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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急，咱們小寶不會有事的，要不然，家福早就回來報信了！”小五奶勸著老伴兒。
“你懂個屁？小寶是咱們陳家的命根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都對不起祖宗！她們幾個丫頭就知道自個兒婆家，也不想想沒有娘家生養她們，怎麽有她們的今天？都是一群沒用的丫頭片子，哼！”小五爺爺不識字，說話來回來去就那麽幾句粗話。
小屋裏，昏睡中的碩真腦袋裏不停的閃現著模糊的畫面，夢中房子著火了，有人揮著箭和刀向她砍，她看不清夢中所有人的臉，火勢越來越大，突然聽到爹對她說：“快去保護你娘！”於是她猛然驚醒，大喊一聲：“娘！”
“小五，你怎麽了？娘在這兒，娘在這兒！”李氏見碩真大叫著醒過來，嚇了一跳，抱著坐起來的碩真。
015 淋雨
“娘！”碩真被夢中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緊緊抱著李氏不撒手，生怕娘親會消失不見似的。
李氏耐心的哄著她：“沒事沒事，別怕啊，娘在這兒，小五乖！”好不容易才讓碩真的情緒穩定下來。
小五奶奶從外面聽到聲音，進來一看孫女總算是醒了，高興的上前拉著小五的手說：“孩子，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們大家夥給嚇壞了！怎麽樣，有沒有好點兒？”
感受到奶奶關心，碩真平覆了一下心情，點頭回道：“奶奶，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恩，那就好，你才剛醒，快躺下歇著！”小五奶奶摸了摸碩真的小臉，扶她重新躺好，幫她蓋上單子。
小五爺爺在外面為了陳不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結果都沒跟小五奶奶說一聲，自己就去城裏找陳家福一家三口去了。
從陳家村去城裏，必須要經過陳盼弟夫家那個村，她們姐四個一直在村口處望著呢！正在四姐妹聊天這空兒，孟小達眼尖，老遠的就看見了太公，他拉了拉陳來弟的手說：“娘，你看，太公來了。”
“什麽？”姐妹幾個立刻躲到房子後面，背地裏看著小五爺爺從村頭經過。
“哎？爺爺怎麽出來了？”抱著兒子的陳來弟納悶的問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咱們這一走，家裏沒人聽他使喚了，就自己去城裏找爹和小寶去了唄！”陳大妞說道。
“大姐，那咱們幾個怎麽辦？是回家看看娘和小五，還是繼續留在四妹這兒等消息啊？”陳招弟問道。
陳大妞想了一下，對三個妹妹說道：“這樣吧，咱們先回去，畢竟各自家裏還有公婆、相公和孩子在，要是有事，四妹，你若得了信兒，就讓妹夫跑跑腿告訴我們一聲，成嗎？”
“好。”陳盼弟痛快的答應。
於是另外三姐妹各自回家了，路上孟小達抱著母親的脖子，萌萌的問道：“娘，你不是說咱們要在外婆家住幾天的嗎？怎麽才來就要回家了？”
陳來弟抱著兒子回道：“傻孩子，現在你五姨病了，小舅舅又去了城裏一直沒回來，外婆家裏忙得很，哪有空管咱們娘倆啊？”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靠在母親懷裏漸漸睡著了，就在她們幾姐妹才剛到家的時候，天空就聚起了烏雲，狂風大作，傾盆大雨隨風而至。
她們在慶幸自己回到了家，沒有挨淋，卻沒想到小五爺爺被澆了個透心涼，等他到了城裏，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一家一家的醫館找人，都說沒看過陳小寶這樣一個病人。
眼看暮色將至，老爺子年紀本就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雨是停了，他可找到了那家陳小寶就診的醫館，人家大夫說陳家福和章氏早就帶著小寶走了。
老爺子就納悶既然孩子沒事，怎麽不見他們回家呢！他在心裏就猜是不是在半路上出了什麽事？於是老爺子連腳都沒歇又急哄哄的往回趕。
陳家福和章氏前腳剛到家，小五爺爺後腳就到家了，看到老伴兒全身濕答答的模樣，小五奶奶忙問：“他爹，你去哪兒了？一下午不見人？怎麽全身都濕了？”
“小寶呢？家福他們回來沒有？”小五爺爺進門問的第一句就是他的孫子。
小五奶奶忙拉他進屋：“他們剛進屋，來，你快跟我進去換件家福的幹衣服穿，要不然，非得著涼不可！”
進了屋，小五奶奶立刻對兒子說道：“家福，快給你爹找一件幹衣服給他換上！”
“爹，你在家怎麽也被雨淋了？”陳家福找了一件幹衣服給老父，見公爹要換衣裳，章氏就先出去了。
“還不是為了去城裏找你們！我說你們到底去哪兒了？上午就看完病了，到現在才回家，不知道我們著急嗎？阿嚏！”老爺子質問兒子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哎呀，你趕緊換上幹衣裳再說，這麽大歲數，你說你一聲不吭跑出去找人，害我擔心了半天！”小五奶奶埋怨道。
“我沒事，只要咱們家小寶沒事，我就安心了！”小五爺爺雖然身體有點發涼，但表面上還硬撐著說沒事，換好衣裳後，就到院裏去抱寶貝孫子了。
“放心吧，爹，大夫都說了，小寶沒事。”陳家福走出來說道。
“沒事兒你們不早回來，在外面瞎晃悠啥？不知道我們擔心啊？”小五奶奶不滿的說道。
陳家福看了章氏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二老，章氏這時開口說道：“爹，娘，大夫說小寶流了那麽多鼻血，需要好好補補，這不中午我們就給他買了點好吃的，讓他好好補補，誰成想剛吃完飯，天就下雨了，把我們仨截在那兒沒法走，只好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來。真沒想到爹會去城裏找我們，早知道這樣，我們就是頂著雨也趕回來了！”
“說啥呢？要是你們敢讓小寶淋雨，我饒不了你們倆！來，小寶，到爺爺這兒來！”小五爺爺向寶貝孫子招手。
陳小寶很識相的靠到了爺爺的懷裏，別看他年紀小，知道全家人就屬這個爺爺最疼他了，簡直有求必應，所以跟他還是很親昵的。
“小寶，餓不餓呀？”小五爺爺柔聲問孫子。
“恩，有點兒。”陳小寶點頭回道。
“我說你們咋還不做飯啊？這天都黑了，沒聽到小寶說餓了嗎？”小五爺爺沖著老伴兒和章氏喊道。
“知道了，馬上去做！小寶他娘，你跟我來。”小五奶奶叫章氏跟她一起去做飯。
“娘，還是叫大姐出來做飯吧，她的手藝好，小寶最愛吃了！”章氏懶，去城裏打了個來回，現在她累著呢，可不想再侍候這一大家子的飯菜。
小五奶奶剛想說李氏要照顧孫女沒空時，小五爺爺聽到章氏的話後，立馬出聲說：“去把大妞她娘叫出來做飯。”
“大妞她娘要照顧小五，這頓就由我和小寶他娘來做。”小五奶奶並沒有同意老伴兒的說法。
“小寶愛吃她做的飯，沒聽到嗎？你去照顧小五，讓她娘出來做飯。”小五爺爺很堅持，小五奶奶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章氏已經去小屋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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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掐她胳肢窩
章氏一進小屋，明明見到碩真正閉眸睡著呢，故意大聲吵吵道：“大姐，爹叫你出去做飯呢！”
“哦，我馬上就去！”李氏不疑有他，趕忙出去了。
