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大唐軍營裏氣氛慘淡，因為大家都沒有錢。

李令月聽了我出賣節操的建議十分讚同，但是在具體執行的方案上有非常多的疑惑。最嚴重的一條就是節操是一種情緒，一種心態，一種思維，一種心境，一種人類特殊的情感，怎麽樣才能夠拿出來買賣呢？

其實思維被實體化並非沒有先例。早在安南國師花露水在越國施展連連看大法的時候，大唐女醫聖和越國大公主謝妝聯手開發出一種可傳染的思維。他們提取人腦子裏進的水，利用這種水來傳播“我長得難看”的思維。同理，節操也可以找一種媒介進行輸送，進行買賣。

到底是什麽媒介呢？

我首先想到了王羽衣，她可能找出來這種媒體。我和李令月向李典文表達了我們的意見，李典文很讚同：“一刀，我就知道你不要臉的招數多，我這次我還是很信任你。我來找你媽。”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好在王羽衣期望大唐幫助越國覆國，一直留在長安。李典文通過細鳥向皇上傳達了需王羽衣上前線幫忙的請求。新皇帝相當爽快地答應了李典文。王羽衣對大唐有所求，容易找到她。朝廷安排了一只信天翁把王羽衣送到部隊前線。

細鳥上午送出去的消息，王羽衣下午就來了。

俗話說，光棍三年半，母豬變貂蟬。李典文軍營裏都是糙老爺們兒，一年半載都見不著一個女的。別的軍隊裏可能有軍妓，但是李典文紀律嚴明，他的地盤沒有這類姑娘。

後來軍營裏好容易來了一個女的，還是大唐公主。但是十三公主的李令月實在不像一個女的，兇悍得比男人還男人。

再後來李元霸帶著宇文重慶來到部隊裏。宇文重慶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大美女，可是她背後的男人是大唐第一先鋒李元霸。多看宇文重慶一眼，都可能招來李元霸的兩把四百斤重的大錘。

而我名義上的老娘王羽衣是一個長相一般但是氣質超凡脫俗的女性。她一來到軍營，男人們都炸開了。

有的戰士激動得眼淚都帶下來了，高聲大喊：“王大夫，我願做一只小羊，陪在你身旁。每天看你的皮鞭輕輕地抽在我身上。”

有的戰士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肌肉，喊道：“洞庭湖的水，綠油油，你和我的感情才開頭，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他們的口水，水滴石穿！

看到這些人饑渴的樣子，我忍住嘆道：“你們還要不要節操啊！”

李令月突然說道：“原來這就是節操碎了一地的意思啊。我終於明白了。”

大家群力群策，以王羽衣為核心，集體尋找可以傳導節操的媒介。

我說道：“我覺得節操是一種豁達的心態，是一種熟人之間胡亂開玩笑的默契，是一種幽默感，是一種戲謔，是一種大度的胸懷，綜合起來說，就是一種打趣他人和犧牲自己形象從而逗人開心的過程。核心思想是搞笑嘛。我們多講一些讓你無言以對讓你想揍我的笑話，也就是無節操的笑話。在此過程中，我們來分析總結會產生什麽特殊的東西。”

李令月說道：“你說的什麽，我一句沒聽懂，不過感覺挺厲害的樣子。”

我說道：“理論聽起來可能比較覆雜，因為我自己都沒聽明白。不過不要緊，我們來講一些無節操的笑話就行啦。”

李令月說：“只有你是最無節操的人，你來講。”

“好。”我當然不讓。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為了表現出自己是一個有幽默感的人，看了很多笑話。我稍加回想，腦海裏就蹦出幾個無節操笑話。

李典文召集了兩百來號人集合，讓我講笑話。

說實話，以前我只是跟幾個好朋友一起玩的時候我的笑話才講得如魚得水。在這麽多人面前講無節操笑話我還是有點緊張。我幹咳兩聲，醞釀情緒，然後說道：“大家都註意啦，我要是開始講無節操的笑話啦。講得不好的話，大家都笑一下。講得好的話，你們千萬別打我啊。”

李令月問道：“你說反了吧，笑話講得好大家才會笑。”

我笑道：“這就是無節操笑話的特別之處。你經常罵我，是因為你不了解我。當你深切了解我的時候，你一定會動手揍我的……好了，閑話少說，我要開始講笑話啦。”

