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出軌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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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榮歡醒來身邊照舊沒了人，只以為紀清河已經上班去了，不覺得意外，只是沒想到，出了房間會看到他。
她楞了一下。
“怎麽了？”紀清河問她。
“怎麽沒去上班？”
“不想去，今天在家陪你。”紀清河拉著她往餐廳走，“怎麽，不開心嗎？”
“沒有。”葉榮歡扯出一個笑，垂了下眼，掩去眼底的情緒。
飯後葉榮歡想去外面散散步，紀清河自然而然跟了上來，她頓住腳步，“你不去書房？”
“說了，今天特意在家陪你。”紀清河說，“去書房的話，和去公司上班有什麽區別？”
又問她：“想出門逛逛嗎？”
葉榮歡搖頭，“你還是去工作吧，沒必要在家浪費時間，我又沒什麽事。”
“為什麽一直趕我走？”紀清河有些憋悶委屈的樣子，“我特意在家陪你，就讓你這麽不開心嗎？你是不是有其他狗了？”
葉榮歡心頭一跳，下意識移開目光，道：“胡說什麽，我只是不想你浪費時間而已。”
“工作都安排好了，公司那邊去不去都沒區別，而且陪你怎麽會是浪費時間？”
葉榮歡就道：“那隨你高興好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並沒有想去的地方，今天就想待在家裏休息。”
“那沒關系，我只是覺得太久沒陪你出門逛街，怕你不開心而已，你不想去也沒事，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在哪裏都是一樣。”
葉榮歡笑了下。
之後紀清河竟然就真的陪著她散步、陪著她看書，她忽然想擺弄一下上次沒弄好的十字繡，他也待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最後葉榮歡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她放下手裏的東西，“你別老是盯著我看。”
那灼熱明顯的目光，讓她心裏煩亂，一直都靜不下來。
紀清河語氣有些不開心：“老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是不是不愛我了？我特意抽時間在家陪你你不開心，待在你身邊不打擾你你也不開心，不和我說話就算了，還嫌棄我。我只是想多看你一會兒而已，平時那麽忙，白天上班要好久看不見你，我那麽想你，你都不想我的嗎？”
葉榮歡看向他：“你今天怎麽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錯覺，但是現在就確定，紀清河有些不對。
“沒事……”剛開口，手機就響了。
紀清河摸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目光陰翳了一瞬，下意識將手機翻過去，然後站起身，說：“公司來電話，我過去接一下。”
葉榮歡沒說話，紀清河以前接公司來的電話，從來不會避著她，即使說的是不能透露的機密內容。
他可能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借口有多拙劣。
幾分鐘後，紀清河回來，有些愧疚地看著她，道：“有些事要處理，我可能要出門一趟。”
“去吧，工作重要。”葉榮歡說。
紀清河抱了一下她，又親了一下，跟她說了幾句話，才換了衣服離開。
賀阿姨給她端了一個果盤進來，恰好遇見紀清河出去，不由得就開口埋怨道：“紀少不是說了今天在家陪您的嗎？怎麽又要出去了。”
“公司那邊有急事吧。”葉榮歡說。
她放下手裏的十字繡，回到房間，拉開抽屜，拿出放在裏面的手機。
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來自不同的人，其中一個是雲鳴。
他還給她發了消息。
她一一回撥電話，最後打給雲鳴，他問她：“今天還能出來嗎？”
葉榮歡：“嗯。”
她收拾了一下，跟賀阿姨說去找秦果玩。
賀阿姨想要跟上，葉榮歡道：“不用，我們不去外面逛，不會出什麽事。”
賀阿姨想，秦果家那邊也不缺人，秦老爺子還就是醫生，葉榮歡過去的確不會有什麽事，就囑咐道：“那您要小心，有事趕緊給家裏打電話。”
然後就沒再說跟著去的話。
司機將葉榮歡送到了秦家，葉榮歡先在秦家待了一會兒，和秦家幾個長輩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和秦果離開。
紀家的司機已經被葉榮歡打發回去了，兩人離開秦家時坐的是秦家的車。
在半路的時候，葉榮歡就讓司機停下。
“我在這裏下就可以了，要是紀清河問起，麻煩果果幫我應付一下。”下了車，避開司機後，葉榮歡對秦果說道。
秦果在出門的時候就知道葉榮歡是想讓她幫忙打掩護，她有些好奇：“榮歡姐，你要去幹什麽啊？為什麽不能讓清河哥知道？”
