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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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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這個嬌柔作態的人居然是個男的,忍不住笑出聲。

“你個騷浪賤貨,是在取笑我麽?”這人雖然皮膚細膩,妝容精致,像個女人,但是他的聲音又粗又硬,跟破鑼似的。他一開口說話,屋檐上幾只麻雀都被他嚇跑了。

我很奇怪:忍冬一句話都沒說,也沒笑,這個男人為什麽要罵她?而且罵得這麽難聽。我怕忍冬受委屈,對她說道:“這人瘋了,亂咬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可是,他罵的是你啊。”忍冬睜大眼睛說。

我一楞,騷浪賤貨都是罵女人的,我可是個男人啊,標準的挖鼻孔摳腳大漢。

“看什麽看,你個騷貨。罵的就是你!恬不知恥。”那人坐在那裏大聲罵道。

我莫名其妙,回到:“你視網膜病變了麽?我是個男人啊,你罵我色狼、變態、臭流氓什麽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罵我賤貨,我可有意見啊!”

“你臉上有胡須,分明是個女人!好好的裙子你不穿,卻學男人穿長衫!臭不要臉。你躲在那裏,眼睛偷看我這個女人,實際上你想偷看那些個男人。你個臊貨,趕快回去找找鏡子,別忘記了自己本來面目,女人就應該坐在家裏操持家務。你四處浪蕩個什麽勁兒?你這騷蹄子,也不知道羞恥。幸虧你是遇見了老娘這麽好脾氣的姑娘,你要是遇見那些稍微暴躁點的女人,保準打得你滿地找牙。”這人牙尖嘴利,說話不帶喘氣兒。

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我們大唐的男人,在女兒國這邊叫做女人。我們大唐的女人,在這邊叫做男人!

女兒國的女人往臉上貼胡子,拋頭露面,掙錢養家,行使男人的職責和義務。女兒國的男人不留胡須,待在家裏燒火煮飯帶孩子,扮演女人的角色。他們幹脆把臉上有胡子的叫做男人,把沒胡子的叫做女人。眼前這個一直用口水噴我的人,按道理說,他應該不留胡子扮女人,但是他胡子長得太快,來不及刮。按照有無胡子判斷,他又是個男人。

真是夠混亂,把我繞得雲裏霧裏。

“你還看!騷浪蹄子!看我不抽死你!”這人瞬間刮完胡子,摸出一把火鉗叫著喊著來打我,嚇得我撒腿就跑。一葉情道長笑道:“一刀,別跑。他只是做做樣子,不會真打你的。”

掌櫃的是個臉上粘胡子的女人,她刻意裝出粗聲粗氣的聲音,朝著後院喊道:“你個不守婦道的東西,洗你的衣服,莫嚇跑了我的客人。再這麽暴躁,小心我休了你。”這種話從一個女人嘴裏說出來,有著說不清楚的搞笑意味。

一葉情摸著胡子笑道:“這裏風俗和我大唐迥異,我到現在還沒適應過來。”

在二十一世紀,出國旅游或者出差要倒時差,在女兒國要倒性別差啊。

飯館吃完飯出來,再觀察街上的人,又有不同的體驗。那些懷抱小孩的、走路一步三搖的、提著菜籃子買菜的、穿著長裙的、體態妖嬈的,都是男人。而那些袒胸露背的、舉止豪爽的、走路八字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都是女人。

這裏男人面容白凈,臉上別說胡須,就連汗毛都看不到一根,氣質比大唐的女人還嬌媚。

柯學說:“貧僧曾經在古書中見過,說有一種人,明明是個男人,卻偏偏做女人打扮,長著女人面孔,這種人叫做人妖。沒想到以美女多著稱的女兒國會有這麽多人妖。”

我問道:“你從哪本書上看到人妖這個詞的?”

柯學閉著眼睛想了想,說:“那本書的名字很奇怪,叫做《馬殺雞之旅》。”

一葉情道長微笑道:“師侄,我覺得人妖這個詞不太文雅,換個說法吧。”

柯學一攤手,說:“貧僧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說法。一刀,在你老家,這種人叫什麽?”

我想起影視劇裏那些演技為零只會賣弄皮囊的男人,飽含惡意地說:“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我們那叫做小鮮肉。”

西門慶大驚失色,說:“一刀,你膽子夠大,你知道他們有多努力嗎?你不怕得罪小鮮肉們的粉絲麽?”

我哈哈大笑:“他們又不會看我寫的東西。”

女人們穿著男人的長衫,做男人的打扮,對那些長得好看的女人來說,額外增添了一種嫵媚和風情,對於長得難看的人來說就是醜人多作怪。

女兒國的女人要麽特別美,要麽特別醜。

突然間,我被街上一個男人打扮的女人所吸引,她長得很好看,而且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好看,不會給人帶來入侵感。我不由得想起了老版西游記裏的女兒國國王。我忍不住唱到:“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

這個女人聽到我唱歌,大步朝我走來,說:“這位姑娘,我看你這歌兒唱得極好,想請你喝一杯。不知意下如何?”

