被踩在地上碾的稀碎。
莉莉絲很久沒有如此憤怒。
極致怒火讓她的臉透出不一樣風采，整個人光彩奪目，盤起來赤紅長發更是在黑暗中熠熠奪目。
如同火焰。
金色眼眸像是看死人一樣。
“我要扒了你皮，將你靈魂拖出來放在地獄的烈焰裏炙烤。”
“永遠不得解脫。”
聲音未落。
突然從地牢深處沖出來的地獄魔物。
利如鋼齒的血盆大口從地下沖出來，比之前任何一個都要魔獸都要強壯迅速。
伽勒幾乎是下意識反應，帶著薩妮和重傷的米婭。
閃身躲開。
而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間，莉莉絲操縱下荊棘密網就已經鋪天蓋地落下來。
.....
真正隱藏在地牢中‘守衛’。
不是那些茫然游蕩在黑暗中在聖光下斑駁消失的魔物，而是沈睡在城堡地下的龐大怪物。
加上莉莉絲遍布整個城堡的荊棘。
在地底下盤踞衍生蔓延，濃烈香味像是驟然遍布整個地牢，整個城堡，整個領地。
荊棘藤蔓上永不雕謝金色薔薇吐露著致命的芬芳。
只要沾染一點，就會墮入深淵。
在地獄深處跟身為十二惡魔的莉莉絲戰鬥，是個極其愚蠢的行為。
聖光湮沒在黑暗裏找不到出路，地獄裏惡魔的力量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伽勒要護著薩妮和被擰斷雙腿的米婭，即使被聖水洗禮過的天使碎片塞入胸口。
渾身上下充滿聖光的能力。
也沒有辦法與之一戰。
所以伽勒根本不打算跟惡魔廝殺，飛速躲過魔獸的攻擊，僅僅只是跟莉莉絲對視了一眼。
果斷選擇逃跑。
......
當第一聲震顫聲音傳開的時候。
艾倫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沈默待在靜謐的房間裏。
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他腦袋裏全是安格斯的臉，以及安格斯回蕩在耳邊的告誡。
‘你以為她是喜歡你嗎？’
‘上一個喜歡的人掛在這裏。’
‘親手殺的。’
這兩天的經歷，那些融洽的相處，就像是以往一樣全是假話。
莉莉絲在懷疑他，從一開始就在懷疑。
她懷疑自己是光明的傀儡，就跟喜歡伽勒的臉想殺了他一樣。
莉莉絲只是選擇了不用處理方式，一個關在地牢，一個留在了身邊。
就像是專門迷惑路人海妖一樣，用歌喉的引誘，在深水下晃動自己波光粼粼的魚尾。
誘人浸入水中。
都是假的。
艾倫體會過被欺騙的感覺。
莉莉絲完美到沒有瑕疵的演技，那張嘴說話時候格外甜蜜，那雙金色眼眸看著人的時候有多專註，多動人。
然而前面有多甜蜜迷人，之後的刀子就有多致命。
快狠準。
毫無反抗之力。
光是想起來當時那種感覺，艾倫就疼得骨頭漏風，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那種感覺一直盤踞在心裏，當他感覺到第二波餘震。
聽到了那明顯是怪物的聲音，艾倫驟然回神。
眼淚順著眼眶墜落。
不管莉莉絲是怎麽想他。
他身上確實是有光明烙印，他是借著瑪莉亞覆蘇的軀殼，重新活了過來的亡者。
艾倫無法跟莉莉絲解釋。
他為什麽帶著聖光的氣息。
即使他不是瑪莉亞的傀儡，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說明了一切。
莉莉絲會殺了他。
這個認知像是烙印，深深觸痛著艾倫靈魂。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莉莉絲身邊，還沒有呆多久，他所期望幻影就又破滅了。
幸福總是如同幻影，他命運總是伴隨著絕望與黑暗。
紫色眼眸落下眼淚，艾倫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不知道怎麽辦。
直到他聽到了耳邊響起一句。
‘托德——’
那是透過神明指引傳遞過來的熟悉聲音，作為親眼看著伽勒從天使湖泊中誕生的人。
艾倫對於那個聲音太熟悉了。
‘托德——’
‘快出來，站到陽臺上。’
順著墜在身上的印記，幾乎是瘋狂傳來喊叫聲。
引導著內心混亂的金絲雀。
艾倫眼睛裏還掛著淚，下意識推著輪椅走到臥室的陽臺上。
這裏是他以前房間，熟悉走過千萬次。
車輪碾過地上的玻璃渣，發出細碎的聲響。
親手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扉。
地獄被掀起的飆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艾倫銀發衣袍亂飛。
那淩冽的風，像是透過外套吹到骨縫上生生發冷。
艾倫剛剛走到陽臺上，眼睛裏淚水還沒幹。
他耳邊就出現了伽勒堅定的聲音。
“找到你了！”
然後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從眼前一閃而逝金色光芒快的跟流星一樣。
一路相伴的天使，銀色眼眸在觸及到他之後。
伽勒那張冷漠的面容終於漏出一絲笑意，仿佛像是光明的撫慰一樣。
“托德——”
直接用光明的力量將艾倫擄走了。
....
