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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執子之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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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童瞳還是譚驥炎其實都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因為橫亙在兩個人心頭的還有當初那個被送去藍家之後下落不明的孩子,其實譚驥炎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敢肯定那個孩子只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以藍家對譚家仇恨的扭曲心理,是不可能真的撫養流淌著譚家骨血的孩子,也不可能將孩子送去其他地方生活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孩子已經死了,可是譚驥炎看著眼前的童瞳,峻冷的面容溫柔下來,擡起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嗯,我們過去。”

童瞳是擔心譚驥炎不會答應的,畢竟藍家既然敢這樣說,讓自己和譚驥炎去公海,只怕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殺掉自己和譚驥炎,可是童瞳知道不管這是不是藍家的陷阱,她都要過去,因為她必須要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可是當譚驥炎突然答應下的時候,童瞳突然生出一股後悔的感覺,她開始害怕了,如果譚驥炎出事了要怎麽辦?

一個小時之後,游輪上,譚驥炎要離開絕對不僅僅是一句話就可以離開的,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也可以說是壓力,童瞳站在駕駛艙裏看著開船的十一,心頭的愧疚和自責如同一個黑洞一般一點一點啃噬著胸口。

譚驥炎明明知道危險,明明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忙,為什麽自己提出這麽任性的要求,他就這樣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了,他不該說不準自己去冒險,不準自己胡鬧的嗎?為什麽他要跟著自己一起來了呢?在公海上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不知道。

“小七,不會有事的。”十一疑惑的看著身邊焦躁不安的童瞳,這麽多年在一起,十一還是第一次看到小七這樣的不安,煩躁,僅僅是一年的時間,小七似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譚驥炎會受傷!”童瞳轉過頭看向甲板上正在打電話的譚驥炎,夜色之下,海風吹動著他的黑發,露出飽滿的額頭,飛揚的眉宇之下是一雙狹長的鳳眸,冷傲銳利,似乎不管發生了什麽,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樣冷靜的對待,泰山壓頂面不改色,譚驥炎是沈默的,如同巍峨的山巒一般沈穩,卻又讓人感覺到心安。

“小七,這不像你。”十一聲音微微的提高,看著童瞳,因為易了面容,所以十一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開船的船長,可是不可改變的是十一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

如果說當初特別行動組裏,小七是有些呆,過於安靜,那麽十一就是一道宛若風般的存在,很能讓人忽視她,可是真的和十一在一起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平靜和安寧,十一是靜的,宛若水一般,或許只有在任務裏,這一道溫柔的水才會立刻化為奔騰淩厲,轉眼之間,吞噬人的生命。

“所以我才不可能再回到行動組。”童瞳嘆息一聲,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她已經不適合在特別行動組了,不管藍家動用了多少的勢力和人手,童瞳知道有自己和十一在,絕對能安全的厲害,如果她們能這一點能力都沒有,那就真的不用在行動組了,可是即使如此,童瞳卻還是擔心,還是不安,總是害怕譚驥炎會受傷。

十一定定的看了看童瞳,又側過頭看向甲板上沐浴在夜色之下的譚驥炎,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溫柔,“小七已經離開了,我叫你小瞳。”

“嗯。”童瞳也笑了起來,不安的心稍微的舒緩了幾分,能被十一第一眼就認出來,又看到十一這樣真誠的笑意,雖然有些的淺淡,不仔細看都察覺到不到十一在笑,可是童瞳卻是高興的,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十一繼續開著船,看了一眼腳步輕快走向甲板上的童瞳,看著她如同孩子一般被譚驥炎給抱住,兩道身影契合的擁抱在一起,十一疑惑的收回目光,卻也有些的高興,小七看起來很幸福,而且譚副市長對小七很好,那樣的明明該是冰冷的黑眸裏卻偏偏在看向小七時融滿了溫柔,十一不知道什麽是幸福,可是她知道小七現在應該就是所謂的幸福。

“不用擔心,剛剛收到的消息,公海這邊只有藍家的游輪,沒有其他的船只在,我們過去不會有事的,還是說小瞳不相信自己的實力了?”譚驥炎看得出童瞳的不安,那纖細的眉頭都皺成一團能夾死蚊子了。

“誰說的,我是最好的,譚三哥當初都不是我的對手。”童瞳不滿的哼哼著,然後一手抓住譚驥炎的領口,危險的瞇著眼睛,語調不善,“譚驥炎,你竟然不相信我?”