她說的姑娘其實是我。我說道:“哎呀,多謝你的美意,不過剛才我們剛吃完飯,就不喝酒啦。下次再喝吧。”一般說下次的人,都沒什麽誠意,說本周五晚上七點到我家來吃飯,這才叫有誠意。

這女人似乎聽出來我沒什麽誠意,卻不以為意,說道:“看你們四位,是從外地來的吧。”

以前碰到這種情況,都是柯學出面和人應對,現在一葉情輩分最大,於是由他出馬。他的師兄葉務圓,總給神仙似的神秘感和距離感,一葉情卻給人如沐春風的舒適感。他說道:“我們幾個是從東土大唐來的,雲游四方,欣賞美景。”

女人笑了笑:“恐怕不知雲游四方這麽簡單吧。我猜測,你們是找人的。”

“你怎麽知道的?”我脫口而出問道。

女人故意笑得豪邁,其實非常嫵媚。她說:“前幾天,我碰到一個姑娘,和你們差不多的打扮,他記憶全失,偏偏劍術無雙。我聽你們說話是同樣的口音,就猜測你們是來找他的,沒想到猜中了。”

楚王李典謀說的沒錯,齊王李典策果然在女兒國。

我興奮說道:“他現在在哪啊?我們想去見見他。”

女人打開折扇笑道:“姑娘莫急。那個劍術無雙的姑娘正在我府上做客。你們既然是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妨到我家裏去喝喝茶,會會你們的老朋友。”

“求之不得啊。你怎麽稱呼啊?”

姑娘瀟灑笑道:“在下姓冉,名鐵韻。”

“冉鐵韻?好名字!”

我們四個人跟著冉鐵韻去她家。

一路上都有人指指點點,他們都在說:“瞧那三個女人,一點女人樣子都沒有,走路步子跨那麽大,還穿著男人的衣服,不知羞恥,騷浪蹄子!”

又有人評點忍冬:“你看那個男人,走路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簡直我們男人的臉都丟光了。”

還有一撥人評論冉鐵韻:“這個男人真是帥,身份不簡單啊。”

來到一所大院子。幾個侍女模樣的人過來接待我們。這些侍女其實都是男人。他們把我們接到一座樓上,樓裏面擺滿了小點心和各色飲品。我大開眼界。

冉鐵韻說道:“你們隨便用點點心,我去換個衣服,等等就來。”

老實說,在飯館裏我根本沒有吃飽,眼睛都盯著掌櫃的去了。因為掌櫃的是個身材豐滿的女人,偏偏像男人一樣敞著衣領扇風散熱。我只飽了眼福。看到這些琳瑯滿目的美食,我食指大動。“朋友們,講什麽客氣,吃啊!”

除了一葉情,我們三個都餓鬼上身,風卷殘雲,吃得不亦樂乎。

侍女們紛紛偷笑:“這幾個姑娘,真是沒吃相。那個男人吃飯又像個女人,真奇怪。”

他們說的姑娘是我和柯學,男人是忍冬。

過了會兒,冉鐵韻換完衣服過來了,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她笑著說:“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你們那個老鄉失憶後變得膽子很小,我跟他說了來了幾個老朋友想來看他。他說一次只能去一個。你們誰先去。”

柯學指著我,說:“一刀,十三公主讓你帶回三位王爺的消息,你去跟燕王接觸吧。貧僧三個月沒吃過飽飯了,想好好吃一頓。”

我佯怒道:“你是怕挨燕王的揍吧!”

柯學專心吃點心,不再惹我。

燕王李典策和我姐夫西門柔算是惺惺相惜的對手,李典策不至於對我下狠手吧,尤其是他現在失憶了。一念至此,我便跟著冉鐵韻過去。

她帶我走了幾分鐘的路,然後指著一個房間,說:“你先坐一會兒,我把你朋友喊過來。”

這個房間花香撲鼻,滿屋子的粉紅色,滿屋子的少女心,房間非常大,中間還有一個秋千。我多年沒蕩秋千了,一時興起,坐了上去。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冉鐵韻過來,不由得有點心慌,她不會想害我吧?

在我想入非非之際,幾個男人扮作的宮女走了進來,嘴裏喊著“娘娘”,給我磕頭。接著又來十幾個宮女,捧著鳳冠霞帔,裙褲簪環等首飾。他們不由分說,七手八腳要脫我的衣服。

我又驚又慌:“餵,你們幹什麽啊?”

這些宮女實際上都是男人,各個力大無窮,捏著我就跟捏著麻雀似的,不一會兒把我脫得幹幹凈凈。

一個宮女說:“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穿男人的衣褲!”

他們拉開一個屏風,後面是一個大澡盆。又十幾個宮女給澡盆裏灌上熱水,還灑了鮮花,把我扔進去洗澡。這麽多人給我搓澡,倒是頭一回。我十分別扭,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在澡盆子裏泡了半個小時,宮女們給我擦身子,又給我穿衣服,媽的,居然是肚兜和裙子,都是女人穿的東西。他們還給我戴上鳳釵,擦了一臉的胭脂,手指戴了戒指,手腕戴了鐲子。最荒唐的是他們給我刮胡子。

他們動作極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完成了穿戴打扮工作。

我再次問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一個宮女諾諾弱弱地問:“您還不知道麽?”

“知道什麽啊?莫名其妙。”

宮女壯著膽子說道:“您被陛下看中了,封做王妃啦!等選了良道吉日,就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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