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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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臟兮兮帶著臭味外套，隨便抓著衣襟一抖，簌簌的掉泥。
四個月沒洗漱的弗蘭克，模樣實在是算不上好看。
落魄極了。
他跌跌撞撞的支撐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的穿梭在，滿是淒厲慘叫的救援船上。
墨綠色的眼眸。
掠過那些被治療牧師和醫生壓在床上，使勁踢打瘋狂叫囂的崩潰者。
跟其中某些安安靜靜裹著毛毯，僵硬縮在墻角獲救者。
對上視線。
‘弗蘭克牧師。’
縮在獲救者中間。
面漏感激之色的少女，長時間的幹渴以及缺少食物，讓她看起來枯瘦極了。
虛弱的話都說不出來。
幹裂的嘴唇，一個稱呼說的斷斷續續。
她是仆從。
是被自私自利的貴族，拋棄在最安全‘庇護所’的外圍的誘餌。
如果不是弗蘭克回到了游輪上。
以他們為了取悅貴族，嬌養到幾乎沒有的戰鬥力。
估計全都要葬身在海妖兇殘的利齒之下。
“噓！”
大家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狀態。
弗蘭克說了句噓，嗓子嘶啞到發不出聲音。
對那孩子輕輕豎起了手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搖搖晃晃走過藥劑車的時候。
裝作不經意的模樣，抓了兩大管恢覆藥劑。
攥在手裏。
直接擰開蓋子倒入口中。
香甜帶著覆蘇的藥劑咽下喉嚨。
恢覆的藥劑的滋養，讓虛弱的身體機能，幹涸貧瘠的魔力，與信仰之力迅速覆蘇。
力量充盈的感覺，讓弗蘭克精神振奮很多。
他甩了甩頭。
穿過人群找到了個隱蔽區域，從口袋裏掏出從妹妹坎蒂身上偷出來的傳送卷軸。
看著掌心。
弗蘭克唇角淡淡的笑。
他的蠢妹妹。
偷了她一支珍惜卷軸，等他回來了再補償給她。
喝下藥劑急速恢覆身體機能，加上信仰之力與魔法力量的加持。
弗蘭克手中卷軸發出刺眼的金光。
他整個人站在隱蔽狹窄的空間裏，周圍一切阻礙墻壁，都仿佛被黑暗所吞沒。
魔法陣中心只剩下他。
弗蘭克從口袋裏翻出一截包裹著的頭發。
那是孩子們的頭發，從惡魔利爪下逃生的雛鳥。
“金色的指引針...”狂風縈繞著他周圍驟起。“請帶著光明出向黑暗中道路......
那些孩子頭發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濃烈薔薇香味，屬於惡魔留下的印記。
加上莉莉絲的殘肢。
弗蘭克是從神殿裏的除魔行動中，偷偷藏下來一截莉莉絲的手指。
因為惡魔只要沒有死亡。
她的肢體殘肢就不會消失。
被炸得都四分五裂了，殘破到只剩下半截身體，卻依舊沒有死亡。
真是強大的存在。
弗蘭克感嘆著，代表黑暗色-欲的十二惡魔。
莉莉絲。
當時天使長槍貫-穿時，高高飛揚赤紅的長發如同火焰。
弗蘭克當初偷偷留下這個東西。
只是為了他的蠢妹妹過於接近惡魔的金絲雀，而專門留的手段，為了防備惡魔歸來時候順數殺了她。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排上用場。
存放在魔法空間被聖光符咒包裹的惡魔手指。
拖在掌心。
隨著咒語的吟唱，繃帶絲絲縷縷解開纏繞。
惡魔纖長的指尖，猩紅的指甲蓋。
即使過去了十一年，手指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會腐爛以及老化。
那些孩子的頭發，上面沾染若有若無的薔薇香，成了斷指的新鮮養分。
本體與本體指尖的共鳴。
