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僅僅只是一個閃過的側面。

孤寂的坐在最遠端貴族女士，身旁站著兩個面容美艷的金發少年。

一個在躬身給她倒酒，一個蹲下她裙擺之下。

謙卑的拂去鞋尖上的灰塵。

男仆淺金色短發閃耀像是燈輝的餘光。

剔透的水晶瓶暗紅色酒液，隨著侍從傾倒的水晶瓶中，傾瀉入酒杯搖晃著。

澄亮的酒液晃動，光影的變化衍生。

陰暗讓暧昧氣氛陡升，披上了一層詭異的氛圍薄紗。

弗蘭克能看到她紅發上盤起，發飾上珍珠發出璀璨光芒。

能看到她塗的鮮艷至極的猩紅指尖，輕佻的勾著跪在面前金發少年的下巴。

弗蘭克幾乎都能想象的出來。

那張側過去的臉上會出現什麽表情。

眉毛會舒展成什麽弧度，眼神會變成什麽樣的幽深的黑暗。

寡淡無趣的面容，塗著濃艷的紅唇。

帶著絲絲淺笑。

舉手投足，風情萬種。

即使過去很多年，當年的一眼心動。

最終還是隨著流逝歲月，成了灰暗狹窄房間裏墻上，斑駁褪色的老畫卷。

弗蘭克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那似曾相識的輪廓重新出現。

他才知道原來斑駁褪色塵封老畫卷，只要看到似曾相識的人，就會從記憶裏重新蘇醒。

像是從記憶深處長出青苗。

粗壯藤蔓一點點撬開地板墻壁裂隙，在灰暗狹窄的記憶裏占據一片。

覆雜的情感陡升。

當然，弗蘭克不是對於那個黑暗的聲音。

舊情難忘。

他只是覆雜的回味，自己當初還沒開始，便無疾而終的‘愛情’。

又因為對方過於危險高貴的身份，被心底的驚濤駭浪洗禮褪色成一塊沈甸甸的‘巨石’，占滿整個心房。

弗蘭克聞到了骯臟與黑暗的味道。

剛剛踏上游輪的會場，眼尾餘光就瞟到了坐在另外一頭角落裏的紅發女人。

他很難不聯想。

弗蘭克當即轉身想朝著那個詭異身影的方向走過去，可是被他拉開來做‘女伴’的女仆卻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少女剛剛發育的身體又香又軟。

嫩生生的小荷包擠著手臂，纖細的腰好像是勾魂的刀一樣。

連著那張天真無辜的臉，都帶著異樣的誘惑力。

“先生您的位置在那邊。”

抱著他胳膊。

不知道是十二還是十三的少女，或者實際年紀比看起來更小。

過早接觸異性。

讓她身體提前發育，稚嫩的臉上帶著不符合年紀的誘惑與諂媚。

將頭靠在弗蘭克肩膀上，眼睛濕漉漉的像個小狗。

在她背後二層的高臺上，全部都是拿著魔法杖巡視著會場黑暗法師與傭兵，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血濺當場。

弗蘭克巡視了一周，再看看周圍的情況。

心裏清楚，現在確實不是合適去確定的時機。

然而等他想完現在情況，回頭再去看。

那個方向哪裏還有剛才那個的熟悉身影。

仿佛夢中幻影一樣。

破滅。

臺上的主持人還在開場。

在游輪駛入公海前。

不會出現過於血腥殘暴的事情，最多只是貴族之間淫-靡的狂歡。

周圍已經有人抱到一起去了，發出了黏膩的聲音。

不安分粗糲的手，像是拆解禮物一樣，將衣服撩起來漏出年輕軀體。

陰影溝壑落在背脊上，肩膀上....或者是那些跨坐在客人身上年輕孩子.....又或者是按著頭壓倒桌子底下,背脊頭顱撞到桌角發出的響聲.....

被堵住嘴。

被撕碎的衣服，年輕身體，白皙皮膚在發著幽暗的光芒。

壓抑暧昧的喘息聲。

伴隨著淫-靡香味氣息，主臺上熾熱聚光燈下，主持人表情沒有四號變化表情。

仿佛現在墮落的人都是邊沿人物，真正現場中貴客，沒有任何人墮入這場旖旎的游戲當中。

這只是開場的前奏。

香艷澀-情的開場，還不到高-潮的氛圍。

潘多拉魔盒只是偷偷啟開了一個角落。

透漏著無盡的邪惡。

“...莉...”

沈醉在這種黑暗濃厚淫-靡的氛圍裏。

食髓知味的籠中鳥。

有些躁動不安的晃動著腰，艾倫親昵的蹭著她的臉，差一點就叫出了莉莉絲的真名。

“叫我什麽？”

摟著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惡魔猩紅指尖點住唇瓣並不嚴厲的警告。

然後指尖就劃過唇瓣，順著脖頸滑到了後腦。

手指插入頭發，將坐在身上的艾倫的腦袋，按住緊緊靠在自己肩膀上。

“別動！”

含著笑意的聲音，貼著摩挲過耳膜的性感。

撩動心尖。

‘你得稱呼我海利，可愛的籠中鳥。；

莉莉絲頂著海利的軀殼，仿佛被引誘一樣，親吻了下他誘人的唇瓣。

聲音在兩人之間隱秘流轉，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還有，靠近一點，別擡起頭，有人在看著這邊。’

惡魔感知能力是人類千倍。

當那個異常熟悉身影踏入會場之後。

不只是弗蘭克看到了莉莉絲，莉莉絲自然也發現了弗蘭克。

如果說莉莉絲對於弗蘭克來，說是記憶裏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是一個以謀殺和陰謀開始的圈套。