“不想讓他知道。”
秦果聽出區別來了，是“不想”，而不是“不能”，心裏就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的話，就意味著葉榮歡不會去做什麽不好的事，這樣安排大概只是還和紀清河賭氣。
她又打探了幾句葉榮歡和紀清河之間的情況，沒問出什麽來，見葉榮歡不太樂意說，就識趣地閉嘴了。
“榮歡姐你放心，我這次是絕對站在你這一邊的！清河哥要是打電話來，我保證幫你擋著！”
“謝謝果果。”葉榮歡摸了摸她腦袋。
秦果有些窘迫，“我都快成年了啊，榮歡姐你別這樣摸我。”
嘴上這樣說，其實還是開心的，也有些害羞，她家裏的長輩都很疼她，也有摸她腦袋的習慣，在她印象裏，這是寵愛的動作。
秦果的車子離開，一輛車就在葉榮歡面前停下來。
雲鳴下車幫她開了車門，然後親自開車前往目的地。
她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癡迷音樂劇，時常抽時間去看，一個人也不覺得孤單，後來興趣沒那麽濃了，但是依舊是喜歡。
雲鳴把票給她，葉榮歡看了一眼劇目，發現竟然是看過的，一個波折叢生卻最終圓滿的愛情故事。
不知道是雲鳴特意選的，還是只是巧合。
“你不上班嗎？”葉榮歡忽然問道。
雲鳴說：“最近不忙。”
葉榮歡只是隨口一問，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在其他時候，她偶爾聽到雲鳴的消息，都是他很忙。
到了地方，葉榮歡下車的時候，將手機開了靜音，然後放到了包裏。
……
紀清河處理完事情，就準備回家。
啟動車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些什麽，他先給管家打了個電話。
“榮歡在做什麽？”
“少夫人出門了，說是去找秦果小姐玩。”
紀清河聞言，沈默了數秒，才問：“什麽時候出門的？”
“您剛離開沒多久她就走了。”
紀清河沒再說什麽，直截了當掛了電話。
之前他問過好幾次，葉榮歡都說不想出門，於是他就陪著她待在家裏，盡管沒什麽事可做，但是眼睛裏裝著她，心裏想著她，看著她做什麽都不覺得無聊。
他收回落在方向盤上的手，點了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
他已經很少抽煙了，因為她懷了身孕，不能聞煙味。
在公司壓力大的時候偶爾會抽一支，回家卻是從來沒有過。
夜晚在書房熬夜，忽然起了癮，剛將香煙抖出來，還沒掏出打火機，就會想起她來，於是又裝回去。
車子裏有些悶，紀清河開了點車窗，偏頭看向外面，透過繚繞的煙霧，恰好看到一對男女手挽手親密地走過去，女人懷了孕，挺著個大肚子，她走過去後，紀清河看著，覺得她的背影和葉榮歡竟然有些像。
他就這樣看著，竟然就發起了呆。
女人忽然仰起頭來，對著男人笑，晃了晃他的胳膊，滿是撒嬌的意味。
兩人長相並不是很出眾，觀察穿著打扮言行舉止，應該只是兩個普通人，可是兩人間的那種氛圍，卻叫人羨慕極了——至少紀清河心裏就悄然生出了這種情緒。
那大概只是一對普通夫妻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一段互動，紀清河卻覺得羨慕。
他和葉榮歡之間也有過這樣的氛圍的，只是很少，並且不如他眼前這一場來得自然濃烈。
那兩人的身影漸漸地在視野裏消失了，紀清河抽完了一支煙，啟動了車子。
只是不是開往家的方向。
中途袁瑞可打來電話，沒怎麽聽清她說什麽，紀清河就說：“好。”
對方怔住了，接著聲音裏都是壓抑的狂喜，“我等你。”
……
葉榮歡回到家裏的時候，紀清河還沒回來，管家跟她說：“紀少打過電話回來，我跟他說您找秦小姐玩去了。”
葉榮歡腳步頓了一下，而後點點頭，離開了客廳。
紀清河是晚上回來的，時間有些晚，葉榮歡都要睡覺了。
以往他回來得這麽晚，是會打電話回來報備的，但是今天沒有。
他沒有洗澡，衣服也沒脫，就直接上了車，隔著被子抱住了她。
葉榮歡聞到一股酒味。
她皺眉，“喝酒了？去洗澡。”
紀清河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沒應聲，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出聲：“我一直沒回來，你都不打電話問我？睡覺也不等我。”
“你出門的時候不是說了有事要處理嗎？所以沒回來我就猜事情還沒完，就沒去電話打擾你。”葉榮歡聞著夾雜在酒味中的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神色有些淡漠，“至於睡覺，你說的要我不用等你。”
紀清河好久沒說話，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醉得不想說話。
葉榮歡推了一下他，“去洗澡。”
又是數秒的寂靜，而後紀清河起了身，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
