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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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的郁姜過著跟現實中截然不同的生活。
雖然收養家庭的妹妹從小就排斥她，但她還是一路學習上了大學。在那個世界，上大學似乎已經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了。
然後在大學裏，她看到了顧景楠。
顧景楠是他們學校的大四學長，在學校名氣很大，據說家裏是鼎鼎有名的顧氏集團，而他自己優雅帥氣，整個學校的女生沒有不喜歡他的，郁姜也不例外。
可惜郁姜在收養家庭長大，養成了怯懦膽小的性子，所謂喜歡顧景楠也不過是在心裏仰慕一二，生活中和他毫無交集，對他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其他人的轉述。
她聽說，顧景楠什麽都好，只是有一點不足——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
郁姜當時聽了之後既遺憾又憐惜，人生果真沒有十全十美。
但對當時的她來說也就是這樣感嘆一句而已，她只是個收養家庭的孩子，未來前途都要靠自己打拼，並沒有太多時間關註其他人。
本來一起都這樣平平穩穩，雖然平淡到有些乏味，但人生好像也就是這樣。
然而，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末世悄然降臨。
繁華的一切輕而易舉地被打碎，她和室友們跟學校的其他學生一樣，倉皇逃命。
不過她比較幸運，很早就覺醒了空間異能，同伴們把物資都放在她這裏，為了不損失物資，他們一般情況下都會盡量保證她的安全。
後來她在路上遇到了同樣逃命的妹妹，因為是姐妹，自然而然就一起上路了。也許是因為她的異能，以往一向與她不和的妹妹態度竟然好了很多。
即便妹妹真的是因為異能改變態度，郁姜也不在意。妹妹能改變態度就好，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她都不在意。
養父母能養她長大本就是大恩，即便妹妹不喜歡她，她也不會說什麽，但如果妹妹能接受她了，那就再好不過。
就這樣，末世逃亡的途中，兩姐妹的感情居然意外地好了起來。
可惜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
那是末世降臨大約一個月的時候，他們團隊在外出收集物資時意外碰上了喪屍群，其中還有幾個喪屍似乎進化了，速度和力度都比其他喪屍優化了很多，團隊成員根本打不過，只能匆匆朝基地跑回去，保命。
郁姜因為是空間異能，只是負責把其他成員收集來的物資裝進空間，當時離喪屍群差不多是最遠的，後來一路狂奔她因為體力跟不上落到了隊伍中間的位置，但當時離基地已經很近了，她幾乎已經可以看到基地的大門，再咬牙沖一沖就安全了。
可是這時候，妹妹忽然大喊了一聲：“姐，你的玉佩掉了！”
郁姜心裏猛地一慌，還沒來得及多想，妹妹就趁機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進了黑壓壓的喪屍群裏。
她眼前一黑，從夢中驚醒過來……
所以，郁姜下意識地覺得，如果自己有異能的話，應該是空間異能，就跟夢裏的那個人一樣。
然而事實卻是她的異能是冰雪，看來再逼真，也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和現實並沒有什麽關系。
郁姜在客廳裏坐了很久，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那個夢就像是讓她多活了一世一樣，醒來以後總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一到晚上，喪屍就特別活躍，哪怕這個小區的喪屍被清理過很多遍，晚上也還是能聽到喪屍那種獨特的嚎叫聲。
郁姜聽到喪屍的聲音漸漸變少，推測可能是天快亮了。她站起來，去廚房煮雪。
葉城就要走了，自己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煮點開水讓他帶上。末世的兇險她已經在夢裏親身體驗了一遍，這裏一分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了。
葉城和顧景楠醒得很早，他們一到樓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已經啃了幾天幹糧的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郁姜熬了一鍋玉米粥，還蒸了大白饅頭，外加一盤熱乎乎的炒雞蛋，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
桌子一角還放了保溫杯、裝滿水的罐頭瓶子，顧景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給誰準備的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什麽也沒說，坐下吃飯。
這三個人的關系實在是有些覆雜，彼此之間其實也都心知肚明，又是這樣離別的時刻，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地吃著飯。
末世到了，還能吃到這樣的飯菜就珍惜吧。
葉城吃完飯，沒等郁姜說什麽，自覺地拿上那幾個瓶瓶罐罐，用袋子一裝：“我先走了。老顧，小郁姜，保重！”
“保重！”顧景楠拍拍他的肩。
郁姜站在旁邊，看著葉城，用力地點頭。
葉城跨上那輛自行車，向前行去，很快一個拐角，就不見了身影。
……
顧景楠把門關上，看郁姜很失落，便說：“從我到小關村，你就天天跟我說你葉城哥，這幾天接觸下來，我發現他的確很厲害。”
郁姜擡頭，聽他繼續說。
“不過景楠哥哥不好嗎？葉城走了，我還陪著你呀，郁姜不開心嗎？”
郁姜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顧景楠的場景。
