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思索許久，還是回到局裏和領導請了假。

許是考慮到之前寧曦瘋狂的加班狀態，倒也沒多說什麽，非常爽快的就批了假期。

"你什麽意思？我一回來你就請假？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刁難你了？"

"陳師姐，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收拾了些許簡單的行李，寧曦拿著護照和機票，就登上了飛機。

只是上了飛機她才發現坐再自己身旁座位的人。

"你？何正軒，你怎麽會在這？"

"我看著你出的門，就跟著你來了。"

寧曦有些不可思議："你瘋了？你跟著我幹什麽？"

"我沒瘋，寧寧，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麽？那天和你在玉池見面的男人是誰？你去柏林做什麽？"

"何正軒，這些和你都沒有關系，你別跟著我。"

聞言，何正軒似乎有些心痛："沒關系嗎？寧寧，你口口聲聲說著是我背叛了你，可是，你我心知肚明，我不過就是你拿回玉池的墊腳石，不是嗎？所以，你還要說著一切和我沒關系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何正軒，你已經和寧宸在一起了，你憑什麽還糾纏我？"

"你放心，寧寧，我不是想糾纏你，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會打擾你的。"

寧曦皺眉，但卻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只能選擇兩眼一閉，帶上眼罩，將腦袋偏到了另一邊。

下了飛機，寧曦根據地址，坐了大巴車，一路搖晃，四個小時後，寧曦到達小鎮的車站下了車，當地時間下午五點二十六。

自從在之前飛機上那次不愉快的對話之後，二人便一路都沈默著。

許是小鎮閉塞，對於這突然出現的華人面孔，當地居民明顯十分好奇，並且顯得有些排斥，沒有人願意上前和他們對話。

到底是誰說西方國家的人民很紳士友好的？

寧曦打消掉上前找路人問路的想法，推著行李箱走進了一家車離車站不遠的餐廳。

餐廳內人不多，氣氛安靜。

二人坐下後，一位服務生過來點餐。

何正軒開口替二人點好東西，然後看著寧曦："你到底打算無視我到什麽時候？"

"那你到底打算跟著我到什麽時候？"寧曦有些不耐煩。

坦白說，她根本不明白何正軒跟來的目的。

"怎麽？那張照片上所畫的房子，就是在這裏？"

說完後，何正軒替寧曦倒了一杯水，然後看著寧曦帶著些許驚訝和防備的眼神："寧寧，你覺得，我真的就蠢到什麽都不知道嗎？"

寧曦問："你知道什麽？"

"比如浴池，比如那幅畫，再比如你找的那家偵探社。"

寧曦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感覺，她仿佛覺得自己是透明的？

"何正軒，你跟蹤我？"

"寧寧，我們一起長大，即便是我跟蹤你，可我也不會害你。"

是啊，他當然不會害她，如果不是他，寧曦也許活不到現在。可那又怎麽樣呢？寧曦很清楚，時光匆匆不回頭，有些人有些事，早就註定了。

"我再說一次，你聽清楚，何正軒，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不要再跟著我，也不要再調查我，否則，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

何正軒笑的有些勉強，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寧寧和多年前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女有些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呢？

對，是眼神。

淩厲中帶著決然，可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他不知道，可他是不願意的，不願意看到他以為能守護一輩子的姑娘變成如今這番模樣的。

"不客氣？怎麽樣不客氣？就像對付寧宸嗎？"

寧曦盯著何正軒，冷冷的道："是，沒錯，就像對付寧宸，不過你們之間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我會將她當猴耍，不過對於你，我會更直接一些。"

"好。"何正軒點頭："反正我是跟來了，我總要看看，我為之付出了我多年青春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吧？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樂意的話，我人在這，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寧曦有些氣憤，但卻不再說話，徑自將自己面前的牛排吃完，然後喝掉了一碗濃湯，可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放在口袋裏的照片卻掉了下來。

侍應生飛快的彎腰將地上的照片撿起來，然後交給了寧曦。

寧曦道了聲謝，然後飛快的離開，何正軒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餐廳內，從後堂走出來一位壯碩的男子，光著膀子，身上紋著黑色的尖刀圖案，濃密的絡腮胡將他的滿臉肥肉遮了大半。

侍應生朝著他點了點頭，用英語道："沒錯，就是她，她已經找到了那座房子。"

絡腮胡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狂笑。

而另一邊，寧曦二人完全沒有註意到剛才的插曲，沿著街道，開始慢慢尋找方向。

眼見著天漸漸黑了，雨夜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二人心中都非常清楚，異國他鄉，一切都不熟悉，他們不能貿然問路。

眼見著雨越下越大，何正軒脫掉自己的外套，擋在寧曦頭上："你這樣要找到什麽時候？你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來帶路。"

對，寧曦是個路癡，不分東南西北的那種，很明顯，這些何正軒是清楚的。

寧曦一手推開他替自己擋雨的外套："你走開，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誰？你是我的誰？我的路我自己找，跟你沒關系。你別再跟著我了。"

說完，寧曦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一個人走了。

何正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大喊："我錯了嗎？我所謂的背叛難道不是正好成全了你嗎？"

雨幕終究隔絕掉了一切，寧曦冒著大雨，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返回鎮上，找了一家旅館暫時安頓了下來。

進旅館大門的時候，寧曦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雨幕不斷，空蕩的街道，空無一人，最後，寧曦壓下心底的不安轉身走進了旅館內。

脫掉濕衣裳，寧曦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熱水澡。走出浴室的時候，剛好電話響了，寧曦一看，是唐司琰打來的。

她的第一反應是，完了。

她非常想裝死不接，可明顯對方比她有耐心多了。

最終，寧曦顫顫巍巍的接了電話，用含糊不清的語音道："餵？"

"怎麽了？怎麽那麽久才接電話。"

"額……在睡覺，怎麽了有事嗎？"寧曦繼續裝迷糊。

"現在是中國時間下午五點辦，你……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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