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是來當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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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阿姨偷偷拉開門，瞧見牧晴氣呼呼地上了樓之後，又把門關上，一指頭一指頭地給葉榮歡戳出一條信息來：他們兩個又吵架啦！我猜牧晴在這裏住不了多久了！
葉榮歡收到之後，哭笑不得，幾乎能感受到賀阿姨幸災樂禍的心情。
她給賀阿姨回覆：很晚了，阿姨快睡吧。
她自己卻睡不著，閉著眼睛想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又撈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葉海菱應該還沒睡。
她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姐！”葉海菱果然還沒睡，聽聲音精神得很。
葉榮歡主動給她打電話，她非常高興，“你怎麽會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呀？想了我嗎？”
“在幹什麽呢？怎麽還沒睡？”葉榮歡問她。
葉海菱有些心虛地道：“當然是在學習啦，不過我馬上就要睡了。”
前陣子她就從學校宿舍搬回來了，快要高考，葉夫人擔心她在學校營養跟不上，而且出了什麽事家裏人也沒法及時發現，就讓人回來了。
這件事葉榮歡也知道，葉海菱特意跟她說過。
“又在打游戲？”葉榮歡一猜，就猜到葉海菱大概在做什麽。
葉海菱幹笑了兩聲，說：“沒有啦，我真的在學習。”
葉海菱成績很差，她人不笨，可是學習就是上不去，葉榮歡早知道了，她之前不是沒想過給葉海菱補習，但是努力了半個月之後，她不得不絕望地認命。
所以現在知道葉海菱在玩，她也不像其他高三生家長那樣罵她訓她，只告訴她：“不許熬夜。”
葉海菱急忙應聲：“好好好，你放心吧，我馬上就睡了。對了姐，你是有什麽事嗎？”
葉榮歡沈吟須臾，問她：“你知道楊晗嗎？”
她知道葉海菱在學校是個什麽樣子，所以猜她和楊晗這類人應該會有接觸。
果然葉海菱道：“知道啊，不過我和她關系不好，一見面就撕，怎麽了姐？你怎麽突然問起她？”
郁揚的事情不方便跟葉海菱說，葉榮歡就道：“有些事情想搞清楚，關於楊晗你知道多少？她有男朋友嗎？”
葉海菱那邊聽到這話，心裏頓時一咯噔，心想難道是楊晗和郁揚的事她姐知道了？
葉榮歡對郁揚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要是葉榮歡知道郁揚和楊晗那種人混在一起，還和人談戀愛，那不得氣死！
她一邊在心裏罵郁揚辜負她姐的期待，一邊小心翼翼道：“男朋友啊，好像是有的，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姐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具體還想知道什麽？我明天去幫你問問。”
葉榮歡想了一下，道：“我想知道她談過多少個男朋友，尤其是近期，還有她平時走得比較近的異性都有哪些。這些好查嗎？明天下午能不能有結果？”
“沒問題，就幾個電話的事，不用等到明天下午，我明天中午就跟你說。”
兩人又各自關心了對方幾句，才掛掉電話。
葉海菱才剛跟葉榮歡說了晚安，就馬不停蹄聯系了和郁揚以及楊晗都認識的幾個人。
“郁揚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還有楊晗。”
打了幾個電話，終於有知情的人告訴她：“好像是早戀被年級主任抓了，兩人都被請家長了，不過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昨天路過校長辦公室，就聽到楊晗她伯母的大嗓門在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又有人看到一行人一起出了學校，連校長都一起去了！不過不知道去哪裏。”
末了又說：“啊，我昨天還看到郁揚他姐姐了，還有一個好像是他姐夫？兩個人長得真好看啊，聽說郁揚他姐姐是你親姐姐，是真的嗎？”
葉海菱沒回答，她只捕捉到那句“姐夫”。
姐夫？說的是紀清河嗎？
郁揚出事，她姐去還說得通，紀清河也去？
他不是很討厭郁揚嗎？
怎麽覺得怪怪的？
沒心思回答，葉海菱說了聲謝謝，又去聯系其他人。
又有人告訴她：“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晗姐她什麽都不肯說，不過我今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聽到她家人在說什麽……三百萬？好像是說要什麽人賠他們三百萬，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葉海菱心頭更是疑惑，這早戀被抓住，頂多就兩人請家長然後各自懲罰一下就好了吧？怎麽還扯上賠償巨款了？
第二天去學校，她就讓人去打探楊晗和郁揚有沒有來上課，得到的結果是兩人都沒來，許多人都在議論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事情還沒有解決。
……
葉榮歡一晚上都在為郁揚擔憂，就沒怎麽睡好。
天還沒怎麽亮的時候她就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之後，去廚房給郁揚做早餐。