只需要一點點的接引，就能找到潛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
舞臺上沈悶黑暗的前奏，鋼琴師飛揚在鍵盤上指尖。
震撼的合聲。
抱著小提請的提琴手，隨著動作甩動的發梢。
為了貪得愛情中那一點虛無縹緲的情，貪得那一點苦澀至極的愛。
咽下青澀劇毒的果實，為了體驗最後一刻愛情的回甘。
就像是心甘咽下燒紅的赤紅烙鐵。
燙到喉嚨嘔出斑斑血跡，每一聲歌聲都是血色的鳴啼。
淒美的愛情故事，隨著歌姬吟唱聲線。
高昂。
莉莉絲撐著頭依靠在座位上，金色的眼眸仿佛剔透的玻璃。
映照中舞臺上，這一刻仿佛在發光的歌姬。
看著她的深情演唱，看著她華麗曼妙的身軀。
仿佛她故事中吟唱的主人公，墮入愛情荊棘中，仿佛被尖刺撕裂翅膀的蝴蝶。
被華麗的謊言所欺騙。
可悲而罪惡。
目光看在臺上的時候，莉莉絲感受到了熟悉力量的波動，以及令人厭惡的聖光氣息。
在迅速接近
莉莉絲支配黑夜，不過一個念頭。
世界的空間在她腳下分裂成無數個黑暗小世界。
歌舞劇《蝴蝶夫人》依舊在演繹，但是她本體融入黑暗，作為周圍所有人都消失。
她就是黑暗中唯一的主宰。
端坐在王座上。
等著信仰崩塌者的降臨。
順著金色傳送卷軸中的魔力光圈，穿過幾乎將人撕裂的黑暗狂風中。
靈魂疼到撕裂，重重跌坐在地上。
“呼哧——呼哧——呼哧——”
重重喘著粗氣。
渾身都是被淩冽的狂風刮出血痕，孱弱不堪的弗蘭克，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
終於踏入了惡魔的領域。
弗蘭克重重跌在地上，他像是砸穿屋頂的石頭。
頭暈目眩。
後背撞到連成排的座位，發出一聲巨響。
隨後被歌姬高昂的歌聲所淹沒。
高高揚起的灰塵，鬧出不小的動靜。
虛弱的弗蘭克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撕裂空間眩暈感，牢牢占據著他的大腦，背後悠揚到吵鬧的歌劇。
幾乎讓他腦袋疼的炸裂。
“來了。”
而起此時直擊心靈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惡魔的聲音。
弗蘭克一擡頭就看到，那斜靠在王座上的黑夜主宰。
撞入莉莉絲璀璨的金色眼眸。
那是一張跟他心中那個熟悉輪廓半點對不上的陌生面容。
美艷絕倫，蒼白冰冷。
細長高傲的眉眼，面容美艷如同地獄怒放花朵。
詭異的金色雙眸斂著暗光，赤紅長發豐盈鮮艷的，像是在黑夜中熾熱火焰。
耀眼到濃烈。
本體身形快達到三米高的。
莉莉絲的身體是一半骷髏。一半是絕美的人形。
她的美是致命的毒藥。
見血封喉。
穿著一身覆古感宮廷長裙，裙擺上泛著人魚姬鱗片的波光。
裙擺，肋骨，以及長裙腐朽殘破的地方，金色薔薇盤踞在金色骸骨上。
綻放出朵朵艷麗奢靡的金色薔薇。
吐露出黑暗濃烈的芬芳。
仿佛黑夜中最璀璨的明珠，莉莉絲的臉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跟海利那張寡淡的截然不同，也完全聯系不起來。
弗蘭克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上首那張美艷絕倫的另類面容。
突然挫敗的嗤笑一聲。
好像在自嘲自己。
“來了。”
四個多月漂流中幾乎耗盡力氣。
即使喝了兩大管恢覆藥劑，弗蘭克身上的魔力與信仰之力，依舊在催動傳送法陣中被耗盡。
他自嘲的笑著。
昂著頭看莉莉絲那張臉。
一邊吐著血，一邊胡亂的點頭。
斷斷續的的說。
“嗯，來了。”
笑容有點悲涼的味道，還有幾分挫敗感，以及某些沈重的危險特質。
“我以為你這個樣子，會先回去休息....”
“洗漱幹凈。”
“畢竟你現在模樣落魄極了，像個骯臟的流浪漢，睡橋洞的那種樣子....”
“惡臭....還帶著衰老的痕跡....”
