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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豬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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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樹下,野蔓老祖吃的一臉幸福、滿足。

她臉上的疤都舒展。

畢竟能休息,腿太累了。再走下去能累斷了。

別人只當是從寧州走過來。

老祖現在還不用幹活,不幹活有的吃,當然是幸福。

若是再想想茅氏現在在做什麽,或者和桂氏有沒有什麽交流,就更幸福。

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十分的無辜。

追著她的人,看她這樣子,簡直有仙氣。

有人莫名覺得,或許是她命好,羅氏那種人怎麽配命好呢?

一個婦人送她一個雞腿:“太油膩我不愛吃。”

她婆婆端著一碗面湯過來,倒在小娘子的碗裏:“吃吧,會好起來的。”

這不是吃過的面湯,味道也不錯。

野蔓老祖道謝,慢條斯理的把雞腿吃了。

一個丫鬟來和她說:“你等會兒坐我們的車,能坐下。”

老祖看她,長得不錯、養的也不錯。老祖低頭、舔著手上的油,低聲說道:“我養了一大群雞,多的時候一天能撿十個蛋,我從沒吃過。”

丫鬟立即跑了。一會兒買五個茶葉蛋拿過來,遞給她:“我用自己的錢買的。”

野蔓老祖認真的看她,真是個好丫頭。

老祖坐上了驢車,慢悠悠的吃著茶葉蛋,好吃。

老太太坐在車裏,這天兒好,車簾掀起。

驢車走的不快,比走路要快一些。

這會兒,路上的人最多。各種牛、馬、馬車、驢車極多。

一會兒,就看那痰精騎驢追過來。

野蔓老祖將蛋殼扔過去。

丫鬟聽到哈呸的聲音探出頭,就看蛋殼糊了那人眼睛,他從驢背摔下去。

後邊的驢過來,踩了一腳,一聲慘叫,比哈呸好聽多了。

老太太問丫鬟:“怎麽了?”

丫鬟雲淡風輕:“有人騎驢不小心摔了。”

老太太眨眼睛:“這騎驢摔了,比騎馬摔了還好點。驢比馬穩當。”

野蔓從包袱裏拿出幾塊綠豆糕,遞給丫鬟:“這是在州城買的。”

丫鬟忙說:“你留著自己吃吧。”

野蔓老祖抿抿嘴,低聲說:“我還有,給我娘帶的。”

老太太笑道:“這綠豆糕聞著就香,給我嘗嘗。”

丫鬟明白。小娘子是不願白坐驢車,又給不出什麽。能把給未曾謀面的生母帶的點心、讓給別人,是極大的誠意了。

老太太領情,吃過半塊綠豆糕,是真好吃。

野蔓眼裏露出一點笑意,讓她顯得孩子氣又更無辜了:“沒綠豆,要不然我自己會做。”

老太太說:“你這麽能幹,老天爺會疼你的。”

野蔓老祖點頭,再扭頭看著外邊,不想說話了,像有無數心事。

一會兒卻是打盹、險些從車上摔下去。

丫鬟忙拉著她。

老祖回過神,羞澀。

老太太挪一下:“你靠著打個盹吧,夜裏沒睡好?”

老祖忙說:“不用。就是平時幹活不停,這不幹活了很不習慣。”

路上有追過來的,幾個男子就聽她說。

“我養了幾頭豬,不餵就叫,能爬到柵欄上。我睡在豬圈邊上,閉上眼就是豬,這身邊若是沒豬了,就不習慣。”

老太太沒覺得自己成了豬。

丫鬟問:“你睡豬圈?”

野蔓老祖忙說:“秋收後稻草都堆在那兒。冬天睡在稻草裏最舒服了,比豬還舒服。”

老祖低聲抱怨:“外邊再好,也沒稻草。”

丫鬟無語:“幹嘛要稻草?睡床、有被子、不好嗎?”

老祖堅持:“被子還真不一定有稻草暖和,床不也鋪稻草?”

大家都睡稻草,她有什麽的?

老太太抹淚:“你就在這兒打個盹。”

丫鬟輕輕推她,小娘子這麽瘦小,雖然會擠了老太太但也不是太要緊。

野蔓老祖盛情難卻,挨著老太太半躺了,將自己蜷成一團。

老太太看她小小的一個,這麽轉著、露出一點胳膊腿,上面都是傷。

雖然不奇怪了,但那婦人著實不慈。

榮家的孫女讓人養成這樣,天天和豬睡,榮家憑什麽還有福氣?

驢車晃著。

野蔓竟然睡了一路,睜開眼都快天黑了。

驢車停下來。

她趕緊下車,向老太太道謝。

丫鬟遞給她一個小包袱。老太太不是要趕路,但一直擠著就不太舒服了。人家還不太願意。

所以,好人做過就夠了。

野蔓老祖不肯要。

丫鬟笑道:“就我一點東西,小娘子別嫌棄。”

老祖拉著她手道謝。

丫鬟看她幹巴巴的手,又心疼了。

雖然世上可憐人多,但榮家的小娘子不一樣。

目送驢車離去,野蔓老祖背著包袱,並沒在這驛鋪歇息,而是繼續趕路。

有馬車依舊跟著她。

老祖不在意,一直走到天黑,在一個驛鋪停下。

這驛鋪比較大,人也特別多,點了不少燈,又亮又熱鬧的。

一會兒,有人吃了飯繼續趕路,驛鋪裏還有不少人。

野蔓老祖隨便找個地方呆著。

一個小廝過來招呼:“這、晚上多冷的?到屋裏去呆著吧。”

野蔓小心的應道:“這能避風,我有厚襖。”

所以,驛鋪人多,她一個人從不和人搶地方。

就算在戎家,她也是睡豬圈。

只怪這兒沒稻草堆。

小廝跑了,一會兒拿一件披風過來。

這是男子的披風,老祖豈能隨便要?

小廝說:“你墊在地上坐吧,總能暖和一些。”

把披風當稻草使總是可以的,反正也不是很好的。

野蔓老祖不要。

然而今晚特別冷,那冷風刮的,睡在被窩裏怕是也能凍醒。

老祖也真是、敬業。所以,榮家要對老祖好一點啊。

沈用貞在暗中看著,對神醫佩服死了。能對自己狠的人,還有什麽做不到?

沈家還指望她打一場反擊戰。雖然對於孟家來說,名不重要,但名其實什麽時候都重要。

這天下,可不只是孟家,不只是做給孟家看的。

半夜,天下起雨。

野蔓老祖要被凍傻了。這凍病了是很容易病逝的。

她裹著披風,縮在一個墻角,盡量不打攪別人,給自己安全。

驛鋪裏,沒人對她下手,畢竟,她長得又不美、身上又能有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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