郁揚出來看到她精神不大好，不由得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說：“我不該讓你這樣擔心的。”
看出他的自責，葉榮歡說：“這怎麽能怪你？又不是你的錯。”
頓了頓，她試探著道：“只是，以後不要和那些人來往了，好不好？”
郁揚吃早餐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輕聲說：“你很討厭……這類人嗎？”
葉榮歡蹙眉，道：“也不是討厭，只是不喜歡，你們這個年紀，就該好好的坐在教室裏讀書，而不是出去跟人混社會。年紀還這麽小，被人騙了怎麽辦？受了傷家人也會擔心，而且這時候不好好努力，以後要怎麽辦呢？”
她看著郁揚，說：“我就希望阿揚你好好讀書，考一所好的大學，努力積攢將來自立的資本。等奶奶醒過來，知道你有出息，她也會很欣慰的。”
回想起郁揚當初桀驁不馴的樣子，又看他現在儼然一個老師寵愛的好學生，葉榮歡也是非常欣慰，看著他就不由得露出微笑。
郁揚垂著眼眸，眼底情緒晦暗不明，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沈默一瞬，才點頭，“嗯。”
他想接著說一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但是張了張嘴，那句話終究沒說出口。
葉榮歡不知道楊晗這件事郁揚要怎麽辦，見他一直沒有動作，她都有些急了，但是昨晚剛說了相信她，她就忍住了沒再問。
在她的擔憂中，十點左右，蔣老師打來了電話，讓他們去學校。
“楊晗改口了。”蔣老師說。
葉榮歡一楞。
改口了？
怎麽突然就改口了？
她心中帶著疑慮，和郁揚一起趕到了學校。
出乎意料地，竟然在校門口撞上了紀清河。
葉榮歡詫異了一瞬，抿了抿唇，沒和他說話。
一路沈默到校長辦公室，校長上來和紀清河寒暄，葉榮歡才知道，是校長給紀清河打電話讓他來的。
估計是覺得他是郁揚的姐夫，是個做主的人，所以也通知了他。
這次楊晗伯父伯母的臉色都很差。
楊晗的伯父是個很老實的男人，昨天就沒怎麽說話，今天也是一副沈默的樣子。
奇怪的是楊晗大伯母，竟然也沈著臉，一言不發。
楊晗臉色有些蒼白，時不時看一眼郁揚，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慌張。
“行了，該在的人都在了，楊晗同學，你說吧。”蔣老師道，“你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是誣陷郁揚同學的，那你現在就再說一遍，並且說說為什麽要這麽做。”
蔣老師語氣有些嚴厲，楊晗聽了，神色更是慌張。
“我……”她深吸一口氣，道：“孩子不是郁揚的，我只是……不甘心和他分手，想要挽回他，才會冤枉他。”
“我只是想逼他和我覆合。”她又說了一遍。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他，就不能害他。”
葉榮歡有些驚訝，又有些不解，楊晗昨天和今天的態度與說辭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一天時間而已，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情難道不是紀清河策劃的嗎？能讓楊晗翻臉不認人誣陷郁揚，肯定不是威逼就是利誘，或者兩者皆有，楊晗為什麽突然改口？她哪來的膽子？
她下意識看向紀清河，發現他有些詫異地挑眉，眼中情緒喜怒難辨，顯然楊晗的改口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又看向郁揚，發現他一點都不意外，難道這是他的手筆？可是他昨天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除了去買菜也沒有出去過，他到底做了什麽？
雖然心裏有許多疑惑，不過郁揚清白了，葉榮歡終於松了那口氣。
蔣老師已經疾言厲色地訓斥楊晗了，校長也皺著眉頭說了幾句。
楊晗低垂著腦袋，有些心不在焉，眼底還帶著驚惶。
她伯父伯母也都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也不為楊晗求情，像是完全不擔心楊晗被處分。
楊晗大伯母甚至一扭身出了辦公室，說是去上廁所。
這一家人都有些奇怪，不過葉榮歡並不關心，郁揚雖然沒事了，但是楊晗空口白牙汙蔑他，還差點就害了他，葉榮歡怎麽也眼不下這口氣。
她問道：“校長，請問楊晗這樣的情況，學校大概會怎麽處置？”
郁揚是蔣老師班的學生，成績又好，蔣老師自然也為他不平：“校長，這次要不是楊晗突然想明白，我們郁揚可就要背上這個鍋了，一個學生，小小年紀不學好，汙蔑同學，自身問題也很嚴重，都還未成年，竟然就、就懷孕了，這必須要嚴懲！”
校長覷著紀清河臉色。
楊晗這情況，正規點是要開除的，只是她這鬧出來的名聲也太不好了，平時混就算了，這次竟然懷了孕，又牽扯上郁揚，郁揚竟然還是她“前男友”，這要是開除，肯定就有人深究她犯了什麽錯，要是讓人知道一中學生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肯定會對一中的名聲造成惡劣影響。
楊晗其實也可以是記大過處分，到時候就說是早戀還汙蔑同學，情節不至於那麽嚴重。
校長是偏向後者的。
只是紀清河可是郁揚的姐夫，要怎麽處理，還要看他的態度，所以他就試探著道：“紀先生覺得呢？”
紀清河在看手機，他還沒說話，葉榮歡就皺眉，道：“楊晗是學校的學生，該怎麽辦不是該由校長來決定嗎？作為郁揚的家長，要我來說的話，楊晗的情況，開除都不過分。”
紀清河擡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暗。
平時看著安安靜靜和善無比的一個人，為了郁揚，竟然也可以這樣強硬。