“那我的安全就靠小瞳呢。”譚驥炎薄唇勾了一下,眼中滿是寵溺的溫情。

“放心,要傷到你踩過我的屍體!”童瞳大義凜然的拍了拍胸口,然後發現譚驥炎的臉色不太好,楞了一席啊,立刻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心虛的對上譚驥炎不悅的黑眸,“那個我是說,由我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當然我自己也不會受傷的。”

這孩子永遠不接觸這些血腥和黑暗就好了,譚驥炎無言的看著童瞳,側目看向遠處的暗黑的海面,等這一次將白賢的事情了結了,或許就沒有人再敢起動小瞳的心思了。

童瞳有些呆的看著站在身旁的譚驥炎,她一直知道譚驥炎是非常非常的好看,可是此刻,站在夜色之下,微微的蹙著眉宇,側面如同刀斧般鑿刻的一般,深邃魅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甲板上,風揚起他的黑發,讓童瞳突然感覺心怦怦的跳動著厲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感覺充斥在了心頭,然後小臉上慢慢的熱了起來,火燒火燎著,童瞳一楞,一手摸著臉,然後猛然驚覺自己竟然看譚驥炎看到失神了。

連孩子都有了,有什麽可看的,可害羞的!童瞳雖然很想這麽抱怨一句,可是當譚驥炎慢慢的轉過頭,對上那深邃不見底的狹長鳳目,童瞳心怦怦的加快著跳動,小鹿亂撞的感覺之下,童瞳終於惱了,快速的轉過身咚咚的向著船艙跑了過去。

失笑的看著因為害羞而逃走的孩子,譚驥炎眼神柔和著,搖搖頭,手機響了起來,“明天早上六點,有一艘大型游輪過來,嗯,將人安排到游輪上,爺爺,小禦那邊只怕出了事,爺爺派人註意一下。”、

“那個混小子我會照顧的,還有你,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藍家要對你動手嗎?竟然還送上門去!”譚老爺子咆哮的聲音打雷般的在手機裏響起,憤怒的直拍桌子,“你也太嬌慣那個野丫頭了,董福生的案子在即,藍家將你調走,只怕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你入了圈套,即使安全的逃離,董福生這邊只怕就兼顧不到了!”

“爺爺,我會處理的。”譚驥炎自然是知道這是一出調虎離山,小禦先因為黑眼睛被軍清楚內部審查,案子的相關證據收集和整理都換了其他人,而藍家突然將自己約到公海上見面,只怕也是鴻門宴,而譚驥炎也明白自己一旦離開,董福生這個案子就有了給白賢動手腳的機會,可是比起董福生,比起白賢,在譚驥炎眼中童瞳依舊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寧願多花一些時間,多浪費一些精力,首要的也是保證童瞳的安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一次,想要再扳倒董福生就難了,果真是紅顏禍水!”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譚老爺子依舊鐵青著臉,自己那麽優秀的孫子,那麽冷靜睿智的孫子,就被那個野丫頭給禍害的失去了冷靜和理智,竟然以身冒險!

結束了和譚老爺子的通話,譚驥炎又平靜的看著海面,他並不在乎浪費了董福生定罪的這一次機會,畢竟藍家正好可以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徹底鏟除掉,譚驥炎還有一件事需要詢問藍家兄妹。

十一將駕駛轉為了自動,走出駕駛艙看向譚驥炎,柔和的開口,“小瞳她很擔心會讓你受傷。”這或許就是關心則亂,小七卻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很強,或許身手沒有小七好,可是很多時候,真正厲害的人不是身手而是思想。

“小瞳容易胡思亂想。”聽到童瞳的名字,譚驥炎冷峻的表情柔軟了幾分,側目看向站在眼前一點都不出色,甚至能讓人忽略她存在的女人,她身上有種奇特的氣息,讓人能感覺到一種安寧,“動手的時候,希望你可以照顧一下小瞳,她有了孩子,我擔心小瞳到時候會忘記。”