一聲輕響，葉榮歡望過去，看到那只腕表被他扔在了旁邊的櫃子上。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等紀清河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紀清河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的動作並沒有刻意放輕，葉榮歡先是感覺到一股空調冷風鉆進來，接著身邊一陣不輕的動靜。
她剛皺起眉，一雙手臂忽然就從身後抱住了她。
她並不想說話，就默不作聲地忍受，然而身前的手卻從她衣服底下鉆了進去。
她身子霎時一僵，有些惱怒地低喝：“紀清河！”
紀清河動作沒停，利落地將她翻了個身，將她罩在身體底下，無處可逃。
“你幹什麽？”她皺著眉，想要拉開他的手。
“我想要你。”他嗓音低啞，帶著一股她聽不明白的情緒。
“我想要睡覺。”葉榮歡拒絕。
紀清河卻像是聽不見，也仿佛看不見她的抗拒，動作克制著沒有顯得粗魯，卻有些強硬不容抗拒。
一番反抗無效後，葉榮歡索性閉上了眼睛，懶得再管他。
紀清河不知道發什麽瘋，盡管如此依舊沒有停下。
聽著身邊人的喘息，葉榮歡咬著唇沒有發出聲音，眉頭死死地皺著。
紀清河兀自進行著自己的動作，本來在擁有她的時候心裏感到滿足，可是擡頭看到她臉上的情緒，渾身躁動的血液卻漸漸變得冷下來。
結束後他抱著她不撒手，沈默了將近半個小時，他說：“我們談一談。”
葉榮歡不說話。
但是紀清河知道，她還沒有睡著。
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撐起來看著她的臉，說：“榮歡，我們好好談一談。”
葉榮歡終於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睡意，她輕聲問：“你想談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別回避。”
她的情緒到底還是掩飾得不夠好，他一開始被糊弄住了，可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就發現了很多異常。
“那你說吧。”葉榮歡說。
沒等紀清河開口，她就繼續道：“從那只腕表開始。”
紀清河一僵，“……你說什麽？”
“你最近常戴的那只表。”葉榮歡提醒他。
見紀清河不說話，反而神色僵硬，她道：“只是跟我解釋一下那是誰送的，有那麽難嗎？”
頓了頓，她稀奇道：“你這表情，是覺得我不該發現這件事嗎？那你剛剛說要跟我談，想談的是什麽呢？”
“那表是……”紀清河想說那就是她送的，只是她看錯了，但是話剛起了個頭，他就意識到這大概是最糟糕的解釋，沒有之一。
她都這樣篤定了，怎麽可能以這樣的理由就能糊弄她。
“是袁瑞可送的。”他最終還是說了實話，見她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紀清河就知道，她可能是早就知道了，或許她還知道許多。
“但是……”
“那份報紙呢？”葉榮歡打斷他，根本就不打算聽他答案之外的解釋，“你辦公室裏藏起來不讓我看的那份，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
沈默了一瞬，紀清河說：“不全是。”
“你們一起出席宴會，她是你的女伴，並且全程和你舉止親昵，這是真的吧？”
“我沒有和她舉止……”
“除了這一次，其他我不知道的時候，還有多少次呢？”
“四次。”紀清河最終給了答案，“這些我都可以跟你解釋，是因為……”
“不需要再說了。”葉榮歡卻打斷他。
紀清河神色僵住，“為什麽？”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既然這些都是事實，那麽不管理由是什麽，都沒必要告訴我了。”
紀清河心底湧起一股恐慌，“榮歡……”
“我不想聽。”
她閉上眼，“我有些累了，想睡覺。”
紀清河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好半晌，他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情緒，說：“你睡，我去書房處理一下事務。”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是我不對，你該生氣，但是不要不聽我解釋，等明天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身邊傳來動靜，接著是腳步聲，最後是關門聲。
葉榮歡睫毛顫了下，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珠子久久沒有轉動一下。
去了書房的紀清河一夜未眠，她也一樣。
第二天兩人精神都不好，飯桌上老爺子敲打了紀清河幾句，葉榮歡低著頭吃自己的，也沒註意聽他說了什麽。
飯後老爺子出門去拜訪老朋友，葉榮歡去了花廳。
賀阿姨在旁邊和她聊天。