艾倫心裏亂的跟什麽一樣,滿心滿眼都是莉莉絲在撒謊悲傷。
他完全沒想到伽勒會直接擄走他，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辦。
等他再回頭就已經出現在了伽勒身後。
而此時伽勒平時隱藏的巨大雙翼。
天使白的像是純潔象征羽翼徹底展開，漂亮羽毛每一片都在發光。
紛紛揚揚落下。
像極了艾倫現在的心情。
他舍不得。
但是他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莉莉絲手上第二次。
被摸得到聖光屏障包裹米婭和薩妮。
在伽勒庇佑下成功躲過惡魔與魔獸的追擊，倉皇出逃的女仆。
米婭那只渾濁的眼眸，在觸及到天使擄上來的銀發少年那一刻。
瞳孔狠狠顫了一下。
米婭垂落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深深陷入裙子裏面。
面前這個紫色眼睛裏噙著淚的銀發少年幾乎跟艾倫一模一樣。
米婭因為被那個瘋子割了舌頭。
所以她對於記憶裏那個過分昳麗蒼-白的身影印象極其深刻。
那個時候。
艾倫那個小瘋子也是這樣孱弱的氣質，跟白玫瑰一般精致的外表，稚嫩纖細的身形長不高。
雖然面前的銀發少年，面容只能算是清秀。
但是跟艾倫那個氣質太像了。
這個認知讓米婭不自覺攥緊了手....
滿心悲傷的艾倫，沒有註意到身旁的異樣。
又或者米婭現在模樣，他沒有認出來，那是就是親手被她割下舌頭的女仆。
只是內心蓄滿悲傷，下意識回頭去，遠遠追在身後的惡魔。
從地牢逃出來的天使。
帶走了自己的還沒處置的叛徒，獵物，甚至還帶走了她剛剛圈養的金絲雀。
當莉莉絲在那個逃得飛快的潔白身影背後，瞥到那一抹極其刺眼銀色長發的時候。
她整個人炸了。
惡魔纖長的身體直接飛了起來，黑暗在她曼妙身旁越聚越多。
當莉莉絲憤怒到極致之後，藍紫色的天空隨著她情緒劇烈波動，湧現出更多黑暗陰影如同烏雲聚集。
從裏面鉆出了更多陰暗魔物。
騎著魔獸提著長劍黑暗騎士。
以及能在天空中戰鬥的惡魔夜鴉，加上無邊無盡地獄惡魔。
莉莉絲金色眼眸在發光，瞳孔裏面浸染出冰渣子。
她唇齒間吐露著薔薇的芬芳，所有荊棘上的薔薇都在滲出毒液。
即使某些天使免疫她的誘惑。
但是地獄裏沒有惡魔能躲過，最明艷的地獄薔薇。
眼看各種怪物從黑暗中探出頭，一波一波的襲擊沒完沒了。
逃跑路線危險程度直線飆升。
在黑暗遮蔽視線，狂風驟雨電閃雷鳴一樣不少，濃烈薔薇香味的催動。
讓周圍惡魔躁動不安，再加上面前不該出現在地獄的天使。
對於它們來說，無異於落入地獄的肥肉，只等瞅準機會一口吞掉。
它們像是聞到肉腥味的野獸。
如影隨形的跟著，那一次次的偷襲伽勒襲擊，眼看聖光天使的能量在急速消耗。
如果疲乏必定面臨死亡。
米婭能感覺到伽勒速度明顯慢下來了，她腿上的劇烈疼，以及她越來越虛弱。
如同母獸護著幼崽一樣。
她看了下懷裏薩妮，也能看到緊追在身後越來越近黑暗中的身影。
然後用帶著覆雜深意的眼神，深深看了眼艾倫，嘶啞的嗓音很鄭重的說了句。
“對不起！”
“天使帶著我們三個人逃不出去，為了這個孩子。”
“就算是為了讓這個孩子或者出去....”