李氏才出門去，章氏就進得屋內，見碩真安然入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提手上前使勁一擰碩真的胳肢窩，弄得碩真猛然痛呼醒來：“娘！”
“怎麽了？怎麽了？”李氏聽到女兒的叫聲，馬上跑進屋裏，就看到章氏若無其事的從裏面出來，而女兒則痛得紅了眼眶。
“娘，好疼！”碩真泛著水眸委屈巴巴的撲進母親的懷裏。
“小五，是不是又頭痛了？要不娘去文寶再給你看看。”李氏十分擔心的問道。
“不是頭，是這兒。”碩真指出自己的痛處。
李氏這一看不要緊，碩真右邊的胳肢窩裏一片紫色，她驚訝的問道：“這？！這是怎麽弄的？這幾天我一直照顧你，沒發你這裏有傷啊！”
碩真哽咽著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正睡著的時候，突然這裏一痛，我就驚醒了，然後就看到二娘站在屋裏。”
李氏皺眉自語道：“難道是她？我去找她。”
“大妞她娘，小五沒事吧？”見兒媳婦出來了，小五奶奶先開口問道。
“娘，小五的胳肢窩裏紫青一片，她是痛醒的！”李氏先回了婆婆的話。
“什麽？那個地方是怎麽傷的？”小五奶奶很是納悶。
“自打小五落水後，我就一直照顧她，前幾天一直沒見她那裏有傷，而且她也從來沒說胳肢窩疼，剛才她跟我說，正睡著的時候好象有人掐她，等她痛醒過來，就看到妹妹站在屋裏。”李氏氣憤的意有所指的說道。
“哎，我說大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故意掐的小五嗎？我有那麽無聊嗎？再說誰看見了？你無憑無據的可不能血口噴人啊！”章氏砌詞狡辯道。
“你？！反正小五痛醒的時候，就只看見了你，不是你，是誰？”自打小五落水，李氏差點兒就失去了這個小女兒，驚嚇不小，故而現在她很重視小五。
“爹，娘，相公，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大姐這是誣陷我！我可不能白受這冤枉。”章氏故意上前抱起兒子以示威武。
“我說你別沒事找事，行不？小五興許是做夢自個兒掐的，你硬是賴在小寶他娘身上，可不對啊！”陳家福先表了態。
小五爺爺自然也是向著寶貝孫子的娘說話：“就是，大妞他娘，不是我說你，小五那丫頭都被你給慣出毛病來了，回頭好好管管她，要不是看在她有病的份上，我非得好好說道說道她打小寶他娘的事不可。”
“爹，相公！”李氏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小五奶奶攔住了她，把她拉到竈臺那邊。
小五奶奶瞧著章氏得意的抱著兒子跟老伴兒和兒子說話時，她小聲勸著兒媳婦：“大妞她娘，算了吧！別再說了，就算真是小寶他娘動手掐了小五，那也是一報還一報。小五打得她鼻青臉腫的，不讓她還回來這麽一下子，她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的，以後家裏天天吵，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掐一下就當是還她那一拳了，別再計較了！”
李氏長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章氏懷中的小寶，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握拳捶了一下子，惹得小五奶奶忙拉住她：“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呀？打自己幹什麽？”
“娘，我是怪自己肚子不爭氣，要是我能生兒子，相公就不會娶二房，那我的幾個閨女就不會跟著我受委屈，尤其是小五，我對不住孩子們啊！”李氏哽咽的說道。
小五奶奶搖著頭，替李氏擦了擦眼淚。她自己是女人也有閨女，當然能夠體會李氏的心情。老實說，由於李氏的爹娘都過世了，自打她嫁進陳家後，就一直奉公婆如親生父親般孝順，對於李氏，小五奶奶是有所偏愛的，只是誰叫她的肚子生不出兒子呢！
“傻孩子，人的命，天註定，你命中無子，你打自己又有何用？算了，小寶他娘進門也好幾年了，你幾個閨女也都嫁人了，等再過幾年小五也成親了，你就熬出來了！別再想兒子不兒子的事了，聽話！”小五奶奶一邊勸著李氏，一邊趕緊做飯。
李氏今天沒有跟大家一起吃飯，幫婆婆做完飯以後，就端了兩人份回到小屋裏，跟女兒一起吃的飯。
由於天色已晚，小五爺爺和奶奶今晚又沒回去，宿在了兒子家，不巧的是早上大家一起來，小五奶奶怎麽也叫不醒老伴兒，急得她趕緊喊人：“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麽了？大妞她娘，小寶他娘，你們快過來呀！”
“娘！怎麽了？”李氏和章氏同時跑進大屋裏，看到公公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婆婆心急如焚的樣子。
“快，快去找家福，帶你爹去看大夫，他渾身滾燙，怎麽叫都不醒，怕是昨天淋雨，著涼發燒了。”小五奶奶見兩個兒媳婦傻傻的站在那兒不動，一時氣急，沖她們喊道：“你們還是楞在那兒幹什麽？快去呀！小寶他娘，你到地裏找家福去，大妞她娘，你去找文寶，看看他在家沒有？”
“哦！我馬上去！”李氏急步去了童家，章氏見狀也忙跑去地裏找大夫陳家福。
章氏的腳程快，一跑就老遠了，而李氏的身子不行，剛急走幾步就喘了，鐵蛋他娘見她這麽急，便問：“陳大嫂，你這麽急是去哪兒啊？”
“我……小寶他爺爺病了，婆婆讓我……去找文寶過來看看。”李氏費勁的說道。
“哎呀，就你這身體快別跑了，我替你去老童家找文寶，你快回去吧！”鐵蛋他娘熱心的幫忙。
很快鐵蛋他娘帶著文寶到了陳家，一開始童文寶聽說陳家有人病了，又以為是小五怎麽著了呢！到了陳家才知道是陳爺爺，不過老人家確實是昨晚著了涼，現在身體發著高燒。
文寶說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吃了藥很快退燒就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但若不退燒就麻煩了，最好讓他師傅過來看看，他這個學徒可沒有太大的把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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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借錢
陳家福急吼吼的被章氏叫回了家，發現老爹躺在床上，老娘哭哭啼啼的，聽到文寶這麽說，一時間心裏也沒了主意。
一想到要花錢，章氏心裏就老大不樂意了，再加上昨天文寶昨天對她的態度不好，她就記恨上，張嘴說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不會看可別瞎說呀！”
童文寶瞪著章氏，沒好氣的頂了回去：“你才不懂瞎說呢！如果不信我，幹嘛找我來？我本就只是一個學徒而已，還未出師，不可能出診開方子給人看病，這是行規，懂不懂？我告訴你們，陳爺爺歲數大了，昨天淋了雨若是沒發熱倒還好，這一發高燒就不得了，你們最好快點決定要怎麽辦？否則耽誤了只能怪你們自己了，哼！”
章氏知道童文寶從小就傲氣，喜歡學文識字，現在又去了醫館當學徒，瞧不起她們這些鄉下人，可她還看他不順眼呢！看到童文寶氣呼呼的扭頭走了，她對著背影呸了一聲。
“相公，咱們還是去請岳大夫過來給爹看看吧！”李氏擔悠的說道。
章氏一聽立馬反對：“我說姐姐，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現在不管家不知柴木米油鹽貴呀！咱們家還有閑錢再去請大夫呀！”
小五奶奶一聽這話老不樂意了：“怎麽著？難道說你要看著你爹活活病死嗎？”