舊人再見面。
他已經老去，而對面的魔鬼永遠年輕。
“真的沒有一點像。”
弗蘭克巡視著那張臉，特別認真。
海利的面容普通到普通，但是氣質風情萬種。
弗蘭克一直以為他心儀的女士，是那種氣質出眾類型。
現在看到莉莉絲本體的。
他才知道。
原來魅力並不源於海利本身，而是隱藏在傀儡軀殼下的魔鬼靈魂。
是身在光明中的自己，被深藏假面後的惡魔所捕獲。
弗蘭克不知道該怎麽說。
懷著一種沈重覆雜的心境坐在地上，擡頭看了眼坐在位置上位的莉莉絲。
她依舊年輕美貌。
無盡歲月，讓時光不會在她的臉上留下印記。
而他已經老去了。
細紋與松弛爬上曾經的俊美面容，時間流逝讓弗蘭克更成熟，也讓他身上氣息變得更沈穩。
臉上猩紅的血疫，破壞了他的俊美。
帶來幾分危險的味道。
弗蘭克低垂下眼眸，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青筋暴露的手背。
嗤笑一聲。
“我一個人類，總是老的比較快。”
“這樣日漸衰老皮囊，幹不幹凈，漂不漂亮，對主宰黑暗魔鬼來說沒有意義。”
“在您眼裏。”
“我就是一份食物，路面的一顆石子，沿路縫隙裏一株雜草。”
“不起眼。”
“我要是不快點來找.....”弗蘭克深吸一口氣。
喉嚨裏血腥味根本就散不去，每一下呼吸都疼。
“之後哪裏還找得到你，我好不容易才發現你的影子。”
弗蘭克掙紮著，重重喘息著，從地上爬起身。
踉踉蹌蹌。
在他爬起來的那一刻。
地板位置直接從樓下，瞬移到了惡魔面前。
然後站起來紅衣主教，還沒來及走到莉莉絲面前。
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脖頸，重新砸在臺面上。
“你找我幹什麽？”
他脖子上象征著光明照耀的十字架，在黑暗暗淡失去神明的力量。
而弗蘭克本人也因為踏入黑暗的領域被支配。
漏出本體莉莉絲，根本就沒有之前見面時的溫柔。
黑暗中巨大的身影，修長的雙腿換了個交疊姿勢。
在黑暗與光明交界處轉換。
光明照到的地方是骸骨，黑暗照耀地方是骨肉豐盈的修長美腿。
冷白色的膚色。
在發光。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那麽好。”
斯圖亞特游輪上一共三千人，最後直剩下兩個房間裏蜷縮裏，近乎崩潰的乘客。
可能有百多個人，也可能幸存者只有幾十個。
其餘的人全部被分屍，葬身海妖的利齒之下。
惡魔吞噬魂魄，海妖貪婪肉身。
互相合作。
想找證據，都找不到。
滿船都是海妖身上的黏液以及臭味。
從上到下。
誰也無法證明斯圖亞特號是惡魔莉莉絲的游戲場。
“我們的關系怎麽不好呢，我可是發自內心愛慕您。”
即使弗蘭克被砸的鼻腔都在流血，依舊艱難的擡起脖頸。
他咳嗽兩聲氣息不勻。
“您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在雷諾茲公爵府邸裏，通信的時候您答應我的。”
“下一次見面時候。”
“您將會接受邀請，一起去欣賞漫無邊際的花海....”
“最近這個季節正好是藍霧花綻放的時候。”
“那濃艷的藍色調。”
“非常美。”
弗蘭克在感嘆著發出邀請，那雙墨綠色眼眸帶著溫柔笑意。
即使渾身臟兮兮，卻依舊能看出迷人。
“別開這種玩笑。”
莉莉絲聽到弗蘭克的話，就像是聽到了最大笑話。
她笑的微微顫抖，骷髏尖銳的手，遮擋住臉頰。
有種異樣優雅。
眼眸裏面的流光像是利劍刺人心魄。
“你內心憤怒多的幾乎都快漏出來了，即使不用力量去探知內心，我都能聞到你心裏瘋狂壓抑的憤怒。”
“烈火在燃燒你內心。”
“讓你一刻都不肯停歇。”
莉莉絲從斜靠著姿勢裏坐直身體，金色的眼眸正視跪在面前的主教。
似乎透過弗蘭克的臉，貫穿他內心。
“你心裏無比憤怒的火焰想殺了我。”
“想為那些死去的人覆仇，想大聲怒斥著我的殘忍。”
莉莉絲傲慢攤開手，顯得漫不經心。
“可是，這怎麽能怪我呢？”
“是他們在黑暗中肆意獨行...是他們在衍罪惡....”
“是他們親手的布置了那個血腥地獄,骯臟洶湧的欲-望召喚了我。”
“他們不犯罪....”
“又怎麽會被我捕獲....”
“誰說不會呢？”
“也可能是因為您的原因，他們才會墮入黑暗，成為欲-望的奴仆。”
弗蘭克幾乎溢出心間的憤怒，終於撕破了他平靜的外表。
“我多想是這種理由。”
“可是身為紅衣主教，我能分的出來他們到底有沒有被黑暗侵蝕支配。”
吐露著心底深藏的心思。
那是這群那群變態禽獸瘋狂叫囂的殺意。
“這就是我最憤怒的地方。”
“比想殺了你的欲-望，還要迫切，還要憤怒。”
“還要強烈千百倍。”
“我想將他們從藏身地揪出來，一個個碾碎頭顱。”
弗蘭克一點點攥住手掌。
憤怒充斥著他的內心，肺腑都在煎熬。
剛剛從游輪上下來，片刻都不休息，直接順著指引找到了黑暗中主宰。
“游輪上在聚光燈舞臺上被調-教師弄死寵物....一個個被貴族抱在懷裏衣衫暴-露的少男少女....那一快快裸-露皮膚....”