紀清河忽然就笑了一下，他道：“說得對，該怎麽辦，由校長來決定，不過在下決定之前，還是找出證據，查清楚些才好，免得冤枉了無辜的人。”
葉榮歡聽著他這話就覺得不對，她皺眉道：“還要怎麽查清楚？楊晗都自己說了，是她誣陷郁揚！”
“是嗎？”紀清河忽然看向門口。
葉榮歡下意識跟著看過去，然後就看到楊晗大伯母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大聲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葉榮歡心裏一咯噔，覺得不妙。
“我們小晗今天說的話都說被逼迫的！”楊晗大伯母大嚷道。
校長皺眉：“怎麽回事？”
“我家小晗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今天的都是被人逼才說的，昨天她被人威脅了！”她瞪著葉榮歡，“有人就仗著有幾個錢，以為可以胡作非為？我告訴你，就你們找人威脅小晗這種行為，嚴重點是要去坐牢的！”
“你有什麽證據嗎就這樣說？”葉榮歡厲聲道。
“我怎麽沒有證據？我昨天親眼看見了！小晗就出個門的功夫，就被人堵著了！”
“那你當時怎麽不報警？”葉榮歡冷笑，“還有剛才為什麽什麽都不說？為什麽要到現在才說她是被人威脅？”
楊晗大伯母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轉，道：“我昨天、我昨天看見的時候人就跑了，我沒來得及！還有我就想現在說，剛才就是不想說，我就想看看你們還要不要臉！不行？”
她這話但凡有一點腦子的，都能聽出問題。
“你說你看見了，那證據在哪裏？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葉榮歡看向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楊晗：“你怎麽說？你也要說自己是被人威脅的？”
“我……”
楊晗剛開口，她大伯母就道：“小晗你別怕，把真相都說出來，讓學校給你做主，還有我們要去告他們，就告殺人未遂，讓他們去坐牢！”
葉榮歡覺得楊晗大伯母說的話很奇怪，與其說是鼓勵，不如說是暗示。
而坐牢兩個字出來，楊晗渾身一顫，臉都白了。
“我、我……”她滿臉的驚慌，卻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你快說啊，校長會給你做主的！”楊晗大伯母跑過去，抓著她胳膊。
她盯著楊晗，趁勢掐了一下，楊晗疼得差點叫出聲來，一扭頭就看見她大伯母眼底的警告。
可是她張嘴，卻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昨天被人威脅了，是真的。
她誣陷郁揚，也是真的。
兩邊手裏都有她要命的把柄，她這會兒哪裏敢亂說？
她哀求地看向郁揚，希望他能幫幫她。
然而郁揚眼底只有冷漠。
楊晗大伯母又掐了楊晗一把，“死丫頭你說話！”
葉榮歡眼尖，這次瞧見了她動作，立即道：“你掐她幹什麽？你這才是威脅她吧？她剛才自己都說她是誣陷的了，你現在又讓她改口，是個什麽意思？沒見她自己都不承認你的話嗎？”
“我哪裏是威脅她了？她是我侄女，我幹嘛要威脅她？我是在鼓勵她，她昨天被你們找的人威脅，已經嚇破了膽，現在根本不敢說話！”
“我沒有找人威脅她，沒有證據就請閉嘴！”
“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你弟弟負責任，也不想賠那三百萬！我告訴你，只要小晗肚子裏這孩子還在，你們就跑不了！”
楊晗大伯母說話跟撒潑似的，葉榮歡差點跟她吵起來。
蔣老師和校長急忙打圓場，校長對楊晗道：“楊晗同學，到底是怎麽回事，希望你能說實話，事情的真相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你現在要是說謊，那情況就嚴重多了。”
楊晗臉色變幻，許久之後，她堅定了神色，正欲開口，突然有人敲門：“我能進來嗎？”
葉榮歡一看，站在門口的竟然是葉海菱！
“海菱？”她詫異，“你來這裏做什麽？”
校長問道：“這位同學，是有什麽事嗎？”
葉海菱雙手插在口袋裏，沒等校長同意就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掃了一眼辦公室裏的人，她道：“我是來當證人的。”
“證人？”葉榮歡錯愕，“海菱，你來當什麽證人？”
“我已經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了，我剛剛站在門口聽見了一些。”葉海菱看了一眼自從她出現就方寸大亂的楊晗，惡劣一笑，“楊晗懷孕了是吧？她還說孩子是郁揚的是吧？”
葉榮歡驀地看過去——葉海菱怎麽知道怎麽多？
其他人也是一臉錯愕，沒想到竟然突然冒出來個知情人。
“我先確認一下，”葉海菱說，“楊晗同學不會是說這個孩子是在她生日那天懷上的吧？”
葉榮歡看到了轉機，急忙道：“她是這樣說的。”
又將楊晗之前的說辭詳細跟葉海菱覆述了一遍。
葉海菱聽完，露出一臉詫異的表情：“可是那天郁揚整晚都和我在一起啊。”
“什麽？”眾人都一臉錯愕。
郁揚下意識看向葉海菱，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葉榮歡錯愕之後，臉黑了一瞬，葉海菱和郁揚為什麽會整晚在一起？還是在酒吧那種地方！
“怎麽回事？”好在她還分得清輕重緩急，先放下其他問題，先問道。
葉海菱正要開口，郁揚搶先道：“你——”
“好了你先閉嘴！”葉海菱直接吼了他一句，很是不耐煩，然後快速地道：“那天晚上我也在酒吧，不過不是和他們一撥，楊晗生日，很多人喝醉了，郁揚也是，我本來是有些不舒服，就開了個房間休息，結果他誤打誤撞跑進來，看他醉得那麽厲害，神志不清，好歹也是校友，我就收留他，照顧了他一下。”