章氏剛才說話太急了，忘了還有婆婆在場，她忙辯解道：“哎喲，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小五奶奶質問。
章氏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那個岳大夫瞧不起咱們莊稼人，不會給咱好好看病的，你看他和文寶上回來咱們家那個態度就知道了，小五被他治了這麽多天都沒個起色，我看他也就是庸醫，診費又貴得要命！我看不如咱們去城裏請一個別的大夫回來給爹看病。相公，我覺得昨天咱們找的那位給小寶看病的大夫就不錯，咱們去請他來咋樣？”
“他？那也行，我這就去！你把錢給我！”陳家福兜裏向來不裝錢的，他手裏所有的錢全都交給老婆管，以前是李氏，後來是章氏。
章氏撇嘴說道：“錢？我哪裏還有錢啊？昨天咱們一塊兒出去的，錢都花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家福想起昨天他們一家三口在城裏海吃那一頓花光了老爹給小寶看病的所有錢，心中有愧，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說你們什麽好呀？小寶他娘，你掌家過日子就不知道省著點兒過嗎？手裏攢些閑錢，有事才好應急呀！”小五奶奶埋汰道。
章氏可不愛聽這話，反駁道：“娘，你這話是啥意思？咱們家你又不是不清楚，只靠相公一人種田養活這麽一大家子人，哪裏還有閑錢可攢啊？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
看著章氏這副樣子，小五奶奶氣不打一處來，感覺這人就是一個白眼狼，這些年她們二老為了不給兒子添累贅，自己自足的住在破舊的老房裏。
二老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幾個錢也都花在了唯一的孫子陳小寶身上，如今老人為了找他們被雨淋病了，卻換不來章氏的丁點關心不說，她居然還如吝嗇老伴兒看病救命的錢，小五奶奶真真是對章氏徹底寒了心。
“老頭子，你聽見沒有？這兒子和媳婦都指不上，孫子就更甭提了，你說你冒著大雨去找他們，換來的是什麽？你要是兩手一撒剩下我一個人，我可怎麽辦啊？嗚嗚……”小五奶奶越說越難過，哽咽的哭了起來。
陳家福是個孝子，見老娘這麽一說再這麽一哭，心裏覺得自己真是沒用的兒子，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都是我沒用，賺不到錢！”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見他這麽一個大男人落淚時，章氏心裏也訕訕的。見他還要再抽自己，李氏忙上前阻止道：“相公，你不要這樣說，現在要緊的趕緊給爹找大夫看病，這樣咱們各自去籌錢，我跟幾個閨女說說，讓她們拿出一些錢來。”
章氏最愛聽這話了，忙不疊的讚同道：“對對對，大妞她們姐四個，一人拿出兩百五十文錢，那咱們就能湊夠一兩銀子給爹請大夫看病了！肯定啥病都能治好！”
“你？！說的可真是輕巧，她們姐四個嫁的也都是普通人家，上哪兒去找那麽多錢啊？你爹生病完全是因你們三個而起，要是你們早些回家，他就不會為了去找你們而淋了雨，如果要大妞她們去向婆家借錢，那你也去你娘家借，你之前一直不是說你大哥有本事才常常把小寶放他們那兒養的嗎？現在家裏急等用錢，正好你可以向你大哥借點來應急！”小五奶奶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什麽？要我向大哥借錢？”章氏一挑眉，本來不高興的，但見大夫陳家福也皺著眉頭的時候，便謊稱道：“娘，前幾天我大哥剛花錢新買了十頭小豬崽和好多菜籽，手裏的積蓄都花光了，本來他們還想跟我們借的，不過他們也知道咱們家沒錢，就張那個嘴。喏！相公也知道這事的，是不是相公？”
陳家福陪章氏回娘家時，還真看見了大舅哥家裏的豬崽和菜籽，當時人家還賒了他一些菜籽拿回來種呢！
“娘，小寶他娘說的是真的，前幾天我去時也看見了！”陳家福實話實說，卻不知人家那是故意給他看的。
小五奶奶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這個老實巴交、腦袋不會轉彎、被人家三言兩語就糊弄住的笨兒子，很是無語。
“娘，你別急，咱們還是找岳大夫來給爹看病，一來他看在文寶的面子上不會診費不會收太貴，找文寶去抓藥，人家也不會擡價。”李氏說道。
“好，大妞她娘，你身子不好，讓他爹去吧！”小五奶奶知道李氏走幾步路就喘，便讓兒子去找孫女們。
陳家福出門後，小五奶奶又對章氏說：“你也別忤在這兒傻站著了，光指著大妞她們姐四個也不是事，你去跟左鄰右舍好好說說，借點錢來應急，以後咱們給人還上！”
“什麽？讓我去跟別人借錢？我不去！”章氏見丈夫已經走了，她索性也不裝了，根本不聽婆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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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婆媳大戰
小五奶奶知道章氏是什麽德性的人，但沒想到老伴兒都病得這麽嚴重了，她居然還是如此，氣得小五奶奶指著章氏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如果不是為了找你們，老頭子根本不會生病，我告訴你要是不去，就給我滾出陳家！”
章氏聽了婆婆這話，眼睛一瞪：“什麽？娘的意思是休了我嗎？好，既然娘的眼裏容不下了，我這就走。小寶，跟娘走！”
小五奶奶見章氏要帶孫子走，忙制止道：“要走你自己走，小寶是我們陳家的孫子，你把他給我放下！”
“哼，小寶是我生的，當然得跟著我走，我絕不會把他留在這裏吃苦受氣的，放開！”章氏與小五奶奶開始爭奪陳小寶。
陳小寶見奶奶和娘親都來搶自己，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雖說章氏是他的親娘，平時也很疼他，但奶奶對他也很好，可能由於血緣的關系，他跟奶奶也很親，所以小家夥這會子也為難了，尤其是兩個大人你推我拽的，把他的小胳膊都抻疼了。
“嗚嗚……娘，奶奶，你放開小寶，我疼，嗚嗚……”只可惜孩子的哭聲被淹沒在倆大人的吵鬧聲中。
“你放開我孫子……沒良心的女人……”
“你放開我兒子……死老太婆……”
正屋的兩大一小這麽吵，驚動了在小屋休息的碩真，她撐著有點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來，扶著墻一路走到大屋，就看到奶奶和二娘為了爭搶弟弟而糾纏在一塊兒。
“你們在幹什麽？”碩真微弱的聲音在這麽熱鬧的正屋裏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她頭真的很暈，就在她想硬撐著走過去勸開二人的時候，突然章氏發狠將小五奶奶推倒在地，拉著兒子就往門外沖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碩真本能一手扣住了章氏的手腕：“不許走！”
碩真的眼神很冷，讓章氏不禁打了楞了一下，但他隨即反應過來，想要甩開的碩真的手：“死丫頭，放開我！”
“小五，不能讓她帶小寶走！”小五奶奶這時喊道。
碩真看了一眼被章氏推倒在地一時起不來的奶奶，瞪向章氏：“去把奶奶扶起來！”
“我不扶又怎麽樣？死丫頭，放開我，聽見沒有！”章氏另一只手放開兒子，舉拳要打碩真。
卻不想碩真出拳的速度遠比她快多了，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自己的鼻梁就挨了碩真狠狠的一拳，鼻血嘩一下就流了出來，嚇得章氏和陳小寶母子倆大叫。
