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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腳踩七色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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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按照黃大爺的指點和十三公主給我們的地圖,一路朝巨人國走去。巨人國和君子國之間隔著幾座大山,這幾座山雖然高,但是並不陡峭,走起來比較順暢。早上出發,到了天黑差不多快到了。

天黑以後走山路不方便,怕摔下去,只有西門慶這廝不怕摔。

“得找個地方睡覺啊,天亮了再趕路。”我說。

“言之有理。”柯學左右張望,說:“這裏荒無人煙,貧僧想找幾個美婦人指點迷津都找不著,寂寞難耐啊。”

山間晚上露水重,我們也沒有帶帳篷。我和柯學兩個糙漢子無所謂,關鍵是擔心忍冬凍著。

忍冬到了晚上就變成了滿臉麻子的醜八怪,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反倒是覺得她臉上的麻子看起來挺可愛。忍冬眼尖,指著左前方說:“看,那邊有個寺廟,我們找裏面的和尚問問,看看有沒有地方借宿。”

我們走到寺廟門口,剛剛準備敲門,就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左手提著一壺酒,右手拎著一個豬頭,推門而入。我問道:“大爺,這個廟是什麽廟?裏面有沒有和尚啊?”

走近才發現,這老頭身材高大,佝僂著背也有一米八左右。老頭把豬頭和酒壺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走出來功拱手笑道:“這是觀音廟,供奉南海觀世音菩薩,我就是這個廟的和尚。”

我望著總是假冒和尚的柯學一眼,說道:“老爺子,您既然是和尚,怎麽不剃頭啊,而且還喝酒吃肉,是不是還要娶妻生子?”

白胡子老頭說道:“是啊。我妻子就是廟裏的尼姑。這個廟裏只有我這個和尚和我妻子那個尼姑,一共兩個人,我們夫婦從三歲起就在廟裏看守香火。我們雖然被別人稱為和尚和尼姑,其實我們並不是和尚和尼姑。”

我撓撓頭,被他的話繞暈了。

柯學見多識廣,他說道:“你們因為住在廟裏,並沒有修行,但是別人認為住在廟裏的人,男的就是和尚,女的就是尼姑,是吧。”

白胡子老頭笑道:“是啊。我們聽聞天朝自漢代以來,住在廟裏的人都要剃頭,男的叫做僧,女的叫做尼。我們夫婦雖然在廟裏看守香火,但是不吃齋念佛,也沒有剃發修行,只是幫忙看著這座廟,不讓它破損。我們巨人國的佛寺不多,方圓一百裏都就我們這一座,卻沒有和尚和尼姑。如果有百姓想過來參佛,我們就幫他一幫。你們三位來自哪裏?”

我想起西游記裏面的經典臺詞,說道:“貧僧乃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借宿一宿,不知方便與否。”

白胡子老頭喜道:“原來是天朝唐國人,來,進來喝幾杯茶。”

西門慶撲騰著翅膀罵道:“一刀,好好說話,要麽說純白話,要麽說純文言文,半白半文的算什麽!”

忍冬掩嘴偷笑。

走進院子裏,白胡子老頭燒水煮茶。我看到他腳下有一層雲彩,果然是巨人國的百姓。我很好奇:“老爺子,聽說你們國家的人,腿上都繞著雲彩,是不是天生的啊?”

白胡子老頭邊泡茶邊說道:“是啊。打娘胎裏出來腳上就繞著雲彩。其中以五彩繽紛的雲最尊貴,黃色的稍微差一點,其他的顏色都一樣。只有黑色最卑微。”

此時月色不明,白胡子老頭舍不得點燈,我看不到他腳下雲彩的顏色。老頭的老伴兒出來幫老頭做豬頭肉,美味可口,大家捧著豬頭肉一頓亂啃,忍冬也絲毫不顧及淑女形象。我

我感嘆道:“今天才知道豬頭肉這麽美味啊!”

白胡子老頭笑道:“我雖然不是和尚,但也是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半年才去抓一頭豬過來吃,而且抓的都是老弱病殘的豬,那些年輕力壯的豬我抓到了也放掉。”

柯學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心懷慈悲,比我朝那些坐擁土地無數卻不度化世人的和尚強得多!”

柯學這個流連花叢的假和尚,和白胡子老頭這個住在廟裏的假和尚,倒是相談甚歡。

觀音廟面積挺大,有五六個房間,他們每天打掃一遍也要耗費不少的功夫。

他們秉燭夜談,我走了一天的路,困得不行,早早上床睡覺,夢中遇到二十一世紀的老父親,他正在抽煙發呆。

我要回家!

第二天清晨,我們向白胡子老頭告別,順便問他君子國的城池怎麽走。

老頭笑道:“走路有點耗時間,我和我老伴兒直接帶你們過去吧。”

他老伴兒也是個身材高大的女人。老頭拎著我,他老伴兒拎著柯學,突然騰雲駕霧飛到半空中,兩邊的景色飛快往後退,不一會兒就來到君子國城墻。

我們萬分吃驚:“啊,兩位活神仙啊,見過會飛的,沒見過飛得這麽高的!”

大白天,我們看到白胡子老頭子和老婆子腳下的雲都是彩色!

