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李典謀重傷之下，認出了喬閣老，嘶聲喊道：“是你！喬布使的兒子！”

喬閣老大笑，眼中流出兩行血淚，說道：“不錯！今天我為我父親報仇！”

楚王冷靜地問道：“少年，報什麽仇？”

喬閣老說道：“你為了獨占寶劍，殺了我的父親，我今天要殺了你！”

楚王大驚，說道：“誰告訴你，我殺了你父親？”

喬閣老的人頭說道：“我母親。”

“你母親又是怎麽知道的？”

“聽別人說的！”

“哈哈哈哈哈。”楚王仰天大笑，說道：“一派胡言！”

喬閣老冷笑道：“怎麽，堂堂楚王，敢做不敢當？”

楚王怒道：“放肆！我根本沒有殺你父親。他活得好好的，我為何背鍋？”

喬閣老有點蒙，問道：“那我爹在哪？”

楚王悠悠說道：“你爹喬布使，發明了初屏和平國兩柄寶劍，但這種寶劍不能量產，威懾力大於實際威力。但是你爹發明的龍淵系列戰刀，才是令敵國感動恐怖的噩夢。龍源戰刀一刀下去，敵將的兵器就被砍成兩段，鋒利無比。後來圖絕國發明了火槍，十分犀利，比龍源戰刀還要鋒利。只不過成本太高，無同樣無法量產。你爹癡迷於武器鍛造，聽到有火槍這樣的神兵利器，就跑到圖絕國研究兵器去了。你爹的通關文碟和介紹函，還是本王給開的。如今圖絕國的什麽武器研究所負責人，相當於咱們工部尚書，就是你爹！你什麽情況都沒搞清楚，就來報仇！報什麽仇！”

“你騙我！我爹還活著，為什麽不來看我和我老娘？”

楚王嘿嘿笑道：“你爹眼中只有武器，沒有他人。他已經入魔了，就算你現在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離開他的研究所！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這些人。”楚王李典謀指著幾個皮膚白皙身材威猛毛孔粗大的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圖絕人。目前大唐和圖絕表面上和睦共處，似乎沒有戰爭的跡象。

其中一個圖絕人從褲襠裏掏出一把火槍，火槍的槍柄上刻著一個人的頭像。楚王李典謀說道：“你看這個頭像，是不是你爹？”

“我沒見過我爹。”

“你爹跟你長得一個模樣。”

喬閣老不相信地望了一眼，然後就呆住了。

楚王說道：“本王沒騙你吧。本王不可能提前知道你稀裏糊塗地來報仇提前刻好頭像。少年，你一腔熱血，我很欣賞，但是你報仇報錯人了！你沒有身子，只有一個頭居然能活這麽久，也算是夠厲害了。”

我也很納悶，問施筆墨：“對啊，他只有一個頭，怎麽還能動，還能說話？”

施筆墨很虛弱，說道：“喬家是鑄劍世家，天賦異稟，能夠吞食劍氣而活。那把平國劍的劍氣能夠支撐他的人頭活動二十四個時辰。唉，沒想到報仇報錯了。我的白駒過隙的法力一次性都用光了。再也沒有了。”

喬閣老大哭三聲，人頭化為劍氣，分散到平國劍和初屏劍兩把劍當中。

轟轟烈烈的覆仇，就此煙消雲散。

平國劍吸收了喬閣老的劍氣，寒意卻淡了很多，施筆墨握劍在手，四顧茫然。

楚王李典謀肩膀上都是血，對著平國劍鞠躬敬禮，說道：“喬兄，得子如此，夫覆何求。”

施筆墨耗盡力氣，面無血色，對李典謀說道：“在下蓄意謀害楚王，雖是誤會，也是死罪，只不過這個小兄弟與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請王爺放了他，我甘領死罪，這柄平國劍也送給王爺。”

楚王哈哈大笑，說道：“不打不相識，本王豈是這般小氣之人，本王願意結交你這種武藝高強且身負異能的人。本王先幹一杯。”他端起一個海碗，咕咕吞入肚中。

施筆墨也不矯情，也幹了一杯，兩人哈哈大笑。

喝完這杯酒，施筆墨放下酒杯，持劍指著韓棟梁，說道：“韓棟梁，你殺我弟弟施明湃，這筆賬，咱們得算算。”

“啊，他是韓棟梁！他不是朝廷要犯麽？”一個賓客叫道。

“他是安南國奸細！”更多的人開始起哄。

我不禁感嘆施筆墨的機智。韓棟梁謀殺眾朝廷重臣，是皇上欽點的要犯。施筆墨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點出韓棟梁的身份，楚王就是想包庇也不敢明目張膽。

楚王李典謀先是一楞，接著橫眉冷對，望著韓棟梁說道：“你究竟是誰？”

韓棟梁受到平國劍的重創，受傷不輕，他一把抹掉臉上的妝容，說道：“沒想到我化妝成這樣子，還是被人認出來了。看來化妝技術不到位啊。”

李典謀怒道：“你真是那個亂臣賊子！虧得本王見你身懷上乘劍術，待你如上賓！”

他這一番話，把自己和韓棟梁的關系撇得一幹二凈，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認識韓棟梁的，還是在演戲。