“血！娘，你鼻子也流血了，嗚嗚……我打死你，讓你打我娘！”陳小寶一見母親被姐姐打得鼻血直流，氣憤之下沖向碩真。
碩真一腳就將陳小寶踒在了地，章氏見狀趕緊上前抱著兒子查看有沒有傷著：“小寶，你沒事吧，讓娘看看！”
“娘，五姐踢我，嗚嗚……”其實碩真現在身體不舒服，她用的力氣並不大，並未傷著陳小寶，只是小家夥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寶，誰也不敢惹他，都縱著他寵著他，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回挨打，一時接受不了，委屈的哇哇大哭。
章氏這下可就不幹了，雖見小寶沒事，但憤怒之火燒到了眼底，她顧不得自己還流著鼻血，猛的站起來要跟碩真拼命：“我叫你打我兒子，今天老娘跟你拼了！”
“不要打小五！”小五奶奶先是看到碩真踢了陳小寶時，也是心疼寶貝孫子的，還沒等她說什麽的時候，章氏已經沖向碩真的，在章氏和孫女之間她肯定是護著自己孫女的，忙大聲制止。
只是結果總是事與願違的，就在碩真頭暈目眩沒有力氣應付章氏的胡亂踢打，勉強自保眼看就要搖搖欲墜的時候，突然章氏“啊！”一聲大叫，使得碩真眼前清明了許多，已經渾身無力的她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這人她認得，就是蔣寶。
原來隔壁的蔣家早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只是蔣大嫂不想摻和人家的家事，就沒過來勸架，也不讓孩子們動，可後來越聽越不對勁，蔣寶一聽章氏和小五奶奶叫嚷著小五的名字時，他就馬上沖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章氏扯著小五的頭和衣服，又踢又打的，一時氣上心頭，上前一使力推開了章氏。
“小五，你怎麽樣？”見碩真一下癱軟下來，蔣寶嚇壞了。
碩真卻是堅強的對他一笑：“我沒事，謝謝你來救我！”
“哎喲，疼死我了，小娼婦，你居然勾引外人來打我，你們倆不得好死……”章氏被蔣寶推這一下跌得不輕，後腰正好撞在門柱上，現在坐在地上扶著腰罵著臟話。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大寶是我讓他過來的，難不成小五還勾引我這個大肚婆了？小寶他娘，你就嘴裏積點德吧，不然小心死後下地獄被勾舌頭，哼！”聽到章氏不幹不凈的叫罵聲，被不放心跟過來的蔣大嫂聽了個正著，她可不慣著章氏亂罵人，隨即頂了回去，氣得章氏瞪著她。
蔣大嫂的嘴巴厲害，她是知道的，別看是鄰居，但她知道這村裏的婦人們都打心裏瞧不起她這個二房小老婆，平時她也不願與蔣大嫂幾個來往，所以像洗衣服這樣的活她就讓小五去。
“哎喲，你們老蔣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們老陳家的事用不著你們來操心，給我滾出去！”章氏扶著後腰勉強站起來怒罵道。
蔣寶扶著碩真，他嘴笨不會說話，可他娘蔣大嫂嘴皮可溜著呢！見章氏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就覺得特別好笑，便托著腰，挺著只有四個多月的肚子，對章氏說道：“滾這個活兒我們老蔣家的人還真沒幹過，要不您先滾一個給咱看看，讓咱們見識一下您是怎麽滾的！”
“你？！……”章氏氣鼓鼓的一手扶腰一手指著蔣大嫂：“這裏沒你們的事，我不跟你們廢話，小寶，跟娘走！”
章氏還是明智的，她知道有蔣大嫂和蔣寶母子在這兒，她占不到便宜，就想趕緊帶兒子離開陳家，但小五奶奶卻拽著孫子不撒手：“不行，你不能帶走小寶！”
“老不死的，你給我撒手！”章氏又跟小五奶奶爭搶起陳小寶來。
蔣大嫂有身孕自然不能上前拉架，蔣寶正扶著碩真也騰不出手來，碩真怕奶奶吃虧，想要上前的時候，蔣大嫂勸阻了她：“丫頭，你身體這麽虛弱過去也阻止不了，先回屋歇著去吧，我叫大寶去找你爹！”
“兒子，先扶小五回屋去！”蔣大嫂又對蔣寶說道。
“唉！”蔣寶馬上扶碩真，但碩真搖頭不肯回去，她怕章氏打奶奶，蔣寶沒辦法只好把碩真打橫抱起，硬是給她抱到小屋，放到了床上，並安慰道：“你別急，我馬上去找陳大伯，你好好躺著。”
蔣寶才出小屋的門口，就看見陳家福回來了，蔣大嫂見到他忙把他叫過來去阻止正在地上爭搶的婆媳二人，湊巧的是陳家福剛一進正屋的門，就看見章氏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老娘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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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二娘挨打
見到老娘挨了自己媳婦一巴掌，陳家福肯定淡定不了啊！二話沒說，沖上前把章氏揪起來就左右開弓往她的臉上招呼，章氏還沒看清打她的人是誰呢，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陳小寶在旁邊嚇得哇哇大哭，見爹打娘，忙上前阻止，奈何陳家福已經打急眼了，根本聽不到兒子說什麽。
雖然見章氏挨打很痛快，但看陳家福那架勢似是要打死章氏，蔣大嫂忙叫兒子去勸開，陳小寶見自己拉不開，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他爹的小腿上，小五奶奶也急勸兒子：“家福，快放開小寶他娘，你這樣會打死她的！”
“是啊，陳大哥，你先放了小寶他娘吧！”蔣大嫂還是頭一回見到老實巴交的人發起脾氣來是什麽樣，也嚇壞了，真怕鬧出人命來。
“陳大伯，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蔣寶畢竟是男孩子，手上勁大，趕緊拉開了陳家福。
章氏狼狽的被甩在了地上，現在的她已經被陳家福打得說不出話來了，淚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指著陳家福，用無比咒怨的眼神死盯著丈夫，陳小寶這時連滾帶爬的扶起娘親：“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扔下小寶不管啊！嗚嗚……”
母親的力量就是偉大，無論她對別人是好是壞，對自己的孩子總是愛護的，章氏費勁的摟著兒子，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哄道：“小寶乖，不哭，娘沒事，你放心，不哭啊！”
陳小寶抽泣著撲在娘親的懷裏，母子倆互相安慰著。陳家福現在總算是冷靜了一些，指著章氏罵道：“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對我娘動手，我就打死你！”
章氏痛哭流涕的瞅著丈夫，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自從她嫁到陳家生下兒子之後，陳家上下都對她很好，什麽事都讓著她，從來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除了前幾天被碩真揍的那一拳除外，她在陳家那是說一不二，從未沒受過半點委屈的。
