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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回家的路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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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身後跟著兩個表情陰鷙的男人,嘴上沒有胡須,估計是武功了得的公公。

我跟李令月聊了一陣,發現這個公主平易近人,性格溫柔,加上容顏秀麗,我忍不住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但是我要回家,沒有多少心思跟她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我計劃先用好言好語把李令月哄騙住,打發走兩個高手跟班,然後灌她酒,等到月色撩人的時候,用月華劍戳她脖子後面的一處穴道,穴道名為龍之吻,能夠暫時讓李令月喪失行動能力,最後我踢她一腳,就大功告成,等著謝妝把葉務圓道長放出來,我就可以回家了。

計劃是美好的,但是實施過程中出現很多問題。李令月是西安口音,我說話帶一點荊州口音,兩個人交流起來有些麻煩。我也不是才高八鬥的才子,吟詩作對不擅長,只會講黃色笑話。不過李令月似乎對葷段子很感興趣,估計她在深宮後院待的時間太長,接觸的都是一本正經的老夫子,覺得市井之言比較新鮮。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我提出請李令月去小館子吃飯,李令月欣然赴約。

沔陽是個小城市,每年的稅收基本在全國排倒數,但是郡縣衙門裝潢得金碧輝煌,沔陽湖景是唯一的風景區,湖邊飯館無數,黑心老板都閉著眼睛亂喊價。小龍蝦論只賣,大米飯按粒數,本地人都不會在這吃飯。只有來旅游的外地人會在這裏吃,有的人知道價格黑,還得打腫臉充胖子,不願意掉價。

我猶豫著該帶李令月到湖邊飯館吃,還是進城吃,突然意識到我身上沒帶錢!應該說我根本就沒錢!近日來,所有的花費都是秀國公主謝妝支付的,我口袋裏一個銅板都沒有!

頓時,我窘迫得滿頭大汗。

李令月察覺出我的尷尬,說道:“書生都沒什麽錢,僅有的錢也用來買書了。我請你吧!等你金榜題名,再來請我。”

我忙不疊點頭。

她似乎對這一片很熟,帶我走進一個叫做“青蓮酒家”的店子。店子裏墻壁上題著一首詩,據說是詩仙李白親手所寫。李白,好青蓮居士,所以這家改名為青蓮酒家。我對書法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也不知真假。

李令月跟老板很熟,隨便叫了幾個菜,叫一聲我的心就跟著跳一下,因為她叫的都是特別貴的菜。只有我們兩個人吃飯,李令月卻叫了二十個菜,鋪滿了桌子。幸好是這位公主出錢,不然把我當鴨賣了也吃不起啊!

酒店生意很好,座無虛席,我註意到每張桌子上都坐著一位千嬌百媚的美女,不過她們跟李令月比起來都黯然失色。

李令月悄悄揮揮手,那兩個陰魂不散的太監高手才慢慢離開。

推杯換盞,不一會二我覺得有點頭暈。大唐已經開始流行葡萄酒。

有詩為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葡萄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後勁兒比較大。我本來想勸李令月的酒,結果反被她勸。美色迷人,我感覺我快要醉了。

李令月仍然很清醒,說道:“不喝了吧?”

我稀裏糊塗地點點頭。

李令月輕聲叫道:“掌櫃的,結賬。”

掌櫃的拿過算盤,劈裏啪啦一頓敲,說道:“一共五十兩。”

我的酒被嚇醒了半。忍冬全家一年的收入不過五兩銀子,一兩銀子折合銅板1000文。鬥米八錢,也是說10升大米才賣八文錢,也就是說一文錢可以買1.25升大米。這五十兩銀子基本上可以買六千升大米了!真他媽貴!

還好是十三公主出錢。

李令月玉掏了半天,臉色一變,說道:“糟了,遭了扒手,裝錢的荷包沒了。剛才還在的!”

風景區本來就是小偷扒手多的地方,是三只手的最佳實習基地。李令月一看就是有錢人,她把兩個高手打發走了,估計小偷趁亂偷了錢。

我也很緊張,說道:“啊,我身上沒錢。”

李令月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說道:“這個釵子值點錢,換成酒錢。”

我礙於面子,只好說道:“別,抵押我的這把扇子吧!”

李令月臉上有些不自在,說道:“慚愧慚愧,說好的請你喝酒,卻讓你出錢。”

我心裏盤算著,等會兒找機會用月華劍戳她,就打完收工了。

老板拿著扇子,如獲至寶,說道:“這把扇子就暫時寄存在這了,一定幫公子好好保管。”

李令月這是站起身來,招呼也不打,徑直朝門外走去。

我忙喊道:“等等我!”

李令月似乎變了一張臉,語氣冷淡,說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我沒反應過來,說道:“談談藝術與人生啊。”

李令月生硬說道:“沒空。我跟你不熟,不要再糾纏我,否則我就報官了。”

這時,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提醒我說道:“少年,你被騙了!這姑娘是個飯托,依靠美色騙錢的!”

我大呼上當,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大唐也有飯托!老子的詩仙扇啊!