孩子?十一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麽多年的訓練,他們註定了一輩子都會在特別行動組,不可能有感情,不可能如同普通人一樣有家人有孩子有羈絆,可是此刻,十一對上譚驥炎誠摯的黑眸,笑了笑,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瞳的,而且小瞳也很強,不會出事的。”

有時候自信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因為他們用自信的資本,身為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一員,不管是童瞳還是十一,她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單挑了藍家,而藍家兄妹之所以如此盲目的自信,認為能找譚家報仇,卻已經在規定的時間裏,譚驥炎即使能帶人過來,也只能帶一個開船的人,對方只有三個,就算用人海戰術,也能成功的殺了譚驥炎和童瞳,可惜藍家卻忘記了,此刻和譚驥炎一起過來的人卻根本不是藍家這些請過來的高手能對抗的。

同一時間,另一艘觀光游輪上。

站在六層的游輪的最上方甲板上,沐放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海面,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慢慢的升起,耀眼的光芒宛若細碎的金子一般熠熠的發出光輝,安靜,清新的海風帶來屬於海洋的氣息。

沒有了以往招搖而艷麗的時尚裝束,沐放修長的身體靠在甲板上,黑發依舊紮在身後,黑色的長褲,淡藍色的襯衫,收斂了妖孽邪魅的氣息,沐放微微的抿了一下嘴角,揚起的笑容裏落滿了苦澀。

從那一天在經過小瞳那別扭的思維之後,沐放發了短信給譚景禦,一天沒有收到回覆,沐放也是有些的失望,他並沒有什麽行禮,只是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而已,他在等,等一個讓自己自私而放縱的機會。

可是直到上船的那一刻,沐放沒有等到譚景禦追來的身影,而是直等到了手機上那一條遲了三天的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那一刻,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沐放不明白為什麽會感覺心臟處一陣一陣緊縮的抽痛,汽笛聲響了起來,終於還是拎著行李走上了游輪,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回到北京了,在流浪一段時間,去世界各處走走之後,就這麽在國外的某個小鎮住下,慢慢的靠著回憶過一輩子吧。

那個混蛋!不是說不在乎嗎?為什麽要來一句對不起?沐放嘲諷的笑著,看著手上的手機,明明該斷掉一切,明明該在看到短信的時候就將手機丟進海裏,可是卻還是存著僥幸的心理,或許那個混蛋會打電話過來呢?直到游輪進入了公海,手機也是一直安靜著,沐放靜靜的看著升起的太陽,然後擡起手,手中的手機在半空裏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然後沒入到了海水之中,瞬間消失,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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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家兄妹是自信的,他們更不會認為自己是盲目的自信,因為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尤其在知道譚驥炎這一艘船上用儀器檢查了之後,真的只有三個人,除了譚驥炎和童瞳之外,就餘下一個開船的船長,不管這第三個人多麽厲害,可是藍家兄妹可是傾盡所有,帶來了足足一船的高手,三百個,以一敵百這只可能在武俠小說和電影裏發生,所以不管藍紹庭和藍媛是真的相信,藍家的仇可以報了!

被帶上船,身上的武器並沒有搜走,其實真的搜走了,對童瞳和十一而言也是無所謂的,畢竟船上這麽多黑色勁裝的大漢,他們身上都是武器,簡直可以用取之不竭來形容。

甲板上整齊的站了兩排大漢,藍紹庭和藍媛身邊各自跟了四個人,想來都是高手,而船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所以即使真的發生了打鬥,藍家兄妹也是半點不用懼怕的,所以比起勢單力薄的譚驥炎三人,力量上是絕對的懸殊差距。

“驥炎,你果真好膽量,竟然真的敢單刀赴會!”藍紹庭手裏夾著香煙,宛若優雅的貴公子一般笑著,眼神裏卻帶著嗜血的陰狠和即將要報仇的興奮快感。

面對強敵,尤其四周的槍口都精準的對準三人,譚驥炎卻絲毫沒有一點的緊張和惶恐,依舊冷沈著峻臉,聲音冷酷的沒有溫度,相對於藍家兄妹眼中那份嗜血的恨意,譚驥炎卻顯得冷靜很多,甚至說是冷漠,他並不在乎藍家兄妹的所作所為,