那一年她十二歲，顧景楠剛下鄉沒多久。
那天剛下完雨，山路濕滑，她哥哥好吃懶做，好幾天前就該去山上砍柴，居然一直沒動，直到那天晚上郁母要做飯發現家裏一點柴也沒有了，喊她哥哥立刻出去砍柴，不然大家都別吃晚飯了。
她哥哥嘴上應了，還把她拉上一起去，實際他只到了山腳下就把郁姜一個人扔下，威脅她在他回來之前把柴都砍好，否則……他自己卻直接去找那群狐朋狗友了。
郁姜沒辦法，只好自己上山，好在砍柴也就是艱難了些，並不是完全沒法砍。
但是那天路實在是太滑了，她在泥濘的山坡上跌了一跤，滾了好幾圈，腰上不知道硌到了什麽東西，半天站不起來。
兩只手心火辣辣的，被樹根紮破了。
就在她努力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怎麽也站不起來的時候，顧景楠從天而降一般，走到她面前，把她扶了起來。
不但如此，聽說她是上山來砍柴的，顧景楠還幫她把柴砍好了，一直送她到山腳下才走。
郁姜看他走的方向是知青點，便知道他就是前不久新來的知青之一。
說來也巧，從那之後她總是能碰上顧景楠，還每次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顧景楠還每次都竭盡全力地幫她……
就像這次，她差點要被嫁人，雖然最終把她帶出郁家的人是葉城，但葉城也是顧景楠找來幫忙的。
郁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景楠哥哥，我夢到你了。”
顧景楠笑道：“夢到我？不是葉城？”
他可是還記得在門衛室，這丫頭做夢都喊著葉城呢。
郁姜：“可能也夢到過，不過記不清了，但是關於你的部分很清晰。”
“哦？夢到我什麽了？”
“也沒什麽，跟現實完全不一樣，不過夢裏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小關村喜歡他的姑娘也是大把大把的。
顧景楠聽了淡淡一笑，揉揉她的頭：“我們明天也出發吧，我怕越到後面路越難走，不如早點行動。等一下我先教你怎麽打喪屍。”
他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只有提高郁姜自己的實力，才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郁姜點頭。夢裏的她就是幾乎沒有自己殺過喪屍，那個妹妹一拉她，就被輕而易舉地推喪屍堆裏去了，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還有不能輕易相信別人。”郁姜說。
顧景楠挑眉：“怎麽突然這麽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亂世中謹慎才是上策。”郁姜一本正經。
她現實中沒少被哥哥坑，夢裏又被妹妹狠狠坑了一把，她覺得最好不要輕易相信誰，這樣才能活得久一點。
“沒錯，謹慎和實力，這兩者都不可或缺。”顧景楠遞給她一把刀，“郁姜長大了。走，咱們去打喪屍，順便研究一下你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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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收養家庭的妹妹從小就排斥她，但她還是一路學習上了大學。在那個世界，上大學似乎已經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了。
然後在大學裏，她看到了顧景楠。
顧景楠是他們學校的大四學長，在學校名氣很大，據說家裏是鼎鼎有名的顧氏集團，而他自己優雅帥氣，整個學校的女生沒有不喜歡他的，郁姜也不例外。
可惜郁姜在收養家庭長大，養成了怯懦膽小的性子，所謂喜歡顧景楠也不過是在心裏仰慕一二，生活中和他毫無交集，對他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其他人的轉述。
她聽說，顧景楠什麽都好，只是有一點不足——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
郁姜當時聽了之後既遺憾又憐惜，人生果真沒有十全十美。
但對當時的她來說也就是這樣感嘆一句而已，她只是個收養家庭的孩子，未來前途都要靠自己打拼，並沒有太多時間關註其他人。
本來一起都這樣平平穩穩，雖然平淡到有些乏味，但人生好像也就是這樣。
然而，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末世悄然降臨。
繁華的一切輕而易舉地被打碎，她和室友們跟學校的其他學生一樣，倉皇逃命。
不過她比較幸運，很早就覺醒了空間異能，同伴們把物資都放在她這裏，為了不損失物資，他們一般情況下都會盡量保證她的安全。
後來她在路上遇到了同樣逃命的妹妹，因為是姐妹，自然而然就一起上路了。也許是因為她的異能，以往一向與她不和的妹妹態度竟然好了很多。
即便妹妹真的是因為異能改變態度，郁姜也不在意。妹妹能改變態度就好，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她都不在意。
養父母能養她長大本就是大恩，即便妹妹不喜歡她，她也不會說什麽，但如果妹妹能接受她了，那就再好不過。
就這樣，末世逃亡的途中，兩姐妹的感情居然意外地好了起來。
可惜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
那是末世降臨大約一個月的時候，他們團隊在外出收集物資時意外碰上了喪屍群，其中還有幾個喪屍似乎進化了，速度和力度都比其他喪屍優化了很多，團隊成員根本打不過，只能匆匆朝基地跑回去，保命。
郁姜因為是空間異能，只是負責把其他成員收集來的物資裝進空間，當時離喪屍群差不多是最遠的，後來一路狂奔她因為體力跟不上落到了隊伍中間的位置，但當時離基地已經很近了，她幾乎已經可以看到基地的大門，再咬牙沖一沖就安全了。
可是這時候，妹妹忽然大喊了一聲：“姐，你的玉佩掉了！”
郁姜心裏猛地一慌，還沒來得及多想，妹妹就趁機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進了黑壓壓的喪屍群裏。