沒一會兒，紀清河就走過來，將賀阿姨打發走，然後坐在了她旁邊。
“媽有抑郁癥。”紀清河好一會兒沒說話，似乎是斟酌著怎麽開口，結果一出聲，就說了這麽一句。
葉榮歡動作微頓。
“我給她找過醫生，不是假的。”
葉榮歡忽而笑了一下，“所以你和袁瑞可之間的那些，都是她逼你的嗎？”
紀清河怔了一瞬，似乎沒料到她會猜出來，他說：“是。”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解釋？”葉榮歡擡頭看他。
“我沒騙你。”紀清河說。
葉榮歡卻道：“我相信你了，可是就算這是真的，又怎麽樣呢？”
紀清河錯愕。
“因為你媽有抑郁癥，所以他逼你，你就妥協了，你答應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有想過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你的妻子還懷著孩子嗎？”
紀清河張嘴，還沒出聲，卻被葉榮歡打斷，她直直地看著他，“如果你想過，那可真是讓我失望，我和孩子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你媽媽，你說你愛我，我是相信的，可是你的愛，到底價值多少？”
她說著，眼睛裏就起了一層水霧。
她不想哭，不想讓他覺得她可憐，但是話說出口，情緒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榮歡，你別哭，我……”
“如果你沒有想過——那就當真什麽都不必解釋了。她威脅你什麽？威脅你和袁瑞可在一起、威脅你和我離婚是不是？我和孩子的份量加起來在你心裏這麽不值一提，和你媽媽完全不能比，那以後她要是有其他條件，你是不是也不能反抗、不會反抗？我就只能生生受著，是不是？”
她眼淚掉了下來，紀清河有些手足無措，“別哭，我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你和寶寶在我心裏怎麽可能不值一提，只是媽她用自殺威脅我，我只能暫時聽她的話，但是我沒想過最終要按照她說的做，我只是想先穩住她，然後想辦法治好她的病，或者說服她改變主意，我沒想過要離婚，我怎麽可能會和你離婚……”
“我已經托人找了國外知名的醫生，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到時候我們……”
“那有辦法了嗎？”葉榮歡問他。
紀清河神色一滯，沈默須臾，他說：“會有辦法的。”
“那就是還沒有辦法對不對？那要是治不好呢？”葉榮歡有些譏誚地看著他，“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她用自殺威脅你，那你當然不能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去死對不對？到時候犧牲的，還是我們的婚姻，對不對？”
“不會的，會有辦法的。”紀清河閉了閉眼，堅定地說。
“哈。”葉榮歡手撐在桌面上，她低頭，托住額頭，讓紀清河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你不必為難了。”她說。
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平靜得讓紀清河心裏極度不安。
“榮歡，”他的神色有些僵硬，“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猜不到嗎？”葉榮歡擡頭，堪稱冷漠地看著他，“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受這種委屈？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可是我不打算忍受了，和你在一起，實在太累了，我不想堅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都跟我坦白交代了，那我也不必再跟你隱瞞——你出軌了，我也是。”
紀清河的臉色在那一瞬間陰沈得可怕，可是他的語氣卻極度溫柔：“榮歡，你別亂說話。”
“我是不是在亂說話，你知道。那天我沒有去酒吧，沒有和秦果在一起，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處，他帶我去外面散心，陪了我一下午。”
“夠了！”紀清河低喝，他極力隱忍著怒氣。
葉榮歡卻恍若未聞，繼續道：“還有昨天，我一早就跟他有約，所以你叫我出門我才說懶得出去，後來你走了，我就出去找他了。”
“夠了！我說夠了！”
“我以為你知道了，你不是打電話問過管家嗎？他都告訴你我出門了，雖然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但是以你的手段，想要查明我真正的去處，不是很簡單的嗎？昨天我和他——”
“別說了！”紀清河猝然起身。
樟木子 說：
更新完畢