“我希望你能去拖住這些怪物。”
在自己與他人之間，毫不猶豫舍棄對方。
米婭就在一臉虛弱的神態裏，一把將艾倫從聖光中推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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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知道安格斯那個眼神什麽意思，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能在惡魔城堡裏面鬧出這麽大動靜的，除了關押在地牢深處的天使伽勒以外。
不會再有別人。
只是他不敢置信。
莉莉絲對他隱瞞與猜忌，加上地牢裏不正常的暴動。
一切的一切都撕扯艾倫的內心。
從背後緊閉的窗戶那裏，傳來猛烈的震顫，玻璃瞬間迸裂被窗簾遮擋“嘩嘩——”碎了一地。
地板劇烈搖晃。
巨大的飆風吹起了窗簾，吹飛了艾倫披在背後的銀發。
吹到了房間的擺件，落在地上砸出聲響。
然後“咕嚕嚕——”滾到他的輪椅面前，精致水晶擺件泛著冰冷的光澤。
就像是艾倫現在心情。
徒留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對著面前令人壓抑的油畫，紫色眼眸的餘光裏映照著油畫上濃艷的色澤。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
心裏陣陣，令人窒息。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想待在莉莉斯身邊.....
只是想待在她身邊....
為什麽不可以？
.....
寂靜巍峨的荊棘城堡裏，震顫從地下迅速傳開擴散波及整個領地。
.....
從臟兮兮的女仆手中滴落的聖水。
像極了遙遠國度神明紗裙上飄蕩的光明餘暉。
在召喚，也是在拯救被惡魔拽入地獄的聖光天使。
地牢被直接炸開，巨大沖擊波在地牢裏激起巨大的旋風。
米婭飛速抱住薩妮轉過去緊閉眼睛，她單薄蒼老身體被近距離沖撞到血肉模糊。
門口只喬留下那盞破舊的油燈，被直接掀飛砸到牢籠裏。
正巧滾到米婭腳邊。
狂風激蕩飛沙走石，吹得米婭五官變形。
根本睜不開眼睛。
在巨大震動餘波中，她感覺到自己本來就受傷的內臟，在身體內猛烈沖撞。
悶哼一聲，口鼻在流血。
從鼻腔和嘴裏溢出來鮮血，使的米婭下意識把薩妮抱得更緊點，蒼老的手指掐的小姑娘生疼掙脫不開。
胡亂用袖子擦的滿臉。
在劇烈震顫中，從牢房深處破口裏收到聖光召喚的天使。
伽勒的靈魂與被聖水清洗過殘破雕像共鳴。
接收到了神明的賜予。
像是空蕩蕩的軀殼被塞入了核心，以及積累千百年的虔誠信仰。
只要身軀靈魂尚未被黑暗焚毀，就充滿了在絕境中尋求光明的勇氣。
從牢房破口處伸出來的修長手指，微微活動了下轉而抓住邊沿墻體。
金屬碎屑從他掌心下掉落，順著墻壁斑駁脫落。
一點點砸在地面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撩撥著米婭緊繃至極的神經。
“咳咳咳——”
“聖光的，聖光的天使，光明的信徒，咳咳咳——”
“請帶走這個孩子。”
“請帶走這個孩子...”
