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當你要開一頭門的時候，要對主人先說必須把墻推倒。那麽主人就會因為無法接受推倒一面墻，而選擇相比容易的拆門！

商郢一步步降低她的底線：“比如說，解決地上躺著的兩個男人。”

沈星瑤看向他們。

商郢不遺餘力蠱惑著：“一個，是這個世界意志的寵兒，一個，是束縛我們，幫助意志傷害我們的幫兇！”

他語氣蠱惑，“你跟你男人，不就是因為他們而遭遇了這麽多磨難嗎？你知道的，這裏是無規則之地，你做什麽都可以。”

“沈星瑤。你忘記了自己怎麽才得到自由？後來，你將我當成了敵人，所以跟管理者達成了共識，站在了一條線上。但是，你真的甘心嗎？真的忘記了，在一開始，是誰造成你的悲劇。”

商郢的確很能蠱惑人心。但，他說的話，並不完全是胡言亂語。

就是這種直戳人心的點，才能做到這一點。

他見她沈默，“慈悲”道：“是了，你畢竟在這方天地長大，遵循他們的規則。沈星瑤，你忘記了，你當初還鼓勵你的朋友，但你現在，跟她有什麽區別？”

“我的朋友？”

“那個，國家規則一夫多妻。”

“唐茜雅？”

他為什麽突然提到唐茜雅？怎麽知道那些事？

是因為正好可以比較，還是因為唐茜雅現在……

“她也只不過是從小生長在一個規則的制約下。你能勸說她，怎麽自己就不明白了呢？”

沈星瑤冷笑，“你別整這些強盜理論了。沒有用的。你說的這些，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但其實根本就是強詞奪理！我的確需要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同樣不反對因果規則。”

商郢陰沈沈默看著她。

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都在評估著彼此可以前進的距離。

無聲的對峙很是考驗心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郢笑了，“果然是可以讓世界意志承認的人，就是不同。行，我不要求你殺任何人了。”

他給了最終的目的，也是他原本的底線。

他說：“你不想他死，而唯一能讓我消失的途徑就只有一條，就是他以死拖著我。不然這樣，我還有一條，我們共存的辦法。”

沈星瑤知道，他這次，是真正亮劍了！

“說說看。”她依舊沒有松口。

商郢讓她站到他跟宮秦之的中間。

她照做。

等她找到中間的時候，不用他提醒，就已經發現了玄機。

兩人身上纏繞的，那些好似電流的光影，在各自纏繞兩人身上的同時，有幾縷纏繞在一起。她並不清楚宮秦之和關禮是怎麽辦到的，但顯然，這些聯系，應該就是宮秦之想要跟商郢同歸於盡的辦法。

商郢說：“你往裏面走。”

沈星瑤幾次呼吸，然後按著他說的做。

她走過去，隨著她的移動，眼前的場景改變。

看過仙俠劇嗎？看過神仙的故事嗎？

眼前的一切，像是故事中描寫的蓬萊。

殿堂裏，很多神仙身形，他們好似在開會。

這些雕塑非常逼真。

不過這些，並不是吸引沈星瑤的地方。

她先看到了“神殿”上的裝飾，那些，她曾經在父母遺物中看到過照片，現在實物就在眼前。

那些，都是國家的寶藏。

華國文化歷史，是全世界最長最神秘的。

而且，在幾十年前，考古學家在國內深山之中，挖掘出了很多“神跡”。

比如斷了一半的“通天梯”，比如栩栩如生的神兵馬俑。

還有一些沈星瑤看過一次永遠記得但卻不理解的東西。

她想起來了。

出車禍的時候，她聽到父母的交談中，提過到“國寶”的字眼。

她身體僵住。

就這樣！

商郢還不承認？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出憤怒。至於起伏的情緒，任誰看到這樣的一幕，都不可能平靜。

商郢會讓她來看，顯然他並不知道她曾經“見過”一些秘密。

商郢說：“有意思嗎？”

沈星瑤忍住對他的恨意，“你就是用這些，來騙取信徒。”

像嚴琮，像仙姑居，像瓦塔莎……她想，應該還有更多，她所不知道的人，為他辦事。

商郢沒有否定，“沒辦法。要讓愚蠢的人聽話，最快的方式就是這些。他們，相信神跡，希望神跡降臨。”

“難道，你也讓我相信？”

“當然不是。”

“那麽，你要我看什麽？”

“這些，只不過是給想看的人看。你是特殊的。”商郢道，“走到最上首，拿下珠子。”

“是什麽？”

“世界意志。”

沈星瑤這回沒能控制好表情，驚詫扭頭看向他。

商郢很高興看到她這種表情，“沒想到吧？所謂的神殿，不過是幻影而已。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的意志。”

“怎麽，怎麽會在這裏？”她因為驚訝，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要這麽驚訝。”他笑著說，“你覺得很神奇，其實不過是一團宇宙數據而已。”

“你既然已經……”她尋找合適的詞匯，“抓住了它！那為什麽？”

“為什麽還不實現我偉大的計劃？”

沈星瑤不想理會這個好似嗑了假藥的家夥。

商郢應該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輕笑，“別這麽嚴肅。”

沈星瑤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她無法確定，他說的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商郢見她實在受驚，多解釋了一句，“不要把這玩意兒想得那麽厲害玄乎，我說了，只是一段數據而已。”

沈星瑤胸膛起伏，扭頭就罵：“我草（不是一種植物）你大爺！你以為你誰啊。搞什麽苦大仇深的人設了不起啊！你姑奶奶我也是，誰比誰更高貴！我告訴你，我管你有沒有理由，是不是對的！你礙著我了，就他麽是我敵人！合作！我去你大爺！”

罵了一通之後，沈星瑤發現隱隱之間，有什麽松動了。

商郢：……

他的確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突破他給她下的心理暗示。

她一次次感受到被壓迫，一次次被束縛，的確有身為角色覺醒之後，被世界意識壓迫的原因，但更多，是他在她小時候就種下的心理暗示。

她如果不喜歡上宮秦之，那就沒事。

如果她沒有試圖跟他反抗，也沒事。

可是，她偏偏這麽做了。

她這麽做了，結果，還能突破他的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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