晚安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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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楞了一下。
“怎麽了？”紀清河問她。
“怎麽沒去上班？”
“不想去，今天在家陪你。”紀清河拉著她往餐廳走，“怎麽，不開心嗎？”
“沒有。”葉榮歡扯出一個笑，垂了下眼，掩去眼底的情緒。
飯後葉榮歡想去外面散散步，紀清河自然而然跟了上來，她頓住腳步，“你不去書房？”
“說了，今天特意在家陪你。”紀清河說，“去書房的話，和去公司上班有什麽區別？”
又問她：“想出門逛逛嗎？”
葉榮歡搖頭，“你還是去工作吧，沒必要在家浪費時間，我又沒什麽事。”
“為什麽一直趕我走？”紀清河有些憋悶委屈的樣子，“我特意在家陪你，就讓你這麽不開心嗎？你是不是有其他狗了？”
葉榮歡心頭一跳，下意識移開目光，道：“胡說什麽，我只是不想你浪費時間而已。”
“工作都安排好了，公司那邊去不去都沒區別，而且陪你怎麽會是浪費時間？”
葉榮歡就道：“那隨你高興好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並沒有想去的地方，今天就想待在家裏休息。”
“那沒關系，我只是覺得太久沒陪你出門逛街，怕你不開心而已，你不想去也沒事，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在哪裏都是一樣。”
葉榮歡笑了下。
之後紀清河竟然就真的陪著她散步、陪著她看書，她忽然想擺弄一下上次沒弄好的十字繡，他也待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最後葉榮歡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她放下手裏的東西，“你別老是盯著我看。”
那灼熱明顯的目光，讓她心裏煩亂，一直都靜不下來。
紀清河語氣有些不開心：“老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是不是不愛我了？我特意抽時間在家陪你你不開心，待在你身邊不打擾你你也不開心，不和我說話就算了，還嫌棄我。我只是想多看你一會兒而已，平時那麽忙，白天上班要好久看不見你，我那麽想你，你都不想我的嗎？”
葉榮歡看向他：“你今天怎麽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錯覺，但是現在就確定，紀清河有些不對。
“沒事……”剛開口，手機就響了。
紀清河摸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目光陰翳了一瞬，下意識將手機翻過去，然後站起身，說：“公司來電話，我過去接一下。”
葉榮歡沒說話，紀清河以前接公司來的電話，從來不會避著她，即使說的是不能透露的機密內容。
他可能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借口有多拙劣。
幾分鐘後，紀清河回來，有些愧疚地看著她，道：“有些事要處理，我可能要出門一趟。”
“去吧，工作重要。”葉榮歡說。
紀清河抱了一下她，又親了一下，跟她說了幾句話，才換了衣服離開。
賀阿姨給她端了一個果盤進來，恰好遇見紀清河出去，不由得就開口埋怨道：“紀少不是說了今天在家陪您的嗎？怎麽又要出去了。”
“公司那邊有急事吧。”葉榮歡說。
她放下手裏的十字繡，回到房間，拉開抽屜，拿出放在裏面的手機。
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來自不同的人，其中一個是雲鳴。
他還給她發了消息。
她一一回撥電話，最後打給雲鳴，他問她：“今天還能出來嗎？”
葉榮歡：“嗯。”
她收拾了一下，跟賀阿姨說去找秦果玩。
賀阿姨想要跟上，葉榮歡道：“不用，我們不去外面逛，不會出什麽事。”
賀阿姨想，秦果家那邊也不缺人，秦老爺子還就是醫生，葉榮歡過去的確不會有什麽事，就囑咐道：“那您要小心，有事趕緊給家裏打電話。”
然後就沒再說跟著去的話。
司機將葉榮歡送到了秦家，葉榮歡先在秦家待了一會兒，和秦家幾個長輩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和秦果離開。
紀家的司機已經被葉榮歡打發回去了，兩人離開秦家時坐的是秦家的車。
在半路的時候，葉榮歡就讓司機停下。
“我在這裏下就可以了，要是紀清河問起，麻煩果果幫我應付一下。”下了車，避開司機後，葉榮歡對秦果說道。
秦果在出門的時候就知道葉榮歡是想讓她幫忙打掩護，她有些好奇：“榮歡姐，你要去幹什麽啊？為什麽不能讓清河哥知道？”
“不想讓他知道。”
秦果聽出區別來了，是“不想”，而不是“不能”，心裏就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的話，就意味著葉榮歡不會去做什麽不好的事，這樣安排大概只是還和紀清河賭氣。
