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這才註意到，杯中的茶水早就被她喝完了，現在她喝的……都是空氣。

司徒瑾只覺得手中的杯子在這一刻格外的燙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吃點東西吧，這裏離玉城不算近。”柳啟昶放下手中端著的盤子，裏面赫然是一些食物。

司徒瑾卻是也覺得餓了，便當即就吃了起來。

“我要是下毒了，你又當如何應對？”柳啟昶看著面前不住夾菜的女子，嘆了口氣，問道。

“你怎麽會給我下毒？”司徒瑾下意識的反駁柳啟昶的話，可是說完之後，臉色又紅了幾分。

不過……最近他們怎麽都喜歡問下毒的事情？

“吃吧。”不知道是不是司徒瑾的錯覺，柳啟昶的聲音又柔和了些。

可等司徒瑾吃過飯，站起身子要向柳啟昶道謝的時候，只覺得身子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

“小心！”柳啟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司徒瑾，剛剛還在跟自己笑著的女子現在已經是雙目緊閉，臉色也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柳啟昶目光沈了沈，這些都是他親自試吃過的，不會有問題，可司徒瑾現在這個反應……應當是之前便中下的毒……

只是好巧不巧的，偏偏在吃了自己給的東西之後毒發，這樣看來，自己是真的逃脫不了幹系了。

司徒瑾就算是在夢裏，也依舊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痛楚。

柳啟昶會給自己下毒嗎？如果他下毒為什麽還要問自己？或者自己真的感染了瘟疫？

無數個問題在司徒瑾腦海裏非轉，最後一同湮滅。

“產婦大出血，需要人過來幫忙。”產婆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讓柳啟昶的心一顫。

“找大夫過去幫忙。”柳啟昶對著自己的部下吼了一聲，這一身吼，大概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氣，喊完之後，他就重重的跌坐在了產房的外面。

先前司徒瑾那副模樣，他就連忙找了教裏的大夫過來查看，發覺司徒瑾是感染了一種不知名的毒素，還好像一直在服用一種慢性毒，加上她又有了身子，今日受到驚嚇，這些便都一並蜂擁而至，造成了滑胎的跡象。

她竟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子了……柳啟昶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部下們從未見過自己的主子這麽失態的樣子，便都急忙的拉上了教裏最好的大夫，哪怕不懂如何生產的，也都拉了過來。

一群人進了產房，場面也重新變得僵持。

“主子，這麽大的架勢……教主那邊……”一個心腹靠近了來，對著柳啟昶小心翼翼的提醒。

“人是怎麽來的，她能不知道？呵。”如今這個時候，柳啟昶如何不知道何婉兒的心思。

她就是要在這裏，讓自己親眼看著，將自己在司徒瑾心中的形象和信任毀滅殆盡。

“主子……教主她……”心腹一時語塞，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勸慰。

“聽聞司徒姑娘現狀不太好？”一個帶著笑容的溫潤男子走來，赫然是蘇天無疑。

跟在司徒瑾面前變現的柔和不同，他現在依舊笑著，眼裏卻是刺骨的涼薄和冰冷。

“她如今這副模樣，同你有關？”柳啟昶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蘇天的生前，手也扼住了蘇天的脖子。

“是又如何？你還能殺了我不成？”蘇天依舊笑著，絲毫不見驚慌。

柳啟昶的手漸漸收緊，陰厲的目光盯著蘇天，帶著殺意。

“就算她腹中的胎兒沒了，你不應該高興嗎？那又不是你的孩子。”蘇天似乎是知道柳啟昶不敢下手，繼續肆無忌憚的挑釁他。

“那是她的孩子。”柳啟昶一字一頓的說著，只有他知道，在司徒瑾緊閉雙眼倒下的時候，他的心都被提到了半空中。

他不怕她誤解他，拒絕他，不信任他，甚至對他恨之入骨，可他怕她受到傷害。

“只是她的，跟你沒有一點關系。而且，”蘇天已經無法呼吸了，笑容卻依舊閑適，看起來也格外的詭異，“而且，就算胎兒沒了，她的毒，也不一定能清除。”

聽到這句話，柳啟昶瞳孔猛地一縮，將蘇天甩了出去，之後便又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咳咳，那可是，我和孟瀾的研究成果呢！”

蘇天站起身子，對自己脖間的青痕仿佛一無所覺般，拍了拍柳啟昶的肩膀。

“殺了她，只要殺了她，我們就能得到天下。”

“所以，你不應該插手的，你也不應該護著她。”

“你先前的誓言呢？你的堅持呢？這一點，就連孟瀾都比你看得清。”

說完這幾句話，蘇天就轉身離開了。

他本來是在想，如果柳啟昶得知了司徒瑾有了越不缺孩子的事情，會不會醒悟。

可是現在看來，柳啟昶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那他，便再推一把好了。

將柳啟昶推入深淵，化為他的墊腳石。

等到司徒瑾再次醒來，看到的人，赫然是蘇天。

“你醒了？”蘇天看著司徒瑾，溫和一笑，便伸手扶著司徒瑾，讓她半坐了起來。

“嗯。”司徒瑾點點頭，對於蘇天出現在這裏的事情，她還是有些戒備的。

“我本來是在玉城替人看病的，結果被人抓了過來，然後知道你的事情，我就給了他們一些好處，讓人把我分到你這裏來了。”蘇天風淡雲輕的解釋道，仿佛給的好處也是寫微不足道的東西。

“我的……事情？”司徒瑾接過蘇天手中的藥碗，自己一口一口的喝著，卻也對蘇天口中，自己的事情感到好奇。

“沒什麽，吃藥吧。”蘇天搖搖頭，司徒瑾卻敏銳的在裏面察覺到了一絲哀傷。

“我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司徒瑾這才慌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沒什麽。”蘇天雖然這樣說著，卻是目光躲閃，讓司徒瑾不禁更加急切的追問。

在司徒瑾威脅他，說如果不說，自己就不吃藥的情況下，蘇天這才終於妥協。

“那日，你被擄來，柳啟昶給你下了滑胎藥，讓你腹中的胎兒……現在他更是用慢性毒藥控制著你，我也為人所迫，只能給你吃一些解毒的藥物，讓你緩解一點了。”蘇天說著還搖頭，仿佛覺得說出這些話良心不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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