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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紀先生,你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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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鳴不是……”

“不是鳴哥!是一個——哎呀這人我不認識,我剛剛路過不小心看見的,他們正一起吃飯呢,你還不趕緊來!”

紀清河皺起眉頭,“就她和對方兩個人?”

“這倒不是,還有兩個,不過你放心,另外兩個都是女的。”

紀清河:“地址。”

邵崇杉趕緊報了地址。

掛了電話,紀清河卻沒有真要去找人的打算。

既然不是她一個人,那應該只是個朋友聚聚而已,要是以前,他肯定會不放心,直接就跑過去了,但是現在,他要是過去,她多半會生氣,會覺得他不給她自由,可能還會和他吵架。

他不想這樣。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麽跟她相處,一想到她,腦子裏面就一團亂,理都理不清。

昨天晚上他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她都沒有回覆,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又給她打了電話,可是她不願意接。

紀清河重新拿起筆,卻怎麽都靜不下心來,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寫成了“葉榮歡”三個字。

葉榮歡接到紀清河的電話,她低頭看了一眼,而後想也不想就點了掛斷。

“誰啊?”吳琳琳問。

葉榮歡面不改色:“詐騙電話。”

然而話音剛落,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葉榮歡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掛斷。

“還是詐騙電話?”

“嗯。”

鈴聲又響。

這次桌上三個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現在的騙子都這麽有毅力的?”吳琳琳幽幽道。

葉榮歡笑容有些尷尬,她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有事嗎?”葉榮歡接通電話。

“為什麽掛我電話?”

“不想接。”葉榮歡說。

沈默數秒,紀清河問:“你在和我鬧脾氣?”

葉榮歡沒有說話。

“讓學校開除郁揚的事,不是我做的。”紀清河說。

葉榮歡抿了抿唇,“那抱歉,昨天冤枉你了。”

她嘴裏說著抱歉,紀清河卻一點沒感覺到她的愧疚和歉意。

他又說:“這次車禍的事,郁揚到底有多少責任,我想你自己心裏清楚。”

葉榮歡冷淡的語氣瞬間繃緊:“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紀清河道,“這次我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讓他永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這麽做,是因為什麽,我以為你知道。”

葉榮歡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澀。

“這次我真的是站在牧晴那邊的嗎?真實情況是什麽,我以為你心裏也是清楚的。”

“醫院的事,我沒有在牧晴言語侮辱你的時候站出來,的確是我有錯,我不會辯解什麽,你可以因為這個生氣,但是不要不聽我的道歉。”

“我對郁揚的態度——我依舊不想解釋什麽,我以為,以一個情敵的立場,我對他已經很寬容。”

葉榮歡沈默不語。

“你現在在哪裏?”紀清河問道。

葉榮歡沈默。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麽,忽然聽到電話那邊忽然有人說:“紀少,車子已經備好了,現在就去醫院嗎?”

隱隱約約聽見這句話,葉榮歡心頭突然火起,一言不發地直接掛了電話。

她知道自己這脾氣發得沒道理,可就是討厭牧晴,沒有商量的餘地。

正想將手機靜音,突然紀清河又打看過來,她想要掛斷,卻不小心碰到了接聽鍵。

還沒等她去點那個紅色的鍵,手機裏就傳來紀清河慍怒的聲音:“你敢再掛試試?!”

葉榮歡的動作驀地頓住,她緊緊抓著手機,深吸一口氣,“你還想說什麽?”

紀清河語氣稍稍緩和,卻依舊低沈低沈的:“剛才為什麽掛我電話?”

葉榮歡不想回答他這種廢話,嘴巴卻不受控制地說道:“你不是忙著要去看牧晴嗎?我不想耽擱你時間!”

紀清河說:“她情況有些不穩定,醫生剛剛給我打了電話,我……”

“你跟我解釋這些做什麽!”葉榮歡拔高聲音,“我不關心她怎樣,她身體是好是壞關我什麽事?她就是突然死了也和我沒半毛錢關系!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我掛電話了,我朋友還在等我,我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葉榮歡說出口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可能說得有些過分,可是要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事。

她從來沒有這樣討厭一個人過!

可是紀清河顯然因為她的話而生氣了,“她是我小姨,也是你的親人,你說話註意點!”