韓棟梁嘿嘿笑道：“我沒有戶籍證明，辦不了出境手續，只能在大唐境內待著，感謝王爺這段時間的照顧，咱們後會有期。俺去也！”他縱身一躍，跳到院子裏，又跳到屋檐上。

李典謀喝道：“別想跑！”他也縱身起跳，跳到半空中，肩膀上的傷口崩裂，灑下鮮血無數，他的人也跟這栽倒在地，昏迷不省人事。楚王府的人頓時哭天搶地，亂成一團。

施筆墨眼睜睜地看著韓棟梁離去，無能為力。他現在有力氣站著已經是奇跡了。

我說道：“走吧，帶你去療傷。”

施筆墨虛弱地咳嗽兩聲，問道：“去哪療傷？”

我說道：“那個藥王菩薩廟啊。你的老巢。”

施筆墨說道：“不去。”

我摸摸口袋，一分錢沒有，說道：“那你要去哪兒？”

施筆墨說道：“我要去大保健！”

我笑道：“還大保健！你想嫖嫖樂啊。吃大米飯的錢都沒有！”我攙扶著他走出楚王府。

走出王府大門沒幾步，我聽到有人叫道：“做卷子道長！”回頭一看，是巍峨高聳的蘇小小，和迅速成長為青年的沖天辮樸一生。樸一生長大後，不再留著沖天辮，改成其他青少年常見的發型，我差點沒認出來。這兩人都在醉紅樓工作。我心想，還真嫖嫖樂了，如果這兩位提供免費服務的話。

施筆墨勉強睜開眼睛，算是打招呼。

蘇小小問道：“道長怎麽了？”

我說道：“道長強行施展第七次白駒過隙，體力透支了，估計要吃五百斤長白山千年老參才能恢覆過來。你們咋在這呢？”

蘇小小掩嘴笑道：“白天道長幫了我的大忙，我只顧著高興去了，忘記給道長酬勞。道長，我請你喝酒啊。”

施筆墨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笑道：“請他喝花酒還差不多。我們兩個窮鬼，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你們倆能收留我不？”

蘇小小面露難色，樸一生倒是熱情地說道：“我的兩個朋友跟著兩個穿越者打怪升級去了，你們倆不嫌棄的話，就去我那睡吧。”

我大喜，說道：“求之不得呢。”

蘇小小說道：“我和幾個姐妹住在一塊，實在是不方便男人住，不好意思了。不過我有個禮物送給你們倆哦。”

“什麽東西？”我問道。

蘇小小從懷裏摸出一本巨厚無比的書，說道：“你們都是練武之人，走的還是道家的路子。我對武學一竅不通，不過偶然得到一本武林秘籍，據說練成之後，能夠禦劍飛行，很多人找我要，我都沒給。現在我就給你們倆吧。”

我接過這本書，嘴裏念道：“什麽秘籍啊，這麽厚，這是博士論文吧。”書的封面是空白，翻開來一看，首頁上寫著《蜀山劍俠傳 第一冊》。我讚道：“果然是武林秘籍，等道長醒了，我跟他一起研究研究。”

樸一生帶著我和施筆墨回到他的宿舍。宿舍在醉紅樓的後院，環境居然不錯，有點像我當年大學的四人間。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叫做：《我終於上了你，大學》。

……

樸一生殷勤照料施筆墨，給他脫鞋脫襪擦身洗澡，伺候他睡覺。施筆墨很快呼呼大睡。洗漱完畢，此刻類似於晚上的十點多，我躺在床上睡不著，腦子裏有無數事情旋轉，卻理不清一個頭緒。

醉紅樓的夜生活開始了。

樸一生去幹活了，給客人端茶倒水掙生活費。

突然，醉紅樓的所有聲音我都聽得異常清楚！當初葉務圓道長為了煉化我的三宮丸，把我放到妓院的密道中，讓我整夜整夜地聽小姐和嫖客之間發出的聲音，苦不堪言。誰知這個煉化過程，刺激了我對風月場所的聲音的敏感度。

我聽得最清楚的是某個嫖客的對話。

他似乎在挑小姐，說道：“做個自我介紹唄。”

小姐甲：“我叫田裳，今年十八歲，精通四書五經，我是漢族。”

小姐乙：“我叫任簡，今年十六歲，精通道德經，我是圖絕族。”

小姐丙，說道：“我叫柔絲，今年十七歲，精通音律，我是不滿族。”

嫖客大笑：“柔絲，就你了。我就要不滿族的。”

我聽了很多對白，多數頗為搞笑。

有一段對話吸引了我的註意力。

一個男人說道：“看來人肉炸彈的秘密保不住了。誰料韓棟梁這麽快就暴露了身份。”

另外一個男人說道：“說不定是個好事呢，雖然人肉炸彈威力巨大，但是比起皇上的寵信而言，這些都是小事。”

第一個男人說道：“我們得抓緊時間了，那另外六個大爺，可不是省油的燈。我預計最晚今年年底，就會有翻天覆地的大事發生。只要緊緊跟著主人的腳步走，咱們兄弟倆發財的機會就到了。”

人肉炸彈和韓棟梁有著數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現在看來韓棟梁也只是其中的一個棋子而已。幕後的老板，似乎大得嚇死人。

我腦海中浮現出楚王那張威嚴不失溫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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