“被肆意踐踏使用.....“
“如果僅僅只是色-欲的狂歡。”
“我都認了。”
“但那不只是狂歡，那是變態釋放獸-欲的狩獵場。”
“讓我根本無法容忍。”
弗蘭克睜開眼，閉上眼，腦海裏反覆出現的就是那張一張年輕帶著淚痕的臉，那一個個披著人皮的野獸發出沈淪暢快的笑意。
“碾碎別人的生命，來滿足他們欲-望。”
“明明神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應該只有地獄的黑暗。”
“可是的這些人，天天沐浴著神明的光輝，述說著虔誠。”
“卻幹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純粹幹凈的信仰更容易崩塌。
因為他眼裏揉不了沙子。
游輪上狂歡的那一夜，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地上一層一層的血肉，徹底將弗蘭克信仰打破。”
“看著那些布滿驚恐，倉皇逃跑的孩子。”
“看著那些被神明照耀貴族，披上野獸皮囊在驅逐狩獵，暢快釋放殺欲與獸-欲。”
“為什麽神明的光輝驅除不了信徒的欲望，為什麽神明的光輝照耀不到在船舶上瘋狂逃跑少年們，孩子們，為什麽在無法被神明庇佑....”
弗蘭克虔誠的信仰在那一夜崩裂。
緊接著之後海妖襲擊，就讓他更徹底更清楚看清楚了人性。
“人類就是野獸。”
“只是有人是逼到絕境才變成野獸，有的人平常就是野-獸只是披著人皮。”
“即使照耀著神明的光輝都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裏的殘忍。
“我只要想到，那些劊子手沐浴在神明的光輝之下。”
“我就渾身難受。”
比殺死莉莉絲，還要迫切的憤怒，是想殺死那些人。
“是他們撕裂了黑暗，將魔鬼從地獄裏面召喚出來。”
“然後他們舔著臉，叫神明驅逐黑暗。”
“然後黑暗被驅逐，他們就披著人皮混跡在人群，享受著聖光與榮耀，繼續自己的罪孽。”
弗蘭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他就像是積蓄了很久的憤怒，終於找到了傾訴點，在被困在游輪上的四個月時間裏面。
這些問題反覆拷問著他，反覆折磨著他。
無窮無盡。
莉莉絲冷冷看著面前滿身落魄的主教，看著弗蘭克因為憤怒而扭曲面容。
純粹的人。
更加無法容忍黑暗。
因為這會讓他的人生信念崩塌。
直至化為廢墟。
“你的信仰出現了裂痕。”
弗蘭克因為憤怒的傾訴，因為莉莉絲冰冷的言語，而稍稍停止。
“先喝點東西，緩和點情緒。”
指尖輕輕一點。
弗蘭克就出現在了莉莉絲的對面。
厚重舒服的座椅，面前放上一杯清涼爽口的蘋果汁。
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放心沒有毒。”
“畢竟我要殺你。”
莉莉絲交錯著猩紅的手指，微微側頭，指尖發出陰森的寒光。
“擡手就可以了。”
“不用下毒。”
......
黑暗中分裂的世界裏面。
黑夜的主宰跟信仰崩塌的主教，互相在用脆弱友善的一面試圖征服對方。
各自手握利劍。
嘴裏甜言，心懷鬼胎。
沈浸在歌姬動人歌劇中艾倫，久久沒有得到莉莉絲的回應。
坐在他身側的惡魔，纖長的手還握住他的指尖。
只是無論是捏，還拉扯都，沒有回應。
艾倫轉過臉來，看著黑暗中微微發著光的金色眼眸。
盯著臺上歌姬的莉莉絲。
“莉莉絲？”
削瘦的銀發青年。
艾路的手溫柔的撫摸上了莉莉絲的側臉，感受著她皮膚上熟悉的溫暖以及皮膚的細膩。
湊到了她面前。
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呼吸噴在對方臉頰上。
仔細看著那雙金色眼眸深處，嘴唇近的稍微一湊就能親吻。
聞著她身上的薔薇香，又叫了一句。
“莉莉絲？”
“嗯。”
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金眸，只是言語間的敷衍狠狠明顯。
感覺敏銳金絲雀，艾倫直接抓著手，起身坐上了莉莉絲的大腿。
他又瘦又矮。
是最好抱的身形，艾倫坐在惡魔身上，雙手拖住了莉莉絲臉。
氣息暧昧。
“莉莉絲...你在跟誰說話....”
