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說這些話，原本只他們兩人能聽得見，只是不知為何，顏如玉也聽見了。

她心中可能有波瀾起伏，但並不是很在意，這個時候的她，只想把憤怒都灑在魔帝身上，刺激魔帝把她打成重傷或者直接死掉算了。

她的心在燃燒，血液在沸騰，仙靈力直接從懸崖燃燒到峰頂，前所未有的強大！

“虛的情根，恰巧是我缺少的東西，這麽多年因為沒有情根不知多寂寞，虛你卻要拔掉，真是好奢侈啊。既然你不要的東西，我收下也沒問題吧？”魔帝笑道。

顏如玉就是氣勢再大也沒用，先前被她傷到只是他大意罷了，他不信他有防範，她還能傷他毫毛。

魔帝轉身給了虛靈子一道攻擊，趁這空擋，便笑嘻嘻地沖向顏如玉。

顏如玉目光驟然一寒，赤足憑空一踏，以她為中心，宛如出現了冰雪世界的法相。

魔帝的攻擊撞在這個法相上，冰雪世界即可露出了頹敗的趨勢，然而那些裂縫處卻生出一朵又一朵的黑蓮，不僅將裂縫補好，還有餘力打向魔帝。

“虛，你教了她什麽術法，讓她的自愈能力變得這麽強？”魔帝挑眉，不掩飾心中的驚訝。

顏如玉又撲了過去，她的靈力似乎用不完似的，源源不斷的總有靈氣從外界進入體內，甚至都不用經過周天，直接就能使用了。

這讓她對於修煉有了更深的了解，不過也沒用了，她只想甘暢淋漓打一場。

她又繼續朝著魔帝撲過去。

魔帝叫道：“拋棄你的不是我是虛啊，而且你都是魔了，總是攻擊魔帝不太好吧？”

他企圖放出魔帝的威壓，沒有絲毫意外的，顏如玉壓根沒受到影響，連眼神都沒有變化，繼續朝他拼命。一株株黑蓮，仿佛劇毒讓魔帝不太敢接觸，而是遠遠的就破掉她的攻擊。

他要防範著虛靈子，不能全力對付顏如玉，不然顏如玉怎麽可能撐得了那麽久。

虛靈子的攻擊從背後刺過來。

“又是這一招。”魔帝不屑，擺出酷酷的姿勢想要和之前般化解掉，忽然面色大變，“不可能，你不是變弱了麽，為什麽忽然又變這麽強了，難道之前都是裝的？”

虛靈子面無表情道：“她不是我的情根，而是我們的情根，或者說，是天道的情根。只是當初我帶走了天道的記憶，連帶她也一並帶走罷了。如今她離開我入了魔，就成你的情根了。”

“她是仙時，她越強我就越弱，如今她是魔，她越強，你自然就越弱了。所以不是我變強，而是你變弱了。”

魔帝大驚失色，因為他沒有天道的記憶，沒有過往的煩惱，他修煉的速度比虛靈子快，但也有很多天道的秘密他不知道。

“看來，我還真得殺了她才行啊！”魔帝森森然地盯著顏如玉。

虛靈子淡淡地說道：“你殺不了她，只要你我未死，還有情緒，她就是不死的。她會輪回，過了段時間，又會重新出現在你跟前。且每輪回一次，她就比前一次更強。”

魔帝大叫道：“都怪你，要是你不動情，情根就不會有覺醒的一日！她也就不會出現在這世上了！”

虛靈子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天若有情天亦老，當年的天道就是出現了不該有的情緒，才會越發衰老，乃至後來的完全消弭。

他帶了天道的記憶，本來就更忌憚感情，但是命運如此奇怪，有些人就是不按照你的安排闖入你的生命。令他有奇怪情緒的人，那麽意外的出現，當他察覺時，為時已晚。

魔帝忽然搖頭道：“你一定還瞞了我別的事，就連你我都不能保證永生不死，她怎麽可以。只要給我時間研究，就一定會找出徹底殺死她的方法。”

他忽然恍然大悟道：“不對，既然知道她這個情況，你怎麽可能還教導她仙術，讓她變得越來越強。虛，難道你已經活得不耐煩了麽？”

顏如玉沖過來，又是猛然的沖擊。

魔帝可以感到她越來越強悍，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的越挫越勇的人，“你不要做魔了，還是好好當你的仙吧！根本不是當魔的材料，我宣布，魔族將你除名！”

顏如玉靜靜地飄著，歪著頭問道：“是不是將你們吞噬了，我就成天道了？”

魔帝道：“想吃我們，你做夢！虛，和我聯手將她徹底封印起來，或者你不要攔著我，我將她殺死就行了。她每重生一次，我就殺一次！”

真是沒體會過感情的人啊。

顏如玉憐憫地看著他，道：“我們三個裏，你應該是最寂寞的人了吧，連感情都不懂，活那麽久到底有什麽意義？”

魔帝仿佛被刺到了痛處，炸毛道：“你得意什麽，感情有什麽好，還不是只給你們帶來了煩惱。你都不能算我的情根，都已經讓我修為下降了，可見感情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顏如玉搖頭道：“你沒經歷過，所以不懂。要不乖乖被我吞噬，讓我成為你，而你變成情根，那不就懂了？”

還有這個方法？

魔帝要氣炸了，為什麽他比顏如玉活得久，知道的卻比她少，當初的分配就不公平！

“虛，你怎麽說？”魔帝質問虛靈子。

顏如玉看向虛靈子，此時她和虛靈子的情分，終於都成了如煙往事，在她心間再也起不來半分波瀾。她甚至覺得，這些年的虛靈子，不過是帶著奇怪的情懷在研究她。

這讓她很難再感激。

他可能也沒懂愛，或者是害怕愛，所以情動忽然的降臨，讓他恐懼，隨後抗拒，當做病發一樣，把她像病毒般強行抽離體內，又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愛情的秘密。

“你辜負了那麽多人，如今又懂了多少。你更寧願不懂吧？”顏如玉人生中第一次嘲諷虛靈子。

愛情不就是那樣，不懂的時候渴望，懂了的時候後悔，越深刻越讓人難受。

虛靈子曾經失去的那些，都會在來日讓他有淩遲之痛，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抽離永遠無法根除的，總是在某個時候突然滋生的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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