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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假清官指鹿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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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郎久縣令如此鐵面無私,大喜過望,心滿意足地回到潘石的家。

第二天,郎久縣令提審這起案件,他派人通知雙方當事人證人都喊到縣衙大廳中來。原告方,潘石潘巖兄弟,金蓮,證人葛鐵雞,更夫,潘石的鄰居,還有我。被告方,魯強,魯怡情,還有他們幾個幫兇。

去之前,我請葛鐵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不然所有人都要被他熏暈過去。葛鐵雞嘻嘻笑道:“我練金鐘罩鐵布衫,不能洗澡,身上的泥就是我的鎧甲,刀槍不入。不信你試試。”

我隨手撿起一根樹枝,說道:“那我真的試了啊。”

葛鐵雞挺起胸膛,說:“來吧。”

我用樹枝刺到肩膀上,葛鐵雞應聲倒地:“啊,你把我刺傷了,快付我醫藥費。”

潘石搖搖頭,說:“這麽嚴肅的日子,你們莊重一點。等會兒到了大堂之上,記得不要慌亂,實話實說就是了。”

我們一行人走到縣衙審案大廳,卻被幾個衙役攔住了。其中一個衙役趾高氣揚地說道:“縣衙重地,閑人免進。”

潘石忙說道:“我們是原告,郎大人喊我們過來審案的。”

衙役問道:“原告啊。縣衙建設費交了沒啊?”

潘石一楞,問:“啥?建設費?”

衙役說道:“是啊,以前咱們陽谷縣縣衙只有一間茅草房,是歷代縣令大人自己掏腰包把一件茅草房建設成三室兩廳的辦公大樓的,以後為了業務需要,還要擴建,所以要交一筆錢。”

我問道:“我們這有好幾個人,是按照人頭收費麽?”

衙役說道:“是啊。這位姑娘懷孕沒?如果懷孕了,那算兩個人頭。不過你們第二次來打官司的話,可以憑本次發票打八折。”

潘石嘆道:“我這輩子都沒打過官司,沒想到有這麽多規矩。交錢吧。不要站在門口妨礙人家工作。”

大廳非常大,左右站著威武衙役,衙役旁邊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正前方是縣令辦公用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塊醒木,正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正大綜藝。

我納悶道:“不對啊,應該是正大光明啊。”

葛鐵雞也瞅了一眼,說:“可能寫牌匾的人也是穿越者,小時候喜歡看央視吧。”

我大驚:“鐵雞,你也是穿越者?”

鐵雞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說:“什麽穿越者?我剛才說話了嗎?你太緊張出現幻覺了吧。要不要隨地大便緩解下你緊張的情緒?”

我和鐵雞正在拌嘴,潘石輕聲說道:“姓魯的來了。”

回頭一看,身材矮小神情猥瑣的魯強,高高瘦瘦目光陰冷的魯怡情,以及幾個表情兇惡的糙漢子。他們徑直走進來。

我非常不滿地對剛才收費的衙役說:“嘿,他們怎麽沒交錢就進來了?”

衙役說:“他們是被告啊,你們不告他們的話,他們就不用過來,不過來的話就不用交費。我們收費很合理的,不會讓百姓多交一分錢。”

魯強卻對收費衙役笑道:“我們不搞特殊化,該交的錢還是得交。他們交了多少錢?”

衙役拿過登記賬冊一瞧,說:“他們一共八個人,每人十文錢,一共八十文。”

魯強摸出一堆銅板,說:“我們也交八十。”

衙役推辭,說:“我們不會多拿百姓的一針一線。”

魯強湊到衙役耳邊說了幾句話,衙役不住點頭,把錢收下來了。

我總覺得魯強的行為充滿了古怪。

我們原告站在左邊,魯強魯怡情被告站在右邊,雙方劍拔弩張,尤其是潘石,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大家都不說話,等著郎久縣令過來升堂。

過了會兒,公堂之外擠滿了圍觀群眾。衙役端著盤子過去收費:“現場直播啊,近距離接觸縣令大人,每人收費一文錢。一文錢你買不了吃虧,一文錢你買不了上當。集齊十張發票,可以換取縣令簽名自畫像一張,物超所值啊。”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郎久縣令身穿官服從後堂走過來,面相威嚴。左右兩邊的衙役低聲喊道:“威——武——”

他一拍驚堂木,朗聲說道:“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大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好!”圍觀群眾紛紛喝彩。

我小聲說道:“怎麽說相聲的定場詩都出來了。”

潘石表示不知。

郎縣令坐下來,問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潘石遞過去一張狀紙,說道:“青天大老爺在上。學生潘石,一個月前,魯怡情派魯強到我家來,說我家的石室擋住了他家的風水,要買我家的房子,我沒有賣。不知為何,魯怡情在我家對門立白虎牌子,詛咒我家破人亡。後來又汙蔑我父親欠他家銀子,說如果我把房子賣給他,他就放棄這筆根本不存在的欠債。我不肯賣,他就喊人把我的絲綢搶過去抵債,還把我和我家人打了一頓。我一忍再忍,誰知魯怡情喊了一群歹徒到我家行兇,殺害我一家七口八條人命!請大人明察,將這群兇徒繩之以法!”