“胡說什麽呢!我在你身邊，我能跟誰說話？”
“騙人！”
極其敏銳的金絲雀，抱住了莉莉絲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靈魂契約發出灼熱的光。
直接穿過黑暗結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弄傳送門，後臺別的書萬年不見光收藏，一直漲。
多少有點離譜。
最近在寫結局，到處抽線抽的我頭大。
我基本又是裸-奔的，一向沒有存稿，一章多少字純看靈感順不順利，多寫就多發。
難為寶子們能容忍我。
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祝大家生活順利，愛你們哦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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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沒洗漱的弗蘭克，模樣實在是算不上好看。
落魄極了。
他跌跌撞撞的支撐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的穿梭在，滿是淒厲慘叫的救援船上。
墨綠色的眼眸。
掠過那些被治療牧師和醫生壓在床上，使勁踢打瘋狂叫囂的崩潰者。
跟其中某些安安靜靜裹著毛毯，僵硬縮在墻角獲救者。
對上視線。
‘弗蘭克牧師。’
縮在獲救者中間。
面漏感激之色的少女，長時間的幹渴以及缺少食物，讓她看起來枯瘦極了。
虛弱的話都說不出來。
幹裂的嘴唇，一個稱呼說的斷斷續續。
她是仆從。
是被自私自利的貴族，拋棄在最安全‘庇護所’的外圍的誘餌。
如果不是弗蘭克回到了游輪上。
以他們為了取悅貴族，嬌養到幾乎沒有的戰鬥力。
估計全都要葬身在海妖兇殘的利齒之下。
“噓！”
大家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狀態。
弗蘭克說了句噓，嗓子嘶啞到發不出聲音。
對那孩子輕輕豎起了手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搖搖晃晃走過藥劑車的時候。
裝作不經意的模樣，抓了兩大管恢覆藥劑。
攥在手裏。
直接擰開蓋子倒入口中。
香甜帶著覆蘇的藥劑咽下喉嚨。
恢覆的藥劑的滋養，讓虛弱的身體機能，幹涸貧瘠的魔力，與信仰之力迅速覆蘇。
力量充盈的感覺，讓弗蘭克精神振奮很多。
他甩了甩頭。
穿過人群找到了個隱蔽區域，從口袋裏掏出從妹妹坎蒂身上偷出來的傳送卷軸。
看著掌心。
弗蘭克唇角淡淡的笑。
他的蠢妹妹。
偷了她一支珍惜卷軸，等他回來了再補償給她。
喝下藥劑急速恢覆身體機能，加上信仰之力與魔法力量的加持。
弗蘭克手中卷軸發出刺眼的金光。
他整個人站在隱蔽狹窄的空間裏，周圍一切阻礙墻壁，都仿佛被黑暗所吞沒。
魔法陣中心只剩下他。
弗蘭克從口袋裏翻出一截包裹著的頭發。
那是孩子們的頭發，從惡魔利爪下逃生的雛鳥。
“金色的指引針...”狂風縈繞著他周圍驟起。“請帶著光明出向黑暗中道路......
那些孩子頭發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濃烈薔薇香味，屬於惡魔留下的印記。
加上莉莉絲的殘肢。
弗蘭克是從神殿裏的除魔行動中，偷偷藏下來一截莉莉絲的手指。
因為惡魔只要沒有死亡。
她的肢體殘肢就不會消失。
被炸得都四分五裂了，殘破到只剩下半截身體，卻依舊沒有死亡。
真是強大的存在。
弗蘭克感嘆著，代表黑暗色-欲的十二惡魔。
莉莉絲。
當時天使長槍貫-穿時，高高飛揚赤紅的長發如同火焰。
弗蘭克當初偷偷留下這個東西。
只是為了他的蠢妹妹過於接近惡魔的金絲雀，而專門留的手段，為了防備惡魔歸來時候順數殺了她。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排上用場。
存放在魔法空間被聖光符咒包裹的惡魔手指。
拖在掌心。
隨著咒語的吟唱，繃帶絲絲縷縷解開纏繞。