李令月跑得影子都沒有了。

我低頭一看,發現聲音的主人是柯學。柯學一到晚上就恢覆成年輕模樣,風流倜儻,俊俏非凡。我大怒:“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柯學委屈地說道:“小聲點,那個美女和這個老板是一夥的,人多勢眾,心狠手辣,貧僧不敢說啊。”

我說道:“你好歹也是大劍師級別的高手啊!還怕區區一個飯店老板?”

柯學驚道:“啊,我都忘記我升級了。”

我:“……”

柯學繼續小聲說道:“貧僧用大劍師的實力也打不過他們啊。這個老板據說以前也是高手,而且還是博士劍師級別,貧僧完全不是對手!那個美女太漂亮,很多人都上過當。”

我問道:“你認識她啊?”

“只能算聽說過。這姑娘以前長得很難看,後來去了趟秀國,回來後就變成大美女了。你看她的胸,巍峨聳立,太誇張了,明顯就是假的!”

這秀國是整容整形大國啊!“那她不是十三公主吧。”

“笑話,跟你說過的,十三公主容貌一般,雖然年滿十八,但是身材跟八歲小姑娘一樣,胸前太平,一馬平川,而且十三公主長著一字長眉,跟男人似的,剛才這個飯托柳葉彎眉,肯定不是十三公主。”

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粗眉毛姑娘才是十三公主!錯過機會了!

柯學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知道這個飯托的手術是誰做的嗎?”

“誰啊?”我對大唐的認知僅限於沔陽郡,認識的人雙手都數得過來。

“就是令堂。”

“我媽?”我嚇得一蹦三尺高。

“是啊,你忘記了?你老媽是杏林聖手,以前因為一次失手,沒有把一名貴人之子救活,遭到打擊報覆。你老媽果斷逃跑,藏在東南一代的深山老林裏,後來秀國奪權,為了穩固政權,高價引進人才,你老媽就去了秀國,當上了秀國皇帝的禦醫。為了不跟其他太醫搶生意,你老媽專攻整容整形,豐胸削骨拉雙眼皮,都是手到擒來啊!”

我徹底驚呆了。

半晌後,我問道:“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師叔一葉情道長雲游四海,他告訴我的。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來不及消化大唐胡一刀老媽是整容醫生的現實,因為我得思考如何給謝妝交差。好容易見到李令月,卻失之交臂,這下任務沒完成,謝妝不放葉務圓,我就回不了家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忍冬家,謝妝跟幽靈似的出現在我面前,問道:“成功了?”

忍冬則在我身上亂摸,問道:“受傷了沒有?”

我搖搖頭,說道:“任務失敗,我認錯人了,把飯托當做李令月了。”

謝妝不見悲喜,說道:“難道是天意?好容易等到一次良機,卻這麽錯失了。我的扇子呢?”

“抵押給酒館老板了。”

“這……”

“不好意思,我再去找李令月,一定幫你完成任務。”

“那多謝了。”謝妝顯然不抱希望。

“葉務圓道長呢?”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妝的嘴角牽動了一下,說道:“一刀,老實跟你說吧,葉務圓道長根本不是我抓走的。”

“那是誰啊?小道童說是紅衣姑娘抓走的啊。”

“喜歡穿紅衣服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那天我打探到葉務圓在沔陽城,我就去找他,誰知來晚一步,眼看著他被另外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抓走。那女人武功太厲害,我追不上。”

“你不是高手排行榜前十麽?”

“我太過思念葉務圓,疏於練功,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現在連高手排行榜前一百都排不到了!”

我一陣迷茫,葉務圓被抓走了,被誰抓走的都不知道。難道我回不去了?我想起我老爹的灰白頭發,楊主任囂張的嘴臉,我的紅色畢業證和學位證。我想起我生活過的一切,它們一下子變得清晰而遙遠。我痛苦地蹲下來。

忍冬問道:“那個紅衣女人的武功應該在一百名吧。”

“是的。”

“那我們去找這一百個人,逐個逐個地問,總能打探到葉務圓道長的信息。發揮愚公移山的精神。一刀哥,不要放棄,我陪你一起找。說不定除了葉務圓道長,還有其他人能把你送回去呢。你連續受兩次重傷都恢覆過來的,說明老天對你還是不錯的。站起來,咱們加油!”

忍冬輕輕地把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她由於常年勞作,手上皮膚粗糙,我隔著衣服都感覺到她的老繭。她說道:“你說過要帶我回二十一世紀的,不要說話不算話哦。”

我蹲著望天空,偶爾有信天翁飛過。忍冬也蹲下來,平視著我,笑容溫暖。我忍不住伸手去輕撫她的臉頰,忍冬躲閃了一下,接著摁住我的手掌,我感覺到她的臉的溫度。我說道:“是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我要去找葉務圓,我要回家。”

天上烏雲密布,瞬間落下一道天雷,仿佛地震了,所有人都晃了一下。

謝妝動容道:“附近有絕頂高手比武,激烈到這種程度了。”

我奇怪地問道:“葉務圓道長武功不怎麽樣,也能夠用五雷正法,這些借天雷的人就是絕頂高手了?”

謝妝解釋道:“道長的五雷正法,是人為造出來的雷。他的雷,如同一滴雨滴,天雷,如同汪洋大海。這兩個人不簡單。”

我又打起了退堂鼓,這種核武器級別的高手,我怎麽去質問他啊。

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咬牙走下去。

這年是大唐神龍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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