可今天她算見識到了陳家福的底線是什麽了，一時間也不敢再挑戰陳家福，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摟著兒子，只有兒子在她懷裏她才覺得安心，她感覺到兒子就是她的保護傘一般，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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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個屁？小寶是咱們陳家的命根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都對不起祖宗！她們幾個丫頭就知道自個兒婆家，也不想想沒有娘家生養她們，怎麽有她們的今天？都是一群沒用的丫頭片子，哼！”小五爺爺不識字，說話來回來去就那麽幾句粗話。
小屋裏，昏睡中的碩真腦袋裏不停的閃現著模糊的畫面，夢中房子著火了，有人揮著箭和刀向她砍，她看不清夢中所有人的臉，火勢越來越大，突然聽到爹對她說：“快去保護你娘！”於是她猛然驚醒，大喊一聲：“娘！”
“小五，你怎麽了？娘在這兒，娘在這兒！”李氏見碩真大叫著醒過來，嚇了一跳，抱著坐起來的碩真。
015 淋雨
“娘！”碩真被夢中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緊緊抱著李氏不撒手，生怕娘親會消失不見似的。
李氏耐心的哄著她：“沒事沒事，別怕啊，娘在這兒，小五乖！”好不容易才讓碩真的情緒穩定下來。
小五奶奶從外面聽到聲音，進來一看孫女總算是醒了，高興的上前拉著小五的手說：“孩子，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們大家夥給嚇壞了！怎麽樣，有沒有好點兒？”
感受到奶奶關心，碩真平覆了一下心情，點頭回道：“奶奶，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恩，那就好，你才剛醒，快躺下歇著！”小五奶奶摸了摸碩真的小臉，扶她重新躺好，幫她蓋上單子。
小五爺爺在外面為了陳不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結果都沒跟小五奶奶說一聲，自己就去城裏找陳家福一家三口去了。
從陳家村去城裏，必須要經過陳盼弟夫家那個村，她們姐四個一直在村口處望著呢！正在四姐妹聊天這空兒，孟小達眼尖，老遠的就看見了太公，他拉了拉陳來弟的手說：“娘，你看，太公來了。”
“什麽？”姐妹幾個立刻躲到房子後面，背地裏看著小五爺爺從村頭經過。
“哎？爺爺怎麽出來了？”抱著兒子的陳來弟納悶的問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咱們這一走，家裏沒人聽他使喚了，就自己去城裏找爹和小寶去了唄！”陳大妞說道。
“大姐，那咱們幾個怎麽辦？是回家看看娘和小五，還是繼續留在四妹這兒等消息啊？”陳招弟問道。
陳大妞想了一下，對三個妹妹說道：“這樣吧，咱們先回去，畢竟各自家裏還有公婆、相公和孩子在，要是有事，四妹，你若得了信兒，就讓妹夫跑跑腿告訴我們一聲，成嗎？”
“好。”陳盼弟痛快的答應。
於是另外三姐妹各自回家了，路上孟小達抱著母親的脖子，萌萌的問道：“娘，你不是說咱們要在外婆家住幾天的嗎？怎麽才來就要回家了？”
陳來弟抱著兒子回道：“傻孩子，現在你五姨病了，小舅舅又去了城裏一直沒回來，外婆家裏忙得很，哪有空管咱們娘倆啊？”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靠在母親懷裏漸漸睡著了，就在她們幾姐妹才剛到家的時候，天空就聚起了烏雲，狂風大作，傾盆大雨隨風而至。
她們在慶幸自己回到了家，沒有挨淋，卻沒想到小五爺爺被澆了個透心涼，等他到了城裏，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一家一家的醫館找人，都說沒看過陳小寶這樣一個病人。
眼看暮色將至，老爺子年紀本就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雨是停了，他可找到了那家陳小寶就診的醫館，人家大夫說陳家福和章氏早就帶著小寶走了。
老爺子就納悶既然孩子沒事，怎麽不見他們回家呢！他在心裏就猜是不是在半路上出了什麽事？於是老爺子連腳都沒歇又急哄哄的往回趕。
陳家福和章氏前腳剛到家，小五爺爺後腳就到家了，看到老伴兒全身濕答答的模樣，小五奶奶忙問：“他爹，你去哪兒了？一下午不見人？怎麽全身都濕了？”
“小寶呢？家福他們回來沒有？”小五爺爺進門問的第一句就是他的孫子。
小五奶奶忙拉他進屋：“他們剛進屋，來，你快跟我進去換件家福的幹衣服穿，要不然，非得著涼不可！”
進了屋，小五奶奶立刻對兒子說道：“家福，快給你爹找一件幹衣服給他換上！”
“爹，你在家怎麽也被雨淋了？”陳家福找了一件幹衣服給老父，見公爹要換衣裳，章氏就先出去了。
“還不是為了去城裏找你們！我說你們到底去哪兒了？上午就看完病了，到現在才回家，不知道我們著急嗎？阿嚏！”老爺子質問兒子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哎呀，你趕緊換上幹衣裳再說，這麽大歲數，你說你一聲不吭跑出去找人，害我擔心了半天！”小五奶奶埋怨道。
“我沒事，只要咱們家小寶沒事，我就安心了！”小五爺爺雖然身體有點發涼，但表面上還硬撐著說沒事，換好衣裳後，就到院裏去抱寶貝孫子了。
“放心吧，爹，大夫都說了，小寶沒事。”陳家福走出來說道。
“沒事兒你們不早回來，在外面瞎晃悠啥？不知道我們擔心啊？”小五奶奶不滿的說道。
陳家福看了章氏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二老，章氏這時開口說道：“爹，娘，大夫說小寶流了那麽多鼻血，需要好好補補，這不中午我們就給他買了點好吃的，讓他好好補補，誰成想剛吃完飯，天就下雨了，把我們仨截在那兒沒法走，只好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來。真沒想到爹會去城裏找我們，早知道這樣，我們就是頂著雨也趕回來了！”
“說啥呢？要是你們敢讓小寶淋雨，我饒不了你們倆！來，小寶，到爺爺這兒來！”小五爺爺向寶貝孫子招手。
陳小寶很識相的靠到了爺爺的懷裏，別看他年紀小，知道全家人就屬這個爺爺最疼他了，簡直有求必應，所以跟他還是很親昵的。
“小寶，餓不餓呀？”小五爺爺柔聲問孫子。
“恩，有點兒。”陳小寶點頭回道。
“我說你們咋還不做飯啊？這天都黑了，沒聽到小寶說餓了嗎？”小五爺爺沖著老伴兒和章氏喊道。
“知道了，馬上去做！小寶他娘，你跟我來。”小五奶奶叫章氏跟她一起去做飯。
“娘，還是叫大姐出來做飯吧，她的手藝好，小寶最愛吃了！”章氏懶，去城裏打了個來回，現在她累著呢，可不想再侍候這一大家子的飯菜。
小五奶奶剛想說李氏要照顧孫女沒空時，小五爺爺聽到章氏的話後，立馬出聲說：“去把大妞她娘叫出來做飯。”
“大妞她娘要照顧小五，這頓就由我和小寶他娘來做。”小五奶奶並沒有同意老伴兒的說法。
“小寶愛吃她做的飯，沒聽到嗎？你去照顧小五，讓她娘出來做飯。”小五爺爺很堅持，小五奶奶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章氏已經去小屋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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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掐她胳肢窩
章氏一進小屋，明明見到碩真正閉眸睡著呢，故意大聲吵吵道：“大姐，爹叫你出去做飯呢！”
“哦，我馬上就去！”李氏不疑有他，趕忙出去了。
李氏才出門去，章氏就進得屋內，見碩真安然入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提手上前使勁一擰碩真的胳肢窩，弄得碩真猛然痛呼醒來：“娘！”