“親人?我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親人我怎麽不知道?”葉榮歡心頭那股火氣怎麽都壓不下去,她理智上一句話都不想和紀清河多說,嘴裏卻不斷地發洩著怨氣。

“我也說阿揚是我弟弟,可是你容不得他,找了那樣荒唐的理由刻意針對他,還覺得我生氣、我護著他,就是我對他有不能宣之於口的感情。這次車禍的事,就算阿揚他真的有責任,但是誰的責任有牧晴自己的大?你們根本就是遷怒他!你沒趁這個機會整治他,竟然還覺得很驕傲?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對他手下留情?!真是可笑!”

她又說:“牧晴是你的親人,阿揚也是我的親人,你別拿血緣來說事,阿揚對我來說,和親弟弟沒什麽兩樣——甚至比親弟弟還要重要,你都不接受他的存在,我憑什麽要接受牧晴?”

甚至牧晴還對她有那麽大敵意,她那樣厭惡那個女人!

說完之後葉榮歡直截了當將手機關機,不想再接紀清河的電話。

她情緒有些激動,在原地平覆了許久,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確認表情沒什麽異樣,才轉身回去。

“怎麽去了那麽久啊?”趙姍說她,“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差點就讓含光去找你了。”

裴含光交際手段很強,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已經刷夠了趙姍和吳琳琳的好感度,對他的稱呼也從“裴先生”變成了“含光”。

葉榮歡說了聲抱歉,幾句話應付過去了。

她情緒遮掩得並不完美,趙姍心細,多少看出來些,但是見葉榮歡不想說,也沒有追問。

到最後各自要離開的時候,裴含光對葉榮歡說:“榮歡有時間嗎?有的話去我家拿一下電腦電源線。”

葉榮歡下意識就要張口拒絕,裴含光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對了,除了電源線之外,還有奶奶特意給你準備的腌菜,她說你一直都很喜歡,這次特意給你做了很多,讓我給你帶了一些來。”

電源線葉榮歡可以說不要,重新買一條,但是葉奶奶特意給她做的腌菜……這個她實在不好拒絕。

旁邊趙姍和吳琳琳又一個勁地勸:“去一下又怎麽啦,還怕含光把你吃了啊?”

“對啊,人家特意給你帶過來,你還不要?”

遲疑了下,葉榮歡點頭,道:“好。”

她本來想讓趙姍和吳琳琳和她一起,只是話剛出口,兩人就忙不疊拒絕,說是待會兒有事,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事,還是故意的。

裴含光笑開來:“正好我開車來的,要不了多久,走吧。”

葉榮歡莫名有些不安,好在車上裴含光也沒說什麽她不想聽的話,她漸漸地放松下來。

裴含光一個人住,但是房子很大,葉榮歡進去之後就楞了一下。

之前好像聽他說過他的房子是買的不是租的,剛回國就能買得起這麽好的房子,看來之前趙姍跟她說的裴含光的優秀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東西在房間裏,你先坐,我去給你拿出來。”

裴含光招呼葉榮歡在客廳坐下,給她倒了杯果汁。

葉榮歡禮貌地說了聲謝,裴含光走開之後,她將果汁放在了茶幾上,並沒有動。

她摸出手機,才想起來被她給關機了。

想了想,她沒有開機,正要重新收起來,卻不知怎地,手機突然從手中滑落。

她低呼一聲,俯身去撿,直起身的時候,目光無意間一瞥,倏地一頓。

在茶幾下面一層,她看到一張素描紙的一角,露出讓她熟悉的字跡——那是她自己的字跡,寫的還是她的名字。

素描紙被幾分英文文件壓在下面,遲疑了一下,葉榮歡伸手抽了出來。

當看見素描紙的全貌,她霎時呆立當場,臉上血色盡失。

這幅畫她還記得,是她高二時給裴召畫的肖像畫。

畫上的少年抱著籃球笑容陽光,她卻感覺如墜冰窖般的冷。

這東西,她當初送給裴召當生日禮物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榮歡,你——”恰在這時,裴含光從房間裏出來,看見葉榮歡手裏拿的東西,他和煦的笑容驀地僵住,聲音戛然而止。

……

紀清河沒想到葉榮歡心裏火氣那麽大,被她說得火氣都上了頭。

什麽叫別拿血緣說事?牧晴是他親小姨,他們兩個之間關系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可是她和郁揚之間呢?!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認,可是那能改變事實嗎?

