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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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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裏,越不缺果然又帶來了許多大夫,可那些大夫,不是搖頭嘆息著離去,就是把診金如數退還,連道:“並非老朽不想給這位姑娘治,實在是積毒已久,老朽也無能為力啊!”

見越不缺已經把周圍的名醫訪了個遍,都對自己額上的傷口束手無策,司徒瑾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越公子,既然治不好,就算了吧。”

坐在院裏,越不缺的劍深深地插入地上,他口氣堅決道:“我不會放棄。”

“唉……”

天剛剛擦黑,鳥兒也已經歸巢了,司徒瑾剛點上燈燭,院外便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越不缺隔著門縫往外看,一個大和尚赫然站在門外。

“阿彌陀佛。”那大和尚唱了句佛號,似是知道越不缺就在門後:“天色已晚,兩位施主可否行個方便,讓貧僧在此地借宿一宿?”

打開門來,越不缺暗暗用氣息查探著這個和尚,卻發現恍如泥牛入海一般,什麽也看不出來,看樣子這個大和尚有點路數。

“請進。”越不缺收起氣息,側身讓大和尚進門。

和尚手裏的禪杖與路上的石板撞擊著,叮咚作響,越不缺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背了一個背簍,用袈裟蓋著,讓人看不出裏面裝的是什麽。

“阿彌陀佛。”路過司徒瑾的時候,大和尚朝她唱了一聲佛號。

有樣學樣的司徒瑾也學著大和尚的樣子,給他回禮:“阿彌陀佛。”

看著身形消瘦的司徒瑾,那大和尚突然念道:“毒已入骨,當真是可惜了。”說罷,便飛身上了房檐,閉眼休息起來。

聽得大和尚這樣說,越不缺和司徒瑾俱是身軀一震,擡起眼震驚地看著他。

坐起身來,大和尚朝越不缺道:“施主可有興趣同老衲下棋,老衲有個問題想請教施主。”

他聲若洪鐘,穿透力極強,一時間四周的鳥兒俱撲扇起了翅膀,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好,大師請。”收斂起臉上的震驚之色,越不缺似是感覺了一絲希望。

“大師請隨我到房裏來。”

“阿彌陀佛,哪裏需要去什麽房裏,老衲覺得這院裏就不錯。”那大和尚指著院裏的梧桐樹道。

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是清清冷冷的月光,越不缺從房間內拿出一副圍棋,在石桌上擺開來。

“大師,請。”

原本,大和尚夜訪就讓司徒瑾有點驚訝,見越不缺和大和尚你來我往地下著棋,司徒瑾乖巧地給他們倒了兩杯茶來。

越不缺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對於這一點,司徒瑾還是很相信的。

“施主是如何看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大和尚低眉眼角微垂,神情專註地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子互相廝殺著。

擡起頭來,越不缺卻只見大和尚坐在那兒,似乎從未動過,也未曾開口說話。

一轉眼,一夜就過去了。

院裏的兩人一言不發,清晨的露水在越不缺烏黑的發間閃閃發亮。

“坐亦禪,行亦禪。”隨著一片梧桐葉落下,越不缺啞聲開口道。

大和尚的手正欲落子,聽得他開口,執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低頭沈吟不語的大和尚,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說得好啊,坐亦禪,行亦禪。”他突然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這個小院裏。

到了中午時分,大和尚帶來了一簍子的草藥回來。

“方丈,這是什麽?”司徒瑾見大和尚回來了,欣喜地問道。

“給你治病用的。”大和尚把簍子拿到凳子上,將裏面的草藥一一掏出來:“生附子、生川烏、生草烏……啊還有這個斷腸草。”

默默關註著的越不缺走上前來,開口道:“這些都是些毒性極強的草藥。”

大和尚讚賞地看了一眼越不缺:“施主有些眼光,據老衲所知,女施主已經毒入骨髓了,為今之計只有以毒攻毒,方有一線生機。”

轉過頭來看著司徒瑾蓋得嚴實的鬥笠,大和尚戲謔道:“女施主,以毒攻毒也有風險,可若是不治,你也活不長了,你可想清楚了?”

輕輕地觸了觸面前的輕紗,司徒瑾心想:自己也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無論如何自己重活一世,只要能活下去總歸是好的,這一次索性放手一搏。

“如果你怕的話,老衲可以等你做好準備,可你這身子不等人。”大和尚見司徒瑾沈默不語,以為她是在害怕,於是開口道。

擡起頭來,司徒瑾眼神堅毅:“方丈,我不害怕的,區區一點毒有何可畏懼的,不過是死罷了。”

聽得司徒瑾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越不缺不由得擡頭看了她一眼,這段時間,司徒瑾給他帶來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

“好好好,你不怕最好不過了,那咱們現在開始吧?”大和尚聽她口氣堅定,心裏也甚為欣慰,也不枉費自己花這麽多精力弄來這些藥材。

“嗯。”司徒瑾點點頭,手裏捏緊了拳頭洩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大和尚的幾副藥下去之後,司徒瑾額頭上的傷口潰瘍得比先前更厲害了,黑色的皮肉開始往下掉落,皮開肉綻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過了幾天之後,已經腐爛的肉全部都掉完了,司徒瑾已經能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痛覺。

“這個拿去擦。”越不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罐子,丟給司徒瑾。

“這是什麽?”司徒瑾擡起手,恰好接住了,不禁好奇地問道。

打開罐口的蓋子嗅了嗅,帶著淡淡的涼意和藥香。

背過身去,越不缺眼神悠遠,口氣是淡淡的:“這是生肌膏,方丈說你的傷口開始愈合了,最近要忌口,每天擦三次,女孩子臉上還是不要留疤的好。”

雖然越不缺的口氣是淡淡的,但是司徒瑾心思細膩,聽出了他口中的關系之意,心中一股暖意彌漫開來。

“好,我知道了。”司徒瑾蓋上蓋子,乖巧道。

眼見越不缺就要離開,她趕緊開口道:“越公子,大恩不言謝,終生永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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