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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舊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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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程初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猛然擡頭,語氣淩厲,“誰!”

門外的徐若昭楞了楞, “阿初,是我。”

程初聽到她的聲音, 昨夜的零碎片段再次浮現在他腦海裏, 他怔了片刻, 門外的徐若昭語帶關切道:“阿初,你怎麽了?”

“我有點不舒服。”程初垂下眉, “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聽出他的聲音不太對勁,徐若昭欲言又止, 手裏握著的離火丹被她揣進了懷裏,“好, 阿初你好好休息。”

徐若昭的腳步聲走遠了。

程初陰沈著臉站在原地, 嚇得水閔剛探出頭又縮了回去。

“滾出來!”

水閔滾出來了,“主、主人。”他連滾帶爬,邊走邊道:“小的有事稟報。”

程初冷聲道:“說。”

“城主夫婦過來了,主人你要悔婚的事整個南望城都知道了, 他們丟了如此大的人,恐怕是上門來算賬的。”

程初冷哼一聲, “算賬?他們也配?”

水閔當初潛伏在南望城五年, 對程趙兩家的那點事打聽得可清楚, 聽到這話, 連忙道:“主人說得是,本就是他們欠主人的。”

水閔將消息傳達後, 又從窗戶處溜了。

太玄不解道:“貧道瞧那對夫婦對你挺好的, 比之親生兒子也不差, 怎會因為退婚一事前來興師問罪?”

程初冷聲道:“他們不會讓親生兒子家破人亡。”

這話說的,讓親生兒子家破人亡那不是連他們一起算進去了嗎?太玄暗自腹誹,不敢吭聲。

樓下大堂忽然響起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下方傳來齊刷刷的聲音,“參加城主、城主夫人。”

徐若昭自然也聽到了,她猜測他們可能是來找程初的,好奇地推開房門,正好撞上趙衍夫婦二人。

溫晶看見她,溫聲道:“昭昭。”

徐若昭看到她,目光中多了幾分此前沒有過的警惕,“趙夫人。”

她直面了程家的滅門,觸目驚心的景象偶爾還會在她腦海裏浮現,她實在沒有辦法對罪魁禍首之一以禮相待。

溫晶似乎明白了什麽,神色微頓,隨即自然道:“阿初在嗎?”

她的神情端莊有禮,讓人挑不出半分錯來。

徐若昭眉眼微垂,她並不確定程初想不想見他們,於是含糊道:“我不知道。”

溫晶笑了笑,又道:“我記得,阿初住這間房是嗎?”像是擔心徐若昭懷疑她故意打探他們的行蹤,她連忙解釋道:“徐姑娘你別誤會,之前你們被吸入永安塔,我擔心客棧掌櫃擅自退房,故將這兩間房長期租了下來。”

“嗯。”徐若昭輕輕應了聲,對她的關心不為所動,在滅門慘案面前,這些小恩小惠根本不值一提。

房門突然被打開,程初神色冷靜道:“進來吧。”

趙衍和溫晶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徐若昭站在原地躊躇,她的身份也不知道進去合不合適。

程初低著眉,輕聲道:“姐姐,你怎麽不進來?”

徐若昭聽到這話,看了他一眼,程初意有所指道:“你是我姐姐,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參與。”

這話既是說給徐若昭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趙氏夫婦聽的。

程初最近的狀態不好,徐若昭其實也不放心,聽到這話,不再猶豫,走進了房間裏。

程初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淡道:“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他眉眼微垂,“因為退婚一事特意來興師問罪?”

趙衍神色微冷,“你還敢提?”

溫晶立刻握住他的手,輕拍以示安撫,溫聲對程初道:“也好,及時折損也好,若是以後過得不幸福,屆時再後悔便來不及了。”

她說:“我們來此不是為了興師問罪的。”她將手裏一直拿著的盒子遞給他,“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程初沒動。

她神色不變,繼續道:“上次你們來城主府拜訪,特意帶了北漠奇花,此花珍貴,心意甚重,我們卻不能為你們留下一株九玉芝,心中實在慚愧,這個盒子裏的東西便算是我們還回來的心意。”

程初依然不動。

溫晶沒事人一樣打開盒子,露出一盒子琳瑯滿目的東西,“這些東西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既然你與蕓兒有緣無分,南望城你們也不必再待了,盡快離開吧。”

程初輕嗤了一聲。

溫晶頓了頓,道:“不管你們想做什麽,過了這一段時間,再做也還來得及。”她神色平靜,意有所指道:“我們一直都在南望城等你。”

程初倏然看向她。

溫晶朝他寬和一笑,“或許也未必等得到你。”

徐若昭眉頭一蹙,這是什麽意思,她還沒搞明白,便見溫晶神色自然地拾起盒子裏的一枚手鐲,“這手鐲可以隱藏你的行蹤,你們離開南望城以後便將其戴上,這樣,那些人就找不到你了。”

徐若昭越聽越糊塗,“那些人,是誰?”

