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愛他嗎？

艾倫發出那個靈魂拷問之後，黑金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微妙。

優雅夜鴉仆從陷在柔軟的沙發裏的，俊美的臉落入黑暗的分界線被分裂，那雙墨綠色的眼珠裏像是什麽暗光在湧動。

像是在編制謊言的搖籃。

“當然愛你。”

黑金在蠱惑的時候，夜鴉呱噪的音調有種特殊調調。

“憐愛，溫柔，充滿耐心。”

“把你呵護在手心裏，親手拖出淤泥的環繞的困境...親吻你，擁抱你...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怎麽樣叫愛呢？”

黑金具有誘導性的言語讓躺在床上的金絲雀心中有著甜絲絲的喜悅。

但是它頗具有誘導性的言論並沒有讓艾倫完全放心。

黑金說，當然愛他！

誰當然愛他？

莉莉絲？

莉莉絲的回避以及黑金的態度，讓敏感的籠中鳥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懷疑的種子伴隨著隱晦的謊言，揉成種子落入土壤中慢慢紮根發芽。

這也讓艾倫決心，一定要得到答案。

...........

艾倫病態依戀著莉莉絲的身旁，他牽著她的手呆呆的看著袖子上的花紋。

聽著她與對面少女和諧的談話，心底的懷疑像是無盡的黑洞，反覆折騰著他的心。

“海利小姐，您終於來了。”

從神殿裏出來身形修長的紅衣主教弗蘭克笑的容光煥發，還跟個莉莉絲熟悉的身影。

半年多沒見，瘦了很多的聖騎士，霍華德臉上肉眼可見到飽經風霜。

“治療山姆牧師今天正好在，給艾倫小少爺看看身體。”

“然後，順便給你們介紹一下。”弗蘭克優雅將身後的好友引薦給面前的海利，“這位是我的好友，霍華德騎士。”。

“原來是你，海利小姐好久不見。”

弗蘭克顯然沒發現了好友與面前心儀的女人認識。

“確實是很久不見了霍華德騎士。”半年多沒見瘦了很多，霍華德臉上肉眼可見的飽經風霜。

能不飽經風霜。

這半年多，莉莉絲在黑暗中的操縱。

霍華德的生活可以說是水深火熱，萊斯利主教回城的途中病逝，瘟疫又在帝都流行開。

霍華德帶領的騎士隊伍裏也有感染者，雖然光明教會高階治療牧師，第一時間處理了瘟疫。

但是古堡那裏那股黑暗不詳氣息，一直以來都是霍華德心頭的一根刺。

他冥冥之中隱隱感覺，好像所有事情都是從萊斯利的主教的死亡開始，又或者是黑暗力量指引在那個時間點引爆。

實際上黑暗潛伏，遠在古堡中就開始了。

霍華德的是個優秀虔誠的聖騎士，他野獸直覺可以說是一箭命中靶心。

但是莉莉絲的表情差一點點就繃不住了。

她本來垂涎坎蒂的靈魂之力，又看中了這個單純的小姑娘的哥哥弗蘭克。

無論是坎蒂，還是弗蘭克，莉莉絲都有辦法搞定。

但是卻沒有料到，這個年輕的聖騎士霍華德跟弗蘭克是摯友。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吃一個也是吃，吃三個也是吃。

吞噬了很多靈魂之後，她致命的魅力就會透過寡淡的皮囊顯露，這不是黑暗力量這是莉莉絲天賦。

即使是站在聖光照耀聖潔殿堂中，她依舊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很久不見，你變得更的美麗了。”霍華德禮貌的親吻了莉莉絲手背,於此同時惡魔利爪就已經刺穿了他背脊。

.....

過分美麗的事物往往都帶著致命毒素。

莉莉絲現在就是這樣，她站在弗蘭克和霍華德中間被帶著往聖殿裏面去。

雖然依舊是寡淡帶著雀斑的臉，但是曼妙的身姿優雅站在神殿中的時候，像是綻放的鮮花帶著致命的誘惑。

艾倫再次踏入神殿神聖的階梯。

黑暗的信徒無論多少次站在光明地盤上，那種由心底厭惡就會油然而生。

這裏美好平和一切都顯示著他曾經被聖光照耀不到的黑暗。

艾倫曾經也祈求過光明的救贖，只是汙穢中的籠中鳥被理所當然的舍棄了。

所以他轉頭，轉頭毫不留戀匍匐在惡魔的腳邊。

艾倫無論有多討厭光明之地，無論有多討厭圍著莉莉絲轉的弗蘭克和霍華德。

都乖巧的呆著，一半是因為莉莉絲出來前的嚴厲叮囑，一半是因為這只卑微的籠中鳥有自己的私心。

......

艾倫踏入高階牧師的診療室，脫掉外套任由山姆牧師給他檢查身體。

從牙齒到指尖。

看過他臉頰傷口以及腳上尚未愈合傷口。

一切都顯示正常。

“身體太弱了....精神上有點敏感，可能是母親去世打擊太大....反正好好休息，多散心，不要心裏壓力過大，過段時間就好....”