她眼前一黑，從夢中驚醒過來……
所以，郁姜下意識地覺得，如果自己有異能的話，應該是空間異能，就跟夢裏的那個人一樣。
然而事實卻是她的異能是冰雪，看來再逼真，也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和現實並沒有什麽關系。
郁姜在客廳裏坐了很久，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那個夢就像是讓她多活了一世一樣，醒來以後總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一到晚上，喪屍就特別活躍，哪怕這個小區的喪屍被清理過很多遍，晚上也還是能聽到喪屍那種獨特的嚎叫聲。
郁姜聽到喪屍的聲音漸漸變少，推測可能是天快亮了。她站起來，去廚房煮雪。
葉城就要走了，自己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煮點開水讓他帶上。末世的兇險她已經在夢裏親身體驗了一遍，這裏一分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了。
葉城和顧景楠醒得很早，他們一到樓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已經啃了幾天幹糧的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郁姜熬了一鍋玉米粥，還蒸了大白饅頭，外加一盤熱乎乎的炒雞蛋，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
桌子一角還放了保溫杯、裝滿水的罐頭瓶子，顧景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給誰準備的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什麽也沒說，坐下吃飯。
這三個人的關系實在是有些覆雜，彼此之間其實也都心知肚明，又是這樣離別的時刻，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地吃著飯。
末世到了，還能吃到這樣的飯菜就珍惜吧。
葉城吃完飯，沒等郁姜說什麽，自覺地拿上那幾個瓶瓶罐罐，用袋子一裝：“我先走了。老顧，小郁姜，保重！”
“保重！”顧景楠拍拍他的肩。
郁姜站在旁邊，看著葉城，用力地點頭。
葉城跨上那輛自行車，向前行去，很快一個拐角，就不見了身影。
……
顧景楠把門關上，看郁姜很失落，便說：“從我到小關村，你就天天跟我說你葉城哥，這幾天接觸下來，我發現他的確很厲害。”
郁姜擡頭，聽他繼續說。
“不過景楠哥哥不好嗎？葉城走了，我還陪著你呀，郁姜不開心嗎？”
郁姜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顧景楠的場景。
那一年她十二歲，顧景楠剛下鄉沒多久。
那天剛下完雨，山路濕滑，她哥哥好吃懶做，好幾天前就該去山上砍柴，居然一直沒動，直到那天晚上郁母要做飯發現家裏一點柴也沒有了，喊她哥哥立刻出去砍柴，不然大家都別吃晚飯了。
她哥哥嘴上應了，還把她拉上一起去，實際他只到了山腳下就把郁姜一個人扔下，威脅她在他回來之前把柴都砍好，否則……他自己卻直接去找那群狐朋狗友了。
郁姜沒辦法，只好自己上山，好在砍柴也就是艱難了些，並不是完全沒法砍。
但是那天路實在是太滑了，她在泥濘的山坡上跌了一跤，滾了好幾圈，腰上不知道硌到了什麽東西，半天站不起來。
兩只手心火辣辣的，被樹根紮破了。
就在她努力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怎麽也站不起來的時候，顧景楠從天而降一般，走到她面前，把她扶了起來。
不但如此，聽說她是上山來砍柴的，顧景楠還幫她把柴砍好了，一直送她到山腳下才走。
郁姜看他走的方向是知青點，便知道他就是前不久新來的知青之一。
說來也巧，從那之後她總是能碰上顧景楠，還每次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顧景楠還每次都竭盡全力地幫她……
就像這次，她差點要被嫁人，雖然最終把她帶出郁家的人是葉城，但葉城也是顧景楠找來幫忙的。
郁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景楠哥哥，我夢到你了。”
顧景楠笑道：“夢到我？不是葉城？”
他可是還記得在門衛室，這丫頭做夢都喊著葉城呢。
郁姜：“可能也夢到過，不過記不清了，但是關於你的部分很清晰。”
“哦？夢到我什麽了？”
“也沒什麽，跟現實完全不一樣，不過夢裏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小關村喜歡他的姑娘也是大把大把的。
顧景楠聽了淡淡一笑，揉揉她的頭：“我們明天也出發吧，我怕越到後面路越難走，不如早點行動。等一下我先教你怎麽打喪屍。”
他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只有提高郁姜自己的實力，才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郁姜點頭。夢裏的她就是幾乎沒有自己殺過喪屍，那個妹妹一拉她，就被輕而易舉地推喪屍堆裏去了，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還有不能輕易相信別人。”郁姜說。
顧景楠挑眉：“怎麽突然這麽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亂世中謹慎才是上策。”郁姜一本正經。
她現實中沒少被哥哥坑，夢裏又被妹妹狠狠坑了一把，她覺得最好不要輕易相信誰，這樣才能活得久一點。
“沒錯，謹慎和實力，這兩者都不可或缺。”顧景楠遞給她一把刀，“郁姜長大了。走，咱們去打喪屍，順便研究一下你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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