趙衍沈聲道:“你偷走了南望城第六任城主的遺體。”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徐若昭驚訝看向程初。

程初神色不變,坦然道:“是,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嗎?”

趙衍沈聲道:“你犯下如此大錯,在南望城,乃是死罪。”

程初瞥了瞥嘴角,似是不屑。

“看在……總之我不會和你計較,但前任城主已經收到了消息,責令我立刻找出元兇,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若再不走,待前任城主回來,他不會放過你。”趙衍看了一眼盒子,“將盒子裏的東西收好,快走吧。”

程初輕瞥了盒子一眼,“你們的東西,我不會要。”

“這不是我們的東西。”溫晶柔聲道:“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這是程家的東西。”

聽到她提‘程家’二字,程初神色不變,“知道我是程家人還敢接近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溫晶淡淡一笑,將盒子往他的方向輕輕推了推,“這些東西都是程家的,我沒有騙你,包括這枚手鐲。”

程初靜靜盯著這個盒子,良久,他擡起手,輕撫過這些法器,這些果然是程家的東西,他看向徐若昭,“姐姐,替我收起來。”

徐若昭立刻將盒子收好。

溫晶溫聲催促,“快走吧,事不宜遲,現在便走吧,前任城主很厲害,若是他來了,我們也護不住你。”

程初薄唇輕啟,“與你無關。”

溫晶欲言又止,良久,終是重重嘆了一口氣,她起身,柔聲道:“該說的都說了,我還是希望你現在就走,盡快離開。”

程初冷嗤一聲,“我若是不呢?”

若是程初用這種態度對趙衍說話,看在當初的事情上,趙衍全都能忍,但他字字句句都沖著溫晶去,趙衍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怒道:“我們好意提醒你,你不領情便罷了。”他站起來,“夫人,我們走。”

溫晶有些無奈,只好向兩人辭別,走到門口,她忽然回頭,輕聲道:“既然你不願離開,晚上不如去城主府一聚。”

她想了想道:“便定在戌時如何?”戌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說罷,朝兩人溫和一笑,轉身出了房門。

就算她不提,程初也打算今晚去找他們,但戌時……倒是比他計劃的時間還要早。

見他陷入深思,徐若昭輕輕喊了一聲:“阿初。”

程初回神,“姐姐。”

徐若昭溫聲問:“阿初,你要去嗎?”

程初反問她,“姐姐覺得呢?”

徐若昭眨眨眼,“我尊重你一切想法。”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程初將頭埋入她的頸窩,輕聲道:“姐姐,你為什麽這麽好?”

她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清香,脖頸處的肌膚又軟又白,與他夢中見到的模樣別無二致,程初猛然擡起頭,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

徐若昭怔住了,“阿初,你到底怎麽了?”

從昨夜開始,他就不太對勁,難不成是在永安塔裏留下了什麽後遺癥?

想到這,她嚴肅道:“阿初,你到底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如實告訴姐姐,姐姐幫你一起想辦法。”

程初神色微僵,“我沒有哪裏不舒服。”

“阿初。”

“我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程初轉過身,背對著她,輕吸了一口氣,緩慢出聲,“我在想一些事情。”

徐若昭長睫輕點,“你在想什麽?”她微微偏頭,眼睛又大又圓,似乎很是好奇的模樣。

她確實是長得很好看的,平靜時神情溫和柔軟,像一股和煦清風,可偶爾出現的小表情卻可愛極了,不管是面對沈冰雯刁難時的憤怒,還是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的模樣,都靈動極了。

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小姑娘啊,同他站在一起,看起來甚至比他還要小。

“我在想,我與姐姐的關系。”程初垂著眉,長睫輕顫,藏著底下的手無意識捏緊,他緩慢吐出幾個字:“姐姐,我們不是親姐弟。”

徐若昭明白了,這是又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她斬釘截鐵道:“阿初,在姐姐心裏,我們就是親姐弟!”

程初:“……”

他狼狽地扭開頭,“我知道了。”

徐若昭語重心長道:“阿初,你不要總是懷疑姐姐,在姐姐心裏,你就是我的弟弟。”

程初艱難道:“別說了。”

這又是怎麽了?