這個結果說了等於沒說。

被惡魔擁抱的籠中鳥，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黑暗蹤跡，所以檢查結果都會是正常。

艾倫身上那些見不得光的舊日烙印，已經被莉莉絲全部抹掉了。

現在無論誰看見他，都會覺得是漂亮貴族的少爺，不會有任何知道他曾經是個寵物。

但是艾倫並不開心，當曾經夢寐以求的願望被問滿足了之後，他心中就渴求著另外的事。

莉莉絲站在診療室外跟弗蘭克談話，乖巧籠中鳥低頭慢慢扣上衣服紐扣。

“拿點安神的藥就可以了，可以有助睡眠心情放松。”山姆牧師開出診療單剛剛擡起手，站在一旁的坎蒂就拿過的單子。

“我去幫你拿藥。”天真的少女抱著診療單就跑了。

艾倫側頭看著逐漸消失遠處鮮活的身影，再看了看站在門外用美色挑撥離間的弗蘭克和霍華德的莉莉絲。

作為惡魔的籠中鳥，艾倫比誰都清楚現在是套話的好時間。

因為惡魔回避的答案，一定能從聖光中活得真相。

“山姆牧師，我總是做噩夢。”艾倫騙人的時候，昳麗的容貌很容易放人放下戒心。

他紫羅蘭寶石般的眼睛望著窗外滿天白雪，躺在診療床上的銀發少年，憂郁的像是一片掌心化掉的雪花。

“我總是夢見我母親，被困在黑暗中，淤泥裏。”

“被黑暗中魔鬼撕成一片片。”

“我總是看在她在夢裏像我哭泣求救，而我總是一次次看著她墮入黑暗。”

“無能為力。”

“沒有黑暗力量。”牧師山姆細心安慰這個纖細的少年，他是個胖胖的中年牧師，對於年輕的孩子總是格外仁慈。

“那只是你的幻覺。”

“在聖光普照神殿中就更不會有黑暗的侵擾。你要是困了，可以放心在這裏休息一下。”

“真的嗎？”

艾倫利用著外表的優勢，趁機轉過臉來。

心裏嗤笑不已，臉上卻一片純粹。

“當然是真的，只要信仰虔誠，聖光會味我們驅除一切黑暗。”

“山姆牧師，難道是因為我信仰不夠虔誠的，她才會總是跑到我夢裏來？”

艾倫表現的像個被嚇壞了的少年，他蒼白的面容似脆弱像是即將融化的雪花。

“為什麽總是在我夢裏面哭？為什麽總是在我面前死去？”

“那些只是噩夢。”

“山姆的牧師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嗎？”

“她們為什那麽殘忍嗎？”

“她們沒有心嗎？”

脆弱到仿佛水滴般的囈語，真情假意滾著淩亂的詢問全部倒了出來，那些混亂思緒像是糾結在一起讓人分辨不他到底想說什麽。

山姆認真傾聽者，他對於這個削瘦近乎白紙的少年充滿了同情。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它們蜷縮在地獄的深淵裏。”

山姆認真傾聽者，他對於這個削瘦到近乎白紙的少年充滿了同情。

“我們在聖光的庇護下，不是背棄光明的人是見不到惡魔的。”

“即使它站在你面前也不用害怕。”

“你只要堅定的拒絕它的誘惑，不要聽信它們的許諾就不會被黑暗侵蝕。”山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包好的糖果，放在艾倫蒼白的掌心中。

“一定要記住，要堅定的拒絕惡魔的誘惑。”

“不要跟它們談感情。”

“因為惡魔是沒有心的。”

“.......”

那一顆彩色的糖果，瞬間像是巖漿滴在的掌心，燙的他差點握不住。

莉莉絲在診療室外和弗蘭克聊天。

專註在撩撥離間的惡魔，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光明背刺了。

剛剛還在診療室裏面乖乖做檢查籠中鳥，這個時候已經披著外套從牧師的診療室裏面出來。

艾倫手裏握著從山姆牧師那裏得到的糖果，虛虛的捏在掌心。

詭異的不說話，那張昳麗蒼白的臉睫毛微微垂著不知道想著什麽。

“怎麽了？”莉莉絲敏銳的察覺到艾倫興致不高，“怎麽進去一圈出來了，就是一臉不開心的模樣？”

莉莉絲習慣性的伸手去摸自己金絲雀。

指尖輕輕揉過艾倫的頭發，黏答答的小東西卻沒有暗搓搓貼過來的。

才鬧過脾氣。

艾倫沈默的就好像是，她出門前交代過的叮囑全記進去了一樣。

“.......”但是莉莉絲卻敏銳嗅到一絲氣氛的違和。

可惜不等她問下去。

山姆從診療室裏出來，他手上拿著坎蒂剛剛拿來的藥劑。“可能是剛剛檢查，我提到了小少爺的傷心事。”

“這裏有些安神藥，晚上給他喝。”

“心情平覆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如果中途還有什麽不適，或者可以來找我。”

“不過我有個建議，剛剛失去親人，可以話還是讓蘭德爾公爵多陪陪他。”

“畢竟親人的的關切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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