老頭笑道:“我們倆在廟裏住了八十年,每天都練習飛行之法,略有心得,不敢稱神仙,那些真正的高手,能從大唐飛到天竺,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呢。”

飛過幾座山,來到一座城池。

城墻上有一塊招牌,上書大人國三個字。

我問道:“不是巨人國麽,怎麽是大人國啊。”

白胡子老頭笑道:“品行低劣的叫小人,品行高尚的就叫大人。我國百姓,都以腳踩黑雲為恥,很少有人做損人利己的壞事,都踴躍爭先做好事,毫無小人習氣。”

我問道:“那隔壁的君子國是不是也可以叫大人國?”

白胡子老頭說道:“我國百姓身材比他們高大,所以他們叫君子,我們叫大人。很多外國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就喊我們巨人國。我國百姓出去玩,說大人國沒人知道,說巨人國別人都明白。”

科學也問道:“貧僧聽貧僧的師傅講過,海外大人國身長數丈,今天聽您這麽一說才明白是以訛傳訛啊。”

白胡子老頭又駕著彩雲跳到半空中,說道:“有身材處長的人,那是長人國的人,並不是我大人國。大人和長人還是有區別的。好了,三位天朝來客,你們慢慢游玩,我們先回去了。”

走進城中,我瞬間以為自己又變成侏儒了。因為城裏的人各個身高都兩米以上,仿佛一城的姚明!除了身高,城裏的一切東西和君子國都完全一樣。

城裏人的百姓每個人腳下都踩著雲彩,五顏六色,什麽顏色的都有。

以前我們看天上的雲,要麽是白色,要麽是黑色,要麽是灰色,這是第二次看到彩色的雲,而且是大片大片彩色的雲。一時間我有個錯覺,仿佛我們在天上。

我們看得應接不暇。

我跟巨人國施筆墨待過一段時間,相比起來沒有柯學和忍冬吃驚。最吃驚的是西門慶:“嗚呼,他們的腳氣比我的羽毛還漂亮啊。”

柯學大怒:“那明明是腳雲!什麽腳氣!弄死你!”

我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腳下踩著彩雲過去。

忍冬問道:“一刀哥,廟裏的白胡子老頭說彩色雲彩尊最尊貴,黑色最卑微,這個乞丐怎麽踩著彩雲啊?”

施筆墨以前跟我提過,說腳下的雲和人的心性有關,如果這個人胸襟光明正大,一心向善,那麽就踩彩雲。如果這個人滿肚子壞心思,總是做壞事,那麽腳下就踩黑雲。色由心生,心在行為善惡,和這個人貧賤富貴並沒有關。很多富豪踩著黑雲,窮光蛋踩著彩雲,就是這個道理。

我們在城中到處閑逛,發現城中百姓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麽顏色都有,黑色的特別少,一百個人只有一兩個踩著黑雲,看來巨人國民風淳樸,究竟還是好人多。

忽然,馬路上的人們都閃開一遍,中間讓出一條大路,敲鑼打鼓的聲音跟著傳過來。

我們跑過去看熱鬧,原來是一個當大官的經過,頭戴烏紗帽,身穿官袍,前呼後擁,威嚴無比,只不過他居然穿著長裙看起來不倫不類。

我說道:“這麽大排場,居然親自走路,他不坐轎子不騎馬啊。”

柯學冷笑道:“這顯得人家親民!”

忍冬問道:“他穿這麽長的裙子,就看不見他腳下的顏色啦。”

我們三人同時說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個大官肯定踩著黑雲,不然為什麽不讓人看!

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旁邊一個路人聽到我們吐槽,於是加入到我們的吐槽活動中。他說道:“你們有所不知,他們腳下並不是黑雲,而是那種似黑非黑,似灰非灰的顏色。我們叫它晦氣色。”

我看到這個人長得有點像施筆墨,問道:“敢問兄臺怎麽稱呼?我有一個朋友也是巨人……大人國的人,叫做施筆墨。看你長得和我朋友很像啊。”

路人大喜:“真的啊?施筆墨是我哥,我叫施紙硯。我哥出去找我三弟施鍵盤,好幾年了都沒回來。”

我把施筆墨潛入皇宮救神宗皇帝遭遇人肉炸彈襲擊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說了一遍,施紙硯倒也不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我哥腳踩白雲,是一個好人,老天不會虧待好人。”

柯學見我們倆扯關系扯完了,繼續問道:“晦氣色怎麽解釋啊?”

施紙硯笑道:“腳踩晦氣雲的,都是那種暗中做了虧心事,卻被瞞住了,別人都不知道。然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腳下的雲可不留情。你看這個當官的,肯定做了壞事,只不過別人都查不出來。”

我問道:“那他為什麽不坐轎子不騎馬啊?”

施紙硯小聲說道:“你想象一下,你騎馬,腳下的雲彩就都漏出來了,你坐轎,轎子除非是鐵做的封閉大箱子,不然晦氣雲還是跑出來,你只要走路的時候,把雲踩在腳底下,雲彩相對漏出來的才少一些。”

原來如此。

我低頭看施紙硯,他踩著綠色的雲。

忍冬心直口快,問道:“施大哥,你綠色的雲,代表什麽意思啊?”

施紙硯臉一黑,說道:“生活要想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西門慶突然大怒:“給丈夫戴綠帽子的人,都得浸豬籠!”

施紙硯搖搖頭:“算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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