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還不自認天下無敵，從來不敢托大，看這等呼風喚雨和憑空變出靈獸的手段，也不由暗自沈重。

不過看初塵這邊已經沒有什麽靈獸跑出來，她又不由心裏微緩，不由心裏哂笑一聲：“沒那等兼顧東西的本事，也敢裝腔作勢。”

要是真的厲害得無法無天了，不僅能看顧林子裏的火勢，還能做出更大的聲勢來對付初塵。

只是到底不知是什麽東西，顏如玉心裏仍舊不敢大意。初塵抹了把汗回到她身邊，不僅臉上，身上也已被汗水浸透了，平添了許多活潑。

她遙望著黑煙裊裊的山林，道：“這是怎麽了，難道還有旁人在此地嗎？”

顏如玉道：“並不是，火是我弄出來的，只不過想把背後之人引出來，不過它並沒有現身，就把火勢滅了。”

初塵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到底進了什麽麻煩裏，不光顏如玉能隔空縱火，那背後之物也能隔空縱水，都是她惹不起的人啊。

早在顏如玉顯現出超凡實力和接二連三的靈寵出來之後，她就不可能不起疑心的。如此之人未免太厲害，真如她所言的扮豬吃老虎，卻也太過了。

扮豬吃老虎，那是給實力稍微強悍，但又不太厲害，不可做到事事順心之人做的。但顏如玉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遮掩實力，又有幾個人敢找她黴頭？

那麽，她潛伏在月寒派的目的是什麽，可她又立即想起清歌夫婦兩都是在月寒派出生的，分明來歷清晰……

算了，一時也是想不通，哪怕是想通了也插不了手，初塵索性不再深想，指著顏如玉道：“可能看出它的修為？”先前顏如玉能發現地獅，說不得也能窺探到隱藏在背後之物呢。

顏如玉搖了搖頭，道：“不顯山不露水的，這兩下子也不知它出了幾分力，只怕不好對付。”

正說著話，忽然天色大變，顏如玉擡頭望去，睫毛不由自主顫了幾下，這風雲變化之快，再瞧這雲色，無端讓她想起當時楚尋入魔的光景，正是這般黑雲壓過白雲，紅雲又壓過白雲的架勢。

“過去看看！”她咬了咬唇，決定以身犯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初塵看無路可退，涉足那片險地也是遲早的事，遲疑片刻，便和她一道去，入了山林。

剛踏進兩步，她便驚呼幾聲，眼中震驚之色凝重，指著樹下的靈藥，道：“這年份，怎麽說也有萬年了吧？你看我眼拙了沒有？”

萬年的靈藥，在外界已經極少看見了，也就是在宗門的庫房裏還能見過幾株，已經是難得的了，通常都是用來做救命之用，或是門派之間賠罪，還是重罪的時候，才會舍得拿出來。

然而，她眼前的這株，便有萬年份了？

初塵歷練再如何多，哪怕一座靈脈出現在她眼前，她未必都會這麽驚訝，但眼下不同，她先是看到了一株，隔不遠的地方又看到了一株，慢慢的，便是發現了越來越多的靈藥。

有好多，她都叫不出名字來，顯然在外界已經絕種了的。

她謹慎地看向顏如玉，咬牙道：“會不會有詐，是背後那人故意放出來的？”

顏如玉只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不過既然有靈藥，我們采了便是。有這麽好的資源不用，也是浪費，我們可不要辜負了人家的好意。”

初塵聞言微楞，點了點頭，便和顏如玉開始采摘起萬年靈藥來。

萬年靈藥，顏如玉也不是常見的，她握在手心裏觀摩，發現萬年靈藥裏的靈力也不算強的過分，且當中似是流逝了一些東西。

按理說，萬年的靈物也該成精了的，然而這漫山遍野的萬年靈植卻都沒有，它們的精氣又流失去了哪裏。顏如玉心裏越來越沈，這個答案不難猜，應該是被那東西吸走了。

“收了好多。”初塵有些興奮。

她看不出這些靈物流失了神智，但神智與她又沒關系，只要當中的靈力滿滿就可以。這些靈物消化完，她要結嬰已經不是難事，報仇更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裏，她的呼吸都不由加重了幾分，平和的心境幾十年都沒有波動這麽大了。

顏如玉也笑了笑，將靈物收了起來，手中卻捏著靈石，準備即將降臨的危險。

風起。

一根根柳葉如刀飛過來，顏如玉手上一閃，陣法當即成。

噗！

然而便是瞬間，陣法就被刺穿了。

面色微變，顏如玉當下撐開傘，飛快地轉著，將所有的如雨柳刀擋在了外面。

“咦？”

有些粗狂幹啞的聲音從深處傳來，似是極為意外。

柳刀雨終於消停，顏如玉收起傘，目光凝重如水，謹慎地朝柳刀飛來的方向看去。立即從儲物袋裏找出一把道器弓，這把弓打出的箭能破開很遠的距離，最主要是能尋覓活物刺去。

吟！

三把靈箭飛了出去，片刻便飛得老遠。

並沒有回音，顏如玉蹙了蹙眉，要麽沒射中活物，要麽就是被吞噬了。

“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見見。”顏如玉冷聲道，轉向初塵，“我們還是邊兒收靈植，一邊兒等這個膽小鬼露面吧。”

初塵點了點頭，看向滿山的靈植，又激動了起來。

“小丫頭，別拿話激我，老夫活了十幾萬年，這種小把戲見多了，你以為我會中計嗎？”幹啞的聲音再次傳來，話語裏滿是不屑。

顏如玉聽罷，笑了笑，“十幾萬年？在下界年齡可做不得數，倚老賣老可不是這麽賣的。以為活得久點，說出來別人就害怕嗎，若有真本事，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就該露面，而不是躲在後面弄些小動作，鬼鬼祟祟的，成什麽體統？”

深處傳來幾聲幹笑，“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只怕我一露面，你就要跪著哭爺爺放過了。”

顏如玉面色一寒，笑道：“爺爺不爺爺的，你有本事你出來啊，該不會是龜爺爺吧？”

氣息陡然凝滯，天上風起雲湧，烏雲急速凝結，在顏如玉和初塵前方的蒼穹凝結成一巨物，兩只大眼睛含著殺氣盯著顏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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