“怎麽了？怎麽了？”李氏聽到女兒的叫聲，馬上跑進屋裏，就看到章氏若無其事的從裏面出來，而女兒則痛得紅了眼眶。
“娘，好疼！”碩真泛著水眸委屈巴巴的撲進母親的懷裏。
“小五，是不是又頭痛了？要不娘去文寶再給你看看。”李氏十分擔心的問道。
“不是頭，是這兒。”碩真指出自己的痛處。
李氏這一看不要緊，碩真右邊的胳肢窩裏一片紫色，她驚訝的問道：“這？！這是怎麽弄的？這幾天我一直照顧你，沒發你這裏有傷啊！”
碩真哽咽著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正睡著的時候，突然這裏一痛，我就驚醒了，然後就看到二娘站在屋裏。”
李氏皺眉自語道：“難道是她？我去找她。”
“大妞她娘，小五沒事吧？”見兒媳婦出來了，小五奶奶先開口問道。
“娘，小五的胳肢窩裏紫青一片，她是痛醒的！”李氏先回了婆婆的話。
“什麽？那個地方是怎麽傷的？”小五奶奶很是納悶。
“自打小五落水後，我就一直照顧她，前幾天一直沒見她那裏有傷，而且她也從來沒說胳肢窩疼，剛才她跟我說，正睡著的時候好象有人掐她，等她痛醒過來，就看到妹妹站在屋裏。”李氏氣憤的意有所指的說道。
“哎，我說大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故意掐的小五嗎？我有那麽無聊嗎？再說誰看見了？你無憑無據的可不能血口噴人啊！”章氏砌詞狡辯道。
“你？！反正小五痛醒的時候，就只看見了你，不是你，是誰？”自打小五落水，李氏差點兒就失去了這個小女兒，驚嚇不小，故而現在她很重視小五。
“爹，娘，相公，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大姐這是誣陷我！我可不能白受這冤枉。”章氏故意上前抱起兒子以示威武。
“我說你別沒事找事，行不？小五興許是做夢自個兒掐的，你硬是賴在小寶他娘身上，可不對啊！”陳家福先表了態。
小五爺爺自然也是向著寶貝孫子的娘說話：“就是，大妞他娘，不是我說你，小五那丫頭都被你給慣出毛病來了，回頭好好管管她，要不是看在她有病的份上，我非得好好說道說道她打小寶他娘的事不可。”
“爹，相公！”李氏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小五奶奶攔住了她，把她拉到竈臺那邊。
小五奶奶瞧著章氏得意的抱著兒子跟老伴兒和兒子說話時，她小聲勸著兒媳婦：“大妞她娘，算了吧！別再說了，就算真是小寶他娘動手掐了小五，那也是一報還一報。小五打得她鼻青臉腫的，不讓她還回來這麽一下子，她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的，以後家裏天天吵，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掐一下就當是還她那一拳了，別再計較了！”
李氏長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章氏懷中的小寶，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握拳捶了一下子，惹得小五奶奶忙拉住她：“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呀？打自己幹什麽？”
“娘，我是怪自己肚子不爭氣，要是我能生兒子，相公就不會娶二房，那我的幾個閨女就不會跟著我受委屈，尤其是小五，我對不住孩子們啊！”李氏哽咽的說道。
小五奶奶搖著頭，替李氏擦了擦眼淚。她自己是女人也有閨女，當然能夠體會李氏的心情。老實說，由於李氏的爹娘都過世了，自打她嫁進陳家後，就一直奉公婆如親生父親般孝順，對於李氏，小五奶奶是有所偏愛的，只是誰叫她的肚子生不出兒子呢！
“傻孩子，人的命，天註定，你命中無子，你打自己又有何用？算了，小寶他娘進門也好幾年了，你幾個閨女也都嫁人了，等再過幾年小五也成親了，你就熬出來了！別再想兒子不兒子的事了，聽話！”小五奶奶一邊勸著李氏，一邊趕緊做飯。
李氏今天沒有跟大家一起吃飯，幫婆婆做完飯以後，就端了兩人份回到小屋裏，跟女兒一起吃的飯。
由於天色已晚，小五爺爺和奶奶今晚又沒回去，宿在了兒子家，不巧的是早上大家一起來，小五奶奶怎麽也叫不醒老伴兒，急得她趕緊喊人：“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麽了？大妞她娘，小寶他娘，你們快過來呀！”
“娘！怎麽了？”李氏和章氏同時跑進大屋裏，看到公公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婆婆心急如焚的樣子。
“快，快去找家福，帶你爹去看大夫，他渾身滾燙，怎麽叫都不醒，怕是昨天淋雨，著涼發燒了。”小五奶奶見兩個兒媳婦傻傻的站在那兒不動，一時氣急，沖她們喊道：“你們還是楞在那兒幹什麽？快去呀！小寶他娘，你到地裏找家福去，大妞她娘，你去找文寶，看看他在家沒有？”
“哦！我馬上去！”李氏急步去了童家，章氏見狀也忙跑去地裏找大夫陳家福。
章氏的腳程快，一跑就老遠了，而李氏的身子不行，剛急走幾步就喘了，鐵蛋他娘見她這麽急，便問：“陳大嫂，你這麽急是去哪兒啊？”
“我……小寶他爺爺病了，婆婆讓我……去找文寶過來看看。”李氏費勁的說道。
“哎呀，就你這身體快別跑了，我替你去老童家找文寶，你快回去吧！”鐵蛋他娘熱心的幫忙。
很快鐵蛋他娘帶著文寶到了陳家，一開始童文寶聽說陳家有人病了，又以為是小五怎麽著了呢！到了陳家才知道是陳爺爺，不過老人家確實是昨晚著了涼，現在身體發著高燒。
文寶說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吃了藥很快退燒就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但若不退燒就麻煩了，最好讓他師傅過來看看，他這個學徒可沒有太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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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借錢
陳家福急吼吼的被章氏叫回了家，發現老爹躺在床上，老娘哭哭啼啼的，聽到文寶這麽說，一時間心裏也沒了主意。
一想到要花錢，章氏心裏就老大不樂意了，再加上昨天文寶昨天對她的態度不好，她就記恨上，張嘴說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不會看可別瞎說呀！”
童文寶瞪著章氏，沒好氣的頂了回去：“你才不懂瞎說呢！如果不信我，幹嘛找我來？我本就只是一個學徒而已，還未出師，不可能出診開方子給人看病，這是行規，懂不懂？我告訴你們，陳爺爺歲數大了，昨天淋了雨若是沒發熱倒還好，這一發高燒就不得了，你們最好快點決定要怎麽辦？否則耽誤了只能怪你們自己了，哼！”
章氏知道童文寶從小就傲氣，喜歡學文識字，現在又去了醫館當學徒，瞧不起她們這些鄉下人，可她還看他不順眼呢！看到童文寶氣呼呼的扭頭走了，她對著背影呸了一聲。
“相公，咱們還是去請岳大夫過來給爹看看吧！”李氏擔悠的說道。
章氏一聽立馬反對：“我說姐姐，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現在不管家不知柴木米油鹽貴呀！咱們家還有閑錢再去請大夫呀！”
小五奶奶一聽這話老不樂意了：“怎麽著？難道說你要看著你爹活活病死嗎？”
章氏剛才說話太急了，忘了還有婆婆在場，她忙辯解道：“哎喲，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小五奶奶質問。