徐若昭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程初的想法了。

“沒什麽。”程初深吸一口氣,“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徐若昭覺得自己沒法輕易放心,她狐疑道:“真的?”

“真的。”程初伸出手,“不信姐姐為我探探脈。”

徐若昭當真為他探了探,除了脈搏加快,其餘一切正常,她沈吟道:“阿初,你這脈搏為何如此快?”

程初收回手,垂眸道:“不知道。”

他長睫一垂,看起來很是乖巧的模樣,讓人無法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徐若昭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她用商量的語氣溫聲道:“那要不然我們去找孟公子為你瞧瞧?”

程初眼中的異樣情緒一閃而過,他不想看見孟天寧,也不想讓徐若昭看見孟天寧,想到當初離開永安塔前兩人天衣無縫的合作,他便覺得心裏梗得慌。

仿佛,孟天寧取代了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恰在這時,房門被敲響,徐若昭離得近,快步上前將房門打開,“孟公子。”她的聲音裏有幾分喜意,這讓程初更加不悅,他沈著眸,看向門外的孟天寧。

徐若昭道:“阿初有些不舒服,我正想請你幫忙看看,沒想到你居然過來了。”她看見孟天寧身上的包袱,楞了楞,“孟公子,你打算離開了?”

“沒錯。”孟天寧笑笑,“離家已經太久了,打算回去看看。”他看向程初,道:“徐公子不舒服是嗎?不如我先替你看看再走。”

“不必了。”徐若昭僵硬道:“我沒什麽地方不舒服,是姐姐多慮了。”

孟天寧點頭,“既如此,我便走了。”他轉身正欲離開,忽然回頭,意有所指道:“徐公子,我在北城等你,若是遇上了什麽難處,你盡可以來找我。”

程初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

孟天寧察覺到他身上的敵意,沒有再說什麽,他朝兩人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徐若昭將門關上,忽然道:“阿初,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程初挑眉,“你說。”

她上下打量著他,直到他微微露出不安的神色,才慢吞吞道:“昨天那只魔跟你有關系吧。”

程初沒想到她會說這個,松了一口氣,肯定回答,“沒錯。”

徐若昭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打量了半晌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程初想也不想道:“我的事情怎麽可能瞞著姐姐。”

他的語氣很堅定,堅定得不像他,徐若昭的眼神愈發狐疑,“阿初,你真的沒有事情瞞著我嗎?”

程初反客為主,“姐姐,你不相信我?”

徐若昭無言以對,行吧,她相信。

徐若昭慢悠悠地說回方才的話題,“那只魔昨夜為何會出現在窗臺處?”

程初立刻道:“姐姐,我沒有讓他偷看你沐浴。”

徐若昭頓了頓,輕咳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初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在說什麽,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是來找我的。”

徐若昭細而密的長睫垂下,“他是當初傷了劉錦榮的那只魔?”

“不是。”程初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傷了劉錦榮的人,是我。”他盯著她,“姐姐,你害怕嗎?”

“哦。”徐若昭反應平平,她又問:“他來找你做什麽?”她朝他眨了眨眼,目中滿是好奇,語氣自然溫和,沒有半分逼問追究的意思,更沒有害怕。

程初頓了頓,如實將昨夜的事情說了。

徐若昭了然點頭,隨即又好奇道:“我能見見他嗎?”

程初神色不明,“你想見他?”他長睫微垂,緩緩道:“姐姐為何想見他?”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當真只是好奇,畢竟這是一只一直跟在程初身邊的魔。

徐若昭擡眸看他,“我就是想知道能被你留在身邊的魔是個怎樣的性情。”

“姐姐是因為我才想見他?”

徐若昭聽到這話,微微詫異,“不然呢?”

程初高興了,他軟了神色,溫聲道:“既然姐姐想見他,我這就把他喚來。”

半刻鐘後,徐若昭見到了程初一直養在身邊還不被她發現的這只魔。

水閔一進房間便對上徐若昭那雙好奇打探的雙眸,生生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主人不會是看膩了他,要將他送給徐姑娘殺著玩吧?

徐姑娘和主人可不一樣,她看見妖魔是真的會殺的。

“主、主人。”水閔帶著哭腔說道:“您讓我來這兒做、做什麽呢?”

徐若昭主動說:“是我想看看你。”

水閔顫顫巍巍道:“就,就看看?”

她肯定點頭,“沒錯,就看看。”

水閔小心翼翼問:“那,那您看夠了嗎?”

“聽說你可以幻化成任何模樣?”徐若昭好奇道:“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魔物,你能變成一顆凳子嗎?”