她又打探了幾句葉榮歡和紀清河之間的情況，沒問出什麽來，見葉榮歡不太樂意說，就識趣地閉嘴了。
“榮歡姐你放心，我這次是絕對站在你這一邊的！清河哥要是打電話來，我保證幫你擋著！”
“謝謝果果。”葉榮歡摸了摸她腦袋。
秦果有些窘迫，“我都快成年了啊，榮歡姐你別這樣摸我。”
嘴上這樣說，其實還是開心的，也有些害羞，她家裏的長輩都很疼她，也有摸她腦袋的習慣，在她印象裏，這是寵愛的動作。
秦果的車子離開，一輛車就在葉榮歡面前停下來。
雲鳴下車幫她開了車門，然後親自開車前往目的地。
她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癡迷音樂劇，時常抽時間去看，一個人也不覺得孤單，後來興趣沒那麽濃了，但是依舊是喜歡。
雲鳴把票給她，葉榮歡看了一眼劇目，發現竟然是看過的，一個波折叢生卻最終圓滿的愛情故事。
不知道是雲鳴特意選的，還是只是巧合。
“你不上班嗎？”葉榮歡忽然問道。
雲鳴說：“最近不忙。”
葉榮歡只是隨口一問，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在其他時候，她偶爾聽到雲鳴的消息，都是他很忙。
到了地方，葉榮歡下車的時候，將手機開了靜音，然後放到了包裏。
……
紀清河處理完事情，就準備回家。
啟動車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些什麽，他先給管家打了個電話。
“榮歡在做什麽？”
“少夫人出門了，說是去找秦果小姐玩。”
紀清河聞言，沈默了數秒，才問：“什麽時候出門的？”
“您剛離開沒多久她就走了。”
紀清河沒再說什麽，直截了當掛了電話。
之前他問過好幾次，葉榮歡都說不想出門，於是他就陪著她待在家裏，盡管沒什麽事可做，但是眼睛裏裝著她，心裏想著她，看著她做什麽都不覺得無聊。
他收回落在方向盤上的手，點了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
他已經很少抽煙了，因為她懷了身孕，不能聞煙味。
在公司壓力大的時候偶爾會抽一支，回家卻是從來沒有過。
夜晚在書房熬夜，忽然起了癮，剛將香煙抖出來，還沒掏出打火機，就會想起她來，於是又裝回去。
車子裏有些悶，紀清河開了點車窗，偏頭看向外面，透過繚繞的煙霧，恰好看到一對男女手挽手親密地走過去，女人懷了孕，挺著個大肚子，她走過去後，紀清河看著，覺得她的背影和葉榮歡竟然有些像。
他就這樣看著，竟然就發起了呆。
女人忽然仰起頭來，對著男人笑，晃了晃他的胳膊，滿是撒嬌的意味。
兩人長相並不是很出眾，觀察穿著打扮言行舉止，應該只是兩個普通人，可是兩人間的那種氛圍，卻叫人羨慕極了——至少紀清河心裏就悄然生出了這種情緒。
那大概只是一對普通夫妻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一段互動，紀清河卻覺得羨慕。
他和葉榮歡之間也有過這樣的氛圍的，只是很少，並且不如他眼前這一場來得自然濃烈。
那兩人的身影漸漸地在視野裏消失了，紀清河抽完了一支煙，啟動了車子。
只是不是開往家的方向。
中途袁瑞可打來電話，沒怎麽聽清她說什麽，紀清河就說：“好。”
對方怔住了，接著聲音裏都是壓抑的狂喜，“我等你。”
……
葉榮歡回到家裏的時候，紀清河還沒回來，管家跟她說：“紀少打過電話回來，我跟他說您找秦小姐玩去了。”
葉榮歡腳步頓了一下，而後點點頭，離開了客廳。
紀清河是晚上回來的，時間有些晚，葉榮歡都要睡覺了。
以往他回來得這麽晚，是會打電話回來報備的，但是今天沒有。
他沒有洗澡，衣服也沒脫，就直接上了車，隔著被子抱住了她。
葉榮歡聞到一股酒味。
她皺眉，“喝酒了？去洗澡。”
紀清河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沒應聲，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出聲：“我一直沒回來，你都不打電話問我？睡覺也不等我。”
“你出門的時候不是說了有事要處理嗎？所以沒回來我就猜事情還沒完，就沒去電話打擾你。”葉榮歡聞著夾雜在酒味中的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神色有些淡漠，“至於睡覺，你說的要我不用等你。”
紀清河好久沒說話，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醉得不想說話。
葉榮歡推了一下他，“去洗澡。”
又是數秒的寂靜，而後紀清河起了身，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
