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敲門聲響起。

瞿蕊蕊和姚慧同時看過去。

臥室門外，瞿明晏聲音傳進來，“蕊蕊，表哥來了。”

停頓一瞬，他繼續，“找你。”

瞿蕊蕊驚喜起身，她一邊跑過去開門，一邊驚訝，“表哥找我？他找我有什麽事啊！”

姚慧跟著站起來。

門打開，門外就瞿明晏一個人。

他說：“表哥在樓下。”

瞿蕊蕊想也沒想就愉快往樓梯口跑。瞿明晏阻止都沒來得及。

姚慧走到他身邊，“你臉色不好。”

他煩躁，“表哥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瞿蕊蕊高高興興撞上去，別到時候起沖突。他跟姚慧說完，擔心妹妹跟了過去。姚慧遲疑了一瞬後，她也選擇下樓。

如瞿明晏所想，此刻的瞿蕊蕊心情好似過山車一般。

宮秦之聽到她過來的聲音轉身，他手插口袋，表情冷漠。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表哥？”

“你原先跟瑤瑤有過節？”

“……”她楞了楞，搖頭，“你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宮秦之低頭，他發出荒唐的低笑。

然後，他擡眸，“既然這樣，別的話我就不用說了。”

作為親人這層關系，徹底沒用。

他冷漠警告，“以後別再動瑤瑤的主意。不然，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放過。”

瞿蕊蕊震驚，她激動，“表哥！你居然為了她威脅我！”

“不是‘她’，是我的妻子。”

“不是啊！你們離婚了！而且，你是我哥，我們是家人，你怎麽可以威脅我！”

她覺得委屈。

宮秦之不為所動，“話我說完了，事先警告。如果之後你再牽扯進來，我便不是你哥。”

作為親戚，他已經給了面子。

他要走。

瞿蕊蕊攔住他，“表哥！你把話說清楚，我對沈星瑤做了什麽？是不是她說我的壞話？你不要相信她！”

“沈方，認識吧。”

“誰啊，我不……”

沈？

她現在接觸的人就有一個姓沈。她不記得名字，但表哥特別提起來，應該就是。

（該死！表哥怎麽知道的！）

宮秦之沒錯過她的反應，他眼神更冷。

他再次往門口走。

瞿蕊蕊喊：“表哥，你現在根本不清醒。算了，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她的真面目。下周，沈家有人過大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宮秦之止步，他沒回頭，而是看向樓梯口。

瞿明晏和姚慧沒有躲藏的地方，就這麽三人看到了對方。不過，宮秦之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他等著瞿蕊蕊說出這番話呢。

他離開瞿家回到懷臣一品。

來自精神科醫生的電話，在他要打給沈星瑤之前先一步打進。

他接聽，“不用回訪，我現在很好。”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他一直沈默著，大概三四分鐘後，他掛斷了電話。

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人間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宮秦之的手發顫，他急忙起身往臥房走。他的身形不穩，到臥室之後從床頭櫃拿了一瓶藥，打開倒出兩顆吞下。

但是，似乎並沒有用。

他蜷縮著躺下，手機在他身邊亮起。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了。

他急忙伸手，拿過手機接聽電話。

“宮秦之？”

“我在。”

“你沒事吧？”

“……”他握緊手機，“怎麽會這麽問？”

沈星瑤也沈默。她莫名的不安，所以才會打電話給他。

她道：“沒有啊，就是你聲音很輕。”

“這樣啊。”

“對啊。所以，怎麽回事？”

“沒事。”他否定，聽著耳邊的聲音，手顫得越發厲害。

他努力壓制，“瑤瑤，我知道瞿蕊蕊要做什麽。”

“啊？”

“下周，霧都這邊的沈家有人生日，在生日宴上，應該會有事發生。”

沈星瑤瞬間明白，“瞿蕊蕊告訴你的？你去找她了嗎？”

一會兒後，他回應：“對不起，瑤瑤。”

這一聲對不起，沈星瑤聽出不對勁。

“宮秦之，你到底怎麽了？”

“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我做錯了這麽多。”

“……為什麽突然又提這個事？”

“我是不是沒有跟你道歉？”他自顧自說，“瑤瑤，對不起。”

“宮秦之，夠了。”

她掛斷了電話。

宮秦之聽到被切斷的聲音，感受著被拉入漩渦的恐慌。

“做的好，瑤瑤。別原諒我。”

他怎麽能被原諒？

他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那些“記憶”，他可以說不是自己做的嗎？可以說還沒有發生嗎？

他的確一遍遍告訴自己，可似乎還是出了問題。

當然，這是醫生告訴他的。

他沒有問題！這是他自己的認定。他是做錯了，都是他的錯。

“秦之？”

瑤瑤叫他了。不過，不可能，一定是幻覺。

他最近有很多幻覺。

“怎麽回事啊？”女子懊惱疑惑的聲音響起。

沈星瑤伸手，她想探他的額頭溫度。手被抓住了，宮秦之睜開眼睛。

但是，他似乎看到自己又似乎沒有。

她跟他通完電話，實在放心不下。剛剛電話裏，宮秦之的聲音很不對勁。因為擔心，所以她開車過來看看。他家的密碼跟樓上她家一樣，所以進來毫不費力。

進門之後，臥房裏宮秦之痛苦的呻吟聲證實了她的猜測。

但她不知道他怎麽了。

手掌觸碰到額頭，沒有發燒，但卻摸到一手冷汗。

“醒了？是不是又頭疼了啊？”

他楞楞看著她也不說話。她感覺不對，拿出手機打算打電話叫救護車。

突然，手被抓住，一個拉扯，她被卷入了懷抱中。

她順從彎下腰，“剛剛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就頭疼了？你不是說可以控制嗎？”

他的大手伸出扣住她的後腦，將她壓下去抱緊。

姿勢不舒服，她踢掉拖鞋爬上去，行動之間，她餘光瞥到了床頭櫃的藥瓶。

是什麽啊？

她伸手去拿。如果是止痛藥，他是不是沒有吃，才會現在這個樣子。

手幾乎要碰到藥瓶的時候，從身後伸出來手臂將她抓了回去。隨即，身後的男人貼上來，長手長腳纏住人，他將她毫無縫隙抱住。

“秦之，松一下，我不走。我看看是不是藥，你剛剛沒吃藥，對不對？”

他沒松開，反而將頭埋入她的脖頸。

“對不起。”

“幹嘛一直道歉？”

“瑤瑤，對不起。但是……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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