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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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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珠和洪福兩個人一見面,都哭了。

這麽長時間了無音訊, 牽掛著彼此的心, 從來沒有忘記過。

也沒有想到,會突然這麽相見。

按說時間不早了,徐椀早就應該回來了, 但是寂靜的夜裏, 院子當中連個腳步聲都沒有, 顧青城坐在堂前, 桌子上的茶碗都填了三回了。

時間真是不早了,徐回也是問起,花桂說已經讓洪運出去找了。

平時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趙瀾之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不行我出去看看,說是去藥鋪,這麽晚了,多少味藥都該抓回來了。”

他才要走, 顧青城起身叫住了他:“不必擔心, 我讓人四處看看。”

說著,擡步就走。

這麽說, 趙瀾之也坐不住,跟著往出走。

洪福聽說人要走了,雖然戀戀不舍,也出來了。

侍衛隊側立倆旁,顧青城回頭瞥見她還抹著眼淚, 頓足。

圓月當空,姐妹二人一話別又是抱了又抱,洪福期期艾艾走回了自己主子身邊,才擦了臉,卻聽見他似是嘆了口氣,然後囑咐她:“洪福留下,明個再回罷!”

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洪珠也是千恩萬謝,顧青城出了大門,讓趙瀾之過片刻還沒有徐椀消息再出來,他說他先命人找一找,讓在家裏等消息最好。

侍衛隊長高等前面引路,燈籠一盞盞的照亮了整個巷子。

馬車已經轉過來了,顧青城卻未上車,一行人擁簇著他,光是讓人將燈籠都提了他身邊來,這便往出走,巷子又深又長,那邊還有丁字路口,慢慢走過。

出了巷子,顧青城上車,掀開窗簾,告訴高等立即回府。

高等站在車下,差點以為聽錯了,連忙提醒著他:“主子,不讓人去找徐家小姐嗎?”

車內燈光昏暗,顧青城淡淡瞥著他,眉峰微揚:“不必了,等我走了,她自然就回去了,你留個人確認下她什麽時候回家就好。”

月光透過車窗輕柔地落在他肩上,年輕的男人側顏如玉,垂下了眼簾。

高等連忙應下,叫了人留下在暗處看著。

馬車走過他們身邊,少女靠在墻邊,兩手扳著少年的胳膊,偷看著。窗簾一直掛在上面,能看見顧青城的臉,徐椀躲在街邊的暗處,扒著霍征的肩膀,沒忍住探出頭來,偷偷瞥著他,也是距離太近了,心撲騰撲騰跳得很快。

顧青城似乎並未察覺,皎潔的月光映著他的臉,這個方向應當是他的右臉,光潔得很,沒有傷疤,比起五年前的精致少年,他眉眼間這才更接近了那個人。

光是一個側臉,也覺英美俊秀,一直盯著他們離去,出了神。

街上只剩風聲,霍征動了動,輕咳了聲:“好了嗎?”

徐椀這才緩過神來,左右看看:“嗯,真的是太晚了,我該回家了,今天多謝你了。”

他帶著她在附近轉悠了一陣。

霍征見她轉身往回走去,也趕緊跟了上來,和她並肩走著:“那,明天你還出來嗎?”

徐椀笑笑:“不了,我們要回京了。”

霍征連忙問她:“哦,你剛才是在躲那個人?看那陣勢,非富即貴。”

徐椀沒有應他,只加快了腳步。

走過長巷,到了家門前面,趙瀾之等不及了正要出來找她,父女一照面,他頓時就急了,霍征遠遠看著她進了大門了,也是轉身往回走。

不想才走到巷口,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平時不過是混跡於市井當中,真個動起手來,哪裏是人家對手,幾下就暈了。

昏昏沈沈挨了幾下子,少年在疼痛當中醒過來。

也不知是誰家的堂院,一睜眼就看見勾著滾邊的袍角,再往上,年輕的男人一身清貴,看起來他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模樣,眉峰微揚,眸色微沈,垂眸瞥著他神色淡漠。

這就是徐椀一直躲著的那人,霍征認出他來,一骨碌站了起來。

高等站在顧青城的身邊,與他輕語:“這小子和小姐一起回來的,他們一直在一塊,已經確認過了,東街一老鐵匠鋪家的老幺,叫做霍征的,十六了。”

霍征揚著臉:“我是霍征,敢問這位官爺何以把我抓到這來?”

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顧青城鳳目微動,怒氣全都隱在眸底,盯著少年的臉,只囑咐著高等:“十六了,為何不投兵役,押下去候著。”

原本就懷疑,這個人把他抓過來,也肯定是要問徐椀的事,看她那急躲的模樣,應當和他有關,站起來也沒覺得害怕。心底還有些小得意,就好比有和徐椀一起的秘密,在這男人面前占盡先機一樣。

兵役倆字一入耳,霍征可是有些慌了。

畢竟年少,再狂傲也知深淺,沒有想到他連問都不問,直接要把他押走了,更是慌張。

霍征急了:“為什麽要押我?因為我和阿蠻在一塊了?”