冷水漬混雜著尖銳石子，被沖擊波炸飛削米婭側臉頰鮮血淋漓。
即使眼睛無法完全睜開，在狂風幾乎停息間隙。
骨瘦如柴的女仆，頂著一張血跡斑駁的臉，披散著花白的頭發。
像是地牢裏的屍骸。
使勁拍打著牢籠，努力將薩妮送到伽勒面前。
期望天使能像神殿傳說裏，那樣博愛世人。
米婭幹瘦的手一下下，拍血跡遍布欄桿。
“嘩嘩作響——”
直到。
黑暗深處走來一個完美如同神明的身影。
淡金色的長發攏到耳後，伽勒的容顏異常俊美，罕見的銀白色眼眸，尋著地牢裏的聲音看去。
那雙漂亮的眼眸。
無法形容。
隨著光線變動的色澤，像是聖光照耀世人的餘輝。
米婭的呼喚了有了回應。
受到聖光召喚與滋養天使，從黑暗站起身他周身都縈繞著淡淡的光輝。
朝她飛來。
那雙漂亮銀色眸子，沈默註視著面前被關在牢籠後面的人。
“是你召喚了我。”
“賜予了聖水的洗禮？”
伽勒能看到女仆蒼老皮囊下，那個已經被荊棘刺穿的惡魔契約。
密集的荊棘。
穿過她的眼球，勒住脖頸，穿過心臟，荊棘纏住了整個靈魂。
“墮入黑暗人類。”
“你的靈魂已經被惡魔釘在了絞刑架上。”
“即使呼喚我，我也無法救贖你的靈魂。”
“從你投向惡魔的那一刻。”
“就沒有希望了。”
“即使把自己肢解成成千萬份，惡魔契約也會牢牢釘住你的靈魂。”
“無法抹除。”
伽勒的言語冷淡平靜的像是冬日陽光，極其照耀但是照在身上帶不來一點暖意。
像極了米婭鼓足勇氣扔下掃把，走進公爵古堡的那個清晨，親自踏入了惡魔的巢穴。
自此以後墮入深淵。
她跪在地上。
鮮血淋漓的手握住斑斑銹跡的牢門，米婭昂起頭聲音盡量顯得虔誠。
“我是貪婪，確實...確實是經受不住誘惑，接住了惡魔贈與...."
“但是這個孩子沒有！”
米婭將死死護在懷裏薩妮往前推，被她緊緊抱在懷裏沒有受傷，滿腦袋臟兮兮的薩妮推到牢籠前面。
用力的將她圓潤的臉頰變形，米婭的眼神裏閃爍著灼熱與希冀。
“這個孩子沒有！”
“她是個聽話的好姑娘，沒有幹過任何壞事。”
“還這麽小。”
“起碼，起碼....把這個孩子帶出去，她不能跟我一起死在這裏....”
米婭氣息震顫顫顫巍巍，一說話滿嘴血腥味。
因為受傷她視線裏開始一圈圈畫圈。
努力咬舌尖保持清醒。
以至於如此耀眼俊美的天使站在面前，米婭都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能記得天使是純白的。
會發光。
米婭努力不讓自己意識墮入黑暗。
將懷裏小姑娘送到牢門前，薩妮滿是驚慌的臉對上，伽勒那如同光明閃耀的銀灰色眼眸。
被審視。
薩妮被淚水浸染眼睛，被映入伽勒審視她的銀灰色眼眸。
在陰暗地牢裏詭異瞳孔上一道道豎紋，像是月光溫柔冰冷的餘輝鋪在眼底。
讓人莫名的畏懼臣服。
“退開。”
伽勒沈默的開口，然後狂喜的米婭撐著一口殘存的氣息，拽著薩妮迅速往後退。
聖潔的天使握腰間斷掉長劍劍柄，眼眸中閃過一絲聖光，極快劍光迅速斬斷了銹跡斑斑的牢籠。
煙塵四起。
鐵器碎裂墜落的聲音。
在漆黑地牢裏天使伽勒從背後展開羽翼，將純潔無辜的孩子庇佑在羽翼之下。
....