那麽對於莉莉絲來說。

弗蘭克就是那個幾乎咬在唇齒間的獵物。

偏偏最後卻功虧一簣。

真的是！

非常遺憾！

莉莉絲來之前就知道。

這場罪惡的狂歡盛典裏面一定有神職人員，只是她沒料到弗蘭克也會出現在這裏。

倒不是說作為成年男人的弗蘭克，有欲-望這件事情很奇怪。

而是弗蘭克擁有跟坎蒂一樣的純潔靈魂，像他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裏。

從弗蘭克進來之後，莉莉絲就感覺到背後，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焦灼在背脊上。

仿佛是黏在背脊上烙印揮之不去。

審視，還帶著探究的眼神.....

即使是不靠近，都能聞到他心中探究，以及胸腔底下嘈雜躁動的心跳。

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來她來了....準備將聖光十字架刺入她的心臟.....又或者是想要給聖潔的光明神殿通信.....

只是對於莉莉絲來說。

無論弗蘭克想做什麽，對她來說都無法造成多大殺傷力。

因為她是十二惡魔的中的色-欲。

當年之所以會戰敗，並不是輸給了光明神殿。

莉莉絲是太驕傲，輸在了自己身上。

被吞吃入腹的老主教萊斯利陰了。

那個老不死混蛋，在靈魂的潰散之前，在她的本體上刻下了標記。

這才能指引天使長槍，射-穿重重黑暗擊中她的胸膛。

可是即使萊斯利以犧牲性命為代價，光明神殿最終卻依舊沒有能力絞殺她。

而且還因為滿天灑落的金色薔薇花瓣，惡魔肆意飛濺的血液，帶來了新的戰亂瘟疫以及死亡。

折磨這個王朝，帶來了十幾年戰爭，混亂期。

鬥爭無比慘烈。

所以，弗蘭克在確定她真實身份之前。

莉莉絲不會輕舉妄動，同樣錯誤不會反第二次

作為惡魔，莉莉絲可以輕易脫身而去。

傀儡軀殼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更別說在這個到處彌漫著黑暗於骯臟的會場，到處都是墮入色-欲-情-潮的人。

他們可以隨意侵占。

赤-裸的人們在擁抱在翻滾，沈溺在罪惡的天堂。

臺上聚光燈依舊閃亮，氣質英俊的中年人已經退了下了去，瘋狂的表演拉開帷幕。

華麗游輪的已經開始緩緩起航。

窗外夜幕下浪漫多蘭瑟爾河畔的景色也在緩緩往後褪去。

聽到惡魔的話。

靠在莉莉絲的肩膀上，沈溺淫-靡氛圍中有些意動的艾倫，瞬間緊張了。

他想起了莉莉絲被天使長槍貫-穿慘烈的傷口。

以及兩人被迫分別十一年的時光，那些誤會黑暗衍生亂想。

艾倫抱住莉莉絲肩膀，裝作撒嬌的樣子視線越過雙生子之間的縫隙，隱蔽往外面撇了一眼。

他沒有看到偷窺者。

但是不放心的金絲雀，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反手要套在海利那張寡淡臉上。

卻被莉莉絲掐著手腕，給他重新按了回去。

“不用。”

“我不會暴露。”

“傀儡軀殼要多少有多少，被發現就直接換一個。”

“這裏到處都是充滿邪惡的人類，我能隨意奪取。”

惡魔漏出了嗜血的笑容。

“所以不用擔心。”

“他走不到我面前。”

主廳裏的表演，越來越瘋狂。

被引路少女帶入自己的位置，弗蘭克落座之後再往那邊看去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那個熟悉到仿佛烙印的身影。

剛剛站著雙生子旁邊坐的是個陌生漂亮的紅發女人。

正拽著旁邊的金發少年，手伸到對方衣服裏面，激情熱吻。

弗蘭克沈默的盯著那張臉看了很久。

久到旁邊女仆都快坐到了他大腿上，蹭了半天天衣襟都了開了。

弗蘭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慶幸。

還是失落。

記憶中那些順著墻壁地板衍生出來藤蔓，又退了回去，掛在墻上心房的那副老畫卷，也重新斑駁失去了色彩。

他好像再也看不到，那雙深邃醞釀著黑暗氣息的眼睛。

寡淡卻風情萬種的身影。

........

發現弗蘭克。

莉莉絲帶著艾倫直接墮入黑暗。

隨意勾勾手指，就將招來了個跟她發色相同女仆，把兩人衣著稍微一對調。

女仆換上了她的衣服，變成新的‘羅瑟琳’夫人。

而莉莉絲則是頂替了女仆身份，換上那身精致到性感的制服，牽住了艾倫的手。

“我們去黑暗深處去看看。”

..........

莉莉絲說黑暗深處，是去十層以下的區域。

“十二層的游輪。”

“十二層是貴賓客房，十一層是宴會大廳，十層是安全層警戒區。”

“從九層往下直到一層，全是貴族的‘狩獵場’。”

“什麽叫‘狩獵場’？”

艾倫跟著莉莉絲的腳步，順著黑暗衍生往前走。

“‘狩獵場’就是你字面理解的意思，殺-欲，與性-欲是相同的。”

“不然你以為這麽的大的地方要幹什麽，當然是為了欣賞獵物的垂死掙紮時的慘狀。”

“我可愛的籠中鳥..”

“你要知道，公海殺人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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