一聲輕響，葉榮歡望過去，看到那只腕表被他扔在了旁邊的櫃子上。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等紀清河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紀清河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的動作並沒有刻意放輕，葉榮歡先是感覺到一股空調冷風鉆進來，接著身邊一陣不輕的動靜。
她剛皺起眉，一雙手臂忽然就從身後抱住了她。
她並不想說話，就默不作聲地忍受，然而身前的手卻從她衣服底下鉆了進去。
她身子霎時一僵，有些惱怒地低喝：“紀清河！”
紀清河動作沒停，利落地將她翻了個身，將她罩在身體底下，無處可逃。
“你幹什麽？”她皺著眉，想要拉開他的手。
“我想要你。”他嗓音低啞，帶著一股她聽不明白的情緒。
“我想要睡覺。”葉榮歡拒絕。
紀清河卻像是聽不見，也仿佛看不見她的抗拒，動作克制著沒有顯得粗魯，卻有些強硬不容抗拒。
一番反抗無效後，葉榮歡索性閉上了眼睛，懶得再管他。
紀清河不知道發什麽瘋，盡管如此依舊沒有停下。
聽著身邊人的喘息，葉榮歡咬著唇沒有發出聲音，眉頭死死地皺著。
紀清河兀自進行著自己的動作，本來在擁有她的時候心裏感到滿足，可是擡頭看到她臉上的情緒，渾身躁動的血液卻漸漸變得冷下來。
結束後他抱著她不撒手，沈默了將近半個小時，他說：“我們談一談。”
葉榮歡不說話。
但是紀清河知道，她還沒有睡著。
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撐起來看著她的臉，說：“榮歡，我們好好談一談。”
葉榮歡終於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睡意，她輕聲問：“你想談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別回避。”
她的情緒到底還是掩飾得不夠好，他一開始被糊弄住了，可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就發現了很多異常。
“那你說吧。”葉榮歡說。
沒等紀清河開口，她就繼續道：“從那只腕表開始。”
紀清河一僵，“……你說什麽？”
“你最近常戴的那只表。”葉榮歡提醒他。
見紀清河不說話，反而神色僵硬，她道：“只是跟我解釋一下那是誰送的，有那麽難嗎？”
頓了頓，她稀奇道：“你這表情，是覺得我不該發現這件事嗎？那你剛剛說要跟我談，想談的是什麽呢？”
“那表是……”紀清河想說那就是她送的，只是她看錯了，但是話剛起了個頭，他就意識到這大概是最糟糕的解釋，沒有之一。
她都這樣篤定了，怎麽可能以這樣的理由就能糊弄她。
“是袁瑞可送的。”他最終還是說了實話，見她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紀清河就知道，她可能是早就知道了，或許她還知道許多。
“但是……”
“那份報紙呢？”葉榮歡打斷他，根本就不打算聽他答案之外的解釋，“你辦公室裏藏起來不讓我看的那份，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
沈默了一瞬，紀清河說：“不全是。”
“你們一起出席宴會，她是你的女伴，並且全程和你舉止親昵，這是真的吧？”
“我沒有和她舉止……”
“除了這一次，其他我不知道的時候，還有多少次呢？”
“四次。”紀清河最終給了答案，“這些我都可以跟你解釋，是因為……”
“不需要再說了。”葉榮歡卻打斷他。
紀清河神色僵住，“為什麽？”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既然這些都是事實，那麽不管理由是什麽，都沒必要告訴我了。”
紀清河心底湧起一股恐慌，“榮歡……”
“我不想聽。”
她閉上眼，“我有些累了，想睡覺。”
紀清河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好半晌，他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情緒，說：“你睡，我去書房處理一下事務。”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是我不對，你該生氣，但是不要不聽我解釋，等明天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身邊傳來動靜，接著是腳步聲，最後是關門聲。
葉榮歡睫毛顫了下，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珠子久久沒有轉動一下。
去了書房的紀清河一夜未眠，她也一樣。
第二天兩人精神都不好，飯桌上老爺子敲打了紀清河幾句，葉榮歡低著頭吃自己的，也沒註意聽他說了什麽。
飯後老爺子出門去拜訪老朋友，葉榮歡去了花廳。
賀阿姨在旁邊和她聊天。
沒一會兒，紀清河就走過來，將賀阿姨打發走，然後坐在了她旁邊。
“媽有抑郁癥。”紀清河好一會兒沒說話，似乎是斟酌著怎麽開口，結果一出聲，就說了這麽一句。
葉榮歡動作微頓。
“我給她找過醫生，不是假的。”