成功獲得的了天使的庇佑。
可惜沒有高興幾秒。
米婭牢牢抱著薩妮，甚至還沒能從聖光力量的托舉中站起身。
突然從地下穿刺上來荊棘黑暗中迅速纏住了腿腳。
薩妮因為被米婭一直舉著沒能被拖住，反倒是蒼老的女仆兩條腿當場折斷。
“啊——”
痛到極致淒厲的慘叫，響穿整個地牢。
像是尖銳刺耳利刃，深深紮入了薩妮幼小的心靈。
“聖潔的天使。”
“你要帶著我不聽話的女仆去哪裏？”
手裏還拿著剛剛從安格斯手上取來來的羊角壺，美艷絕倫的莉莉絲從黑暗中一點點現身。
她不過就是一天沒有來這裏。
今天剛剛拿到水神之淚，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個小家夥努力隱藏的秘密，在往裏面加東西的間隙。
有人把她的地牢炸了。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
不只是炸了她地牢，還把她背叛逃跑的女仆，連帶那個打上烙印的孩子一起弄出來。
莉莉絲身披黑暗而來，修長高挑身影是午夜最深夢寐。
站在地牢唯一的出口處。
隱隱含著怒火的金眸，像是吃人猛獸的獸瞳，泛著冰冷瑰麗的色澤。
非常迷人。
“難道你主人，瘸腿的光明女神沒有告訴你，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很沒教養嗎？”
莉莉絲雖然是掌控黑暗的惡魔。
但是她的面容在黑暗中總是格外清楚。
跟天使身上聖潔的光輝不同。
那並不是光芒。
而是黑夜遮擋不住她的美艷自我褪去，漏出她那張美麗卻帶著殺意的臉。
像是致命的毒藥。
只要沾染一點就會浸入骨髓。
莉莉絲的臉色很難看。
她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金色眼眸掃過她被短劍劈開的地牢，滿地碎屑像極了莉莉絲心情。
被荊棘扭斷了雙腿，卻依舊掙紮著將滿臉驚恐的薩妮，推到了天使的背脊後面。
米婭終於松了口氣癱到在地。
直面惡魔的怒火。
“我倒是沒想到，你出去跑了兩百年，學會東西不少。”
“聖水....”
“還有天使雕像的殘片，別跟我說是你自己找的。”
“我倒是想知道，背後是誰給的你幫助？”
放縱兩百年的螻蟻，突然長出了爪牙。
毫無防備撓了她一爪子。
莉莉絲沒有流血但是有點疼，重點是她的臉面，作為黑暗主宰的臉面。
被踩在地上碾的稀碎。
莉莉絲很久沒有如此憤怒。
極致怒火讓她的臉透出不一樣風采，整個人光彩奪目，盤起來赤紅長發更是在黑暗中熠熠奪目。
如同火焰。
金色眼眸像是看死人一樣。
“我要扒了你皮，將你靈魂拖出來放在地獄的烈焰裏炙烤。”
“永遠不得解脫。”
聲音未落。
突然從地牢深處沖出來的地獄魔物。
利如鋼齒的血盆大口從地下沖出來，比之前任何一個都要魔獸都要強壯迅速。
伽勒幾乎是下意識反應，帶著薩妮和重傷的米婭。
閃身躲開。
而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間，莉莉絲操縱下荊棘密網就已經鋪天蓋地落下來。
.....