水閔立刻變成了一顆凳子,確實足以以假亂真,可惜身上的魔氣太重,但在普通人眼裏,與別的凳子別無二致。

水閔變了回來,發現徐若昭對他確實沒有惡意後,他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徐姑娘,我還能變成許多東西,你想看什麽?我立刻變給你看!”

徐若昭沈吟道:“能不能變成活物呢?”

水閔想也不想道:“自然可以。”

他話音剛落,便換了另一副模樣,徐若昭驚訝地看著他,他居然變得和她一模一樣,徐若昭對著他便如同在照鏡子,幾乎看不出變化的痕跡。

她驚嘆道:“太厲害了。”

水閔聽到這句誇獎,立刻便自得起來,“小的別的不行,這幻形術和疾行術可是練得爐火純青,徐姑娘還想看點什麽?小的都能變。”

水閔剛說完,程初就冷聲道:“變回去。”

他頂著徐若昭的臉說話,讓人看著著實惡心。

水閔委屈,在程初的怒視下悄悄往徐若昭的方向移了移,下一刻又在程初愈發尖銳的怒視中挪了回來,然後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程初看向徐若昭,溫聲道:“姐姐,你還想看點什麽,我讓他變給你看。”

徐若昭想了想,搖搖頭,“不必了。”

“沒關系的徐姑娘,您盡管說,我都能變!”水閔笑得格外諂媚,在主人身邊這麽久,他可是最清楚這位徐姑娘在主人心裏的位置,主人若是看他不順眼了,隨時有可能將他扔掉,但若是讓徐姑娘開心了,就算是看在徐姑娘的面子上,主人都會留下他的。

徐若昭嘴角彎了彎,“改日再變給我看,今日已經夠了。”

水閔識趣道:“都聽徐姑娘的。”

程初眸色越發冷了,徐若昭居然對水閔笑得如此開心,他冷冷看了一眼水閔,“既然這裏用不上你,你便退下吧。”

程初難得不對他說‘滾’,水閔心裏一喜,越發將徐若昭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主人不好說話,可徐姑娘好說話啊,只要討好了徐姑娘,還怕主人嫌棄他嗎?

水閔麻利道:“小的這就走,徐姑娘,有什麽需要盡管喚小的一聲,小的可好使喚了,什麽都能做!”

他說完,學著店裏的小二躬了躬身,轉身從窗戶跳出去了。

水閔一走,徐若昭便忍不住笑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留著他了。”

程初側目睨她,“為什麽?”

徐若昭笑著道:“他的性子很有趣。”

程初意味深長道:“姐姐喜歡這樣的?”

?怎麽扯到她身上來了?

徐若昭詫異道:“難道你討厭他?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將他留下?”

程初不以為意道:“好用,能跑腿罷了。”

“我倒是覺得他的性子挺好。”徐若昭喝了口茶,“你平日太靜了,有個吵鬧點的人在你身邊還能讓你鮮活一點。”

程初淡淡看她,“有你在我身邊便夠了。”

徐若昭想了想覺得也是,她說:“待日後我們一起飛升上界,我便帶你去清澤宗,那裏很熱鬧。”她沈吟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待在那裏。”

程初垂眸,一字一句道:“你在哪裏,我便喜歡哪裏。”

程初最愛對她說這些好聽的話,她一直知道,是因為他缺乏安全感,不想讓她離開,可今日再聽在耳裏,她卻覺得有幾分不自然起來,尤其是當他垂著眸,靜靜看著她的時候,就好像每一個字都是重愈千金的承諾。

“姐姐。”程初突然開口,“我從未替你慶祝過生辰,還不知你年歲幾何,生辰在哪一日。”

上界修士一向只慶祝百歲生日,她還有一年就滿整整兩百歲了,說起來確實需要慶祝,可惜沒有清澤宗的同門們替她慶祝,多少有些遺憾。

她看向程初,“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修仙人士的歲月實在太漫長了,隨便閉關便三五年過去了,時間長一點甚至閉關出來百年便過去了,實在沒什麽可慶祝的。

“就是,突然想慶祝。”程初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對她不夠好,很想好好彌補她。

徐若昭雖然困惑,但還是如實道:“我明年便滿兩百歲了。”

“……兩百歲?”

下界的修士壽命雖長,但大多數也就三五百歲,極少數能摸到千歲的門檻,可兩三百歲還是如此修為……

程初沈默片刻。

“姐姐。”

“你在開玩笑嗎?”

作者有話說:

程初:姐姐,我們不是親姐弟,可以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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