眾人正襟危坐。

我瞧了忍冬一眼，她朝我微笑，我頓時信心十足。我開始講第一個笑話：“據說我們大唐有一個殺手組織，叫做史記，史記裏有非常多專業的刺客。刺客是一種古老的職業，我沒有諷刺朝廷掃黑行動不力的意思啊，只是一個笑話的背景。有一個老頭，七八十歲了，非常不喜歡他的夫人。因為他的夫人非常兇，總是打他罵他，他們倆成親五十多年，就被打罵了五十多年。他早就受夠了。終於有一天，他決定找一個史記裏的刺客來殺掉自己夫人。

這個殺手很專業，跟老頭匯報自己的殺人方案，說，老先生，我擅長使用弓弩進行狙擊，一箭射出去能夠射穿三層門板。到時候我朝她的左乳射箭，如何？

老頭很不高興，說，我是想讓他死，而不是想讓她膝蓋中箭！”

我停住了。

大家都楞住了。

很明顯，他們都沒領悟到我的笑點。

只有忍冬笑了。

李令月一臉茫然，問：“哪裏好笑了？解釋一下。”

我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緩過氣來，說：“笑話要靠自己領悟啊，解釋出來就不好笑了。”

李令月惡狠狠地說道：“我不管。快解釋！不然我今晚都睡不著。”

將士們也紛紛說道：“小胡大夫，快解釋啊，急死我們了。”

我望著忍冬說：“你們問忍冬啊，她知道了！”

忍冬小臉通紅，捂著自己的小臉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只好暫時憋住笑，說：“你們知道下垂這個詞麽？”

中年搖頭。

李典文若有所悟。

我再補充說道：“老頭七八十歲了，成親五六十年了。她夫人肯定也七八十歲了。七八十歲的女人，下垂……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你的節操呢？”

將士們都懂了。李令月也明白了：“一刀，你個殺千刀的！這種笑話你也會。”

笑話這種東西，人越多，氣氛越好。我繼續講：“開始說第二個笑話啦。《木蘭辭》大家都知道吧。唧唧覆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世人皆知。但是花木蘭的故事裏有很多細節，可能大家就不是很清楚。其實花木蘭來到軍隊的第一天就被幾個人發現了。她晚上給村頭的孫寡婦寫信，信上說，你不來，真是虧大了。”

這下人們反應很快，迅速掌握到了我的笑點。

李令月也掌握了，她非常親切地賞了我一腳，罵道：“花木蘭是正面英雄人物，你怎麽能損害她的光輝形象！”

我擦幹凈臉上的鞋印，說道：“我錯了，不該說這種笑話，太無節操了。我再換個。這個是真人真事。昨天我喝了很多水，睡覺的時候尿了好幾次，非常影響睡眠。等到第四次的時候，我不得不起來去廁所了。”

“什麽意思？”反應慢的人問。

“哈哈哈！”反應快的人笑。

“一刀，你好惡心！”李令月罵道。

我趕緊躲開她的長腿。

她的腿雖然很漂亮，但是踢在身上很疼。

“最後一個笑話啦，你們聽好了。”我說道。這種無節操笑話不能講太多，尤其是在李令月這種暴脾氣的人的面前。“大家都知道，我大唐民風開放，繁文縟節比較少，心胸都比較寬廣。很多女性就算成親了，也可以出來逛街什麽的。有一天呢，兩個女人在一起逛街，逛累了就找到一家飯館吃飯。等菜的時候，一個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抱怨，說，王姐，我發現我的丈夫根本不愛我。

王姐就問了，怎麽啦，發生什麽事情啦。

女人嘆了口氣，說，唉，去年我給我丈夫生了個女兒，我丈夫給女兒取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我非常高興。可是一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我女兒的名字竟然是他前女友的名字！他對他的前女友還念念不忘！唉，實在是太傷心了。虧我還高興了一年多。我真是一個傻女人。

這個王姐想了半天，安慰道，我覺得你誤解了你丈夫的意思。其實啊，你丈夫是想對她前女友說，我槽你媽！”

整個場面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爆發出劇烈的笑聲。

李典文笑得不停捶桌子，一不小心把桌子錘成兩半。

李令月捧腹大笑，一巴掌把李元霸的錘子拍出去三米遠。

“無節操啊！”眾人說道。

在眾人大笑的時候，我找到王羽衣，說：“老王，你發現傳播節操的媒介沒？”

王羽衣擦著眼淚說：“媽的，笑死我了……媒介啊，我找到了。人的笑聲可以傳播節操，但是笑聲這東西不能保存啊。”

我問道：“你覺得什麽事情外人看起來非常無節操，自己卻覺得比較爽？”

王羽衣思索良久，說：“裸奔？”

我說道：“是啊。”

“這種行為在這個時代沒有市場吧？”

“不一定啊，你看魏晉南北朝時代，嗑藥的，裸奔的，玩行為藝術的，一大堆啊。很有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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