說是照顧，其實她哪來那麽多耐心，直接將人往浴室一扔就沒管了，只是後來怕人被淹死，就把人拖了出來。
“他醉醺醺地在我房間躺了一整晚，第二天才清醒過來。”說到這裏她轉向楊晗，似笑非笑，“楊晗同學，你不會是醉得太厲害所以記不清那天晚上的事了吧？啊不對，明明第二天早上我和郁揚出門的時候還撞見了你啊，你那時候難道也醉著？”
楊晗臉色灰敗，她緊咬著唇不說話，恨恨地看著葉海菱。
在葉海菱出現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不妙的發展。
只是她搞不明白，明明葉海菱那麽討厭郁揚，為什麽要幫他？！
葉海菱似乎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麽，悠悠道：“說實話，我是真的特別討厭這位郁揚同學，可是我也同樣很討厭你啊，尤其我最看不慣你這種睜眼說瞎話誣陷別人的人了！”
“楊晗同學，這位同學說的是真的？”校長厲聲問道。
楊晗正想否認，葉海菱忽然道：“啊，那天晚上郁揚喝醉的樣子實在太醜了，我還拍了一小段視頻，所以我完全是有證據的哦。”
她說著還真的掏出了手機，翻了一會兒，打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郁揚正搖搖晃晃地往浴室走，差點撞到墻，鏡頭晃了一下，葉海菱大概是在床上，她罵了句臟話，沖郁揚的背影喊：“你自己最好註意點兒啊！我開著視頻呢，你要淹死了屬於自殺，和我沒關系！”
葉榮歡：“……”
葉海菱看她一眼，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趕緊將視頻關掉。
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清楚了，郁揚的確是無辜的。
這次楊晗大伯母還想要鬧，然而她說被人威脅只憑一張嘴，葉海菱手裏卻是實打實的證據。
葉榮歡這次底氣十足，要求學校開除楊晗。
她這麽生氣，又態度堅定，校長心情有些苦哈哈，心知這次學校的名聲還是要受影響了，尤其開學季的招生，很可能也會被影響到。
他有些不死心地看向紀清河，想要商量下，換個記大過的處分，從其他地方來補償郁揚。
葉榮歡面無表情地看著紀清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紀清河竟然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顯然也是讚同開除楊晗的。
葉榮歡有些詫異，有些疑惑，覺得紀清河的反應太過平淡的，他針對郁揚的計謀就這麽破裂了，他竟然一點都不失望、不生氣？
楊晗大伯母對這結果有些不甘心，又想吵鬧，葉榮歡被吵得心煩又頭疼，直接說了一句：“之前說好的三百萬，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賠？”
楊晗大伯母臉色一變，頓時不鬧了，甚至開始和楊晗撇清關系，說：“誰犯的錯你找誰要，我們又不是她父母，沒有義務幫她給錢！”
然後竟然就拉著楊晗大伯父直接溜了，連楊晗都不再管，看得蔣老師和校長一臉震驚。
決定楊晗的處罰之後，郁揚也沒能逃過，他雖然是無辜的，但是因為早戀，還是被校長教育了一頓，還被要求寫三千字檢討。
不過沒有記過，這些都不算什麽，葉榮歡切切實實地放下心來。
完了之後郁揚就被蔣老師帶回班裏去了，他似乎有話想和葉榮歡說，但是場合不對，只能偷偷給葉榮歡發短信。
葉榮歡拉著葉海菱出去，手機就收到他的信息：姐，回家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葉榮歡回覆了一句“好好上課”，就收了手機。
校長將紀清河送出來，為郁揚的事說了幾句抱歉的話。
他不知道內情，見葉榮歡那麽關心郁揚，只當紀清河這個“姐夫”也一樣。
葉榮歡差點冷笑出聲，她看都沒看紀清河一眼，徑自拉著葉海菱下了樓。
拉開距離葉海菱就悄悄問：“姐，他來幹什麽？”
“看戲的吧。”葉榮歡回了一句，不想再說，轉而道：“別關心其他人的事了，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葉海菱立即露出心虛的神色。
還是上課時間，走到操場上，四處都沒人，葉榮歡就直接問了：“想好了嗎？”
葉海菱一邊走，一邊露出求饒的表情，還晃著她胳膊撒嬌：“酒吧那種地方我也不常去，也不感興趣，都是朋友叫我，我就順便過去坐坐啊，我又不喝酒，不鬧事，一直都很乖的，這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沒出什麽事嗎？”
不等葉榮歡問，她又主動道：“還有我在那裏開房休息也是頭一次，運氣不好，親戚來了，疼得要死，才找個房間休息。不過你也得感謝我是不是？要不是郁揚那麽巧的闖進我那個房間，他今天這事還指不定得怎麽結果呢！”
葉榮歡懷疑地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問：“你們倆就一個房間，沒做什麽吧？”
葉海菱一臉黑線：“姐你說什麽啊？那家夥那麽討厭，我能和他做什麽？趁他喝醉多踹他幾腳倒是真的——別這麽看我，我是那麽卑鄙的人嗎？我就說說而已，我要打也是等他清醒了和他光明正大地打。”
正說著，無意間瞥到後面，葉海菱趕緊搖了搖葉榮歡胳膊，“姐，姓紀的過來了。”
葉榮歡腳步一頓，回頭一望，還真是紀清河。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慢朝著她們的方向走過來。
“我怎麽覺得他要搞事？”葉海菱警惕地道，“他平時會不會欺負你？”
“沒有，別胡思亂想。”葉榮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當沒看到一樣，拉著葉海菱走得更快了。
“艹，”葉海菱回頭看了一眼，“他也跟著走快了，腿長了不起是不是？”
