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大典舉辦的目的一是讓慕家小輩進行切磋交流，選拔人才註入新的血液，不至於整個家族像一潭死水，二是對外展示一下禦獸世家強大的實力，說白了就是定期在玄武大陸刷一波存在感。

場地寬闊，人頭攢動，中央設置鬥獸臺，和普通的擂臺差不多，四周是扇形的看臺，四面八方正好組成一個圓。

看臺視野最佳的位置是慕家家主、長老、貴賓的專屬區域，荼羅作為客座長老，又是慕家的大財主自然有一席之地，小可憐和長臂猿沾了她的光，坐在她旁邊。

時辰還早，她手裏拿著話本慢條斯理地翻著，看得津津有味，小可憐的視線落在遠處，不知在看誰，而長臂猿昨夜被救回去後，因禍得福，還成功晉級六階，正在精神煥發地磕零嘴。

荼羅不經意地擡眸，留意到小可憐身上若有若無的黑霧，她微微蹙眉，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繼續翻話本。

那慕姣姣的處境可沒如此愜意悠閑，她經過人群時，總被指指點點。

“她就是慕姣姣吧？”

“長得真挺不錯，聽說就是她契約到了鳳凰，不得了，英雄出少年吶。”

“哇，這位小姐姐可真厲害，而且運氣也太好啦吧，連神獸都能碰上，我們這種普通人一輩子能有機會看上一眼都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咦，她怎麽愁眉苦臉的啊，像誰欠了她錢似地。”

“你們怎麽知道她就是慕姣姣，萬一認錯人呢？”

“害，剛你沒聽有人在喊她名字啊，這麽大聲，好多人都聽見了，準沒錯，她就是慕姣姣。”

“奇怪，那怎麽沒見到她身邊帶著鳳凰，反而帶著一只狐貍，這是狐貍吧。”

“鳳凰是神獸，哪能隨隨便便召出來給你看，肯定要等最後壓軸，等著吧。”

慕姣姣聽到人們的議論，雖說有的還在誇她，可她實在半點高興不起來，來自現代的她知道，這些人現在希望越大，最後的失望就越大，現在他們說的都是好聽的話，但當結果不如他們的意時，再惡毒的言語都能從他們口中蹦出來。

她此刻被捧得多高，摔得就有會有多疼。

這些人的眼神就像是鋒利的刀，淬毒的針，表面上毫無惡意，但她感覺身心都被紮得體無完膚。

從她進入會場，到輪到她上臺切磋，再到她和她的三階火狐被對手打得落花流水無法招架，她整個人都心不在焉，表情喪到不行。

不出意外地輸掉，直接被淘汰了。

沒有機會進入下一輪的切磋，等於說她不可能召喚出鳳凰來讓大家開眼界。

出人意料的發展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翹首以待的人們猝不及防被澆個透心涼。

說好的鳳凰呢？

我們那麽早就來了，你給我們看這個？

不是，幾個意思？

為什麽不把鳳凰召喚出來，孩子等那麽久，沒看到都要急哭了！

這個慕姣姣是故意的嗎？

為什麽？怎麽回事？

如果有彈幕的話，估計整個場地都被小朋友滿腦袋的問號和各種表達不滿情緒的彈幕填滿。

靜默的時間流逝，忽然爆發出失望的唉聲嘆氣和難以掩飾的怒氣。

“慕姣姣你的鳳凰呢？不是說你契約到鳳凰了嗎？”

“我昨晚激動一整宿睡不著覺，就等著今天開開眼界，結果……是這個樣子。”

“就說嘛，鳳凰可是傳說中的神獸，怎麽可能有人隨隨便便就契約到，慕姣姣她有什麽特別之處，怎麽就傳出來讓她碰上這麽好的事兒！原來都是假的，嘩眾取寵而已。”

“騙子！這個小姐姐是騙子，嗚嗚嗚，爹爹，茵茵想看鳳凰！”

“臭娘們，你為什麽要撒這種謊？害大家白高興一場，把孩子都惹哭了，撒謊精。”

“……”

一時間人山人海群情激奮，都是在聲討慕姣姣，罵她是個撒謊精，欺騙大家的感情，不乏一些粗俗的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慕姣姣眸中暗芒閃過，微微勾起唇角。

罵吧，罵吧，再罵狠一點。

禦獸大典因為慕姣姣這事，一時間變得混亂，家主慕羽宮蹙著眉，掃一圈眾人的表情，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身邊的白虎也有些焦躁。

慕羽宮命人維持秩序，想要控制住場面，可很快發現沒用，這些看客像是魔怔一般，罵人的話越來越激烈，表情越來越可怕，負面情緒像是在相互傳染似的，不論大人、小孩、老人都是一副陰沈的面孔，隱隱還能瞧見絲絲縷縷的黑霧。

黑霧？

荼羅也註意到了，側頭瞥一眼身邊的小可憐，小可憐感受到她在看他，回應著她的視線。

沒多久，有人開始相互推搡，甚至大打出手。

普通人最先表現出異常，身具修為的玄武者和玄術者到還好，他們看著這些人奇怪的畫風，隱隱感覺到有什麽事情已經在發生，但他們猜不到怎麽回事。

慕羽宮沒料到今年的禦獸大典會是這種走勢，他沈著臉，迅速下達指令，大典的切磋環節中止，分派屬下強行將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分開，如果不聽勸就丟出會場去。

昨日被荼羅修理一頓的墨雲宸，今天也在貴賓席上，為了接近荼羅美人，還利用權勢和旁人換了座位，所以他現在離荼羅很近，別看他年輕，其實他已經參與過鎮壓宮變，此時的場面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他並不放在眼裏。

有那時間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不如多瞧瞧美人養養眼，於是他以灼熱的視線覷著荼羅，見她冷若冰霜的臉，心道不愧是爺看上的女人，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啊。

荼羅瞪他一眼，墨雲宸感覺眼睛刺痛，立馬扭回頭，眨著眼睛。

而荼羅卻偏頭瞧一眼小可憐，之前墨雲宸以這種赤裸裸的眼神瞧她時，小可憐都會情緒波動，得她出手壓制，此刻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還有他身上隱隱的黑霧，很古怪吶。

她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卻在腦海裏對統子說道：“冥天能做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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