“今天要了結一切的恩怨了?”譚驥炎狹長的鳳眸掃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人,然後冷淡的開口,“這樣也好。”

“如果我爺爺不是為了救你爺爺會死嗎?北京軍區司令的位置就是藍家的,如果我的父母不是為了在車禍裏救你們的父母,藍家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這都是你們譚家害得,這是你們欠我們的!”藍紹庭冷笑著,眼神猙獰而毒辣,既然如今是得不到譚家的地位和勢力,那麽他至少能毀了譚家!這樣才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童瞳和十一都沈默著,氣息有著細微的變化,雖然只是短暫的時間,她們卻已經默契的制定了進攻的步驟,一左一右,隨時可以發動攻擊,而譚驥炎也有著強悍的身手,所以即使以一敵百,利用游輪的地形和障礙物,童瞳和十一也相信可以安全的離開。

“譚驥炎,你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嗎?送來的時候可弱小的很,是個早產兒呢。”藍媛格格的笑了起來,原本美麗的臉卻顯得極其的詭異,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泛著森冷的寒光,“等於靖離開之後,我們又等了兩個月,直到於靖和你徹底放心了,所以我們就將這個嗷嗷待脯的孩子丟到了我家不遠的森林裏,第二天地上除了一灘血跡什麽都沒有了,估計不知道是什麽什麽野獸給拖回去吃了。”

藍媛和藍紹庭都笑了起來,這份笑意他們隱忍了六年了,終於可以在此刻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而此刻,聽到這話的童瞳和譚驥炎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裏都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震驚之色,譚宸就是從森林裏帶回來的,也就是說當初被藍家兄妹丟進去的孩子就是譚宸,緣分有的時候真的很是奇妙。

沒有等到意料中譚驥炎的憤怒,童瞳的痛哭和傷心,藍家兄妹笑容不由的僵硬在了臉上,藍媛更是厲聲質問著,“你們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畜生,自己孩子被野獸給吃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過顛倒是非的,卻沒有見過這樣顛倒的,十一看著神情有些瘋狂的藍家兄妹,目光又不動聲色的掃過譚驥炎和童瞳,比起眼前的藍家人,面對這麽多敵人,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譚驥炎依舊冷靜自若的掌控全局,真的讓十一有些的佩服,或許這也是小七改變的原因吧。

“既然說完了,看來我們今天想要安全離開也不可能,我想問你們,我媽為什麽能和你們搭上線?”譚驥炎並不清楚阮菁到底知道了什麽秘密,從而能威脅到整個譚家,甚至能威脅到譚老爺子,可是阮菁既然能給譚亦下含有汞成分的藥粉,自然是和藍家或者白賢達成了交易,可是沒有了阮氏的阮菁,還能有什麽依靠和憑借。

“這就是報應,譚家眾叛親離的報應。”藍媛得意的大笑起來,格外的興奮和喜悅,“譚驥炎,你不是不在乎嗎?為什麽偏偏又要在乎你媽的舉動呢?”

沈思片刻,譚驥炎將目光從藍媛和藍紹庭身上收回,“看來你們也只是利用的工具,真正做主的人是白賢。”

“哼,是又如何?譚驥炎,你只能去陰曹地府問閻王爺了!”藍紹庭眼神陡然之間一狠,對著四周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之後,迅速的拉著藍媛退到了一旁,槍戰在一瞬間開始。

藍家兄妹是得意的,他們甚至等待著,等著能得到屬下的匯報,看到譚驥炎三人滿是彈孔的屍體送給自己面前,可是外面槍聲依舊激烈的不斷傳來,昭顯著譚驥炎三人依舊沒有被擒住。