惡魔纖長的指尖，猩紅的指甲蓋。
即使過去了十一年，手指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會腐爛以及老化。
那些孩子的頭發，上面沾染若有若無的薔薇香，成了斷指的新鮮養分。
本體與本體指尖的共鳴。
只需要一點點的接引，就能找到潛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
舞臺上沈悶黑暗的前奏，鋼琴師飛揚在鍵盤上指尖。
震撼的合聲。
抱著小提請的提琴手，隨著動作甩動的發梢。
為了貪得愛情中那一點虛無縹緲的情，貪得那一點苦澀至極的愛。
咽下青澀劇毒的果實，為了體驗最後一刻愛情的回甘。
就像是心甘咽下燒紅的赤紅烙鐵。
燙到喉嚨嘔出斑斑血跡，每一聲歌聲都是血色的鳴啼。
淒美的愛情故事，隨著歌姬吟唱聲線。
高昂。
莉莉絲撐著頭依靠在座位上，金色的眼眸仿佛剔透的玻璃。
映照中舞臺上，這一刻仿佛在發光的歌姬。
看著她的深情演唱，看著她華麗曼妙的身軀。
仿佛她故事中吟唱的主人公，墮入愛情荊棘中，仿佛被尖刺撕裂翅膀的蝴蝶。
被華麗的謊言所欺騙。
可悲而罪惡。
目光看在臺上的時候，莉莉絲感受到了熟悉力量的波動，以及令人厭惡的聖光氣息。
在迅速接近
莉莉絲支配黑夜，不過一個念頭。
世界的空間在她腳下分裂成無數個黑暗小世界。
歌舞劇《蝴蝶夫人》依舊在演繹，但是她本體融入黑暗，作為周圍所有人都消失。
她就是黑暗中唯一的主宰。
端坐在王座上。
等著信仰崩塌者的降臨。
順著金色傳送卷軸中的魔力光圈，穿過幾乎將人撕裂的黑暗狂風中。
靈魂疼到撕裂，重重跌坐在地上。
“呼哧——呼哧——呼哧——”
重重喘著粗氣。
渾身都是被淩冽的狂風刮出血痕，孱弱不堪的弗蘭克，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
終於踏入了惡魔的領域。
弗蘭克重重跌在地上，他像是砸穿屋頂的石頭。
頭暈目眩。
後背撞到連成排的座位，發出一聲巨響。
隨後被歌姬高昂的歌聲所淹沒。
高高揚起的灰塵，鬧出不小的動靜。
虛弱的弗蘭克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撕裂空間眩暈感，牢牢占據著他的大腦，背後悠揚到吵鬧的歌劇。
幾乎讓他腦袋疼的炸裂。
“來了。”
而起此時直擊心靈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惡魔的聲音。
弗蘭克一擡頭就看到，那斜靠在王座上的黑夜主宰。
撞入莉莉絲璀璨的金色眼眸。
那是一張跟他心中那個熟悉輪廓半點對不上的陌生面容。
美艷絕倫，蒼白冰冷。
細長高傲的眉眼，面容美艷如同地獄怒放花朵。
詭異的金色雙眸斂著暗光，赤紅長發豐盈鮮艷的，像是在黑夜中熾熱火焰。
耀眼到濃烈。
本體身形快達到三米高的。
莉莉絲的身體是一半骷髏。一半是絕美的人形。
她的美是致命的毒藥。
見血封喉。
穿著一身覆古感宮廷長裙，裙擺上泛著人魚姬鱗片的波光。
裙擺，肋骨，以及長裙腐朽殘破的地方，金色薔薇盤踞在金色骸骨上。
綻放出朵朵艷麗奢靡的金色薔薇。
吐露出黑暗濃烈的芬芳。
仿佛黑夜中最璀璨的明珠，莉莉絲的臉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跟海利那張寡淡的截然不同，也完全聯系不起來。
弗蘭克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上首那張美艷絕倫的另類面容。
突然挫敗的嗤笑一聲。
好像在自嘲自己。
“來了。”
四個多月漂流中幾乎耗盡力氣。
即使喝了兩大管恢覆藥劑，弗蘭克身上的魔力與信仰之力，依舊在催動傳送法陣中被耗盡。
他自嘲的笑著。
昂著頭看莉莉絲那張臉。
一邊吐著血，一邊胡亂的點頭。
斷斷續的的說。
“嗯，來了。”
笑容有點悲涼的味道，還有幾分挫敗感，以及某些沈重的危險特質。
“我以為你這個樣子，會先回去休息....”
“洗漱幹凈。”
“畢竟你現在模樣落魄極了，像個骯臟的流浪漢，睡橋洞的那種樣子....”
“惡臭....還帶著衰老的痕跡....”