兩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顧青城終於擡眸:“在一塊?想太多。”

說著一擺手,不耐煩聽他這個,只叫人押了下去。

回來的時候也是惱怒,聽著抓到了和徐椀一起游玩的半大小子也失了鎮定,等給人押了自己面前,看著他那年少模樣,忽然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幹什麽,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待人帶走了,才是起身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圓月當空,仔細勾勒著那樣的臉,心中微暖。

徐椀回了家中,也不讓趙瀾之問,直接回了自己屋裏。

一進門,可嚇了一跳,洪福躲在洪珠身後,藏也藏不住,她見了這姑娘也是又驚又喜,拉過來一起說著話。洪珠給她打了水,洗臉洗漱之後,三個人就坐了床上一塊說著話。

徐椀連忙問她這幾年,洪福照實說了:“主子並不帶我走,多半時間是安頓在舊宅裏,偶爾也跟著回京,也去府裏看過,各位小姐都還好,我無事時候就幫著主子照看舊宅,主子待我還好。”

洪珠又抹了眼淚:“那就好,待你好就行。”

徐椀也是唏噓,跟著她感傷,說了會話又想起那些傳言來,心心念著這點事趕緊問了:“都說你家主子是個變態,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他真的動不動就殺人嗎?還有人說他身邊總有人送美人過去,可多半都被他折磨死了……”

說到這,自己也覺荒唐了,問他幹什麽。

洪福連忙擺手:“這可冤枉死了!殺人不殺人的,上戰場哪個不殺人,可離了那殺什麽人,我可未曾見過,再說主子何曾有過美人,他一天到晚都和男人們在一塊,回京也有送過的,借個由頭都送走了!”

徐椀躺倒,盯著帳頂,微微嘆息:“許是你沒瞧見,他今年都二十一了吧,這般大年紀的,哪個身邊沒個女人……”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成親的時候,他那般模樣可不像是未碰過人的。

若不是舅母教她,她都不知男女之事。

可他不一樣,圓房時候很懂的麽,給她疼得直掉眼淚,他還哄她說一會兒就不疼了,都是哄人的鬼話,疼了她好幾天!

去去去,想那些幹什麽,跟她都沒關系的事了。

洪福也是問東問西,大多是不要緊的事,洪珠就說了,在徐家住了一晚上,一早就有人來接了,雖然戀戀不舍,但也知道好歹見了面,日後肯定還能再見,也不覺傷心了。

徐椀在屋裏往外看,的確是來接洪福的,並沒有提及她,這才放心。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娘向來都光管發號施令,她爹執行,說已經通由顧青城將書信發走了,即使這樣也惦記著早起回京看看才好,一家人東西不多,一時置辦的家什也只能扔下了,這邊洪運出去雇車了,鐵匠鋪的嫂子又過來了。

這大嫂子進門就開始哭,一路哭到徐回的面前,只說昨晚上霍征一夜沒回家。

一早官府的人來了,說他昨晚上沖撞了顧將軍的妹妹,被顧將軍的人抓到送了去,要直征兵役,一問才知道,所謂顧將軍的妹子,就是徐椀。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趕緊求著徐回,想讓她跟人家說一聲,沒有沖撞這回事,連看看,能不能保住她兒子,她兒子是免了兵役的,在這個節骨眼要是征走了,以後再不能讀書了。

徐回聽了,忙給徐椀叫過去問怎麽回事。

徐椀也莫名其妙,承認晚上是和霍征一起走了走,但是沖撞什麽,她擡眼,只說分開以後並不知道霍征哪裏去了,也不知道他都幹了什麽,但既然提到了顧青城了,她眼皮直跳,只覺得沒有好事。

果然,她娘嘆了口氣:“咱們這也快走了,不要另生事端,既然提到你了,指不定什麽誤會,你親自過去問一問,青城是個念舊的人,這點小事還是能辦的。”

這說著,她爹也回來了:“對,過去也和人道聲謝,他昨個提及你,還說來著,父母親都沒了,表親都遠了,只你這麽一個妹子,記掛著。”

是了,除了京中那些勾心鬥角的表親們,怕是也沒個親人了。

還說就她這麽一個妹子,聽著像是真拿她當妹子,雖然想著別扭,前生是非對錯和他有什麽幹系,只管住自己,不和他沒有私情就好了,徐椀驀然擡眸,心中不由軟了一軟。

這就應了這位大嫂子,讓洪珠跟了,準備了些新做的黏餅,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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