葉榮歡忽而笑了一下，“所以你和袁瑞可之間的那些，都是她逼你的嗎？”
紀清河怔了一瞬，似乎沒料到她會猜出來，他說：“是。”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解釋？”葉榮歡擡頭看他。
“我沒騙你。”紀清河說。
葉榮歡卻道：“我相信你了，可是就算這是真的，又怎麽樣呢？”
紀清河錯愕。
“因為你媽有抑郁癥，所以他逼你，你就妥協了，你答應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有想過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你的妻子還懷著孩子嗎？”
紀清河張嘴，還沒出聲，卻被葉榮歡打斷，她直直地看著他，“如果你想過，那可真是讓我失望，我和孩子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你媽媽，你說你愛我，我是相信的，可是你的愛，到底價值多少？”
她說著，眼睛裏就起了一層水霧。
她不想哭，不想讓他覺得她可憐，但是話說出口，情緒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榮歡，你別哭，我……”
“如果你沒有想過——那就當真什麽都不必解釋了。她威脅你什麽？威脅你和袁瑞可在一起、威脅你和我離婚是不是？我和孩子的份量加起來在你心裏這麽不值一提，和你媽媽完全不能比，那以後她要是有其他條件，你是不是也不能反抗、不會反抗？我就只能生生受著，是不是？”
她眼淚掉了下來，紀清河有些手足無措，“別哭，我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你和寶寶在我心裏怎麽可能不值一提，只是媽她用自殺威脅我，我只能暫時聽她的話，但是我沒想過最終要按照她說的做，我只是想先穩住她，然後想辦法治好她的病，或者說服她改變主意，我沒想過要離婚，我怎麽可能會和你離婚……”
“我已經托人找了國外知名的醫生，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到時候我們……”
“那有辦法了嗎？”葉榮歡問他。
紀清河神色一滯，沈默須臾，他說：“會有辦法的。”
“那就是還沒有辦法對不對？那要是治不好呢？”葉榮歡有些譏誚地看著他，“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她用自殺威脅你，那你當然不能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去死對不對？到時候犧牲的，還是我們的婚姻，對不對？”
“不會的，會有辦法的。”紀清河閉了閉眼，堅定地說。
“哈。”葉榮歡手撐在桌面上，她低頭，托住額頭，讓紀清河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你不必為難了。”她說。
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平靜得讓紀清河心裏極度不安。
“榮歡，”他的神色有些僵硬，“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猜不到嗎？”葉榮歡擡頭，堪稱冷漠地看著他，“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受這種委屈？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可是我不打算忍受了，和你在一起，實在太累了，我不想堅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都跟我坦白交代了，那我也不必再跟你隱瞞——你出軌了，我也是。”
紀清河的臉色在那一瞬間陰沈得可怕，可是他的語氣卻極度溫柔：“榮歡，你別亂說話。”
“我是不是在亂說話，你知道。那天我沒有去酒吧，沒有和秦果在一起，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處，他帶我去外面散心，陪了我一下午。”
“夠了！”紀清河低喝，他極力隱忍著怒氣。
葉榮歡卻恍若未聞，繼續道：“還有昨天，我一早就跟他有約，所以你叫我出門我才說懶得出去，後來你走了，我就出去找他了。”
“夠了！我說夠了！”
“我以為你知道了，你不是打電話問過管家嗎？他都告訴你我出門了，雖然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但是以你的手段，想要查明我真正的去處，不是很簡單的嗎？昨天我和他——”
“別說了！”紀清河猝然起身。
樟木子 說：
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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