她把郁揚當成親弟弟有什麽用?

郁揚還是對她產生了那種感情!

他可以相信這種感情只是郁揚單方面的,可是她能不能考慮一下他的想法,遠離郁揚一些?

只是弟弟?可是她不覺得她對郁揚的在意已經超乎尋常了嗎?

葉海菱還是她親妹妹,也沒見她經常提起對方!

紀清河煩躁地推開面前的東西,他知道他和葉榮歡的關系想要改善,郁揚的問題必須要解決。

可是她這不配合的態度,讓他幾乎無從下手。

“紀少,”忽然唐助理拿著手機走進來,“有一位姓戴的小姐找您,說想和您見一面。”

紀清河皺起眉,“姓戴?叫什麽?”

“戴莞。”

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但是沒清楚地記下來,應該不是什麽值得註意的人,紀清河就道:“我沒時間,你回絕一下。”

唐助理忽然為難地道:“可是她說她想和您談談……少夫人的事。”

紀清河驀地擡起頭來,“她人在哪裏?”

“就在樓下,前臺說她沒有預約,所以才打了電話過來詢問。”

“讓她上來。”紀清河道。

唐助理點頭,跟前臺說了下,幾分鐘後,戴莞被領到紀清河的辦公室。

紀清河看了對方一眼,確認是沒見過。

“戴小姐?”

“紀先生。”紀清河打量戴莞的同時,戴莞也打量著他。

招呼人坐下,紀清河探究地開口:“戴小姐和我妻子認識?”

戴莞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她道:“我是她的心理醫生。”

紀清河臉色驀地一變,“心理醫生?”

“準確地說,是曾經的心理醫生。”她看向紀清河,“她四年前——哦不,快五年了,總之她十八歲的時候,出過事,你清楚嗎?”

紀清河眉心一跳,葉榮歡這個人他都沒有完全了解,怎麽知道她過去發生了什麽?

他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焦躁和不安,“她出過什麽事?”

戴莞見他竟然真的一無所知,有些驚訝。

“這件事我不能隨便跟你說,她願意的話會自己告訴你,不過我可以跟你說些其他的。但是在那之前,請允許我冒昧地先問一下,紀先生,你和榮歡是怎麽認識的?”

和葉榮歡怎麽認識的?

這個戴莞只需要花點心思打聽,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沒必要說謊,紀清河就直截了當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去領結婚證。”

後面的事他也簡短地說了下,並不太樂意細說。

——就是這簡短的幾句,他說的時候也擰著眉頭,心情不是很好。

戴莞其實在這之前隱約聽過一些傳言,但並不是很了解,聽到紀清河證實,她已經不僅是詫異,而是震驚。

她皺著眉,說:“榮歡跟你結婚的時候,一定不是很開心。”

她知道葉榮歡的防備心有多重,當初還想過她將來的愛人要費多大勁才能把她娶回家,結果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草率。

她心裏一定不是自願的。

紀清河面色沈沈,不說話。

戴莞索性懶得多問了,就問一句:“那你喜歡——哦不,你愛她嗎?”

紀清河目光深如寒潭:“戴小姐今天來,到底想說什麽?”

“我今天來當然不是來耍人玩的,榮歡雖然只是我的一個病人,但是在我心裏,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不想她過得不開心。我問紀先生這個問題,並不是覺得無聊,拿紀先生消遣,紀先生你的答案不同,我待會兒說的話也會不一樣。所以紀先生,請你跟我說實話,你愛她嗎?”

紀清河不耐地擰著眉頭,“你跟我說什麽都不會改變我內心的想法,她會一直是我的妻子。”

他後一句話,說得極其篤定。

雖然沒有得到直白的回答,但是戴莞對他這句話也很滿意了。

她道:“既然這樣,那我有些話,就可以放心地跟紀先生說了。”

她臉上帶著微笑,說出口的話卻讓紀清河猛然變了臉色:“她當初遭遇了一件事,曾多次嘗試自殺。”

“你說什麽?!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紀清河差點就站了起來,從戴莞自稱是葉榮歡的心理醫生的時候,他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心中聽到這句話,更是大驚失色。

她到底是遭遇了什麽,竟然會選擇多次自殺?!