十一的左手比起右手更加的靈活,在特別行動組,十一是各種安保程序都是經過她的手完成的,也可以說是計算機界的高手,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經手的程序素來都很難被攻克,而左右手開槍的結果,就是十一能在瞬間秒殺敵人,都是一槍斃命的精準,在當初的訓練裏,就有這樣大型的槍戰,雖然是激光的靶子,可是也是為了訓練行動組的成員在任務被發現之後,在深入敵區被圍攻之下,如何解決敵人逃脫。

藍家兄妹的游輪很大,畢竟容納了三百人,而之前的軍事衛星也掃描了游輪的結構,所以童瞳等人可以在第一時間尋找到最好的躲避地點,而船上的人很多,完全不用擔心武器裝備不夠用。

比起童瞳和十一鬼一般淩厲的槍法,和讓人察覺不到的行動,譚驥炎要吃力了一些,雖然他的槍法依舊精準,可是在隱匿身影這一方面,譚驥炎絕對比童瞳和十一弱了很多,不過他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整個游輪的結構,所以每一次都能精準的利用地形藏身,然後不動聲色的射擊敵人。

因為游輪太大,所以是分為三方面進攻的,譚驥炎總會在短暫的間隙裏詢問童瞳有沒有受傷,低沈的嗓音裏帶著關切的溫暖,讓童瞳幾乎滿臉的黑線,現在被敵人圍攻不說,對方人數眾多,身手也不差,這麽多人,譚驥炎竟然還能每個十分鐘就問一聲,這如果是在當初的行動組訓練裏,譚驥炎估計直接要被丟到太平洋裏餵鯊魚,更何況這三方的通話,所以譚驥炎的詢問十一也是能聽見的。

“不許問,我沒事!”童瞳咬牙切齒著,身影晃動的一瞬間,又飛快的擊斃了一個敵人,然後對著聯絡器開口,“譚驥炎,你不許受傷,聽到沒有!”

看著手臂出被子彈擦出的血痕,譚驥炎莫名的心虛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的應下,絲毫沒有讓童瞳察覺到他已經受傷了,而聯絡器的另一邊,十一有些疑惑的聽著這在槍聲密切裏傳出來的對話,會心的露出淺笑,小七原來也有這樣氣急敗壞的一面,還是譚副市長不應該是冷酷寡言的嗎?為什麽會突然變的話這麽多。

“我去布置炸藥,從東面按照一號線路撤退。”十一對著聯絡器開kou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動計劃之後,裂開向著游輪的深處掠去了身影,這樣開槍打下去,太麻煩,甚至不小心也會受傷,所以需要一勞永逸的辦法。

而聽到十一的話,童瞳和譚驥炎也立刻向著東面的方向撤退著,游輪上有快艇,所以只需要等十一弄好炸藥之後,就可以乘快艇離開了,而譚驥炎之前知道有一艘旅游的游輪會在下午兩點左右經過這裏,到時候上了游輪就可以離開了。

當游輪上爆炸發生時,藍紹庭和藍媛表情一變,立刻聯絡船艙外面的屬下,而同一時間,一艘快艇在十一精湛的技術之下,飛快的開向了遠處的海面,在湛藍的海域裏劃出翻滾的白色浪花。

槍戰不是近身格鬥,所以童瞳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可是有了孩子之後,身體卻還是弱了一些,更不用說此刻的身體更不是原來經過訓練出來的身體,所以此刻,卻也有些臉色蒼白靠在譚驥炎的肩膀上休息著。

“我破壞了其他的快艇和救生艇。”十一一面開著快艇一面對著譚驥炎開口,很是平靜,完全不在乎藍家游輪上至少還有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

“安置了幹擾器嗎?”譚驥炎確定童瞳只是有些的倦累,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這才放下心來,看向幾乎能讓人忽略她存在的十一,真的看不出在槍戰裏,她左右手同時開槍,如果說譚驥炎自己殺了十個人,十一槍殺的數量至少是他的一倍。

譚驥炎這一刻是真的有些的好奇,究竟國安部什麽組織培養出了童瞳和眼前這個女孩,明明動手的時候都是冷血絕情,如同人形兵器一般收割著性命,可是她們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戾氣和血腥的殺機,小瞳原本就顯得有些呆,思維詭異,而眼前這個女孩親和的如同鄰家小妹妹一般,聲音很溫柔,眼神也很柔和,偶然會露出一抹淡淡的,幾乎不易察覺到的淺笑,真的無法相信她們會有這樣淩厲的身手。