章氏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那個岳大夫瞧不起咱們莊稼人，不會給咱好好看病的，你看他和文寶上回來咱們家那個態度就知道了，小五被他治了這麽多天都沒個起色，我看他也就是庸醫，診費又貴得要命！我看不如咱們去城裏請一個別的大夫回來給爹看病。相公，我覺得昨天咱們找的那位給小寶看病的大夫就不錯，咱們去請他來咋樣？”
“他？那也行，我這就去！你把錢給我！”陳家福兜裏向來不裝錢的，他手裏所有的錢全都交給老婆管，以前是李氏，後來是章氏。
章氏撇嘴說道：“錢？我哪裏還有錢啊？昨天咱們一塊兒出去的，錢都花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家福想起昨天他們一家三口在城裏海吃那一頓花光了老爹給小寶看病的所有錢，心中有愧，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說你們什麽好呀？小寶他娘，你掌家過日子就不知道省著點兒過嗎？手裏攢些閑錢，有事才好應急呀！”小五奶奶埋汰道。
章氏可不愛聽這話，反駁道：“娘，你這話是啥意思？咱們家你又不是不清楚，只靠相公一人種田養活這麽一大家子人，哪裏還有閑錢可攢啊？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
看著章氏這副樣子，小五奶奶氣不打一處來，感覺這人就是一個白眼狼，這些年她們二老為了不給兒子添累贅，自己自足的住在破舊的老房裏。
二老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幾個錢也都花在了唯一的孫子陳小寶身上，如今老人為了找他們被雨淋病了，卻換不來章氏的丁點關心不說，她居然還如吝嗇老伴兒看病救命的錢，小五奶奶真真是對章氏徹底寒了心。
“老頭子，你聽見沒有？這兒子和媳婦都指不上，孫子就更甭提了，你說你冒著大雨去找他們，換來的是什麽？你要是兩手一撒剩下我一個人，我可怎麽辦啊？嗚嗚……”小五奶奶越說越難過，哽咽的哭了起來。
陳家福是個孝子，見老娘這麽一說再這麽一哭，心裏覺得自己真是沒用的兒子，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都是我沒用，賺不到錢！”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見他這麽一個大男人落淚時，章氏心裏也訕訕的。見他還要再抽自己，李氏忙上前阻止道：“相公，你不要這樣說，現在要緊的趕緊給爹找大夫看病，這樣咱們各自去籌錢，我跟幾個閨女說說，讓她們拿出一些錢來。”
章氏最愛聽這話了，忙不疊的讚同道：“對對對，大妞她們姐四個，一人拿出兩百五十文錢，那咱們就能湊夠一兩銀子給爹請大夫看病了！肯定啥病都能治好！”
“你？！說的可真是輕巧，她們姐四個嫁的也都是普通人家，上哪兒去找那麽多錢啊？你爹生病完全是因你們三個而起，要是你們早些回家，他就不會為了去找你們而淋了雨，如果要大妞她們去向婆家借錢，那你也去你娘家借，你之前一直不是說你大哥有本事才常常把小寶放他們那兒養的嗎？現在家裏急等用錢，正好你可以向你大哥借點來應急！”小五奶奶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什麽？要我向大哥借錢？”章氏一挑眉，本來不高興的，但見大夫陳家福也皺著眉頭的時候，便謊稱道：“娘，前幾天我大哥剛花錢新買了十頭小豬崽和好多菜籽，手裏的積蓄都花光了，本來他們還想跟我們借的，不過他們也知道咱們家沒錢，就張那個嘴。喏！相公也知道這事的，是不是相公？”
陳家福陪章氏回娘家時，還真看見了大舅哥家裏的豬崽和菜籽，當時人家還賒了他一些菜籽拿回來種呢！
“娘，小寶他娘說的是真的，前幾天我去時也看見了！”陳家福實話實說，卻不知人家那是故意給他看的。
小五奶奶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這個老實巴交、腦袋不會轉彎、被人家三言兩語就糊弄住的笨兒子，很是無語。
“娘，你別急，咱們還是找岳大夫來給爹看病，一來他看在文寶的面子上不會診費不會收太貴，找文寶去抓藥，人家也不會擡價。”李氏說道。
“好，大妞她娘，你身子不好，讓他爹去吧！”小五奶奶知道李氏走幾步路就喘，便讓兒子去找孫女們。
陳家福出門後，小五奶奶又對章氏說：“你也別忤在這兒傻站著了，光指著大妞她們姐四個也不是事，你去跟左鄰右舍好好說說，借點錢來應急，以後咱們給人還上！”
“什麽？讓我去跟別人借錢？我不去！”章氏見丈夫已經走了，她索性也不裝了，根本不聽婆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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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婆媳大戰
小五奶奶知道章氏是什麽德性的人，但沒想到老伴兒都病得這麽嚴重了，她居然還是如此，氣得小五奶奶指著章氏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如果不是為了找你們，老頭子根本不會生病，我告訴你要是不去，就給我滾出陳家！”
章氏聽了婆婆這話，眼睛一瞪：“什麽？娘的意思是休了我嗎？好，既然娘的眼裏容不下了，我這就走。小寶，跟娘走！”
小五奶奶見章氏要帶孫子走，忙制止道：“要走你自己走，小寶是我們陳家的孫子，你把他給我放下！”
“哼，小寶是我生的，當然得跟著我走，我絕不會把他留在這裏吃苦受氣的，放開！”章氏與小五奶奶開始爭奪陳小寶。
陳小寶見奶奶和娘親都來搶自己，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雖說章氏是他的親娘，平時也很疼他，但奶奶對他也很好，可能由於血緣的關系，他跟奶奶也很親，所以小家夥這會子也為難了，尤其是兩個大人你推我拽的，把他的小胳膊都抻疼了。
“嗚嗚……娘，奶奶，你放開小寶，我疼，嗚嗚……”只可惜孩子的哭聲被淹沒在倆大人的吵鬧聲中。
“你放開我孫子……沒良心的女人……”
“你放開我兒子……死老太婆……”
正屋的兩大一小這麽吵，驚動了在小屋休息的碩真，她撐著有點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來，扶著墻一路走到大屋，就看到奶奶和二娘為了爭搶弟弟而糾纏在一塊兒。
“你們在幹什麽？”碩真微弱的聲音在這麽熱鬧的正屋裏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她頭真的很暈，就在她想硬撐著走過去勸開二人的時候，突然章氏發狠將小五奶奶推倒在地，拉著兒子就往門外沖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碩真本能一手扣住了章氏的手腕：“不許走！”
碩真的眼神很冷，讓章氏不禁打了楞了一下，但他隨即反應過來，想要甩開的碩真的手：“死丫頭，放開我！”
“小五，不能讓她帶小寶走！”小五奶奶這時喊道。
碩真看了一眼被章氏推倒在地一時起不來的奶奶，瞪向章氏：“去把奶奶扶起來！”
“我不扶又怎麽樣？死丫頭，放開我，聽見沒有！”章氏另一只手放開兒子，舉拳要打碩真。
卻不想碩真出拳的速度遠比她快多了，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自己的鼻梁就挨了碩真狠狠的一拳，鼻血嘩一下就流了出來，嚇得章氏和陳小寶母子倆大叫。
“血！娘，你鼻子也流血了，嗚嗚……我打死你，讓你打我娘！”陳小寶一見母親被姐姐打得鼻血直流，氣憤之下沖向碩真。