樟木子 說：
更新完畢
晚安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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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榮歡收到之後，哭笑不得，幾乎能感受到賀阿姨幸災樂禍的心情。
她給賀阿姨回覆：很晚了，阿姨快睡吧。
她自己卻睡不著，閉著眼睛想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又撈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葉海菱應該還沒睡。
她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姐！”葉海菱果然還沒睡，聽聲音精神得很。
葉榮歡主動給她打電話，她非常高興，“你怎麽會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呀？想了我嗎？”
“在幹什麽呢？怎麽還沒睡？”葉榮歡問她。
葉海菱有些心虛地道：“當然是在學習啦，不過我馬上就要睡了。”
前陣子她就從學校宿舍搬回來了，快要高考，葉夫人擔心她在學校營養跟不上，而且出了什麽事家裏人也沒法及時發現，就讓人回來了。
這件事葉榮歡也知道，葉海菱特意跟她說過。
“又在打游戲？”葉榮歡一猜，就猜到葉海菱大概在做什麽。
葉海菱幹笑了兩聲，說：“沒有啦，我真的在學習。”
葉海菱成績很差，她人不笨，可是學習就是上不去，葉榮歡早知道了，她之前不是沒想過給葉海菱補習，但是努力了半個月之後，她不得不絕望地認命。
所以現在知道葉海菱在玩，她也不像其他高三生家長那樣罵她訓她，只告訴她：“不許熬夜。”
葉海菱急忙應聲：“好好好，你放心吧，我馬上就睡了。對了姐，你是有什麽事嗎？”
葉榮歡沈吟須臾，問她：“你知道楊晗嗎？”
她知道葉海菱在學校是個什麽樣子，所以猜她和楊晗這類人應該會有接觸。
果然葉海菱道：“知道啊，不過我和她關系不好，一見面就撕，怎麽了姐？你怎麽突然問起她？”
郁揚的事情不方便跟葉海菱說，葉榮歡就道：“有些事情想搞清楚，關於楊晗你知道多少？她有男朋友嗎？”
葉海菱那邊聽到這話，心裏頓時一咯噔，心想難道是楊晗和郁揚的事她姐知道了？
葉榮歡對郁揚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要是葉榮歡知道郁揚和楊晗那種人混在一起，還和人談戀愛，那不得氣死！
她一邊在心裏罵郁揚辜負她姐的期待，一邊小心翼翼道：“男朋友啊，好像是有的，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姐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具體還想知道什麽？我明天去幫你問問。”
葉榮歡想了一下，道：“我想知道她談過多少個男朋友，尤其是近期，還有她平時走得比較近的異性都有哪些。這些好查嗎？明天下午能不能有結果？”
“沒問題，就幾個電話的事，不用等到明天下午，我明天中午就跟你說。”
兩人又各自關心了對方幾句，才掛掉電話。
葉海菱才剛跟葉榮歡說了晚安，就馬不停蹄聯系了和郁揚以及楊晗都認識的幾個人。
“郁揚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還有楊晗。”
打了幾個電話，終於有知情的人告訴她：“好像是早戀被年級主任抓了，兩人都被請家長了，不過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昨天路過校長辦公室，就聽到楊晗她伯母的大嗓門在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又有人看到一行人一起出了學校，連校長都一起去了！不過不知道去哪裏。”
末了又說：“啊，我昨天還看到郁揚他姐姐了，還有一個好像是他姐夫？兩個人長得真好看啊，聽說郁揚他姐姐是你親姐姐，是真的嗎？”
葉海菱沒回答，她只捕捉到那句“姐夫”。
姐夫？說的是紀清河嗎？
郁揚出事，她姐去還說得通，紀清河也去？
他不是很討厭郁揚嗎？
怎麽覺得怪怪的？
沒心思回答，葉海菱說了聲謝謝，又去聯系其他人。
又有人告訴她：“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晗姐她什麽都不肯說，不過我今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聽到她家人在說什麽……三百萬？好像是說要什麽人賠他們三百萬，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葉海菱心頭更是疑惑，這早戀被抓住，頂多就兩人請家長然後各自懲罰一下就好了吧？怎麽還扯上賠償巨款了？
第二天去學校，她就讓人去打探楊晗和郁揚有沒有來上課，得到的結果是兩人都沒來，許多人都在議論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事情還沒有解決。
……
葉榮歡一晚上都在為郁揚擔憂，就沒怎麽睡好。
天還沒怎麽亮的時候她就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之後，去廚房給郁揚做早餐。
郁揚出來看到她精神不大好，不由得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說：“我不該讓你這樣擔心的。”
看出他的自責，葉榮歡說：“這怎麽能怪你？又不是你的錯。”
頓了頓，她試探著道：“只是，以後不要和那些人來往了，好不好？”