“嗯,這樣他們發現無法用快艇和救生船之後,也發不出求救信號,船在五分鐘之後應該就會沈入海底。”所以即使有人最後選擇跳海,可是還沒有游走,也會被沈入海中的游輪造成的大漩渦給拉入到海底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生還,十一並不知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對,或許她們多年接受的訓練就是如此,沒有思想,也就沒有負罪感,也不會認為對或者不對,因為她們只是兵器而已,是不需要思考的。

游輪因為爆炸開始傾斜,海水灌入其中,傾斜的更加厲害,惡性循環之下,所有的救生艇和快艇都被子彈給射穿了,無法離開之後,發出的求救信號也都沒有任何反應,裏面傳來滋滋的雜音,讓所有人都知道游輪上肯定有屏蔽信號的裝置,可是船這麽大,根本無法找到屏蔽信號的裝置究竟在哪裏。

隨著船越來越傾斜,包括藍家兄妹都選擇了跳入冰冷的海水裏,拼命的向前游著,這一刻,逃生的意識已經勝過了仇恨,可是當船徹底沈入到了海底的那一刻,形成了巨大的漩渦,而游遠的人即使眼神再絕望,表情再猙獰,卻也無法逃脫漩渦的力量,他們被拉回,在絕望而又不甘裏沈入到了海底,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沐放從甲板上下來時,卻意外的看見一個他幾乎都以為會被遺忘的人,關曜的表姐關露,而關露看到沐放也是一驚,下意識的一個後退,隨後又裝作不認識一般,神色漠然的離開。

關露怎麽會在這裏?聽小瞳說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被送回美國了,譚驥炎甚至禁止她進入中國境內,難道也是搭乘游輪來旅游的?沐放疑惑的皺著好看的眉,卻也沒有深究什麽,只是平靜的向著自己的船艙走了過去。

譚驥炎事先就讓譚老爺子安排了一隊人在這一艘觀光旅游的游輪上,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安全,所以當信號發出去之後,從快艇上登上的游輪,譚驥炎和童瞳還有十一就在安排好的人的帶領之下進入船艙休息,只等著下一個港口靠岸,然後輾轉離開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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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景禦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給陰了,算計了,一開始從黑眼睛被人從內部監守自盜的給盜竊之後,譚景禦被內部審查,關押在這個房間裏,他就開始想著這是內部有人和自己過不去,還是因為他之前手頭收集的關於董福生案子的材料,所以內部審查自己是為了找二哥麻煩,可是此刻,譚景禦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或許幕後黑說是想一石二鳥,既算計了自己,又利用自己算計二哥,所以譚景禦不淡定了。

“讓長官過來。”從床上一躍而起,譚景禦走到門邊,懶懶的擡起腳踢了踢門,英俊帥氣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銳利,笑著勾著嘴角,看來二哥說的不錯,白賢果真想要動譚家,不過也不想想真的以為他在美國,依靠著美國的勢力,就能撼動譚家嗎?不自量力!

門口把守的士兵聽到譚景禦的話,然後邁開步子走向一旁,打電話給上面告知譚景禦的要求,安靜裏,譚景禦慵懶的靠在墻壁上,雙手抱胸,一只腳有節奏的扣著身後的墻壁,被軟禁了三天了,不知道小放放有沒有想自己?

想到沐放,譚景禦立刻就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錄像帶,嗜血的陰沈從明亮笑容的眼睛裏掠過,然後被隱藏,那樣妖孽的小放放,就該笑的肆意而張揚,白賢!該死!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隨著門的打開,進來的長官是一身筆挺的軍裝,五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格外的嚴肅而威嚴,話也是極其少的,只是看了一眼吊兒郎當靠在墻壁前的譚景禦,“有什麽事需要交代?”