碩真一腳就將陳小寶踒在了地，章氏見狀趕緊上前抱著兒子查看有沒有傷著：“小寶，你沒事吧，讓娘看看！”
“娘，五姐踢我，嗚嗚……”其實碩真現在身體不舒服，她用的力氣並不大，並未傷著陳小寶，只是小家夥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寶，誰也不敢惹他，都縱著他寵著他，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回挨打，一時接受不了，委屈的哇哇大哭。
章氏這下可就不幹了，雖見小寶沒事，但憤怒之火燒到了眼底，她顧不得自己還流著鼻血，猛的站起來要跟碩真拼命：“我叫你打我兒子，今天老娘跟你拼了！”
“不要打小五！”小五奶奶先是看到碩真踢了陳小寶時，也是心疼寶貝孫子的，還沒等她說什麽的時候，章氏已經沖向碩真的，在章氏和孫女之間她肯定是護著自己孫女的，忙大聲制止。
只是結果總是事與願違的，就在碩真頭暈目眩沒有力氣應付章氏的胡亂踢打，勉強自保眼看就要搖搖欲墜的時候，突然章氏“啊！”一聲大叫，使得碩真眼前清明了許多，已經渾身無力的她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這人她認得，就是蔣寶。
原來隔壁的蔣家早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只是蔣大嫂不想摻和人家的家事，就沒過來勸架，也不讓孩子們動，可後來越聽越不對勁，蔣寶一聽章氏和小五奶奶叫嚷著小五的名字時，他就馬上沖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章氏扯著小五的頭和衣服，又踢又打的，一時氣上心頭，上前一使力推開了章氏。
“小五，你怎麽樣？”見碩真一下癱軟下來，蔣寶嚇壞了。
碩真卻是堅強的對他一笑：“我沒事，謝謝你來救我！”
“哎喲，疼死我了，小娼婦，你居然勾引外人來打我，你們倆不得好死……”章氏被蔣寶推這一下跌得不輕，後腰正好撞在門柱上，現在坐在地上扶著腰罵著臟話。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大寶是我讓他過來的，難不成小五還勾引我這個大肚婆了？小寶他娘，你就嘴裏積點德吧，不然小心死後下地獄被勾舌頭，哼！”聽到章氏不幹不凈的叫罵聲，被不放心跟過來的蔣大嫂聽了個正著，她可不慣著章氏亂罵人，隨即頂了回去，氣得章氏瞪著她。
蔣大嫂的嘴巴厲害，她是知道的，別看是鄰居，但她知道這村裏的婦人們都打心裏瞧不起她這個二房小老婆，平時她也不願與蔣大嫂幾個來往，所以像洗衣服這樣的活她就讓小五去。
“哎喲，你們老蔣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們老陳家的事用不著你們來操心，給我滾出去！”章氏扶著後腰勉強站起來怒罵道。
蔣寶扶著碩真，他嘴笨不會說話，可他娘蔣大嫂嘴皮可溜著呢！見章氏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就覺得特別好笑，便托著腰，挺著只有四個多月的肚子，對章氏說道：“滾這個活兒我們老蔣家的人還真沒幹過，要不您先滾一個給咱看看，讓咱們見識一下您是怎麽滾的！”
“你？！……”章氏氣鼓鼓的一手扶腰一手指著蔣大嫂：“這裏沒你們的事，我不跟你們廢話，小寶，跟娘走！”
章氏還是明智的，她知道有蔣大嫂和蔣寶母子在這兒，她占不到便宜，就想趕緊帶兒子離開陳家，但小五奶奶卻拽著孫子不撒手：“不行，你不能帶走小寶！”
“老不死的，你給我撒手！”章氏又跟小五奶奶爭搶起陳小寶來。
蔣大嫂有身孕自然不能上前拉架，蔣寶正扶著碩真也騰不出手來，碩真怕奶奶吃虧，想要上前的時候，蔣大嫂勸阻了她：“丫頭，你身體這麽虛弱過去也阻止不了，先回屋歇著去吧，我叫大寶去找你爹！”
“兒子，先扶小五回屋去！”蔣大嫂又對蔣寶說道。
“唉！”蔣寶馬上扶碩真，但碩真搖頭不肯回去，她怕章氏打奶奶，蔣寶沒辦法只好把碩真打橫抱起，硬是給她抱到小屋，放到了床上，並安慰道：“你別急，我馬上去找陳大伯，你好好躺著。”
蔣寶才出小屋的門口，就看見陳家福回來了，蔣大嫂見到他忙把他叫過來去阻止正在地上爭搶的婆媳二人，湊巧的是陳家福剛一進正屋的門，就看見章氏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老娘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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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二娘挨打
見到老娘挨了自己媳婦一巴掌，陳家福肯定淡定不了啊！二話沒說，沖上前把章氏揪起來就左右開弓往她的臉上招呼，章氏還沒看清打她的人是誰呢，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陳小寶在旁邊嚇得哇哇大哭，見爹打娘，忙上前阻止，奈何陳家福已經打急眼了，根本聽不到兒子說什麽。
雖然見章氏挨打很痛快，但看陳家福那架勢似是要打死章氏，蔣大嫂忙叫兒子去勸開，陳小寶見自己拉不開，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他爹的小腿上，小五奶奶也急勸兒子：“家福，快放開小寶他娘，你這樣會打死她的！”
“是啊，陳大哥，你先放了小寶他娘吧！”蔣大嫂還是頭一回見到老實巴交的人發起脾氣來是什麽樣，也嚇壞了，真怕鬧出人命來。
“陳大伯，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蔣寶畢竟是男孩子，手上勁大，趕緊拉開了陳家福。
章氏狼狽的被甩在了地上，現在的她已經被陳家福打得說不出話來了，淚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指著陳家福，用無比咒怨的眼神死盯著丈夫，陳小寶這時連滾帶爬的扶起娘親：“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扔下小寶不管啊！嗚嗚……”
母親的力量就是偉大，無論她對別人是好是壞，對自己的孩子總是愛護的，章氏費勁的摟著兒子，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哄道：“小寶乖，不哭，娘沒事，你放心，不哭啊！”
陳小寶抽泣著撲在娘親的懷裏，母子倆互相安慰著。陳家福現在總算是冷靜了一些，指著章氏罵道：“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對我娘動手，我就打死你！”
章氏痛哭流涕的瞅著丈夫，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自從她嫁到陳家生下兒子之後，陳家上下都對她很好，什麽事都讓著她，從來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除了前幾天被碩真揍的那一拳除外，她在陳家那是說一不二，從未沒受過半點委屈的。
可今天她算見識到了陳家福的底線是什麽了，一時間也不敢再挑戰陳家福，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摟著兒子，只有兒子在她懷裏她才覺得安心，她感覺到兒子就是她的保護傘一般，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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