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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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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水蒸汽,從燒水壺口蒸騰而出,激得空氣中逸散的櫻桃味,釀成一壺櫻桃酒。

“寧一卿,你發熱了,”洛懸望著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女人,有些不知如何反應,“我先去給你拿抑制劑。”

暫時恢覆清明的寧一卿,察覺到自己靠著洛懸的動作,適時站直身體,卻因雙腿綿軟無力,帶著洛懸一同倒在地毯上。

“抑制劑失效了……”

越是高等級的Omega,抑制劑對他們的作用越小,除非經常改換不同種類的抑制劑,否則失效是常有的事情。

洛懸想要打電話給藍樂然,於一片昏沈中,摸索半天,想起自己下樓喝水,並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

女人窩在洛懸懷裏,喘不上氣來,眼眶洇紅,眼角失控地泛著熱淚,“小懸,好疼,渾身都疼。”

寧一卿信息素不受控地釋放,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白檀香,洛懸根本無法抵擋。

懷中女人的體溫高得不正常,連帶那串冰涼的雪青色佛珠都蘊著熱意。

像極了某種不知名的墮落。

“寧一卿,很疼嗎,我帶你去醫院,”洛懸忍受著全身滾.燙的眩暈,將女人打橫抱起,她感受到自己的櫻桃信息素,也在誘導下瘋狂地釋放。

易感期的燥意,在消磨洛懸的理性與意志,她用盡全力往房間外挪動,耳尖擁上一縷細密的溫度。

寧一卿的音色被燒得沙啞,“來不及,好疼……”

“可我不能……標記你,”洛懸的聲音搖搖欲墜,她還記得寧一卿說過的話。

不清醒的狀態下,女人含.咬著嫣紅的唇瓣,眼神濕潤地看著洛懸。

“標記?”寧一卿烏發垂落,雙眼漸漸渙散,淚痕浸過淚痣,她勉力與洛懸的交流,更像是小動物的求救,“你標記……我?很熱。”

忽有傾盆大雨如約而至,藍樂然開著SUV在突如其來的大雨中,緩慢行駛,準備去給自家老板送文件。

這幾天,她跟著寧一卿奔走於政府各部門的會議,累得半死不活。

更別提寧一卿還要親自賞臉參加飯局,實地考察,和那些老狐貍周旋,傷神傷身。

身為繼承人,更要讓所有人看見開辟新領域的決心與覺悟。

但今夜的雨實在大得異乎尋常,別墅院子裏櫻桃樹的翠葉,被沖刷得不堪重負,欲墜不墜。

大雨將櫻桃和白檀與世隔絕。

過於疼痛的感覺,讓寧一卿緊緊攥著洛懸的手臂,指.尖用力到發白,留下隱隱的血痕。

“寧一卿,你的手機,打電話給藍樂然。”

兩人一番掙紮下,再次一起跌進煙灰色的沙發裏。

女人衣衫淩亂地堆積在腰間,露出白得晃眼的窄薄腰肢,似浸過春水的藤蔓柔軟。

她是半跪著的,洛懸迷蒙地看著她。

其實,寧一卿的美,是一種令人遐想的美,潔凈、冷情、薄欲,即便如雪山冷月般難以接近,也多得是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你流血了,”寧一卿一貫清冷疏離的聲線,變得黏軟含糊。

順著寧一卿的視線,洛懸這才發現自己左手食指劃開了一個鋒利的口子,正往外汩汩冒血。

溫熱的、櫻桃味的鮮血,她習以為常地抽出紙巾,想要抹掉艷色的血。

下一刻,半跪的女人俯身而下,唇瓣拂過那人指間與手心的薄繭。

鮮血染紅女人花瓣般的唇,仿佛九天之上光華明凈的月,沾染妖冶的血腥之氣,與之共墜深淵。

這般淺嘗輒止的動作,徹底熔斷了洛懸的理智。

寧一卿眼眸半闔,光潔細膩的頸線,透著青澀稚嫩的感覺,落入Alpha掌中,指.尖輕撫,如同把玩一柄上好的玉色如意。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洛懸得到半分清醒,慌張地尋找起放在客廳的止咬器。

幸好,旁邊小幾的抽屜裏還有一個,她匆匆撕開包裝袋,卻怎麽也打不開止咬器的卡扣。

“小懸,想吃櫻桃派。”

溫熱的白檀纏上洛懸,止咬器應聲落地。

“櫻桃派的話,冰箱裏一直有,我去給你拿。”

“來不及。”

沒戴止咬器的洛懸,第一次嘗到纏綿唇齒間的甜蜜,白檀的味道明凈清澈,像是沐浴著月光。

電話還在響,房間裏的人卻充耳未聞似的。

某種危險的舒適,讓寧一卿掙紮起來,信息素漫如潮水,她竭力想要忍住吟聲,昏聵中借助Alpha長著薄繭的手指。

水聲細微。

尖牙狠狠刺破後頸,血與白檀的氣息撞入洛懸的鼻息。

那處反倒紅得像是櫻桃,哪怕輕輕一碰,便要破了皮。

女人因疼痛和永久標記,而身體顫抖,生理性的淚水不斷往外湧,潮濕的輕哼怎麽都止不住。

過分的刺激讓女人幾乎折腰,清冷的面容浮動著隱忍之色。

這一場失控的意外情.事,仿佛永遠不會結束,女人的後頸一次次流血又愈合,洛懸的後背也被刺出同樣的傷口。

寧一卿渾身都在顫,細密的、一陣一陣,闔著眼,想求她,又恥於說出口。

午夜到來,屋外風冷雨驟,信息素的氣味終於消退,寧一卿從極致的失控中清醒,後頸持續的刺痛,和身上濃郁的櫻桃甜香,都表明了一件事。

無論願意與否,她都已經被洛懸永久標記。

她習慣一切處於控制之中,守序的、平淡的,潔凈的,她的人生不容許意外的出現。

也不可出現任何破戒的理由。

洛懸感受到身邊人坐起身來,也跟著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喊著寧一卿,“還難受嗎?”

寧一卿凝著洛懸洛懸,眸色深沈。

久久地沒有任何回應,洛懸低著頭,又忍不住看向寧一卿。

女人真的很是清冷雅重,即便因為永久標記,衣衫淩亂破碎,眼角淚痕未幹,但她面容依舊冷靜到近乎漠然,連壓著毛毯的手指,都沒有絲毫顫抖。

她眉心微蹙,眼眸深邃如一汪深潭,整個人潔凈得不容任何褻瀆。

寧一卿並沒有看著洛懸,音色沙啞而遍布寒意,像極了生殺予奪大權在握的冷漠君主。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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