真正隱藏在地牢中‘守衛’。
不是那些茫然游蕩在黑暗中在聖光下斑駁消失的魔物，而是沈睡在城堡地下的龐大怪物。
加上莉莉絲遍布整個城堡的荊棘。
在地底下盤踞衍生蔓延，濃烈香味像是驟然遍布整個地牢，整個城堡，整個領地。
荊棘藤蔓上永不雕謝金色薔薇吐露著致命的芬芳。
只要沾染一點，就會墮入深淵。
在地獄深處跟身為十二惡魔的莉莉絲戰鬥，是個極其愚蠢的行為。
聖光湮沒在黑暗裏找不到出路，地獄裏惡魔的力量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伽勒要護著薩妮和被擰斷雙腿的米婭，即使被聖水洗禮過的天使碎片塞入胸口。
渾身上下充滿聖光的能力。
也沒有辦法與之一戰。
所以伽勒根本不打算跟惡魔廝殺，飛速躲過魔獸的攻擊，僅僅只是跟莉莉絲對視了一眼。
果斷選擇逃跑。
......
當第一聲震顫聲音傳開的時候。
艾倫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沈默待在靜謐的房間裏。
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他腦袋裏全是安格斯的臉，以及安格斯回蕩在耳邊的告誡。
‘你以為她是喜歡你嗎？’
‘上一個喜歡的人掛在這裏。’
‘親手殺的。’
這兩天的經歷，那些融洽的相處，就像是以往一樣全是假話。
莉莉絲在懷疑他，從一開始就在懷疑。
她懷疑自己是光明的傀儡，就跟喜歡伽勒的臉想殺了他一樣。
莉莉絲只是選擇了不用處理方式，一個關在地牢，一個留在了身邊。
就像是專門迷惑路人海妖一樣，用歌喉的引誘，在深水下晃動自己波光粼粼的魚尾。
誘人浸入水中。
都是假的。
艾倫體會過被欺騙的感覺。
莉莉絲完美到沒有瑕疵的演技，那張嘴說話時候格外甜蜜，那雙金色眼眸看著人的時候有多專註，多動人。
然而前面有多甜蜜迷人，之後的刀子就有多致命。
快狠準。
毫無反抗之力。
光是想起來當時那種感覺，艾倫就疼得骨頭漏風，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那種感覺一直盤踞在心裏，當他感覺到第二波餘震。
聽到了那明顯是怪物的聲音，艾倫驟然回神。
眼淚順著眼眶墜落。
不管莉莉絲是怎麽想他。
他身上確實是有光明烙印，他是借著瑪莉亞覆蘇的軀殼，重新活了過來的亡者。
艾倫無法跟莉莉絲解釋。
他為什麽帶著聖光的氣息。
即使他不是瑪莉亞的傀儡，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說明了一切。
莉莉絲會殺了他。
這個認知像是烙印，深深觸痛著艾倫靈魂。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莉莉絲身邊，還沒有呆多久，他所期望幻影就又破滅了。
幸福總是如同幻影，他命運總是伴隨著絕望與黑暗。
紫色眼眸落下眼淚，艾倫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不知道怎麽辦。
直到他聽到了耳邊響起一句。
‘托德——’
那是透過神明指引傳遞過來的熟悉聲音，作為親眼看著伽勒從天使湖泊中誕生的人。
艾倫對於那個聲音太熟悉了。
‘托德——’
‘快出來，站到陽臺上。’
順著墜在身上的印記，幾乎是瘋狂傳來喊叫聲。
引導著內心混亂的金絲雀。
艾倫眼睛裏還掛著淚，下意識推著輪椅走到臥室的陽臺上。
這裏是他以前房間，熟悉走過千萬次。
車輪碾過地上的玻璃渣，發出細碎的聲響。
親手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扉。
地獄被掀起的飆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艾倫銀發衣袍亂飛。
那淩冽的風，像是透過外套吹到骨縫上生生發冷。
艾倫剛剛走到陽臺上，眼睛裏淚水還沒幹。
他耳邊就出現了伽勒堅定的聲音。
“找到你了！”
然後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從眼前一閃而逝金色光芒快的跟流星一樣。
一路相伴的天使，銀色眼眸在觸及到他之後。
伽勒那張冷漠的面容終於漏出一絲笑意，仿佛像是光明的撫慰一樣。
“托德——”
直接用光明的力量將艾倫擄走了。
....