“黑眼睛被監守自盜,只怕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證據,當然,這些證據是指向我的。”譚景禦理清楚了思路,自然也就知道幕後黑手的打算,已經三天了,自然會有一些結果,當然都是不好的結果。

長官只是聽著,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譚景禦,依舊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最得意也是最讓人頭痛,從來都是不按規矩來的部下,眼神銳利,“嗯,之前只是懷疑,按規矩對你進行內部審查,如今已經有一些證據指向黑眼睛是你監守自盜出來的,甚至已經轉移出國了。”

“長官,我是冤枉的啊,比竇娥還冤枉!”譚景禦誇張的喊著冤枉,嘴角笑容冰冷,果真是想要將自己給拖下水啊,只是這轉移出國?譚景禦將一些人名單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卻有些拿不準,自己也有一些信任的下屬,可是都是軍情處的人,自然都是人精,而且自己被關押,難道自己那些部下裏又哪個這麽蠢的被算計了。

“這是收到的一些材料,你看一下。”長官將手裏的文件夾遞給了譚景禦。

自己倒要看看是哪個笨蛋這麽傻的被幕後黑手利用,而且還將自己給牽扯進來!譚景禦危險的一笑,然後接過材料,神色裏滿是坦然,不要說自己跟了長官這麽多年,就算憑借著譚家的背景,也不會真的有人敢對自己如何,白賢是看不清楚形式,天真的以為憑他一個白家和國內一些高層勾結,就能扳倒譚家,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當看見材料裏附帶的照片時,譚景禦猛然的站直了身體,剛剛還懶懶散散的態度驟然之間消失,緊繃著英俊的臉龐,握著文件的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表情也一點一點的轉為嚴肅的冷厲,“長官,這是你們故意的嗎?讓我被關押,讓沐放被當成證據!他現在去哪裏了?”

譚景禦和譚驥炎不同,從小,譚景禦就是譚家的混世小魔王,什麽事情都幹過,之後去了軍情處,即使在這樣的情報機構,他依舊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當然能力和身手自然是肯定的,只是依舊還是桀驁不馴,可是骨子裏,譚景禦可也不是什麽善茬,真的狠起來,也絕對不亞於譚驥炎。

“所以老爺子的推測是真的,你對這個照片裏的男人動了感情?”明明該是讓人羨慕的感情,可是在長官的口中吐出,麻麻木木的只如同陳述一件最簡單而普通的事情。

“長官,私人感情和工作沒有實質的關系吧,就算軍方內部要審查沐放,也只是為了確認他不是間諜就可以了,什麽時候軍方這麽閑了,能下屬的私人感情都要參與了?”嘲諷的勾著嘴角冷笑著,譚景禦這一刻是憤怒的,他不知道沐放為什麽會搭乘游輪離開,也不知道黑眼睛是不是在沐放身上,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白賢策劃的,這一刻,譚景禦只知道自己憤怒了。

對於沐放的私自離開,他拎著行李走是什麽意思?譚景禦笑的危險十足,這個笨蛋小放放,過去打不過白賢,被他給陰了也就算了,誰讓那個時候自己不再他身邊,可是如今,有了自己,這個小笨蛋竟然還敢走,就不怕被白賢給抓走嗎?越想越氣,越想臉黑,譚景禦冷笑一聲,既然爺爺知道了,那就更好,省的自己再多說什麽。

“老爺子只知道沐放離開了,並沒有詳細匯報到底是搭乘哪一艘游輪離開的。”長官靜靜的看了一眼表情變化不斷的譚景禦,這個部下這一次是動了真感情,對一個男人?長官其實有點不理解的,畢竟他已經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了,娶妻生子,這才是正途,當然,他因為職業的特殊,一輩子都是一個人,很多軍情處的人都是如此,單身一輩子,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個任務裏會不會遇到危險,所以一般不大會願意結婚,怕給另一半帶來傷害。

而譚景禦突然選擇了一個男人,在長官看來雖然有些的奇怪,但是卻也不曾有什麽歧視的態度,對於軍情處這些將生命押在第一線,隨時都可能為國捐軀的特工身上,似乎一切的教條主義都是蒼白而無力的,只是譚家不同於一般的人家,所以這一條路估計會很難,尤其是老爺子那樣的性格,譚家絕對會是雞飛狗跳。

譚景禦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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