舊人再見面。
他已經老去，而對面的魔鬼永遠年輕。
“真的沒有一點像。”
弗蘭克巡視著那張臉，特別認真。
海利的面容普通到普通，但是氣質風情萬種。
弗蘭克一直以為他心儀的女士，是那種氣質出眾類型。
現在看到莉莉絲本體的。
他才知道。
原來魅力並不源於海利本身，而是隱藏在傀儡軀殼下的魔鬼靈魂。
是身在光明中的自己，被深藏假面後的惡魔所捕獲。
弗蘭克不知道該怎麽說。
懷著一種沈重覆雜的心境坐在地上，擡頭看了眼坐在位置上位的莉莉絲。
她依舊年輕美貌。
無盡歲月，讓時光不會在她的臉上留下印記。
而他已經老去了。
細紋與松弛爬上曾經的俊美面容，時間流逝讓弗蘭克更成熟，也讓他身上氣息變得更沈穩。
臉上猩紅的血疫，破壞了他的俊美。
帶來幾分危險的味道。
弗蘭克低垂下眼眸，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青筋暴露的手背。
嗤笑一聲。
“我一個人類，總是老的比較快。”
“這樣日漸衰老皮囊，幹不幹凈，漂不漂亮，對主宰黑暗魔鬼來說沒有意義。”
“在您眼裏。”
“我就是一份食物，路面的一顆石子，沿路縫隙裏一株雜草。”
“不起眼。”
“我要是不快點來找.....”弗蘭克深吸一口氣。
喉嚨裏血腥味根本就散不去，每一下呼吸都疼。
“之後哪裏還找得到你，我好不容易才發現你的影子。”
弗蘭克掙紮著，重重喘息著，從地上爬起身。
踉踉蹌蹌。
在他爬起來的那一刻。
地板位置直接從樓下，瞬移到了惡魔面前。
然後站起來紅衣主教，還沒來及走到莉莉絲面前。
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脖頸，重新砸在臺面上。
“你找我幹什麽？”
他脖子上象征著光明照耀的十字架，在黑暗暗淡失去神明的力量。
而弗蘭克本人也因為踏入黑暗的領域被支配。
漏出本體莉莉絲，根本就沒有之前見面時的溫柔。
黑暗中巨大的身影，修長的雙腿換了個交疊姿勢。
在黑暗與光明交界處轉換。
光明照到的地方是骸骨，黑暗照耀地方是骨肉豐盈的修長美腿。
冷白色的膚色。
在發光。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那麽好。”
斯圖亞特游輪上一共三千人，最後直剩下兩個房間裏蜷縮裏，近乎崩潰的乘客。
可能有百多個人，也可能幸存者只有幾十個。
其餘的人全部被分屍，葬身海妖的利齒之下。
惡魔吞噬魂魄，海妖貪婪肉身。
互相合作。
想找證據，都找不到。
滿船都是海妖身上的黏液以及臭味。
從上到下。
誰也無法證明斯圖亞特號是惡魔莉莉絲的游戲場。
“我們的關系怎麽不好呢，我可是發自內心愛慕您。”
即使弗蘭克被砸的鼻腔都在流血，依舊艱難的擡起脖頸。
他咳嗽兩聲氣息不勻。
“您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在雷諾茲公爵府邸裏，通信的時候您答應我的。”
“下一次見面時候。”
“您將會接受邀請，一起去欣賞漫無邊際的花海....”
“最近這個季節正好是藍霧花綻放的時候。”
“那濃艷的藍色調。”
“非常美。”
弗蘭克在感嘆著發出邀請，那雙墨綠色眼眸帶著溫柔笑意。
即使渾身臟兮兮，卻依舊能看出迷人。
“別開這種玩笑。”
莉莉絲聽到弗蘭克的話，就像是聽到了最大笑話。
她笑的微微顫抖，骷髏尖銳的手，遮擋住臉頰。
有種異樣優雅。
眼眸裏面的流光像是利劍刺人心魄。
“你內心憤怒多的幾乎都快漏出來了，即使不用力量去探知內心，我都能聞到你心裏瘋狂壓抑的憤怒。”
“烈火在燃燒你內心。”
“讓你一刻都不肯停歇。”
莉莉絲從斜靠著姿勢裏坐直身體，金色的眼眸正視跪在面前的主教。
似乎透過弗蘭克的臉，貫穿他內心。
“你心裏無比憤怒的火焰想殺了我。”
“想為那些死去的人覆仇，想大聲怒斥著我的殘忍。”
莉莉絲傲慢攤開手，顯得漫不經心。
“可是，這怎麽能怪我呢？”
“是他們在黑暗中肆意獨行...是他們在衍罪惡....”
“是他們親手的布置了那個血腥地獄,骯臟洶湧的欲-望召喚了我。”
“他們不犯罪....”
“又怎麽會被我捕獲....”
“誰說不會呢？”
“也可能是因為您的原因，他們才會墮入黑暗，成為欲-望的奴仆。”
弗蘭克幾乎溢出心間的憤怒，終於撕破了他平靜的外表。
“我多想是這種理由。”
“可是身為紅衣主教，我能分的出來他們到底有沒有被黑暗侵蝕支配。”
吐露著心底深藏的心思。
那是這群那群變態禽獸瘋狂叫囂的殺意。
“這就是我最憤怒的地方。”
“比想殺了你的欲-望，還要迫切，還要憤怒。”
“還要強烈千百倍。”
“我想將他們從藏身地揪出來，一個個碾碎頭顱。”
弗蘭克一點點攥住手掌。
憤怒充斥著他的內心，肺腑都在煎熬。
剛剛從游輪上下來，片刻都不休息，直接順著指引找到了黑暗中主宰。
“游輪上在聚光燈舞臺上被調-教師弄死寵物....一個個被貴族抱在懷裏衣衫暴-露的少男少女....那一快快裸-露皮膚....”