郁揚吃早餐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輕聲說：“你很討厭……這類人嗎？”
葉榮歡蹙眉，道：“也不是討厭，只是不喜歡，你們這個年紀，就該好好的坐在教室裏讀書，而不是出去跟人混社會。年紀還這麽小，被人騙了怎麽辦？受了傷家人也會擔心，而且這時候不好好努力，以後要怎麽辦呢？”
她看著郁揚，說：“我就希望阿揚你好好讀書，考一所好的大學，努力積攢將來自立的資本。等奶奶醒過來，知道你有出息，她也會很欣慰的。”
回想起郁揚當初桀驁不馴的樣子，又看他現在儼然一個老師寵愛的好學生，葉榮歡也是非常欣慰，看著他就不由得露出微笑。
郁揚垂著眼眸，眼底情緒晦暗不明，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沈默一瞬，才點頭，“嗯。”
他想接著說一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但是張了張嘴，那句話終究沒說出口。
葉榮歡不知道楊晗這件事郁揚要怎麽辦，見他一直沒有動作，她都有些急了，但是昨晚剛說了相信她，她就忍住了沒再問。
在她的擔憂中，十點左右，蔣老師打來了電話，讓他們去學校。
“楊晗改口了。”蔣老師說。
葉榮歡一楞。
改口了？
怎麽突然就改口了？
她心中帶著疑慮，和郁揚一起趕到了學校。
出乎意料地，竟然在校門口撞上了紀清河。
葉榮歡詫異了一瞬，抿了抿唇，沒和他說話。
一路沈默到校長辦公室，校長上來和紀清河寒暄，葉榮歡才知道，是校長給紀清河打電話讓他來的。
估計是覺得他是郁揚的姐夫，是個做主的人，所以也通知了他。
這次楊晗伯父伯母的臉色都很差。
楊晗的伯父是個很老實的男人，昨天就沒怎麽說話，今天也是一副沈默的樣子。
奇怪的是楊晗大伯母，竟然也沈著臉，一言不發。
楊晗臉色有些蒼白，時不時看一眼郁揚，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慌張。
“行了，該在的人都在了，楊晗同學，你說吧。”蔣老師道，“你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是誣陷郁揚同學的，那你現在就再說一遍，並且說說為什麽要這麽做。”
蔣老師語氣有些嚴厲，楊晗聽了，神色更是慌張。
“我……”她深吸一口氣，道：“孩子不是郁揚的，我只是……不甘心和他分手，想要挽回他，才會冤枉他。”
“我只是想逼他和我覆合。”她又說了一遍。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他，就不能害他。”
葉榮歡有些驚訝，又有些不解，楊晗昨天和今天的態度與說辭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一天時間而已，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情難道不是紀清河策劃的嗎？能讓楊晗翻臉不認人誣陷郁揚，肯定不是威逼就是利誘，或者兩者皆有，楊晗為什麽突然改口？她哪來的膽子？
她下意識看向紀清河，發現他有些詫異地挑眉，眼中情緒喜怒難辨，顯然楊晗的改口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又看向郁揚，發現他一點都不意外，難道這是他的手筆？可是他昨天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除了去買菜也沒有出去過，他到底做了什麽？
雖然心裏有許多疑惑，不過郁揚清白了，葉榮歡終於松了那口氣。
蔣老師已經疾言厲色地訓斥楊晗了，校長也皺著眉頭說了幾句。
楊晗低垂著腦袋，有些心不在焉，眼底還帶著驚惶。
她伯父伯母也都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也不為楊晗求情，像是完全不擔心楊晗被處分。
楊晗大伯母甚至一扭身出了辦公室，說是去上廁所。
這一家人都有些奇怪，不過葉榮歡並不關心，郁揚雖然沒事了，但是楊晗空口白牙汙蔑他，還差點就害了他，葉榮歡怎麽也眼不下這口氣。
她問道：“校長，請問楊晗這樣的情況，學校大概會怎麽處置？”
郁揚是蔣老師班的學生，成績又好，蔣老師自然也為他不平：“校長，這次要不是楊晗突然想明白，我們郁揚可就要背上這個鍋了，一個學生，小小年紀不學好，汙蔑同學，自身問題也很嚴重，都還未成年，竟然就、就懷孕了，這必須要嚴懲！”
校長覷著紀清河臉色。
楊晗這情況，正規點是要開除的，只是她這鬧出來的名聲也太不好了，平時混就算了，這次竟然懷了孕，又牽扯上郁揚，郁揚竟然還是她“前男友”，這要是開除，肯定就有人深究她犯了什麽錯，要是讓人知道一中學生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肯定會對一中的名聲造成惡劣影響。
楊晗其實也可以是記大過處分，到時候就說是早戀還汙蔑同學，情節不至於那麽嚴重。
校長是偏向後者的。
只是紀清河可是郁揚的姐夫，要怎麽處理，還要看他的態度，所以他就試探著道：“紀先生覺得呢？”
紀清河在看手機，他還沒說話，葉榮歡就皺眉，道：“楊晗是學校的學生，該怎麽辦不是該由校長來決定嗎？作為郁揚的家長，要我來說的話，楊晗的情況，開除都不過分。”
紀清河擡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暗。
平時看著安安靜靜和善無比的一個人，為了郁揚，竟然也可以這樣強硬。
紀清河忽然就笑了一下，他道：“說得對，該怎麽辦，由校長來決定，不過在下決定之前，還是找出證據，查清楚些才好，免得冤枉了無辜的人。”
葉榮歡聽著他這話就覺得不對，她皺眉道：“還要怎麽查清楚？楊晗都自己說了，是她誣陷郁揚！”
“是嗎？”紀清河忽然看向門口。
