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裏重新恢覆了安靜，就像沒有人居住一樣。

楚玉等人不打算節外生枝，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就準備直接上樓。已經踩在第一節樓梯上時，楚玉忽然回頭。

防盜門還好好的關著。

透過這扇還算厚重的防盜門，她仿佛能看見門後的趙先生。

趙先生崩潰的坐在地上，兩只手深深埋進久不打理的短發裏。他之所以只露出右眼，也有另外左眼不正常的原因。

——不大的眼珠裏，有密密麻麻如針尖的瞳孔。

他家裏和垃圾場差不了多少，到處都是隨手亂扔的外賣盒。地面上的灰塵都能積的淺淺一層，墻角的蜘蛛不知編了幾張網。

趙先生毫不在意——即使他本人也是邋裏邋遢的形象。

惶恐的攥著招租廣告的紙團，他一擡起手臂想扔進家裏的垃圾堆裏。又鬼使神差地頓住，把紙團塞進了嘴裏。

泛黃發脆的紙團兒可能是沾了口水的緣故，竟然沒那麽好嚼了。沒被牙齒撕得多碎，而是整團的堵在喉嚨口。

“唔……唔唔……”

趙先生頓時憋的臉紅脖子粗，他伸手探進喉嚨裏，想把這紙團拽出來。可奇怪的是，那紙團有生命似的牢牢粘著肉壁。

最終，他蜷縮在防盜門後，停止了最後的呼吸。

*……

鑰匙果然在門框上。

黑袍試探的伸手一摸，除了一手灰以外，立刻就有了別的收獲。

他拍了拍指尖的灰塵，“很久沒住人了。”

確實有很久沒“人”住了，門把手都裹著一層厚重的灰塵。

鑰匙插進鎖孔裏，艱澀的旋轉了好幾遍，才終於把門打開。

黑袍戒備的向後退了一步。

——無事發生。

他把門拉得更大些，讓裏面的灰塵盡快的散散味。要不然現在這個濃度，進去的人能被嗆死。

裏面很多家具都帶著防塵罩，物品的擺放稱得上井井有條。除了過於多的灰塵外，這個家就像一直有人住著一樣。

——生活用品齊全。

“也沒仔細打掃的必要了，大家今天先把要用到的地方收拾一下。”

楚玉選了一間離防盜門最近的臥室，地理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她打算今天晚上讓四個人都睡在這裏，先度過一夜再說。

秦沒什麽意見，他一貫是不符合年紀的沈默。而小姑娘咬了咬下唇，有點受不了這麽惡劣的住宿條件。

那一張床上最多睡兩個人，她和秦肯定是要睡在地上的。在家裏躺在席夢思上還睡不著，這在地上躺一夜……

“楚姐，我去其他房間裏再搬個床吧？”秦適時問道。

楚玉：“當然可以。”

她正拉著黑袍在嘀咕什麽，沒有跟著出去幫秦的意思。小姑娘一想秦和自己處境相似，就咬了咬牙跟著出去幫忙。

這是兩室一廳的配置，秦在把被褥什麽的都扔了，清理成木板床。

“秦？”小姑娘終於忍不住問他，“你不害怕嗎？”

話一開閘就剎不住了，“我想我媽媽了，我媽媽說中午會給我做糖醋排骨。這是我最愛吃的，結果在這兒我只能吃垃圾食品……”

“老師布置的作業還沒寫完呢，我就這樣從房間裏離開了，我媽媽肯定會擔心。他們根本就不會管我們的，我們能活下去嗎？”

她的絮絮叨叨停止了，因為秦已經把床的一部分擡起來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上去趕緊搭把手擡起了另一端。

調整好豎著擡出去的姿勢，如果不是床的重量太輕，她感覺自己早就松手了。

“別想太多。”秦沒看著她，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多嘴的人才能活的久。”

兩人勉力把木板床擡進了楚玉選好的臥室裏，而楚玉和黑袍的嘀咕聲也到此為止。

他們在討論，輪班制幹一天休一天，那休息的一天，到底算不算進工作七天裏？

最後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那些被褥太久沒曬，泛著一股子難聞的黴氣。楚玉寧願睡在木板上，也不願意躺在那麽多蟎蟲身上。

她把被子卷吧卷吧，打算扔在客廳。一張紙飄忽的從被褥裏掉出來，恰好落在她的鞋尖上。

那是一封信。

信密封的嚴嚴實實，還貼上一枚純紅色的郵票。地址和名姓寫的清清楚楚，正因如此楚玉才感到奇怪。

那信是寄給天海洗浴會所的，顯示為趙先生寄給李女士。

可是天海小區和天海洗浴會所就幾步路的距離，這麽短的距離也需要寄信嗎？

人都有好奇心，楚玉也不例外。她蹲在地上拾起發黃的信封，掂量了一番信封內的重量。

通過手感可以確定，這裏面有一張折好的信紙。然而就在楚玉拆開看看之前，她忽然改變主意。

把手機手電筒的燈光開到最大，楚玉瞇起眼睛。發黃的信封裏有紅色的筆跡，看了半天她才勉強辨認。

『擅拆者死。』

*……

謝良如他自己所希望的那般，很快的觸發了支線任務。

“入住天海小區4棟4層4號？”小鄭咂嘴，“這驚悚直播是沒打算讓我們活呀？”

“良哥，這任務接不接？”

“當然接。”謝良瞥了一眼綠發小混混，“人要盡其用。”

這話說的不知是他自己，還是一直哆嗦著腿的小混混。

謝良和小鄭離開包間後，把礙事的小混混直接扔在那裏。等到天明時小混混睜眼，就發現了整個世界的不一樣。

他相依為命的小弟，在水池裏被撕成兩半的屍體浮了上來，讓他看了個正著！

慌不擇路跑出包間，一頭正撞上在包間外蹲守他的謝良兩人。又被教訓了一頓，小混混算是徹底學乖了。

謝良用最低級的好感度道具，隨便找個路人npc換了一筆錢。購買了需要的食水後，又買了一些看著對鬼有用的東西。

費了一些功夫發現招租廣告，不停地敲門後趙先生可算是來了。他謹慎地露出一條縫，和謝良做著交易。

小鄭看懂了謝良瞥來的眼神，找準機會一個用力，把小混混的手塞進那門縫裏。

趙先生慌不擇路想要關門，一時又被小混混的胳膊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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