“被肆意踐踏使用.....“
“如果僅僅只是色-欲的狂歡。”
“我都認了。”
“但那不只是狂歡，那是變態釋放獸-欲的狩獵場。”
“讓我根本無法容忍。”
弗蘭克睜開眼，閉上眼，腦海裏反覆出現的就是那張一張年輕帶著淚痕的臉，那一個個披著人皮的野獸發出沈淪暢快的笑意。
“碾碎別人的生命，來滿足他們欲-望。”
“明明神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應該只有地獄的黑暗。”
“可是的這些人，天天沐浴著神明的光輝，述說著虔誠。”
“卻幹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純粹幹凈的信仰更容易崩塌。
因為他眼裏揉不了沙子。
游輪上狂歡的那一夜，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地上一層一層的血肉，徹底將弗蘭克信仰打破。”
“看著那些布滿驚恐，倉皇逃跑的孩子。”
“看著那些被神明照耀貴族，披上野獸皮囊在驅逐狩獵，暢快釋放殺欲與獸-欲。”
“為什麽神明的光輝驅除不了信徒的欲望，為什麽神明的光輝照耀不到在船舶上瘋狂逃跑少年們，孩子們，為什麽在無法被神明庇佑....”
弗蘭克虔誠的信仰在那一夜崩裂。
緊接著之後海妖襲擊，就讓他更徹底更清楚看清楚了人性。
“人類就是野獸。”
“只是有人是逼到絕境才變成野獸，有的人平常就是野-獸只是披著人皮。”
“即使照耀著神明的光輝都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裏的殘忍。
“我只要想到，那些劊子手沐浴在神明的光輝之下。”
“我就渾身難受。”
比殺死莉莉絲，還要迫切的憤怒，是想殺死那些人。
“是他們撕裂了黑暗，將魔鬼從地獄裏面召喚出來。”
“然後他們舔著臉，叫神明驅逐黑暗。”
“然後黑暗被驅逐，他們就披著人皮混跡在人群，享受著聖光與榮耀，繼續自己的罪孽。”
弗蘭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他就像是積蓄了很久的憤怒，終於找到了傾訴點，在被困在游輪上的四個月時間裏面。
這些問題反覆拷問著他，反覆折磨著他。
無窮無盡。
莉莉絲冷冷看著面前滿身落魄的主教，看著弗蘭克因為憤怒而扭曲面容。
純粹的人。
更加無法容忍黑暗。
因為這會讓他的人生信念崩塌。
直至化為廢墟。
“你的信仰出現了裂痕。”
弗蘭克因為憤怒的傾訴，因為莉莉絲冰冷的言語，而稍稍停止。
“先喝點東西，緩和點情緒。”
指尖輕輕一點。
弗蘭克就出現在了莉莉絲的對面。
厚重舒服的座椅，面前放上一杯清涼爽口的蘋果汁。
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放心沒有毒。”
“畢竟我要殺你。”
莉莉絲交錯著猩紅的手指，微微側頭，指尖發出陰森的寒光。
“擡手就可以了。”
“不用下毒。”
......
黑暗中分裂的世界裏面。
黑夜的主宰跟信仰崩塌的主教，互相在用脆弱友善的一面試圖征服對方。
各自手握利劍。
嘴裏甜言，心懷鬼胎。
沈浸在歌姬動人歌劇中艾倫，久久沒有得到莉莉絲的回應。
坐在他身側的惡魔，纖長的手還握住他的指尖。
只是無論是捏，還拉扯都，沒有回應。
艾倫轉過臉來，看著黑暗中微微發著光的金色眼眸。
盯著臺上歌姬的莉莉絲。
“莉莉絲？”
削瘦的銀發青年。
艾路的手溫柔的撫摸上了莉莉絲的側臉，感受著她皮膚上熟悉的溫暖以及皮膚的細膩。
湊到了她面前。
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呼吸噴在對方臉頰上。
仔細看著那雙金色眼眸深處，嘴唇近的稍微一湊就能親吻。
聞著她身上的薔薇香，又叫了一句。
“莉莉絲？”
“嗯。”
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金眸，只是言語間的敷衍狠狠明顯。
感覺敏銳金絲雀，艾倫直接抓著手，起身坐上了莉莉絲的大腿。
他又瘦又矮。
是最好抱的身形，艾倫坐在惡魔身上，雙手拖住了莉莉絲臉。
氣息暧昧。
“莉莉絲...你在跟誰說話....”
“胡說什麽呢!我在你身邊，我能跟誰說話？”
“騙人！”
極其敏銳的金絲雀，抱住了莉莉絲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靈魂契約發出灼熱的光。
直接穿過黑暗結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弄傳送門，後臺別的書萬年不見光收藏，一直漲。
多少有點離譜。
最近在寫結局，到處抽線抽的我頭大。
我基本又是裸-奔的，一向沒有存稿，一章多少字純看靈感順不順利，多寫就多發。
難為寶子們能容忍我。
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祝大家生活順利，愛你們哦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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