郎縣令點點頭,又面向魯怡情:“被告,原告所說是否屬實?”

魯怡情大聲說道:“一派胡言!大人,我這也有狀紙,狀告潘石!”他也遞了一張狀紙,說道:“稟大人。我父親魯華生與潘石的父親潘志華合夥經商,一共二十餘年,毫無矛盾。十五年前,也就是神龍七十五年,潘石父親潘志華添置房屋,資金不夠,找我父親借了三千兩紋銀,立據為證。神龍八十年,我父親與潘志華因經營理念不同,不再合作,同時找潘志華索要欠款。潘志華借口生意周轉,暫未錢財,沒有歸還。後來我父親和潘志華都過世,我找潘石兄還錢,一再躲避,還說什麽人死債消。一個月前,我再次找潘石還錢,潘石惱羞成怒,欺負我身體虛弱,拳腳相加,把我打了一頓,幸虧我二叔魯強把我救回來。中秋節晚上,有盜賊洗劫潘石的家,還殺了七人。我非常同情他家的悲劇,誰知潘石反而汙蔑我是兇手,企圖逃避那三千兩的欠債!如此喪心病狂之舉,實在令人發指,請大人明察!”

魯強掏出一張欠條,遞給縣令。

我和潘家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魯怡情居然倒打一耙反過來告潘石。潘石氣得雙手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郎久又將驚堂木一拍,問潘石:“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就算你暫時沒錢換,也可以跟魯怡情好好商量,為什麽要用人命官司誣賴他,企圖賴賬?”

潘石大呼冤枉:“我父親根本沒有找他父親借錢。那張欠條是假的!”

魯怡情冷冷說道:“欠條上有你父親的親筆簽名,還按了手印,哪裏是假的?”

潘石臉色發青,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說:“大人,簽名是假的,是魯怡情偽造的。”

魯怡情輕笑一聲,說:“我父親與你父親曾經合夥經商二十年,跟很多商家合作過,這些人總該認識你父親的筆跡吧。我根據當年的交易記錄,統計出這些商行一共有三十八家。其中有十八家商行的掌櫃已經過世,還剩下二十家。我把這二十家的掌櫃都請過來了,請他們辨認這欠條上的字跡,如果有一個人說是假冒的,我甘願領罪。”

縣令說道:“傳二十個掌櫃。”

話音落地,二十個白胡子老頭走進公堂,他們走路顫顫巍巍,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他們一個一個地觀察欠條上的簽名,然後拍著胸脯說:“是潘志華筆跡無誤。”

我首先叫不平:“大人,這二十個老頭老眼昏花,眼睛看不看見東西還是個問題,如何能辨認字跡。”

縣令拍見驚堂木:“註意形象,不得咆哮公堂。”

一個掌櫃說道:“雖然老夫年紀大,但是眼睛好得很,隔著三丈遠也看得清姑娘的繡花鞋上繡的什麽花。”

郎久沈吟片刻,說:“欠條真假,暫且不提。潘石,你狀告魯怡情著急匪徒殺人,可有證人。”

潘石說道:“有兩個。一個是葛鐵雞,一個是胡一刀。”

葛鐵雞上前一步,說道:“大人,我就是證人。我親耳聽到魯怡情找了好多人,要殺潘石家的男人,搶潘石家的女人,還要挖潘石家的地。”

看到葛家雙傻的葛鐵雞出庭作證,圍觀群眾都笑了。

“你一個傻瓜做什麽證啊?”

“就是就是,你爸爸用命換來的錢,你們兄弟倆居然拿去嫖娼。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作證人啊?”

葛鐵雞惱羞成怒,罵道:“嫖你媽!”

縣令大怒:“混賬東西。給我掌嘴。”

幾個衙役沖上來,拿著板子朝著葛鐵雞的嘴巴啪啪扇過去,打得鐵雞滿嘴是血。

我的火氣也上來了,說道:“大人,我也可以作證,我親眼看見魯怡情糾集了一堆強盜商量如何殺人放火。他們發現了我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要殺我滅口。我被他們打成重傷。”

魯怡情說道:“笑話,你活蹦亂跳的,哪裏有重傷。”

我語塞。因為月華劍治療能力太強了,我身上的傷都恢覆了。

這時二十個掌櫃中的其中一個說道:“大人,老朽與魯華生相識多年,瞧著魯怡情長大。魯怡情自幼喜愛讀書,從來不敢多事,更別提殺人。這一定是潘石為了賴賬而汙蔑魯怡情。大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啊!”

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縣令居然是向著魯怡情的!這二十個掌櫃也被魯怡情收買了。魯怡情好強的手段。他已經步步走在我們前面了。

郎久不鹹不淡地問了雙方幾句話,然後宣布結案。他說由於潘石無法提供有效的證據證明魯怡情是殺人兇手,所以魯怡情無罪釋放。反而通過欠條可以證明潘石的父親欠魯怡情父親三千兩紋銀,要求潘石替父親還債。

七屍八命案,就被這樣輕易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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