葉榮歡下意識跟著看過去，然後就看到楊晗大伯母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大聲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葉榮歡心裏一咯噔，覺得不妙。
“我們小晗今天說的話都說被逼迫的！”楊晗大伯母大嚷道。
校長皺眉：“怎麽回事？”
“我家小晗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今天的都是被人逼才說的，昨天她被人威脅了！”她瞪著葉榮歡，“有人就仗著有幾個錢，以為可以胡作非為？我告訴你，就你們找人威脅小晗這種行為，嚴重點是要去坐牢的！”
“你有什麽證據嗎就這樣說？”葉榮歡厲聲道。
“我怎麽沒有證據？我昨天親眼看見了！小晗就出個門的功夫，就被人堵著了！”
“那你當時怎麽不報警？”葉榮歡冷笑，“還有剛才為什麽什麽都不說？為什麽要到現在才說她是被人威脅？”
楊晗大伯母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轉，道：“我昨天、我昨天看見的時候人就跑了，我沒來得及！還有我就想現在說，剛才就是不想說，我就想看看你們還要不要臉！不行？”
她這話但凡有一點腦子的，都能聽出問題。
“你說你看見了，那證據在哪裏？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葉榮歡看向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楊晗：“你怎麽說？你也要說自己是被人威脅的？”
“我……”
楊晗剛開口，她大伯母就道：“小晗你別怕，把真相都說出來，讓學校給你做主，還有我們要去告他們，就告殺人未遂，讓他們去坐牢！”
葉榮歡覺得楊晗大伯母說的話很奇怪，與其說是鼓勵，不如說是暗示。
而坐牢兩個字出來，楊晗渾身一顫，臉都白了。
“我、我……”她滿臉的驚慌，卻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你快說啊，校長會給你做主的！”楊晗大伯母跑過去，抓著她胳膊。
她盯著楊晗，趁勢掐了一下，楊晗疼得差點叫出聲來，一扭頭就看見她大伯母眼底的警告。
可是她張嘴，卻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昨天被人威脅了，是真的。
她誣陷郁揚，也是真的。
兩邊手裏都有她要命的把柄，她這會兒哪裏敢亂說？
她哀求地看向郁揚，希望他能幫幫她。
然而郁揚眼底只有冷漠。
楊晗大伯母又掐了楊晗一把，“死丫頭你說話！”
葉榮歡眼尖，這次瞧見了她動作，立即道：“你掐她幹什麽？你這才是威脅她吧？她剛才自己都說她是誣陷的了，你現在又讓她改口，是個什麽意思？沒見她自己都不承認你的話嗎？”
“我哪裏是威脅她了？她是我侄女，我幹嘛要威脅她？我是在鼓勵她，她昨天被你們找的人威脅，已經嚇破了膽，現在根本不敢說話！”
“我沒有找人威脅她，沒有證據就請閉嘴！”
“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你弟弟負責任，也不想賠那三百萬！我告訴你，只要小晗肚子裏這孩子還在，你們就跑不了！”
楊晗大伯母說話跟撒潑似的，葉榮歡差點跟她吵起來。
蔣老師和校長急忙打圓場，校長對楊晗道：“楊晗同學，到底是怎麽回事，希望你能說實話，事情的真相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你現在要是說謊，那情況就嚴重多了。”
楊晗臉色變幻，許久之後，她堅定了神色，正欲開口，突然有人敲門：“我能進來嗎？”
葉榮歡一看，站在門口的竟然是葉海菱！
“海菱？”她詫異，“你來這裏做什麽？”
校長問道：“這位同學，是有什麽事嗎？”
葉海菱雙手插在口袋裏，沒等校長同意就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掃了一眼辦公室裏的人，她道：“我是來當證人的。”
“證人？”葉榮歡錯愕，“海菱，你來當什麽證人？”
“我已經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了，我剛剛站在門口聽見了一些。”葉海菱看了一眼自從她出現就方寸大亂的楊晗，惡劣一笑，“楊晗懷孕了是吧？她還說孩子是郁揚的是吧？”
葉榮歡驀地看過去——葉海菱怎麽知道怎麽多？
其他人也是一臉錯愕，沒想到竟然突然冒出來個知情人。
“我先確認一下，”葉海菱說，“楊晗同學不會是說這個孩子是在她生日那天懷上的吧？”
葉榮歡看到了轉機，急忙道：“她是這樣說的。”
又將楊晗之前的說辭詳細跟葉海菱覆述了一遍。
葉海菱聽完，露出一臉詫異的表情：“可是那天郁揚整晚都和我在一起啊。”
“什麽？”眾人都一臉錯愕。
郁揚下意識看向葉海菱，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葉榮歡錯愕之後，臉黑了一瞬，葉海菱和郁揚為什麽會整晚在一起？還是在酒吧那種地方！
“怎麽回事？”好在她還分得清輕重緩急，先放下其他問題，先問道。
葉海菱正要開口，郁揚搶先道：“你——”
“好了你先閉嘴！”葉海菱直接吼了他一句，很是不耐煩，然後快速地道：“那天晚上我也在酒吧，不過不是和他們一撥，楊晗生日，很多人喝醉了，郁揚也是，我本來是有些不舒服，就開了個房間休息，結果他誤打誤撞跑進來，看他醉得那麽厲害，神志不清，好歹也是校友，我就收留他，照顧了他一下。”
說是照顧，其實她哪來那麽多耐心，直接將人往浴室一扔就沒管了，只是後來怕人被淹死，就把人拖了出來。
“他醉醺醺地在我房間躺了一整晚，第二天才清醒過來。”說到這裏她轉向楊晗，似笑非笑，“楊晗同學，你不會是醉得太厲害所以記不清那天晚上的事了吧？啊不對，明明第二天早上我和郁揚出門的時候還撞見了你啊，你那時候難道也醉著？”