艾倫心裏亂的跟什麽一樣,滿心滿眼都是莉莉絲在撒謊悲傷。
他完全沒想到伽勒會直接擄走他，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辦。
等他再回頭就已經出現在了伽勒身後。
而此時伽勒平時隱藏的巨大雙翼。
天使白的像是純潔象征羽翼徹底展開，漂亮羽毛每一片都在發光。
紛紛揚揚落下。
像極了艾倫現在的心情。
他舍不得。
但是他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莉莉絲手上第二次。
被摸得到聖光屏障包裹米婭和薩妮。
在伽勒庇佑下成功躲過惡魔與魔獸的追擊，倉皇出逃的女仆。
米婭那只渾濁的眼眸，在觸及到天使擄上來的銀發少年那一刻。
瞳孔狠狠顫了一下。
米婭垂落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深深陷入裙子裏面。
面前這個紫色眼睛裏噙著淚的銀發少年幾乎跟艾倫一模一樣。
米婭因為被那個瘋子割了舌頭。
所以她對於記憶裏那個過分昳麗蒼-白的身影印象極其深刻。
那個時候。
艾倫那個小瘋子也是這樣孱弱的氣質，跟白玫瑰一般精致的外表，稚嫩纖細的身形長不高。
雖然面前的銀發少年，面容只能算是清秀。
但是跟艾倫那個氣質太像了。
這個認知讓米婭不自覺攥緊了手....
滿心悲傷的艾倫，沒有註意到身旁的異樣。
又或者米婭現在模樣，他沒有認出來，那是就是親手被她割下舌頭的女仆。
只是內心蓄滿悲傷，下意識回頭去，遠遠追在身後的惡魔。
從地牢逃出來的天使。
帶走了自己的還沒處置的叛徒，獵物，甚至還帶走了她剛剛圈養的金絲雀。
當莉莉絲在那個逃得飛快的潔白身影背後，瞥到那一抹極其刺眼銀色長發的時候。
她整個人炸了。
惡魔纖長的身體直接飛了起來，黑暗在她曼妙身旁越聚越多。
當莉莉絲憤怒到極致之後，藍紫色的天空隨著她情緒劇烈波動，湧現出更多黑暗陰影如同烏雲聚集。
從裏面鉆出了更多陰暗魔物。
騎著魔獸提著長劍黑暗騎士。
以及能在天空中戰鬥的惡魔夜鴉，加上無邊無盡地獄惡魔。
莉莉絲金色眼眸在發光，瞳孔裏面浸染出冰渣子。
她唇齒間吐露著薔薇的芬芳，所有荊棘上的薔薇都在滲出毒液。
即使某些天使免疫她的誘惑。
但是地獄裏沒有惡魔能躲過，最明艷的地獄薔薇。
眼看各種怪物從黑暗中探出頭，一波一波的襲擊沒完沒了。
逃跑路線危險程度直線飆升。
在黑暗遮蔽視線，狂風驟雨電閃雷鳴一樣不少，濃烈薔薇香味的催動。
讓周圍惡魔躁動不安，再加上面前不該出現在地獄的天使。
對於它們來說，無異於落入地獄的肥肉，只等瞅準機會一口吞掉。
它們像是聞到肉腥味的野獸。
如影隨形的跟著，那一次次的偷襲伽勒襲擊，眼看聖光天使的能量在急速消耗。
如果疲乏必定面臨死亡。
米婭能感覺到伽勒速度明顯慢下來了，她腿上的劇烈疼，以及她越來越虛弱。
如同母獸護著幼崽一樣。
她看了下懷裏薩妮，也能看到緊追在身後越來越近黑暗中的身影。
然後用帶著覆雜深意的眼神，深深看了眼艾倫，嘶啞的嗓音很鄭重的說了句。
“對不起！”
“天使帶著我們三個人逃不出去，為了這個孩子。”
“就算是為了讓這個孩子或者出去....”
“我希望你能去拖住這些怪物。”
在自己與他人之間，毫不猶豫舍棄對方。
米婭就在一臉虛弱的神態裏，一把將艾倫從聖光中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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