忽然,他想到了當初看過的那個視頻……

“抱歉,紀先生,那件事沒取得她本人的同意,我不能告訴你。”戴莞臉色也嚴肅下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當初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每天都給她做心理輔導,甚至還將她接回家照料了一段時間,才讓她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我當初跟她約定,如果好好的,就不要給我打電話,可是就在這兩天,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紀清河心頭一緊。

“她哭著給我打電話,語無倫次,連基本的交流能力都沒有,還好我恰好有事來了杭城,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她家裏……”

“是什麽時候?”紀清河忽然問道。

“什麽?”戴莞一時沒明白過來。

“她給你打電話,是什麽時候?”

“17號。”戴莞說。

紀清河聽了只覺得心臟猛地一抽,又是自責又是害怕,還有些慶幸。

她那個時候哭成那個樣子,他卻只想著她是因為其他男人才那樣難過,只顧著自己生氣,一聲招呼不打就徑自離開了。

戴莞說她那時候情況很糟糕,如果那時候戴莞沒來杭城,那她現在會是什麽樣?

紀清河不敢去想。

“當年那件事情給她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我現在都沒法保證讓她完全走出陰影,當年我費了那麽大力氣,可是現在當初傷害她的那個人一出現,她就……”

“當年傷害她的人?是誰?”紀清河語氣冰冷。

戴莞為難:“抱歉,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當初也沒有跟我說所有的實情,只知道那個人是她曾經很信任的人。或許我把她當初跟我說的描述告訴你,你能找出那個人,但是這就違背了我和她的約定,我告訴你這些,已經是很不應該的事了,我答應過她會保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那你跟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麽?”

“你是她的愛人,不是嗎?”戴莞說,“她有事,你難道不該和她一起面對嗎?我昨天晚上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她現在看起來是沒事了,好像我安慰她一次,她就又走出來了,可是我知道,這根本就不穩定,她可能一個人的時候想著想著,突然又情緒崩潰想要去死——誰能保證呢?”

“我的想法是,她如果有一個人陪著,給她愛給她希望,那可能會好很多,甚至有可能完全走出那段陰影。當初我把自己當成那個人,那天接到她電話的時候我也想繼續這樣打算,可是後來卻得知她已經結婚了,那麽紀先生,你無疑是比我更加適合的人。”

“不過這個也不強求,如果你不願意,如果你不愛她,那我想請求你們離婚,我願意繼續當那個人,願意把她當成自己的家人照顧。”

紀清河臉一黑,“不必了,多謝戴小姐對榮歡這樣上心,但是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事有我來負責。”

戴莞滿意一笑,“這當然是最好了。”

“我需要怎麽做?”看戴莞對葉榮歡很了解的樣子,那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她肯定也有辦法。

臉面是什麽東西?有這麽個現成的幫手在,不用白不用。

戴莞沈吟道:“我對你們之間的感情狀況不是很了解,紀先生能跟我說一下嗎?”

戴莞明確了要幫忙,紀清河自然樂意開口。

不過一些事比如和葉榮歡剛結婚那會兒他做的混賬事,他當然是說不出口,只含糊地說“做得有些過分”。

著重說的是兩人間現在的主要矛盾——郁揚。

戴莞聽了,臉色有些奇怪。

“沒有血緣的弟弟?她那個弟弟是不是還有一個奶奶?”

紀清河看了她一眼,點頭,“你知道?”

“我知道。那個奶奶當初好像進了醫院?現在醒過來了嗎?”

紀清河對郁揚的奶奶並沒有太過關註,但是人醒沒醒他還是知道的,尤其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有助理跟他匯報說他爺爺出手把人轉到其他醫院去了。

“她對那個弟弟——郁揚?是叫這個名字吧?她對郁揚的在意,讓你覺得很在意?那你覺得該怎樣呢?”

紀清河覺得她這問得有些奇怪,“她現在是我的妻子,那個小孩還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她難道不該遠離對方嗎?可是她不相信我說的話就算了,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怎麽樣,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關心的話,郁揚出事她卻急得跟什麽似的,甚至我跟郁揚發橫沖突,她毫不猶豫就選擇郁揚,就沒給我一點希望。”

紀清河越說越是憋悶。

“她還記得我是她男人嗎?就算那是親弟弟也不該這樣吧?”

“你如果知道郁揚在當年那件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就不會不能理解榮歡對他的在意了。”戴莞說道。

紀清河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樟木子 說:

更新完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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