楊晗臉色灰敗，她緊咬著唇不說話，恨恨地看著葉海菱。
在葉海菱出現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不妙的發展。
只是她搞不明白，明明葉海菱那麽討厭郁揚，為什麽要幫他？！
葉海菱似乎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麽，悠悠道：“說實話，我是真的特別討厭這位郁揚同學，可是我也同樣很討厭你啊，尤其我最看不慣你這種睜眼說瞎話誣陷別人的人了！”
“楊晗同學，這位同學說的是真的？”校長厲聲問道。
楊晗正想否認，葉海菱忽然道：“啊，那天晚上郁揚喝醉的樣子實在太醜了，我還拍了一小段視頻，所以我完全是有證據的哦。”
她說著還真的掏出了手機，翻了一會兒，打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郁揚正搖搖晃晃地往浴室走，差點撞到墻，鏡頭晃了一下，葉海菱大概是在床上，她罵了句臟話，沖郁揚的背影喊：“你自己最好註意點兒啊！我開著視頻呢，你要淹死了屬於自殺，和我沒關系！”
葉榮歡：“……”
葉海菱看她一眼，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趕緊將視頻關掉。
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清楚了，郁揚的確是無辜的。
這次楊晗大伯母還想要鬧，然而她說被人威脅只憑一張嘴，葉海菱手裏卻是實打實的證據。
葉榮歡這次底氣十足，要求學校開除楊晗。
她這麽生氣，又態度堅定，校長心情有些苦哈哈，心知這次學校的名聲還是要受影響了，尤其開學季的招生，很可能也會被影響到。
他有些不死心地看向紀清河，想要商量下，換個記大過的處分，從其他地方來補償郁揚。
葉榮歡面無表情地看著紀清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紀清河竟然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顯然也是讚同開除楊晗的。
葉榮歡有些詫異，有些疑惑，覺得紀清河的反應太過平淡的，他針對郁揚的計謀就這麽破裂了，他竟然一點都不失望、不生氣？
楊晗大伯母對這結果有些不甘心，又想吵鬧，葉榮歡被吵得心煩又頭疼，直接說了一句：“之前說好的三百萬，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賠？”
楊晗大伯母臉色一變，頓時不鬧了，甚至開始和楊晗撇清關系，說：“誰犯的錯你找誰要，我們又不是她父母，沒有義務幫她給錢！”
然後竟然就拉著楊晗大伯父直接溜了，連楊晗都不再管，看得蔣老師和校長一臉震驚。
決定楊晗的處罰之後，郁揚也沒能逃過，他雖然是無辜的，但是因為早戀，還是被校長教育了一頓，還被要求寫三千字檢討。
不過沒有記過，這些都不算什麽，葉榮歡切切實實地放下心來。
完了之後郁揚就被蔣老師帶回班裏去了，他似乎有話想和葉榮歡說，但是場合不對，只能偷偷給葉榮歡發短信。
葉榮歡拉著葉海菱出去，手機就收到他的信息：姐，回家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葉榮歡回覆了一句“好好上課”，就收了手機。
校長將紀清河送出來，為郁揚的事說了幾句抱歉的話。
他不知道內情，見葉榮歡那麽關心郁揚，只當紀清河這個“姐夫”也一樣。
葉榮歡差點冷笑出聲，她看都沒看紀清河一眼，徑自拉著葉海菱下了樓。
拉開距離葉海菱就悄悄問：“姐，他來幹什麽？”
“看戲的吧。”葉榮歡回了一句，不想再說，轉而道：“別關心其他人的事了，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葉海菱立即露出心虛的神色。
還是上課時間，走到操場上，四處都沒人，葉榮歡就直接問了：“想好了嗎？”
葉海菱一邊走，一邊露出求饒的表情，還晃著她胳膊撒嬌：“酒吧那種地方我也不常去，也不感興趣，都是朋友叫我，我就順便過去坐坐啊，我又不喝酒，不鬧事，一直都很乖的，這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沒出什麽事嗎？”
不等葉榮歡問，她又主動道：“還有我在那裏開房休息也是頭一次，運氣不好，親戚來了，疼得要死，才找個房間休息。不過你也得感謝我是不是？要不是郁揚那麽巧的闖進我那個房間，他今天這事還指不定得怎麽結果呢！”
葉榮歡懷疑地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問：“你們倆就一個房間，沒做什麽吧？”
葉海菱一臉黑線：“姐你說什麽啊？那家夥那麽討厭，我能和他做什麽？趁他喝醉多踹他幾腳倒是真的——別這麽看我，我是那麽卑鄙的人嗎？我就說說而已，我要打也是等他清醒了和他光明正大地打。”
正說著，無意間瞥到後面，葉海菱趕緊搖了搖葉榮歡胳膊，“姐，姓紀的過來了。”
葉榮歡腳步一頓，回頭一望，還真是紀清河。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慢朝著她們的方向走過來。
“我怎麽覺得他要搞事？”葉海菱警惕地道，“他平時會不會欺負你？”
“沒有，別胡思亂想。”葉榮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當沒看到一樣，拉著葉海菱走得更快了。
“艹，”葉海菱回頭看了一眼，“他也跟著走快了，腿長了不起是不是？”
樟木子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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